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有收获(1/2)
虾皮小说【www.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蛊妃倾城:冷帝的心尖宠》最新章节。
落霞轩主殿的黑暗浓稠如墨,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浓烈的药味、血腥气,以及那股源自林晚夕心脉深处、被强行压制却依旧顽固弥漫的冷甜腥气,交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林晚夕靠坐在冰冷的床柱上,如同一尊被抽离了所有温度的玉雕,唯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着这具残破躯壳内还燃烧着一簇冰冷的复仇之火。
红芍单膝跪在床前阴影里,压低的声音在死寂中异常清晰,将宫外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一一道来:赵铁鹰的惊骇暴退、瓷瓶碎裂后弥漫的诡艳气息、福安的吓晕与转移、青石缝隙里残留的深紫色粉末与焦黑花瓣碎片、漱玉阁秦朝奉那句如同诅咒的“蛊毒之引,祸及满门”……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林晚夕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当听到赵铁鹰袍袖边缘沾染了“紫绡凝”污渍,以及他离去时那句厌恶的咒骂“黑檀木的臭味”时,林晚夕深潭般的眼底,那两点幽冷的寒芒骤然暴涨,如同黑暗中点燃的鬼火!
“黑檀木……”林晚夕嘶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如同砂纸摩擦过枯骨。她染血的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袖中那枚冰冷的、被打磨得异常锋利的银簪,眼中翻涌着冰冷的算计与疯狂的决绝。“柳如雪……她宫里的熏香……”
红芍猛地抬头,眼中精光爆射!她瞬间明白了林晚夕的暗示!凝香苑惯用的顶级沉水香中,为了增添一丝独特的冷冽底蕴,往往会掺入极其微量的……黑檀木屑!那气味极其淡雅幽微,若非嗅觉极其敏锐或长期浸淫其中,绝难分辨!赵铁鹰那句无意识的咒骂,竟在不经意间,泄露了他对凝香苑气味的熟悉与厌恶!这是否意味着,昨夜冷宫废墟的紫衣人,或者其背后的势力,与柳妃……甚至与皇帝之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关联或……对立?
线索如同毒蛇,在黑暗中疯狂地缠绕、噬咬。
“娘娘,”红芍的声音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凝重,“赵铁鹰沾染了‘紫绡凝’,又带走了那花瓣碎片,必定第一时间回宫禀报。陛下那边……恐怕很快就会有动作。柳妃娘娘,也绝不会放过追查‘紫绡凝’的源头。落霞轩……已成风暴中心。”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但风暴眼,有时反而是最‘安全’的盲区。宫外的线……不能断!福安虽然吓傻了,但他和他弟弟福顺,这条耗子洞,反而因为刚刚暴露过,暂时成了灯下黑!他们现在比谁都怕,也比谁都渴望抓住救命稻草!”
林晚夕缓缓闭上眼,心脉深处那被暂时压制的蛊虫传来一阵冰冷的悸动,如同对她疯狂计划的回应。她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自身腐朽与剧毒的气息涌入肺腑,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
“那秦朝奉……”她嘶哑地问。
“秦老在福安离开后,立刻关了漱玉阁后堂,对外称病。但我们的人留意到,他派了心腹伙计,连夜往城北‘积善堂’当铺的方向去了。积善堂的朝奉姓孙,是秦老的师弟,两人年轻时都曾在西南边陲待过,据说……对某些‘偏门’的东西,都有些见闻。”红芍语速飞快,“秦老自己,则在子时前后,换了身不起眼的行头,从后门悄悄离开了漱玉阁,行踪不明。奴婢已派人远远缀着,但秦老反跟踪的本事极强,暂时……跟丢了。”
秦朝奉的失踪,如同投入死水的一块巨石。他识破了“紫绡凝”的本质,他的去向,将直接决定这条暗线是否会彻底暴露!
“福顺那边,”林晚夕的声音恢复了死水般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告诉他,东西虽碎了,但‘贵人’很满意他的‘忠心’和‘胆识’。”她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词,带着冰冷的嘲讽。“让他传话给他哥哥福安,秦朝奉不识货,是他没福分。但这‘紫绡凝’,有的是识货的贵人想要。让福安……去找积善堂的孙朝奉。价码,翻倍!告诉他,这是将功折罪,也是他唯一的活路。事成之后,他兄弟俩的‘前程’,‘贵人’自有安排。”
翻倍价码!前程安排!
红芍瞬间明白了林晚夕的用意——用巨大的利益和渺茫却致命的希望,彻底绑死福安兄弟!让他们在恐惧和贪婪的双重驱使下,变成悍不畏死、只为求一线生机的亡命赌徒!去冲击积善堂那条可能更危险、但也可能藏着转机的暗道!
“是!”红芍沉声应道,眼中闪过一丝钦佩的寒芒。置之死地而后生,娘娘这是要将这潭浑水,彻底搅翻!
***
积善堂当铺坐落在城北一条相对僻静的街上,门脸比漱玉阁更不起眼,灰扑扑的匾额,斑驳的门板,透着一股陈年的暮气。后堂同样光线晦暗,空气里是更浓重的陈腐气息,混杂着旧衣物、过期药材和金属锈蚀的味道。
孙朝奉是个矮胖的中年人,面团团的脸上总挂着和气生财的笑容,眼睛却像两粒浸了油的琉璃珠,滴溜溜地转,透着商贾特有的精明。此刻,他正慢条斯理地拨弄着算盘,听着心腹伙计低声汇报秦师兄那边传来的“急讯”,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蛊引……紫绡凝……”孙朝奉低声重复着伙计传来的关键词,胖乎乎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一颗油腻的算盘珠子。“师兄还是那么爱操心,这东西……啧啧,麻烦,天大的麻烦。”他嘴上说着麻烦,眼神里却闪烁起一种混合着贪婪和冒险的光芒。
就在这时,前堂传来伙计与人低声交谈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孙朝奉?我们掌柜……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外客……”
“烦请小哥再通传一声!是……是凝香斋福安,有……有要紧的‘货’!”一个带着哭腔、又强行压抑着恐惧和急切的声音响起,正是福安。他此刻如同惊弓之鸟,却又被那“翻倍价码”和“前程安排”的许诺烧得五内俱焚,只能孤注一掷。
孙朝奉拨弄算盘的手指微微一顿,胖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透着一丝玩味。他朝心腹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会意,转身出去。
片刻后,福安被引了进来。他比昨日更加憔悴,眼窝深陷,脸色蜡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更厚实、更不起眼的靛蓝粗布包裹着的物件,仿佛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一进门,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和不顾一切的哀求:“孙朝奉!孙爷!救命!您……您给掌掌眼!救救小的全家性命啊!”
孙朝奉依旧端坐在高高的柜台后,如同俯瞰蝼蚁的泥塑菩萨,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福掌柜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什么救命不救命的,折煞老朽了。”他目光如同滑腻的触手,落在福安怀里那个包裹上。“货……带来了?”
福安哆哆嗦嗦地解开层层包裹,露出了里面……一只和昨日那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釉色更显深沉诡艳的深紫色小瓷瓶!
当瓶身暴露在昏暗光线下时,后堂那本就沉闷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股比昨日在漱玉阁更加浓郁、更加霸道、带着冰冷甜腻腥气和辛涩药味的邪异气息,如同无形的毒蛇,猛地扩散开来!
孙朝奉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一瞬,胖胖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那颗油腻的算盘珠!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只瓶子,瞳孔深处贪婪与忌惮的光芒疯狂交织!一模一样!甚至……气息更加凶戾!秦师兄的警告犹在耳边,但这瓶子背后代表的巨大利益和可能攀附上的“贵人”……像魔鬼的低语,在他心头疯狂叫嚣!
他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没有去碰瓶子,只是隔着柜台,眯起那双精明的眼睛,仔细打量着瓶身和瓶口:“福掌柜……此物,与昨日那‘紫绡凝’……同出一源?”
“是!是!绝对是!”福安连连点头,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孙爷!秦老……秦老他……他不识货!您老见多识广!这东西,宫里的贵人都稀罕!买家说了,价码……翻倍!只要能找到识货的,价钱好商量!求您……求您给条活路!”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将恐惧和贪婪演绎到了极致。
翻倍价码!
孙朝奉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声音尽量放得平稳:“福掌柜莫急。老朽虽眼拙,但也知此物不凡。只是……”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福安瞬间煞白的脸,“此物凶戾,恐非寻常人能驾驭。买家……是何方神圣?总要有些根底,老朽才好牵线搭桥,免得引火烧身啊。”他开始试探,试图摸清福安背后那条“线”的深浅。
福安被问住了,支支吾吾,眼神躲闪:“这……买家……买家很神秘,只说是……是位身份极高的贵人府上的管事……具体……小的也不敢多问……”
孙朝奉眼中精光一闪,心中了然。这胖子果然只是个跑腿的卒子,所知有限。但越是神秘,越说明背后水之深!他沉吟片刻,胖脸上重新堆起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也罢。老朽就信福掌柜一回,也信秦师兄的眼力。这东西……老朽可以代为寻觅买家。不过,”他话锋一转,笑容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规矩不能坏。此物太过特殊,老朽担着天大的干系,需要……三成抽水,外加……五百两现银的‘担保’。”
三成抽水!五百两现银担保!
福安只觉得眼前一黑!这简直是敲骨吸髓!他一个小小脂粉铺掌柜,砸锅卖铁也凑不出这么多钱!
“孙爷!这……这太多了!小的……小的实在……”福安急得又要跪下。
“福掌柜,”孙朝奉的声音冷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淡了,“这是道上的规矩。你拿着这‘烫手山芋’,除了老朽这里,还能找谁?秦师兄连碰都不愿碰。老朽是看你可怜,才担着掉脑袋的风险帮你。若是不愿……”他作势要将那瓶子推回去。
“别!别!”福安吓得魂飞魄散,扑上去死死按住瓶子,脸上涕泪交流,一咬牙,豁出去了:“小的……小的答应!答应!只是这五百两现银……求孙爷宽限几日!小的……小的回去砸锅卖铁也给您凑来!”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只要东西能卖出去,只要“贵人”许诺的“前程”能兑现,倾家荡产也值了!
孙朝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重新挂上和煦的笑容:“这就对了。福掌柜是明白人。东西先放老朽这里,老朽定当竭尽全力。至于银子……给你三天时间。”他挥挥手,示意伙计送客。
福安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失魂落魄地被“请”出了积善堂后堂。怀里的“灾星”没了,却背上了五百两现银和三成抽水的恐怖债务。他站在清冷的街头,只觉得天旋地转,前途一片黑暗。
看着福安踉跄离去的背影,孙朝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贪婪。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柜台上的深紫色小瓶,凑到鼻端深深嗅了一口那邪异的气息,浑浊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不在乎福安的死活,更不在乎这东西背后牵扯的滔天巨浪。他只知道,这瓶子,就是他通往泼天富贵的敲门砖!秦师兄胆小怕事,不敢沾手,这泼天的富贵,就活该落在他孙某人头上!至于买家……他心中早已有了一个绝佳的人选——那位背景神秘、出手阔绰、尤其痴迷收集天下奇香异毒的……“暗香阁”主人!
***
落霞轩的死寂被一阵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打破。碧萝端着一碗勉强还冒着点热气的清粥,脚步虚浮地走进主殿。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让她胃里一阵翻腾,但她强忍着,将粥碗轻轻放在床边的矮几上,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娘娘……您……您多少用一点……”碧萝的声音带着哭腔,看着床上那形销骨立、仿佛随时会消散的身影,心如刀绞。
林晚夕缓缓睁开眼,深潭般的眸子扫过那碗寡淡的清粥,没有任何情绪。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心脉处那蠢蠢欲动的冰冷悸动,以及宫外那条刚刚搭上、却随时可能崩断的暗线上。
就在这时,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红芍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狸猫,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快步走到床边。
“娘娘,”红芍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积善堂那边,成了!孙朝奉收下了第二瓶‘紫绡凝’,狮子大开口要了三成抽水和五百两现银担保,福安被逼应下了!”
成了!
林晚夕眼中那两点幽冷的寒芒微微一闪。贪婪……果然是最好的驱动力。孙朝奉这条比秦朝奉更胆大、更贪婪的“暗道”,算是初步打通了。
“另外,”红芍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和奇异的兴奋,“我们在尚膳监盯着馊水车那条线的人,传回一个意外之喜!”
林晚夕的目光转向红芍。
“福顺那个胆小鬼,被五百两银子的债吓得魂不附体,又不敢再进宫找奴婢讨主意,竟然狗急跳墙!他借着倒馊水的机会,偷偷将娘娘前些日子换下来、还没来得及让浣衣局收走的一件旧中衣……夹带了出去!交给了福安!”
旧中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