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战前温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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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大厅深处，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与死亡威压，被抛在身后。

墨月行走在通往中庭的道路上，周身那令人战栗的“死亡威压”如潮水般褪去。

冰蓝色的骷髅面甲消散，露出其下属于人类、略显苍白，却棱角分明的面容。

那身象征着不祥与力量的【萨莱茵】套装，也被一套铭刻着联盟雄狮徽记、风格更为坚实刚硬的【冲锋套装】所取代。

【灾变之刃】沉重的剑身，贴合在背部的卡扣上，散发着稳定的热量，与之前【堕落的灰烬使者】，那贪婪吞噬一切的冰冷感截然不同。

从阴影与死亡的化身，重新变回了一个看装备精良的人类战士。只是那双深邃眼眸深处，一闪而逝的冰蓝弧光，暗示着这具躯体的不凡。

中庭区域比想象中更混乱，但也更具“生气”。

联军后勤部汇聚于此，提供休整与补给。

矮人粗犷的嗓门儿、暗夜精灵低沉的絮语、人类军官的调笑声。金属的碰撞、工程器械的嗡鸣声，所有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繁忙而紧张的战场交响曲。

墨月刻意避开了部落的营区，脚步一拐，溜达进了联盟阵营中，画风截然不同的一块——侏儒工程区。

与地精工程学，那种充斥着不稳定爆炸物、刺鼻燃油味，和“命悬一线”刺激感的风格不同，侏儒工程区显得……更为奇诡和天马行空。

到处都是亮闪闪的铜管、滋滋冒电的线圈、以及各种完全看不懂用途、看起来就觉得很厉害的精密齿轮组合。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臭氧和一点点甜腻的糖果味，混合而成的奇特气味。

“啧啧，都是人才。”墨月一边溜达，一边内心感叹。

他看着一个侏儒工程师兴奋地演示着他的新发明：一顶能把人变成小鸡——但偶尔也会把自己变成小鸡——的华丽头盔（变形师徽记？）。

旁边另一个家伙则在调试一台巨大的、不断凭空召唤出绵羊的机器（达拉然巨羊？）。

更远处，还有人在测试一种能发出致命射线、但每发射三次就会把自己炸飞的便携式火炮（奥术湮灭器？）。

别看这些小家伙，身高只能到他大腿处，但那脑瓜中的奇思妙想，和勇于付诸实践的动手能力，着实令人惊叹。

墨月的目光路边一个工作台吸引。上面放着一个结构精巧、闪烁着奥术光泽的金属装置——【世界放大器】。

拿起这个小玩意儿，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电脑屏幕前，他操控的游戏角色使用这个道具，世界瞬间变得巨大无比，塞满整个屏幕……

“呵。”一声轻笑溢出唇角，带着难以言喻的怀念和一丝复杂。

地球上的那些设计师，是真的厉害啊。他们不仅仅设计出，一个个不同体系的技能和装备，更是构建出一个如此生动、真实存在的世界。

他摇摇头，无比自然地将【世界放大器】揣进自己的行囊。顺便，目光一扫，又将旁边两个，正傻乎乎嚼着金属零件的【自爆绵羊】，塞进了行囊。

什么？你说这是强盗行为？

嗯……怎么能这么说呢！他现在明面上的身份，不就是联军的一名士兵吗？

士兵在后勤区域“领取”一些可能用于……呃，战略威慑（比如自爆绵羊），或者战略侦察（比如把自己变小）的“工程学补给”，这不是非常合理的事情吗？

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再“领取”一双【地精火箭靴】体验一下空中飞人的感觉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带着惊讶，和调侃的清脆声音：

“嘿！‘妹控’！你怎么猫在这儿摸鱼呢？”

墨月：“……”

他额头瞬间拉下三道黑线，僵硬的缓缓转身。

只见不远处，几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脸上都带着疲惫却惊喜的笑容。是“冰刃”小队的幸存者们。

开口叫出，那个让他蛋疼外号的，是那个身材高挑、有一头灿烂金发的血精灵潜行者——夜歌。

她此刻卸下了部分皮甲，穿着简便的衬衣长裤，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正双手叉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是墨月……”他有气无力地纠正道，走了过去，“前线暂时没我的任务，过来看看有什么新装备。你们呢？看起来……损失不小。”

他目光扫过小队成员。去时19人，如今算上夜歌，只剩下七个。

那个总是吵吵闹闹、喜欢摆弄工程炸弹小侏儒，不见了。队伍里的气氛虽然因为重逢而活跃，但那份深藏的沉重与悲伤，却难以完全掩盖。

夜歌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撇了撇嘴：“不然呢？你以为冰冠堡垒是自家后院啊？能回来七个已经算我们命大了。那个总吵着要给你做个超大号扳手的小侏儒‘齿轮’，没挺过来……”

气氛一下子有些沉闷。

墨月叹了口气，拍了拍身边一个人类盗贼的肩膀：“能回来就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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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夜歌甩了甩头发，重新振作起来，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墨月。

“别说我们了，你呢？怎么溜达到后勤来了？前线情况怎么样？听说你们在天谴之门那边，差点被一锅端了？”

提到这事，墨月的脸色就有点发黑。顺势靠在旁边，一个装满了侏儒火箭靴的板条箱上，开始平静讲述起来。

从进入冰冠堡垒大厅，到那位血精灵摄政王洛瑟玛·塞隆、（他刻意用了这个全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是如何信任地精工程师，差点将所有联军高层，连同他自己一起送上西天。再到之后的“听证会”等等……！简要讲述了一遍。

讲得并不激烈，甚至有些平淡，但其中的惊险和那位摄政王的“智慧”，让冰刃小队的成员们，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时发出低声的惊呼。

“……所以说，”墨月最后总结道。

“能活着回来摸鱼，真得感谢圣光……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保佑。”

看看“夜歌”小姐姐，随后道：“那位摄政王，简直是战场上的‘因果律武器’，专坑自己人。”

“妈的，我就知道，那些银月城的老爷们不靠谱！”队伍里的人类盗贼啐了一口。

夜歌作为血精灵，脸色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无奈和认同：“……塞隆大人的政令，在银月城内部也……唉，算了不提了。能活下来就好。”

气氛有些沉闷。

墨月拍了拍手，打破沉寂：“行了，都过去了。能再次活着见面就是值得庆祝的事。

之前说过，等你们回来后，请你们喝酒。我知道矮人这边，搞来了一批不错的麦酒！”

士兵间的情谊，往往就是在血与火之后，一杯烈酒中沉淀的。没有太多矫情，幸存下的众人跟着墨月，找到了一个由矮人经营、临时搭建的战地酒馆——“碎颅者”歇脚点。

木杯碰撞，泡沫飞溅。辛辣的酒精滚过喉咙，驱散着身体里的寒意和疲惫。

大家开始讲述，各自战斗中的糗事和惊险瞬间，吹嘘着自己的战绩，笑声和骂声逐渐响亮起来。

阵亡的队友被提起，大家会短暂的沉默，随后用力的碰杯，最后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这就是战争，是士兵的宿命。悲伤可以存在，但不能存在太久，因为下一场战斗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开始。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微醺，气氛变得更加放松和……暧昧。

夜歌白皙的脸颊上，染着醉人的红晕，端着酒杯，凑到墨月身边，身体几乎靠在他身上。

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喷在他的耳廓，没有刻意的压抑，声音中带着一丝撩人的沙哑：

“喂，‘妹控’……长夜漫漫，诺森德这鬼地方，又冷得能冻掉人的脚趾……要不要……找个地方‘双排’暖和一下？”

她的话语意有所指，眼神大胆而炽热，手指划过墨月结实的小臂。

墨月感觉到，被划过的地方，像过电一般。侧过头，对上那双近在咫尺、氤氲着醉意与春情的碧色眼眸，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他可不是什么纯情小处男。这位血精灵姐姐的“战斗邀请”，他自然听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