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宴前偶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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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略显轻佻的勒马嘶鸣声在侧前方响起。紧接着,一匹通体雪白、神骏非凡的骏马,以一个近乎炫耀的漂亮回旋,稳稳地停在了林晚夕马车侧前方几步远的地方,恰好挡住了些许去路。
马背上,端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一身簇新的宝蓝色织金锦袍,在清晨的阳光下亮得晃眼。腰间束着玉带,悬挂着精美的佩饰,随着马匹的停驻轻轻晃动。他肤色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五官倒也端正,只是眉眼间那股子被骄纵惯养出来的倨傲和浮浪之气,如同刻在骨子里,破坏了原本的皮相。此刻,他微微扬着下巴,唇角噙着一丝玩味又带着明显恶意的笑容,目光如同带着钩子,直直地刺向林晚夕马车低垂的帘子。
正是刚刚解禁不久的安国公府世子,慕容华。
“哟?这不是定远侯府的马车吗?”慕容华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毫不掩饰的轻佻和嘲弄,在空旷的广场上显得格外刺耳,“大清早的,这是急着往哪儿去啊?莫不是……赶着去麟德殿,赴南疆蛮子的宴?”他刻意加重了“南疆蛮子”几个字,眼神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
林晚夕坐在车厢内,那熟悉又令人作呕的声音穿透车帘,像冰冷的毒蛇钻进耳朵。她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了裙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胃里一阵翻滚,是生理性的厌恶。冤家路窄!竟在这宫门重地,撞上了这个阴魂不散的混账!
春桃吓得脸色发白,身体微微发抖,惊恐地看着林晚夕。
慕容华见车内毫无动静,帘子纹丝不动,仿佛他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那点被无视的恼怒瞬间点燃了他本就嚣张的气焰。他嗤笑一声,夹了夹马腹,那匹白马通灵性般又往前踱了两步,几乎要贴到林晚夕马车的车厢。
“怎么?林少夫人,这是做了侯府的少奶奶,架子也大了?连故人相见,连个帘子都舍不得掀开瞧瞧?”他的声音拔高了些,带着明显的挑衅,“还是说……攀上了南疆的高枝儿,觉得本世子这等‘旧识’,就入不得眼了?”
他刻意将“旧识”二字咬得极重,充满了下流的暗示和羞辱。广场空旷,他的声音传得很远,引得远处几个守卫宫门的金吾卫都朝这边投来了警惕的目光。
刘管家所乘的马车就在后面不远,此刻也已停下。车帘微微掀开一道缝隙,刘管家沉静的目光落在慕容华那副嚣张的嘴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却并未立刻出声。他似乎在衡量着,也在观察着林晚夕的反应。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春桃的呼吸都屏住了,惊恐地看着林晚夕紧绷的侧脸。
林晚夕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波动也彻底消失,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那点涂抹在眼周的“孔雀青”,在车厢的幽暗里,仿佛无声地流转着更加幽邃的冷光。她没有去看春桃,也没有去掀那车帘。她甚至没有改变坐姿,只是极其冷淡地、清晰地对着车帘外的空气,说了一句,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车壁的冰棱般的质感:
“走。”
一个字,干脆利落,毫无情绪,如同驱赶一只挡路的苍蝇。
车夫是侯府的老人,得了指令,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扬鞭,口中低喝一声:“驾!”
拉车的健马得到指令,猛地发力,车轮再次辚辚转动起来,毫不犹豫地、径直朝着前方驶去!丝毫没有顾忌那匹挡在侧前方的白马!
慕容华完全没料到对方竟敢如此无视他!他本以为林晚夕至少会掀开帘子,哪怕是怒斥他几句,那样他也有更多羞辱的把柄可抓。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直接下令驱车前行!
那黑漆马车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直冲而来,慕容华胯下的白马受惊,长嘶一声,本能地扬起前蹄,向后倒退了几步,才堪堪避开车轮的轨迹。慕容华猝不及防,差点被掀下马背,狼狈地勒紧缰绳才稳住身形,那身宝蓝色的锦袍都弄皱了。
“你!”慕容华惊魂未定,随即是滔天的怒火和被当众羞辱的难堪!他英俊的脸瞬间扭曲,苍白的面皮涨得通红,指着那辆已经驶过他身边、继续平稳地驶向宫门的马车背影,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林晚夕!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竟敢冲撞本世子!你给我站住!”
回答他的,只有那渐行渐远的、规律而冷漠的车轮声,和车后扬起的、细微的尘埃。
林晚夕端坐在马车内,背脊挺得笔直,如同冰雪雕琢的塑像。她甚至没有回头去看一眼慕容华那气急败坏的丑态。方才那瞬间的指令,似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也抽走了她强行支撑的脊骨。紧攥着裙摆的手,指节依旧泛白,微微颤抖着,泄露着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胃里的翻滚感更加强烈,一股冰冷的腥甜涌上喉咙,又被她死死地压了下去。
春桃惊魂未定地看着她,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马车内一片死寂,只有车轮碾压青石板的单调声响,一下,又一下,如同敲在人心上。
刘管家所乘的马车也缓缓跟了上来,经过慕容华身边时,车帘依旧低垂。刘管家沉静的目光透过帘隙,扫过慕容华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狰狞的脸,又看向前方林晚夕那辆毫无停顿、笔直驶向宫门的马车,眼神深处,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微光,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悄然漾开,随即又归于深沉的平静。他收回目光,车帘无声地合拢。
慕容华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两辆定远侯府的马车一前一后,毫无阻滞地驶过宫门前金吾卫的查沿,消失在巍峨宫墙投下的巨大阴影里。他胸中的怒火如同被浇了滚油,疯狂燃烧,烧得他理智全无!被当众无视的奇耻大辱,被马车驱赶的狼狈,尤其是林晚夕最后那冰锥般的一个“走”字,如同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骄纵的心里!
“好……好一个林晚夕!”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怨毒,“攀上了南疆的蛮子,就不把本世子放在眼里了?贱人!你给我等着!”
他猛地想起方才马车交错而过时,那惊鸿一瞥间,透过未曾完全合拢的车帘缝隙,他似乎瞥见了林晚夕的侧脸。苍白,紧绷,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在车厢的幽暗里,似乎格外地深,深得有些诡异,眼周仿佛笼着一层看不真切的暗影,那暗影里……好像有极其细微的、令人心悸的幽蓝光芒一闪而过?
是错觉?还是……
那诡异的印象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上他因愤怒而狂躁的心头,带来一丝莫名的、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寒意。随即,这寒意又被更猛烈的怒火和羞愤所吞噬。
“妖女!”他恨恨地低骂一声,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头那点不适。他猛地一甩马鞭,狠狠抽在白马的臀上。
“驾!”白马吃痛,长嘶一声,带着满腔无处发泄的怨毒,也朝着宫门方向冲去,马蹄声凌乱而暴戾,打破了宫门前的肃穆,引得守卫的金吾卫们纷纷侧目,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