第266章 初探防线遇埋伏,夜扰敌营乱其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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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孙悟空麾下的崩将军,正领着玄影部的猴兵们往花果山潜行。
这玄影部皆是从万余名猴兵里挑出的精锐,个个身量灵活得像林间的松鼠,眼神锐利如鹰隼,连三十步外飞虫的翅膀纹路都能瞧得一清二楚。他们身着的紧身夜行衣,针脚细密得比发丝还细,在晨光下泛着暗哑的乌光,连草叶上的露珠落上去都顺着衣料滑成珠,滴在地上悄无声息。脚下的软底鞋更妙,鞋头缝着层长白山鹿皮,后跟垫着晒干的芦花,踩在结着晨露的草叶上,只听得见“沙沙”的轻响,混在风里,连最机警的野兔都辨不出异样。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已徒步抵近花果山正面的护城河沿岸,离着波光粼粼的河岸不过三十步远,连对岸守兵甲胄上的铜钉都看得一清二楚——有个年轻守兵的铜钉松了,正趁人不注意用手指往里按呢。
崩将军打了个握拳的手势,指节在掌心轻轻叩了三下——这是玄影部的暗语,意为“就地隐蔽”。猴兵们立刻像被风吹倒的草,“唰”地伏在地上,动作快得连身边的蚂蚱都没惊动,有个小猴的尾巴还不小心扫过蚂蚱的后腿,那蚂蚱愣了愣,竟蹦到他头盔上歇脚去了。
崩将军自己则匍匐在一丛半人高的狗尾草后,草穗扫过他的头盔,痒得他鼻腔发酸,差点打出喷嚏,赶紧用舌尖顶住上颚,硬生生憋了回去。他缓缓拨开眼前的草叶,露出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瞳孔微微收缩,像调准了焦距的铜镜,仔细打量着对岸的动静。
只见护城河对岸的土坡上,稀稀拉拉站着二十多名步枪手,个个背靠着夯实的土坯墙——那土墙是用糯米汁混着黄土夯的,硬得能挡子弹。步枪手们枪托抵在肩头,手指搭在扳机旁,看似松散地闲聊,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瞟着河对岸的草丛,连草叶被风吹动的幅度都记在心里。
更奇怪的是,放眼望去,竟看不到一挺机枪,连常见的石块掩体、机枪支架都没有,只有几丛半人高的茅草在风里晃悠,草叶间隐约能看到泥土的颜色比别处深些,草茎也显得格外挺拔,像是底下埋了什么东西把土撑开了。
旁边一只刚入玄影部的小猴忍不住往前挪了挪,鼻尖几乎蹭到崩将军的头盔,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气都不敢喘匀:“将军,他们……他们怎么没放机枪手?莫非是昨夜喝多了猴儿酒,忘了布置?”这小猴是第一次执行任务,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手里的连火铳差点没攥住。
崩将军眼都没眨一下,睫毛上沾着的草籽都没掉,嘴角却撇了撇,露出丝冷笑,声音像磨过的砂纸:“忘了?玄女娘娘布的阵,能忘了这等要命的要害?你瞧那几丛茅草,”他用下巴点了点土坡中段,“草叶长得比别处密三成,根底下的泥土颜色深得发乌,定是挖了掩体藏在里面。他们的机枪手早把枪管探出来了,枪口对着的方向,正好是咱们这队人的胸口,就等咱们往前冲,好一锅端了,省得浪费子弹!”他说着,从怀里摸出片柳叶,轻轻一吹,柳叶打着旋飞过河面,正好落在那丛茅草前,草叶竟纹丝没动——寻常的风吹过,草叶早该晃荡了。
另一个年轻猴兵捏了捏手里的连火铳,指节发白得像浸了水的木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三下,咽了口唾沫:“那……将军,咱们还按原计划佯攻吗?要是真中了埋伏,弟兄们……”
“当然要攻!”崩将军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眼神陡然锐利如刀,“不把他们的机枪引出来,摸不清火力点,咱们这一趟岂不是白跑?弟兄们的脚力都白费了?都给我听着,枪械上膛,动作轻着点,谁要是弄出大动静,回头我罚他去刷三个月枪膛,用猪鬃刷子刷!”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细碎的“哗啦”声,像春蚕啃食桑叶,又像细雨打在窗纸上——那是百十多支连火铳同时上膛的动静,机括转动的声音被刻意压低,却依然在寂静的晨雾里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崩将军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充满了潮湿的草香和河面上飘来的水汽,他猛地从草丛后探身,肩膀微微下沉,枪托抵住肩窝最稳的那块骨头,举枪便射:“开火!”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瞬间打破了幻境战场的宁静,像三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子弹呼啸着掠过河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打在对岸的土坯墙上,“噗噗”几声,溅起阵阵尘土,在墙面上钻出几个黑黢黢的小洞,有颗子弹还打在那个松动的铜钉上,“当”的一声,把那守兵吓了一哆嗦。
对岸的步枪手反应极快,几乎在枪声响起的同时,便有人高喊:“有敌袭!反击!”这声音像颗火星,瞬间点燃了守兵的警惕,二十多支步枪同时扬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河对岸的草丛。
“砰砰砰——”
二十多支步枪同时开火,子弹如雨点般射来,在河面上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子弹的破空声像无数只马蜂在耳边嗡嗡作响。玄影部的猴兵们早有准备,“唰”地一下全趴在地上,把脑袋埋得低低的,鼻尖都快蹭到泥土,能闻到土里蚯蚓的腥气,只留枪托抵着肩,凭着刚才记下的位置盲射反击。
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打在身前的泥土里,钻出一个个小坑,溅起的泥点落在头盔上,“叮叮”地响,有颗子弹擦着崩将军的头盔飞过,把他头盔上的狼头装饰削掉了一角。
崩将军趴在地上,借着草叶的掩护偷眼观瞧,见对岸的步枪手打得热闹,有个小个子守兵枪法不准,子弹全打在水里,溅起一圈圈涟漪,土坯墙后面的茅草却纹丝不动,连草叶都没多晃一下,心里愈发肯定:“果然在等咱们冲锋!这是想让咱们先把子弹耗光,再露头收拾残局,够狡猾的!”他立刻用传音法术告诉流元帅:“流兄弟!流兄弟!快回话!信号收到没有?”
片刻后,流元帅的声音传来,带着些嘈杂的风声,还有树枝刮过盔甲的“沙沙”声,像是在树林里快速移动:“收到!崩哥,怎么了?是不是摸到什么好东西了?我这儿刚看见几只肥兔子,等完事了抓来烤着吃!”
“好东西没有,坏东西一堆!”崩将军语速极快,像打机关枪似的,“你那边赶紧按计划行动,分三路佯攻!这边不对劲,他们的机枪手跟缩头乌龟似的,死活不开火,咱们摸不清火力点!你务必想办法让他们开枪,把这些乌龟壳引出来!最好弄出点动静,越大越好!”
“明白!”流元帅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股子兴奋劲儿,“我这就带一路人佯攻右翼,给你搅和搅和,保准让他们手忙脚乱,连亲娘都认不出来!”
话音刚落,便听花果山右翼方向传来一阵喧哗,像滚油锅里滴进了水珠,“噼里啪啦”炸开了。隐约有士兵大喊:“右翼起火啦!茅草堆着了!火趁风势,快烧到弹药库了!”紧接着,枪声也响了起来,虽不如正面密集,却足够混乱,还夹杂着水桶倒地的“哐当”声、士兵的吆喝声、甚至还有人喊“快拿沙子来,水浇不灭!”热闹得像赶庙会,连河对岸的步枪手都忍不住扭头去看,枪法都乱了几分。
崩将军听得真切,忍不住低笑一声,肩膀都跟着颤,压在身下的草叶都被抖得沙沙响:“好兄弟,这招够快够损!回去定请你喝花果山最烈的猴儿酒,窖藏了三十年的那种,埋在水帘洞底下,我亲自挖出来,管够!”他从弹挂里摸出一颗手雷,他用虎牙咬掉拉环,铁环“叮”地掉在地上,他赶紧用手捂住,指尖都被硌得发麻,借着转身的力道,胳膊猛地一甩,手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呼啸声,“咚”地一声落在护城河对岸的土坡后,正好砸在那几丛可疑的茅草旁边,弹了两下才停下。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土坡后像炸开了锅,泥土和草叶飞得到处都是,有片带着露水的草叶甚至飞过了河面,落在崩将军的手背上,凉丝丝的。
紧接着,终于传来了“哒哒哒”的机枪声,像急雨打在铁皮上,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震得空气都在颤。
而且不止一挺,至少有三挺机枪同时开火,火舌在摇晃的草丛里闪闪烁烁,像几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在晨雾里格外显眼,草叶都被枪口的火焰燎得卷了边。
崩将军眼睛一亮,瞳孔骤然收缩,像锁定了猎物的鹰,瞬间锁定了最左侧那丛晃动的茅草——火舌正是从那里喷出来的,草叶都被枪管的热气烤得发焦了,冒出缕缕青烟。他冷笑一声,牙齿咬得“咯吱”响:“藏得再深,也得给俺崩出来!”抬手便是一枪,枪口的火光几乎贴着草叶,子弹“嗖”地钻进草丛,带着股子狠劲。
“咔哒!”
那挺机枪的火舌戛然而止,像被掐断了脖子的毒蛇,紧接着传来一声闷哼。崩将军趁热打铁,又接连锁定了另外两处机枪阵地,都在土坡中段的灌木丛后,位置刁钻得很,正好能封锁住冲锋的路线,子弹打在地上的轨迹形成一个交叉的火力网。
他立刻摸出随身携带的炭笔和羊皮纸,那羊皮纸是用羊的软肋皮做的,用桐油浸过三遍,韧得很,防水防潮,边缘还卷着个小竹管,用来别在腰上。
他借着枪声的掩护,飞快地在纸上画出三个小圆圈,旁边还标注了距离——一挺机枪距河岸十七步,一挺机枪二十一步,还有一挺机枪二十五步。和角度——左机枪偏东三十度,正好对着崩将军刚才隐蔽的位置,字迹歪歪扭扭却一目了然。
“快,把信鸽拿来!”崩将军对身旁的小猴道,声音里带着点急切,指尖都有些发颤。
小猴连忙从背上的竹笼里抓出一只信鸽,那鸽子羽毛灰扑扑的,却异常精神,眼睛亮得像两颗黑豆子,爪子是鲜红的,一看就是精心养的。
崩将军把羊皮纸卷成小卷,用浸了蜡的麻绳牢牢绑在鸽子腿上,又摸出块高粱米喂给它,米粒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轻轻拍了拍鸽子的背:“回营,把消息带给大王,路上当心些,别被老鹰叼了去,也别跟天上的仙鹤聊天耽误事!”
信鸽“咕咕”叫了两声,像是应下了,脑袋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扑棱”一声展翅,直冲云霄,翅膀几乎擦过云端观战的太白金星的拂尘,吓得老神仙打了个哆嗦,它却毫不在意,朝着三十里外的攻方大营飞去,翅膀扇动的频率都带着股机灵劲儿。
崩将军又抓起传音海螺,吹了吹里面的灰,灰末在晨光里飘成一道细烟:“流兄弟,火力点已探明,信鸽送回去了!按大王的吩咐,该你派一路人正面强攻了,我带着玄影部在这儿盯着,给你打掩护,机枪一响就告诉你位置!”
“收到!崩哥你瞧好吧!”流元帅的声音透着兴奋,像刚喝了三碗烈酒,“保管给他们来个热闹的,让他们知道金晴卫的厉害,把他们的裤腰带都打松了!”
崩将军立刻打了个后撤的手势,五指并拢往回挥,手腕转了个圈——这是让大家退得再隐蔽些。玄影部的猴兵们像泥鳅似的,往后退了十步,隐入更深的草丛,连头盔都用草叶盖了起来,有的还往身上抹了把泥,远远望去,跟一片普通的草地没两样,有只蚂蚱甚至跳到一个猴兵的耳朵上,把他痒得直抽抽也不敢动。没过多久,便见一群穿着银甲的猴兵从左侧树林里冲了出来,甲片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群奔跑的银鱼——正是流元帅麾下的金晴卫。
他们举着连火铳,一边冲锋一边射击,“砰砰”的枪声密集如爆豆,子弹打在水面上,溅起一串串水珠,像撒了把碎银子。
流元帅亲自扛着一挺裂魂火力铳,枪管上还缠着红绸带,那是上次演练胜利的奖品,红绸子在风里飘得正欢。
他“哐当”一声架起两脚架,趴在地上便扣动扳机,“哒哒哒”的机枪声顿时盖过了步枪声,像闷雷滚过地面,震得他身下的泥土都在跳。他身边的猴兵们也纷纷找掩护射击,有的躲在树后,树干都被打得“扑扑”响,木屑乱飞;有的趴在土坑里,只露出个脑袋和枪管,子弹像泼水似的往对岸打,把土坯墙打得“扑扑”作响,墙皮掉了一层又一层。
护城河对岸的守兵顿时乱了阵脚,步枪手被压得抬不起头,只能从墙后探半个脑袋还击,有个守兵刚探出头,帽子就被一颗子弹打飞了,吓得他抱着脑袋缩回去,半天不敢动。副将甲一边举枪反击,一边对着传音海螺大喊,声音都劈了,像被砂纸磨过:“娘娘!娘娘!正面遭到猛攻,火力太猛,弟兄们快顶不住了!右翼也有敌袭,火还没扑灭呢!是不是把海上的防守士兵调回来一部分?再不支援,正面就要被突破了,弟兄们快没子弹了!”他喊着,还不忘往枪里塞子弹,手指都在抖。
水帘洞内,玄女正盯着沙盘上的红蓝旗帜,指尖轻轻敲击着沙盘边缘。
她闻言眉头都没皱一下,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不起半点波澜:“不必。海上的防守不能动,以防他们声东击西,调兵就是中了那猴子的计。传令参谋乙,用火炮反击,把正面的敌人打回去,让他们知道厉害,尝尝铁疙瘩的滋味!”
“是!”副将甲立刻对着海螺喊道,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像卸下了千斤担子,“参谋乙!参谋乙!娘娘令,立刻用火炮反击,目标护城河对岸百米处,绝不能让他们突破防线,给我往狠里打!”
山顶的炮兵阵地上,参谋乙正举着黄铜望远镜观察,镜片磨得锃亮,反射着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他闻言立刻放下望远镜,镜片“啪”地合上,声音洪亮:“收到!装填爆破弹,瞄准对岸百米处,标尺上调三寸!都给我精神点,谁要是打偏了,回头去擦炮膛!”
几名炮兵动作麻利得像上了发条,抱起沉甸甸的铸铁炮弹,炮弹上还冒着刚从弹药箱里拿出来的寒气,冻得人手指发麻。
他们“嘿呦”一声,把炮弹塞进炮膛,炮闩“哐当”一声合上,震得地面都颤了颤。炮口微微下调,指向护城河对岸的草丛,炮身的瞄准线与草丛里的一个小土堆正好对齐——那是他们预设的瞄准点。指挥的士兵猛地挥下红旗,红旗在空中划过道红色的弧线,像道闪电:“放!”
“轰!轰!轰!”
十门火炮同时发射,炮身剧烈后坐,带着铁轮在地上碾出深深的辙痕,炮口喷出的黑烟像朵蘑菇,瞬间遮住了半个山头,连阳光都被挡住了。
炮弹拖着长长的黑烟,像流星般划过天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那声音像无数只鬼哭,听得人心头发紧,朝着护城河对岸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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