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最沉痛的代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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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冰冷的光线落在厉沉舟布满伤痕的脸上,将他眼底的血丝照得格外清晰。他被手铐脚镣固定在金属椅上,手腕处的皮肤已被磨得发红渗血,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是刚才被押进来时,挣扎着要扑向林渊,咬破嘴唇留下的。对面的审讯桌后,林渊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眼神里满是嘲讽,像在看一只困兽。
“厉沉舟,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林渊开口,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冷漠,“杀害苏晚,囚禁温然,你做的那些事,证据确凿,你再怎么挣扎也没用。”
厉沉舟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林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嗬嗬”声,像是野兽被激怒前的嘶吼。他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却用口型清晰地对着林渊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林渊的手指顿了顿,脸上的嘲讽瞬间被怒意取代。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厉沉舟的头发,迫使他抬头,语气冰冷得能滴出水来:“你再说一遍?厉沉舟,你现在就是个阶下囚,还敢跟我嚣张?信不信我让你在这审讯室里,吃不完带回家?”
“我爱你!”
厉沉舟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吼,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力量。不等林渊反应,他猛地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狠狠撞向林渊的胸口!林渊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撞得连连后退,“哐当”一声撞在身后的墙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忍不住闷哼一声。
审讯室的看守人员见状,立刻冲了上来,想要按住厉沉舟。可厉沉舟像是疯了一样,拼命挣扎着,手铐脚镣在金属椅上碰撞出刺耳的声响。他一边挣扎,一边朝着审讯室角落的方向大喊:“陆泽!我来救你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审讯室的角落还关着一个人——陆泽。他是厉沉舟早年在厉氏集团的得力下属,后来因为反对厉沉舟的疯狂行为,被林渊抓住,关在了这里,准备当作“厉沉舟同党”的证据。此时陆泽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看到厉沉舟突然发难,眼神里满是震惊和疑惑。
厉沉舟趁着看守人员注意力被陆泽吸引的瞬间,猛地挣脱了一名看守的束缚,用带着手铐的手腕狠狠砸向另一名看守的太阳穴。那名看守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厉沉舟趁机冲到角落,用脚踹开绑着陆泽的绳子,扯掉他嘴里的布条:“陆泽,快跟我走!”
陆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厉沉舟拉着往外跑。林渊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看着逃跑的两人,气得脸色铁青,对着看守人员大喊:“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看守人员立刻反应过来,纷纷追了上去。审讯室外的走廊里瞬间乱作一团,脚步声、喊叫声、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厉沉舟拉着陆泽,拼命地往前跑,他知道,只要跑出这栋大楼,他们就有机会逃脱。
可就在这时,厉沉舟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不等陆泽疑惑,厉沉舟突然转过身,一把抓住陆泽的肩膀,将他按在墙上。
“厉总,你……你要干什么?”陆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厉沉舟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按住陆泽,然后突然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他竟然当场脱下了自己的袖子,对着陆泽的嘴,喂起来糖!
温热的糖果刚触到舌尖,便瞬间在陆泽口中化开,那股过分甜腻的香气直冲鼻腔,呛得他胃里一阵翻涌,几乎要呕出来。他拼命挣扎,想要躲开,却被厉沉舟死死按住,动弹不得。那股甜得发腻的液体正顺着喉咙缓缓下滑,每流一寸都像在灼烧味蕾、搅动肠胃,强烈的不适感直冲头顶,让他眼前猛地一黑,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
“厉沉舟!你疯了!”林渊追了上来,看到这荒诞又恶心的一幕,气得浑身发抖,对着看守人员大喊,“快!把他拉开!快点!”
看守人员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冲上前,用力拉开了厉沉舟。陆泽趁机挣脱,扶着墙剧烈地呕吐起来,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下来,脸上满是屈辱和愤怒。
厉沉舟被看守人员按在地上,却还在疯狂地大笑,笑声嘶哑又诡异:“哈哈哈……陆泽,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你不是一直想跟着我吗?现在,你终于‘忠诚’于我了!”
林渊看着地上疯癫的厉沉舟,又看了看一旁呕吐不止的陆泽,心里泛起一阵强烈的恶心。他再也不想看到厉沉舟这副模样,对着看守人员挥了挥手:“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别再让他闹出什么幺蛾子!”
看守人员立刻将厉沉舟拖了下去,厉沉舟的笑声还在走廊里回荡,久久没有消散。陆泽吐得精疲力尽,瘫坐在地上,看着厉沉舟被拖走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拼死想要逃离的困境,最终却换来这样一场屈辱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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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走到陆泽身边,皱着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陆泽,你现在看清厉沉舟是什么人了吧?他就是个疯子!你要是识相,就乖乖配合我们,指证厉沉舟的罪行,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陆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身体还在因为刚才的恶心和恐惧而微微颤抖。他知道,林渊说的是对的,厉沉舟已经彻底疯了,跟着他,只会走向毁灭。可刚才那场屈辱的经历,像一道无法磨灭的伤疤,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让他再也无法平静地面对这一切。
审讯室的闹剧终于平息,可它带来的影响却远远没有结束。厉沉舟的疯癫行为,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让更多人看清了他偏执、疯狂的本性。陆泽最终选择了配合警方,指证了厉沉舟的罪行,虽然获得了从轻发落,却再也无法摆脱那场屈辱带来的阴影,最终选择离开了这座城市,再也没有回来。
而厉沉舟,因为故意杀人、越狱、侮辱他人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死刑。在执行死刑的前一天,他依旧保持着疯癫的状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爱你”“陆泽是我的人”等胡话,直到被押上刑场,依旧没有恢复清醒。
这场由权力、欲望、仇恨引发的荒诞闹剧,最终以厉沉舟的死亡画上了句号。他的一生,充满了暴力、疯狂和屈辱,最终也以最屈辱的方式结束。而那些被他牵连的人,苏晚、温然、陆泽、林渊,也都在这场闹剧中,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疤。
这座城市的喧嚣依旧,可关于厉沉舟的故事,却成了一个黑暗的传说,警示着每一个人:欲望和仇恨,只会让人迷失自我,最终沦为疯狂的奴隶,在毁灭自己的同时,也毁掉身边的一切。
城郊别墅的地下室里,潮湿的霉味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腥膻气,浓稠地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林渊的母亲被反绑在冰冷的铁床上,嘴角塞着破旧的布条,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呜”声,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与绝望。她的睡衣被撕扯得破烂不堪,他低头时,目光被袖口下露出的一片颜色攥住——那是深浅交叠的淤痕,顺着手腕往上隐没在衣物里,指尖无意间蹭过布料,还能摸到一层发硬的黏腻感,像是什么东西干涸后留下的印记,让他瞬间想起之前那场窒息的挣扎。
厉沉舟坐在床边的木椅上,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他看着床上瑟瑟发抖的老人,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病态的满足——这是他计划已久的报复,从林渊在商界与他为敌的那天起,他就发誓要让林渊尝遍世间最屈辱的痛苦,而伤害林渊最亲近的人,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老人家,别害怕。”厉沉舟扣上衬衫的纽扣,声音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只要林渊乖乖配合我,把林氏集团的股份交出来,我或许还能放你回去。否则,接下来的日子,你只会更痛苦。”
林母拼命摇头,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形成一道道肮脏的泪痕。她想尖叫,想求救,可布条堵住了她的嘴,只能任由恐惧和绝望吞噬自己。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竟然会遭遇这样的噩梦。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林渊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他刚从警方那里得知母亲被厉沉舟绑架的消息,就立刻循着线索找到了这里。当他看到床上母亲的惨状,以及床边衣冠楚楚的厉沉舟时,整个人瞬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厉沉舟!你这个畜生!”林渊嘶吼着,冲上前想要打厉沉舟,却被厉沉舟身边的保镖死死按住。他挣扎着,看着母亲身上的伤痕,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厉沉舟,你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我妈!”
厉沉舟冷笑一声,走到林渊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语气轻蔑:“冲你来?林渊,你也配?你在商界跟我斗,在我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我告诉你,你母亲现在的下场,都是你害的!”
他顿了顿,故意凑近林渊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之前在审讯室里说的‘我爱你’是什么意思吗?现在你看到了,我不仅说了,我还真试了——你母亲尝过的糖果滋味,比我预想中,可要‘美妙’得多。”
“啊——!我要杀了你!”林渊彻底失控,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保镖的束缚,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厉沉舟却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到床边,一把扯掉林母嘴里的布条。林母终于能发出声音,她看着林渊,哭着哀求道:“阿渊,别管我!你快逃!这个畜生就是个疯子!你斗不过他的!”
“逃?”厉沉舟拿起桌上的匕首,轻轻划着林母的脸颊,“谁也别想逃。林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交出林氏集团的股份,要么,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母亲,在你面前被我的保镖们‘好好伺候’。”
林渊看着母亲脸上的匕首,又看着她身上的伤痕,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厉沉舟说到做到,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咬着牙,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最终只能妥协:“好!我答应你!我交出股份!你放了我妈!”
厉沉舟满意地笑了,示意保镖松开林渊,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股份转让协议扔在他面前:“签字吧。签完字,我就放你母亲离开。”
林渊拿起笔,手不停地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力才写出来。他知道,签了这份协议,他就彻底失去了林氏集团,失去了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可他没有办法,为了母亲,他只能选择牺牲一切。
签完字,厉沉舟拿起协议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才示意保镖解开林母的绳子。林母立刻扑到林渊怀里,母子俩相拥而泣,哭声里满是绝望和屈辱。
厉沉舟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们可以走了。记住,别想着报复我,否则,下次我会让你们死得更惨。”
林渊扶着母亲,踉跄地走出地下室。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和母亲的人生,都被厉沉舟彻底毁了。而他与厉沉舟之间的仇恨,也变得更加不共戴天。
可厉沉舟的暴行,并没有就此结束。他的目标,不仅仅是林渊的母亲,还有陆泽的母亲——那个曾经多次劝说陆泽离开自己的女人,在他看来,也是阻碍自己的“眼中钉”。
几天后,陆泽的母亲在买菜回家的路上,被厉沉舟的人绑架,带到了一间废弃的仓库里。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柱子上,浑身赤裸,而厉沉舟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用一种猥琐的眼神盯着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放我出去!”陆母惊恐地大喊着,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绳子。
厉沉舟没有说话,只是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他的眼神里满是欲望和残忍,声音冰冷得像来自地狱:“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儿子陆泽背叛了我,所以,他欠我的,必须由你来还。”
“不!这跟我儿子没关系!你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他!”陆母哭着哀求道。
可厉沉舟根本不听她的哀求,他一把扯断缠在她身上的绳子,唯独手腕和脚踝的束缚被刻意留着,跟着便像饿极的野兽般猛扑过去。仓库里很快就传来了陆母凄厉的笑声和厉沉舟粗重的哭声里,混着些刺耳又诡异的、像是带着恶意的欢快声响,格外让人心里发紧。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厉沉舟才满意地躺在地上。陆母像摊没了骨头的烂泥般瘫在地上,身上散落着不少棒棒糖,裸露在外的皮肤满是青紫的伤痕,双眼空洞得没半点光彩,只剩身体还在不受控地微微发颤。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畜生……你这个畜生……”
厉沉舟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地上的陆母,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记住,这是你儿子背叛我的代价。如果他还敢跟我作对,我会让他尝到比这更痛苦的滋味。”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仓库,只留下陆母一个人,在冰冷的地面上,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摧残。
陆泽得知母亲被绑架的消息后,疯了一样四处寻找。当他终于在仓库里找到母亲时,看到的却是母亲被蹂躏得不成人样的惨状。他冲上前,抱住母亲,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流:“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该跟厉沉舟扯上关系的!”
陆母看着儿子,虚弱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沙哑地说道:“阿泽……不怪你……是那个畜生太残忍了……我们……我们离开这里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陆泽用力点头,抱着母亲,踉踉跄跄地走出仓库。他知道,这里已经成了他和母亲心中永远的噩梦,他们必须离开,才能有活下去的可能。
而厉沉舟,在犯下这一系列禽兽不如的罪行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他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却没想到,他的暴行早已被林渊和陆泽偷偷记录了下来。他们联合起来,将厉沉舟绑架、强奸两位老人的证据,匿名举报给了警方。
警方很快就展开了调查,根据证据,迅速锁定了厉沉舟的位置,并对他展开了抓捕。这一次,厉沉舟没有再逃脱的机会,他在一处私人会所里被警方抓获,当时他正搂着两个女人,享受着奢靡的生活。
面对警方的审讯,厉沉舟起初还试图狡辩,可当警方拿出他强奸林母和陆母的视频证据时,他终于低下了头,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带着一丝病态的得意,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战绩”。
最终,厉沉舟因绑架罪、强奸罪、故意伤害罪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死刑。在执行死刑的那天,天空下起了大雨,仿佛在为他犯下的罪行赎罪。林渊和陆泽都来到了刑场附近,看着厉沉舟被押上刑场,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的仇恨,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
厉沉舟被执行死刑后,林母和陆母的生活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她们每天都活在噩梦之中,无法摆脱那段屈辱的记忆,最终只能在家人的陪伴下,搬到了偏远的小镇,试图远离这座充满痛苦回忆的城市。
林渊重新夺回了林氏集团,却再也找不回曾经的雄心壮志。他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照顾母亲身上,努力让母亲走出阴影,可他自己,却始终无法摆脱厉沉舟带来的影响,变得沉默寡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陆泽则带着母亲,远走他乡,再也没有回过这座城市。他换了新的名字,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努力让自己和母亲过上平静的生活,可那段痛苦的记忆,却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永远烙印在他的心里。
这场由厉沉舟引发的罪恶闹剧,最终以他的死亡画上了句号。可他留下的伤害,却永远无法愈合。那些被他摧残的人,那些被他毁掉的家庭,都在这场闹剧中,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被欲望和仇恨吞噬,沦为禽兽不如的恶魔。他们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却最终在自己犯下的罪行中,走向毁灭。而那些被他们伤害的人,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治愈那些无法磨灭的伤痕。这,就是罪恶带来的最沉重的代价。
陆泽推开门的瞬间,甜腻的气息裹着浓重的压抑扑面而来,像一张湿冷的网,猛地勒住他的喉咙。他僵在玄关,目光越过散落的鞋架,直直落在客厅中央——陆母像一摊失去支撑的烂泥,瘫在冰凉的地板上,米白色的家居服皱成一团,衣角还沾着半块融化变形的棒棒糖,糖渍早已干涸成暗黄色的印子,牢牢黏在布料上。
他快步冲过去,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也浑然不觉,伸手去扶陆母的肩膀时,指尖先触到一片滚烫的温度。“妈!”他声音发颤,另一只手轻轻撩开陆母额前凌乱的头发,却在看到她脸的瞬间心脏骤停——陆母的脸颊上印着几道深浅不一的指痕,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糖屑,原本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像两口枯井,连陆泽凑到跟前,瞳孔都没有半分颤动。
“妈,你看着我,我是阿泽啊。”陆泽的声音越来越哑,他想把陆母扶起来,手指刚碰到她的手腕,就被她猛地一颤躲开,那颤抖细微却剧烈,像受惊的兔子,连带着瘫软的身体都晃了晃。陆泽这才注意到,陆母的手腕上还留着一圈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和手臂上其他星星点点的淤痕连在一起,触目惊心。
客厅的茶几翻倒在一旁,玻璃桌面裂出蛛网般的纹路,上面原本放着的棒棒糖罐滚落在地,糖果撒了一地,有些被踩得粉碎,糖渣嵌进地板的缝隙里,和灰尘混在一起,甜腻的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开来的,却甜得让人胃里发紧。陆泽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陆母攥紧的手背上——她的手指蜷缩着,指缝里还夹着一小块糖纸,银箔材质的糖纸被揉得皱巴巴的,边缘刮得皮肤泛红。
“是谁干的?”陆泽的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滚出来的石子,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他知道问这句话或许是徒劳,陆母现在连眼神都聚不起来,可他还是忍不住,胸腔里的怒火和心疼搅在一起,烧得他眼眶发烫。他小心翼翼地将陆母的手掰开,把那一小块糖纸取出来,指尖触到她掌心的冷汗,冰凉得像浸过冷水。
就在这时,陆母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她艰难地张了张嘴,目光缓缓动了动,最终落在陆泽手里的糖纸上。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光,随即又迅速暗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颤抖,她猛地偏过头,对着地板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肩膀一抽一抽地动着,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陆泽连忙拍着她的背,动作轻得怕碰碎了她。他看着陆母这副模样,心脏像被一只手死死攥住,疼得快要喘不过气。他知道,那些散落的棒棒糖、身上的淤痕、空洞的眼神,还有此刻的干呕,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经历过什么。甜腻的糖果本该是孩子喜欢的东西,此刻却成了刻在陆母身上的噩梦印记,每一处都透着令人发指的恶意。
干呕了好一会儿,陆母才慢慢停下来,靠在陆泽怀里,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她的呼吸微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陆泽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陆泽浑身一僵。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母亲,曾经总是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会笑着给他塞棒棒糖的人,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连基本的反应都变得迟钝。
“妈,我们去医院。”陆泽用袖子擦了擦陆母脸上的汗,声音尽量放得温柔,可指尖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的慌乱。他想把陆母抱起来,刚一用力,就听到陆母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目光落在她的腰侧——那里的衣服皱得更厉害,隐约能看到布料下凸起的淤青,显然是被重物撞击过。
陆泽的动作瞬间顿住,只能放缓力道,一点一点地将陆母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客厅,落在墙角的监控摄像头——那是之前家里进过一次小偷后装的,不知道有没有录下昨天发生的事。他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又很快被担忧取代,如果真的录下了什么,那些画面该有多残忍?
“阿泽……”就在陆泽思绪混乱的时候,陆母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透着艰难。陆泽立刻凑到她嘴边,“妈,我在,你说。”陆母的嘴唇动了动,眼神涣散地看着前方,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糖……他……”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滴在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陆泽的心猛地一沉,“他”是谁?是那个留下这些痕迹的人吗?他还想再问,却看到陆母的眼神又开始变得空洞,嘴唇动了动,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有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带陆母去医院,检查她的身体状况,至于其他的,等她稍微好一点再说。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陆母,一步一步地往门口挪。每走一步,陆母都会发出细微的痛呼,陆泽只能走得更慢,心里的怒火却越来越盛,像要烧穿胸膛。他看着地上散落的棒棒糖,看着翻倒的茶几,看着陆母身上的每一处伤痕,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那个“他”是谁,他一定要找到对方,让对方为对陆母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走到玄关时,陆泽的目光落在鞋柜上——那里放着一双不属于家里的男士皮鞋,黑色的鞋面沾着一点糖渍,和地上的糖渣颜色一模一样。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陆母的手瞬间收紧,指节泛白。这双鞋是谁的?是那个“他”留下的吗?他强压下立刻拿起鞋去找人的冲动,现在陆母的身体最重要,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耽误了就医。
“妈,再忍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陆泽低头对陆母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他打开门,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刺得陆母下意识地眯起眼睛,身体又开始颤抖。陆泽连忙用身体挡住阳光,扶着陆母慢慢走出家门,关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客厅里的狼藉,还有那双黑色的皮鞋,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楼道里很安静,只有陆泽和陆母的脚步声,还有陆母微弱的呼吸声。陆泽扶着她一步步往下走,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不知道陆母的身体能不能恢复,也不知道那个施暴者会不会再次出现,但他知道,从推开家门看到陆母那副模样的瞬间,他就必须变得更强大,才能保护好母亲,才能把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恶魔揪出来,让正义得到伸张。
走到楼下,陆泽拦了一辆出租车,小心翼翼地把陆母扶上车,报了最近的医院地址。出租车发动后,陆母靠在他怀里,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只是身体还在微微颤抖。陆泽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里一片混乱,那些甜腻的糖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可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刀,一刀刀割在他的心上,提醒着他昨天发生的一切有多残忍。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陆母,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痕,眉头紧紧皱着,像是还在做着噩梦。陆泽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医院能让她好起来,希望那些痛苦的记忆能慢慢淡去,更希望那个施暴者能尽快被绳之以法,让母亲能重新找回曾经的笑容。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陆泽付了钱,扶着陆母下了车,快步往急诊室走去。阳光刺眼,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只有握着陆母的手,才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温度。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但他不会退缩,为了母亲,他必须坚强,必须撑下去,直到把所有的黑暗都驱散,让光明重新回到母亲的生活里。
急诊室的白炽灯亮得像淬了冷光的刀片,斜斜地切在陆母米白色的家居服上,将衣角那片暗黄色的糖渍照得格外扎眼。陆泽半蹲在长椅边,掌心贴着母亲的手背,能清晰摸到她皮肤下凸起的骨节,还有那层薄汗里裹着的冰凉——明明是初秋,母亲的手却凉得像浸过冬夜的井水。
“家属,过来填一下单子。”护士拿着病历本走过来,笔尖在纸页上敲了敲,目光扫过陆母蜷缩的姿势时,眉梢轻轻蹙了一下。陆泽应声起身,脚步却不敢挪远,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生怕自己转个身,母亲又会陷入那种不受控的颤抖里。
他接过笔,指尖的颤抖让笔尖在“受伤原因”那一栏顿了顿。护士站在旁边等着,医院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混着远处病房传来的咳嗽声,压得人胸口发闷。陆泽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在那栏里写下“意外摔倒”——他没法写“被人虐待”,没法把母亲身上那些青紫的掐痕、手腕上的勒印,还有指缝里揉皱的糖纸,摊在陌生人面前被审视。那些痕迹太疼了,每一个字都像在母亲的伤口上撒盐。
填完单子递回去时,护士又多问了一句:“老人平时身体怎么样?有没有高血压或者心脏病?”陆泽愣了愣,才想起母亲去年体检时确实查出过轻度高血压,当时医生叮嘱要按时吃药,母亲总说自己身体好,常常忘了吃。“有高血压,平时偶尔会忘吃药。”他补充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她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我出去买个菜回来,就看到她……”
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后面的“瘫在地上”几个字像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护士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把病历本夹在胳膊下:“先去做个CT和血常规,等结果出来再找医生看。”说完转身往分诊台走,脚步顿了顿,又回头看了陆泽一眼,“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记得及时说。”
陆泽连忙点头,转身跑回长椅旁。陆母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头靠在椅背上,眼睛半睁着,目光落在急诊室天花板的吊灯上,空洞得没有一点焦点。陆泽蹲下来,轻轻晃了晃她的手:“妈,我们去做检查了,很快就好。”
陆母的睫毛颤了颤,像是终于从某种恍惚里回过神,缓缓转过头看向陆泽。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阿泽……糖……”陆泽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母亲说的是家里散落的那些棒棒糖,是沾在她衣角的糖渍,是让她干呕不止的甜腻味。
“妈,别说了,我们先去检查。”他伸手想扶母亲起来,手指刚碰到她的腰侧,就被她猛地推开。陆母的力气不大,却带着一种极致的抗拒,推开他之后,自己反而因为用力过度,身体往长椅外侧滑了滑,眼看就要摔下去。陆泽连忙伸手抱住她,掌心贴在她腰侧的衣服上,能清晰摸到布料下凸起的淤青——那里应该是被重物撞过,否则母亲不会反应这么剧烈。
“疼……”陆母靠在他怀里,声音细得像蚊子叫,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陆泽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陆泽的心像被一只手攥紧,疼得他呼吸都变轻了。他慢慢调整姿势,让母亲的重量更多地靠在自己身上,尽量避开她腰侧的伤口:“我知道疼,忍一忍,检查完让医生开点药,就不疼了。”
他扶着陆母慢慢站起来,母亲的腿软得像没有骨头,几乎是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陆泽咬着牙撑住,一步一步往检查室走。走廊里的人来来往往,有人急着送病人,有人拿着检查单匆匆赶路,没人注意到这对母子的异常——只有陆泽自己知道,他扶着的不仅是母亲的身体,还有她被打碎的尊严和勇气。
走到CT室门口时,陆母突然停下脚步,死死抓住陆泽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不去……我不去……”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开始不受控地发抖,“里面黑……我怕……”陆泽这才想起,母亲从小就怕黑,小时候家里停电,她都会抱着自己坐在沙发上,直到来电才敢动。
“不怕,我陪着你,我不离开。”陆泽把母亲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蹲在她面前,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检查室里有灯,我就在门口等着,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好不好?”
陆母的眼泪还在流,却慢慢点了点头。陆泽帮她擦了擦眼泪,又等了大概十分钟,CT室的门开了,医生探出头来:“下一个,陆桂兰。”陆泽扶着母亲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她送进检查室,在门口站定:“妈,我就在这儿,你别害怕。”
医生关门前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门关上的瞬间,陆泽靠在走廊的墙上,终于忍不住滑坐在地上。他双手抱着头,手指插进头发里,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他不敢哭出声,怕母亲在里面听到,只能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憋在心里。
他想起早上出门时,母亲还在厨房煮粥,隔着玻璃门对他笑:“阿泽,中午想吃糖醋排骨,我一会儿去菜市场买点排骨。”当时他还笑着答应,说自己下午早点回来帮忙,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两个小时的功夫,家里就变成了那副狼藉的模样,母亲也变成了现在这副脆弱不堪的样子。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陆泽掏出来一看,是小区物业打来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喂,您好。”
“是陆泽先生吗?”物业的声音带着几分谨慎,“刚才有人反映,您家早上好像有异常的声响,我们去敲门没人应,想问问您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陆泽的心猛地一跳,连忙问道:“什么时候听到的声响?大概几点?”
“大概十点左右吧,有住户说听到您家传来东西摔倒的声音,还有……好像有女人的哭声?”物业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本来想联系您,但是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直到刚才才打通。”
陆泽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自己早上出门时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刚才一直忙着送母亲来医院,根本没注意到未接来电。十点左右,正是他去菜市场的时间,那个时候,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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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早上出了点意外,现在在医院。”陆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麻烦你们帮我查一下小区12栋3单元的监控,尤其是今天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之间的,看看有没有陌生人进出我家?”
物业那边沉默了一下,才说:“好的,我们现在就去查,有结果了马上联系您。”
挂了电话,陆泽靠在墙上,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如果监控能拍到陌生人进出,或许就能找到伤害母亲的人。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那个人是谁,他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大概二十分钟后,CT室的门开了,陆母被医生扶了出来。她的脸色比刚才更白,脚步也更虚浮,看到陆泽时,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光亮,伸手就要抓他的手。陆泽连忙站起来,跑过去扶住她:“妈,没事了吧?”
“嗯。”陆母轻轻应了一声,靠在他身上,声音里带着疲惫,“里面好冷……”
陆泽帮她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扶着她往血常规检测处走。路上碰到刚才的护士,护士递给他一张单子:“血常规结果大概半小时出来,CT结果要等下午,你先带着老人找个地方坐会儿。”
陆泽道谢后,扶着母亲走到走廊尽头的休息区,那里人少,相对安静一些。他让母亲坐在椅子上,自己去自动贩卖机买了瓶温水,拧开瓶盖递过去:“妈,喝点水吧。”
陆母接过水杯,双手捧着,却没有喝,只是盯着杯子里的水发呆。陆泽坐在她旁边,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红痕上——那圈痕迹很整齐,不像是摔倒时弄的,更像是被绳子或者皮带勒出来的。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到底是谁,会对母亲做出这种事?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物业打来的。陆泽连忙接起:“喂,查到了吗?”
“陆先生,我们查了监控,发现今天上午九点半左右,有一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进了您家单元楼,十点十分左右离开的。”物业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那个男人我们没见过,不是小区的住户,也没有登记访客信息。他离开的时候,手里好像拿着一个袋子,袋子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装着……好像是棒棒糖。”
棒棒糖!陆泽的心脏骤然收缩,握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个男人手里的棒棒糖,和家里散落的那些,和母亲衣角沾着的糖渍,一定是同一个!
“监控能看清他的脸吗?”陆泽的声音带着颤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有点模糊,因为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眼睛。”物业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把监控录像保存下来了,您要是需要,可以过来拷贝。另外,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应该很快就会联系您。”
报警了!陆泽心里一紧,他之前没报警,是怕母亲受到二次伤害,可现在既然物业已经报了,或许这是找到那个男人最快的方式。“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挂了电话,陆泽回头看向陆母,母亲还在盯着水杯发呆,似乎没听到他刚才的通话内容。
他走过去,蹲在母亲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妈,警察很快就会来,他们会帮我们找到伤害你的人,你别怕。”
陆母的身体猛地一震,手里的水杯差点掉在地上。她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摇着头说:“别找……别找他……”
“为什么?”陆泽愣住了,“他伤害了你,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会报复……他会伤害你……”陆母的声音越来越急,身体又开始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阿泽,听妈的话,别找他,我们搬家,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陆泽看着母亲恐惧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母亲会这么怕他?还说他会报复?难道母亲认识那个男人?
他还想再问,就看到两个穿警服的人走进急诊室,正在四处张望。陆泽深吸一口气,扶着母亲站起来:“妈,我们先跟警察说清楚情况,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伤害。”
陆母还在摇头,却被陆泽轻轻扶着往警察那边走。走廊里的灯光落在母亲苍白的脸上,她的脚步越来越慢,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承受巨大的压力。陆泽能感觉到母亲的身体在发抖,却还是咬着牙坚持着——他知道,这一步必须走,只有找到那个男人,母亲才能真正摆脱恐惧,他们的生活才能回到正轨。
警察看到他们走过来,主动迎了上去:“是陆泽先生和陆桂兰女士吗?我们是辖区派出所的,接到物业报警,说陆桂兰女士受到了伤害。”
陆泽点了点头,把母亲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才转身对警察说:“是,我妈今天上午在家被人伤害了,身上有很多伤,我们现在正在做检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物业查了监控,看到一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今天上午进过我家单元楼,离开的时候手里拿着装棒棒糖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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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拿出笔记本,认真地记录着,时不时点头:“那个男人的体貌特征你知道吗?比如身高、体型,或者有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记?”
陆泽摇了摇头:“监控里看不清楚,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眼睛。物业说已经把监控录像保存下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去拷贝。”
“好,我们一会儿去物业拷贝监控。”警察合上笔记本,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陆母,语气放得温和了一些,“陆桂兰女士,您现在方便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那个男人是怎么进你家的?他对你做了什么?”
陆母听到“男人”两个字,身体又开始发抖,头埋得更低了,双手紧紧攥着衣服的衣角,半天没说话。陆泽连忙挡在母亲面前,对警察说:“我妈现在身体不太舒服,情绪也不稳定,可能暂时没办法说清楚情况。等她检查结果出来,身体好一点了,我们再去派出所做笔录,好不好?”
警察看了看陆母的状态,点了点头:“可以,那你们先安心做检查,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们。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需要的话给我打电话。”说完递过来一张名片。
陆泽接过名片收好,道谢后,警察转身离开了急诊室。陆泽松了口气,回头看向母亲,她还在发抖,脸色白得像纸。陆泽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妈,没事了,警察已经走了,我们先等检查结果。”
陆母慢慢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声音带着哭腔:“阿泽,我们真的不能找他,他很可怕……”
“妈,你认识他对不对?”陆泽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你告诉我们他是谁,我们才能保护自己,不然他下次还会来伤害你。”
陆母的嘴唇动了动,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陆泽耐心地等着,没有催促她——他知道,母亲现在需要时间,需要勇气,才能说出那些痛苦的回忆。
就在这时,护士拿着血常规的检查结果走过来:“家属,过来一下。”陆泽连忙起身走过去,接过检查单,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数据。护士在旁边解释:“白细胞有点高,说明有炎症,可能是身上的伤口引起的。其他指标还好,就是有点贫血,估计是最近没休息好,加上今天受了惊吓。”
陆泽点点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血常规结果没有太大问题。“谢谢护士,那CT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下午两点左右,到时候你去分诊台取就行。”护士说完,又看了一眼陆母,“老人情绪不太稳定,你多开导开导她,别让她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对身体恢复不好。”
陆泽道谢后,拿着检查单走回母亲身边,把结果简单跟她说了说:“妈,血常规结果还好,就是有点炎症,医生会开点药,没什么大问题。”
陆母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怎么说话,只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休息。陆泽坐在她旁边,看着母亲疲惫的脸,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那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到底是谁?母亲为什么这么怕他?还有家里那双不属于他们的黑色皮鞋,是不是那个男人留下的?
他掏出手机,给物业发了条消息,让他们帮忙留意一下那双黑色皮鞋的去向,又想起自己早上出门时,好像看到单元楼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或许那辆车就是那个男人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急诊室里的人来来往往,消毒水味和甜腻的糖味在空气里交织,形成一种让人窒息的味道。陆泽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等着下午两点取CT结果,也等着物业那边关于黑色皮鞋和黑色轿车的消息。
大概一点半的时候,手机震动了,是物业发来的消息:“陆先生,我们在您家单元楼楼下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双黑色皮鞋,和您描述的一样,鞋面上还沾着糖渍。另外,监控显示,今天上午那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是开着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来的,车牌号我们已经记下来了,发给您。”
陆泽连忙点开图片,看到车牌号的瞬间,心脏猛地一跳——这个车牌号,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上个月,他去母亲工作的超市接她下班时,看到过一辆一模一样的黑色大众轿车停在超市门口,当时母亲看到那辆车,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拉着他快步离开了。
难道那个男人,和母亲的工作有关?陆泽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他把车牌号发给警察,又给警察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猜测说了说。警察说会立刻去查这个车牌号的车主信息,让他等消息。
挂了电话,陆泽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她还在闭着眼睛休息,眉头却紧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陆泽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心里暗暗发誓,不管那个男人是谁,不管他和母亲有什么关系,他都不会让他再伤害母亲分毫。
下午两点,陆泽准时去分诊台取了CT结果,拿着结果去找医生。医生看了看片子,又看了看血常规报告,对陆泽说:“从CT结果来看,老人有轻微的脑震荡,腰侧有软组织挫伤,其他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她情绪不太稳定,可能需要留院观察两天,顺便做个心理评估,看看有没有应激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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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连忙点头:“好,我们留院观察,麻烦医生安排。”
陆泽在病房里给母亲削苹果时,刀刃划过果肉的脆响里,突然掺进一声极轻的叹息。陆母靠在床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声音像被风吹软的棉线:“阿泽,你是不是一直好奇,妈为什么也姓陆?”
陆泽削苹果的手顿了顿,苹果皮在指尖断成一小截。他确实好奇过——小时候填家庭信息表,“母亲姓名”那栏写着“陆桂兰”,他问过父亲,父亲只揉着他的头说“缘分”,后来父亲走得早,这个问题就成了压在他心里的小疙瘩。此刻母亲主动提起,他放下水果刀,坐到病床边:“妈,我小时候问过爸,他没细说。”
陆母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被单上的格子纹路,眼神飘向很远的地方。“妈不是天生就姓陆的,”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是在回忆积了灰的往事,“我原来姓陈,叫陈桂兰,老家在南边的陈家村。你外婆走得早,你外公重男轻女,在我十五岁那年,把我卖给了邻村的陆家做童养媳。”
“童养媳?”陆泽愣住了,他从没听过这些,母亲以前提老家,只说“穷”,从没提过这样的过往。
“嗯,”陆母点了点头,眼角泛起红意,“陆家当时有个儿子,比我大五岁,腿有残疾,娶不到媳妇,就花了五十块钱把我买过去。那家的婆婆待我不好,每天天不亮就让我起来喂猪、挑水、做饭,做得慢了就打骂,饭也不让我吃饱。”她抬手擦了擦眼角,“后来有一次,我挑水的时候摔了一跤,把水桶摔破了,婆婆拿着扫帚追着我打,说要把我卖去更远的地方。我趁她不注意,连夜跑了出来,一路乞讨着往北走,走了半个多月,才到了咱们现在住的这座城市。”
陆泽的心像被揪了一下,他从没见过母亲这样脆弱的样子,也从没想象过她年轻时经历过这么多苦。“那您后来怎么姓陆了?”
“我刚到城里的时候,身上一分钱没有,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在桥洞底下凑活。有一天,我饿晕在路边,是你爷爷救了我。”陆母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暖意,“你爷爷当时在工厂上班,心地善良,看我可怜,就把我带回了家。你奶奶去世得早,你爷爷一个人带着你爸爸过,家里也不富裕,但他还是给我找了件干净衣服,煮了碗热粥。”
“我跟你爷爷说了我的遭遇,他叹了口气,说‘以后你就跟着我过吧,姓陆,叫陆桂兰,就当是我多了个女儿’。”陆母看着陆泽,眼神里满是感激,“从那以后,我就成了陆家的人,跟着你爷爷学认字,后来又进了工厂做工,再后来,就认识了你爸爸,成了家,有了你。”
陆泽攥紧了母亲的手,她的手还是凉的,却比之前多了几分温度。“妈,您以前怎么从没跟我说过这些?”
“都是些苦日子,说出来怕你难受。”陆母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而且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是被卖过的,怕你觉得妈妈不好。现在老了,也不怕了,这些事压在心里几十年,说出来也轻松。”
病房里静了一会儿,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陆泽拿起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着递到母亲嘴边:“妈,吃点苹果吧,补充点维生素。”
陆母张嘴咬了一小块,慢慢嚼着,突然咳嗽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发白。陆泽连忙递过水杯,拍着她的背:“妈,您没事吧?是不是苹果太凉了?”
陆母喝了口水,缓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咳嗽,摇了摇头:“不是凉,是我这身体,现在吃不得甜的。”
“吃不得甜的?”陆泽愣住了,他记得小时候,母亲总喜欢在口袋里装着水果糖,他放学回家,母亲就会掏出一颗给他,自己却从来不吃。他当时以为母亲是舍不得,现在想来,或许另有原因。“妈,您为什么不能吃糖啊?”
陆母的目光暗了暗,又开始摩挲被单:“还是跟在陆家做童养媳的时候有关。那家的婆婆,为了让我多干活,又怕我偷吃家里的东西,就每天早上给我塞一颗硬糖,说‘吃了糖有力气干活’。可那糖不是给我补力气的,是为了让我少吃早饭——她每天只给我一碗稀粥,我要是吃了糖,就更饿了,干活没力气,她又会打骂我。”
“有一次,我实在太饿了,偷偷吃了家里的半块窝头,被婆婆发现了。她把我绑在院子里的槐树上,拿鞭子抽我,还把一整罐硬糖塞进我嘴里,说‘你不是想吃吗?让你吃个够’。”陆母的声音开始发抖,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那些糖卡在我喉咙里,甜得发苦,我差点喘不过气来。后来还是陆家的儿子看不过去,偷偷把我解开,我才活下来。从那以后,我一闻到甜味就恶心,一吃到糖就喉咙发紧,再也不敢碰甜的东西了。”
陆泽的眼睛瞬间红了,他没想到母亲不能吃糖,背后藏着这么痛苦的往事。他想起家里散落的棒棒糖,想起母亲衣角的糖渍,想起母亲干呕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妈,对不起,我不知道您……”
“不怪你,”陆母打断他,擦了擦眼泪,“这些事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你爸爸也不知道。我怕他担心,也怕他觉得我晦气。后来有了你,看到你喜欢吃糖,我就每天在口袋里装着,想让你开心,可我自己,却再也不敢尝一口。”
“那次在超市,你说想吃棒棒糖,我给你买了一大罐,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他看着我手里的糖罐,笑着说‘陈桂兰,这么多年了,还喜欢给孩子买糖啊’。”陆母的身体突然开始发抖,声音也变得急促,“我当时就慌了,拉着你快步走了,没敢回头。我以为他只是认错人了,没想到……没想到他会找到家里来,会用那些糖……”
陆泽的心猛地一沉,他终于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会用棒棒糖伤害母亲,为什么母亲会这么怕他——那个男人,认识以前的“陈桂兰”,知道她不能吃糖的秘密,所以才用糖来折磨她。“妈,那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认识您?”
陆母摇着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我不知道他是谁,只觉得他的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他找到家里的时候,手里拿着棒棒糖,说‘还记得当年的硬糖吗?今天让你好好尝尝’。我想跑,他就把我推倒在地,用绳子绑住我,把糖塞进我嘴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呜咽,“阿泽,我好怕,我怕他还会来,怕他还会用糖折磨我……”
陆泽紧紧抱住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带着哽咽:“妈,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再伤害您了。警察已经在查他的信息了,很快就能抓到他,到时候他就再也不能欺负您了。”
陆母靠在他怀里,哭了很久,才慢慢平静下来。陆泽扶着她躺下,盖好被子,看着她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才悄悄走出病房。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很浓,陆泽靠在墙上,掏出手机,给警察打了个电话。“警察同志,我有线索了。”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伤害我母亲的男人,认识我母亲以前的名字‘陈桂兰’,还知道她不能吃糖的秘密,他很可能是我母亲老家那边的人,或者是以前在陆家认识的人。”
警察在电话那头连忙记录:“好的,我们会立刻调查陈桂兰女士老家的情况,还有当年陆家的人。另外,那个车牌号的车主信息已经查到了,车主叫李建国,是南边陈家村附近的人,我们已经联系了当地派出所,让他们帮忙调查。”
“李建国?”陆泽皱起眉头,这个名字他没听过,但“陈家村附近”,让他更加确定,这个李建国,和母亲的过去有关。“警察同志,麻烦你们尽快调查,我母亲现在很害怕,我担心那个男人还会来伤害她。”
“你放心,我们会加大调查力度,也会安排人在医院附近巡逻,保护你们的安全。”警察的声音很坚定,“有什么新情况,我们会及时联系你。”
挂了电话,陆泽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病房的门。他知道,母亲的过去像一根刺,藏了几十年,现在被那个叫李建国的男人拔了出来,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但他也知道,只要找到李建国,查清真相,就能帮母亲拔掉这根刺,让她摆脱过去的阴影。
他走回病房,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母亲熟睡的脸。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母亲的脸上,柔和了她脸上的皱纹。陆泽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在心里暗暗发誓:妈,我一定会帮您讨回公道,让那些伤害过您的人,都付出代价。以后,我会保护您,让您再也不用害怕,再也不用被过去的噩梦纠缠。
接下来的几天,陆泽一直在医院陪着母亲。母亲的身体渐渐好转,脑震荡的症状减轻了,腰侧的挫伤也开始愈合,但她的情绪还是不太稳定,经常在夜里惊醒,喊着“不要糖”。陆泽每次都会紧紧抱住她,安慰她,直到她再次睡着。
警察那边也传来了消息,李建国确实是陈家村附近的人,年轻时在陈家村做过木匠,认识当年的陆家。据当地村民说,李建国当年追求过陈桂兰,被拒绝后,一直怀恨在心。后来陈桂兰跑了,李建国也离开了陈家村,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最近,李建国回到了老家,听说陈桂兰在城里生活得不错,就找了过来,想报复她。
“李建国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他对伤害陆桂兰女士的事情供认不讳。”警察在电话里说,“他说当年被陈桂兰拒绝后,一直觉得没面子,后来听说陈桂兰改了姓,嫁了人,生活得很好,就想让她也尝尝痛苦的滋味,所以才用她最害怕的糖来折磨她。”
陆泽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走进病房,看着母亲,笑着说:“妈,警察抓到那个男人了,他再也不能伤害您了。”
陆母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真的吗?他不会再找来了?”
“不会了,”陆泽坐在病床边,握住母亲的手,“警察说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以后再也不能出来害人了。妈,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以后好好生活,再也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陆母点了点头,眼泪又流了下来,但这次的眼泪,带着释然和轻松。她看着陆泽,笑着说:“好,以后好好生活,跟阿泽一起,好好生活。”
几天后,陆母出院了。陆泽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把散落的棒棒糖和那双黑色皮鞋都扔掉了,还换了新的门锁。他不想让家里留下任何不好的痕迹,不想让母亲再看到那些东西,想起痛苦的往事。
晚上,陆泽做了母亲爱吃的青菜豆腐和小米粥,端到餐桌上。母亲坐在餐桌前,看着碗里的粥,笑着说:“阿泽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陆泽也笑了:“妈,您喜欢就好,以后我每天都给您做您爱吃的。”
母亲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眼神里满是幸福。陆泽看着母亲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他知道,母亲的伤口还需要时间愈合,但只要他在,只要他们一起努力,母亲一定会慢慢走出阴影,重新找回快乐。
从那以后,陆泽每天都会陪着母亲散步、聊天,给她讲外面的新鲜事。母亲的笑容越来越多,也渐渐敢尝试一点点甜的东西了——有一次,陆泽给她买了一块低糖的蛋糕,她犹豫了很久,终于尝了一小口,虽然还是有点不适应,但没有像以前那样恶心。
陆泽知道,母亲正在慢慢变好,正在慢慢摆脱过去的噩梦。他也知道,母亲姓陆,不是因为“缘分”,而是因为爷爷的善良,因为她对新生活的渴望;母亲不能吃糖,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过去的痛苦,因为那些被糖折磨的日子。但这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现在的陆母,是陆泽的母亲,是被爱着、被保护着的陆桂兰。她不用再害怕被卖、被打骂,不用再害怕甜味,不用再被过去的阴影纠缠。她可以和陆泽一起,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享受属于她的晚年时光。
陆泽看着母亲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他走过去,坐在母亲身边,递给她一杯温水:“妈,晒晒太阳暖和吧?”
母亲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水:“暖和,有阿泽在,就更暖和了。”
陆泽笑了,他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母亲健康、快乐,他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那些痛苦的往事,那些关于“陈桂兰”的记忆,都已经被时光掩埋,留下的,只有现在的温暖和幸福。
窗外的阳光正好,梧桐叶在风中轻轻摇曳,一切都那么平静、美好。陆泽握着母亲的手,心里充满了感激——感激爷爷当年救了母亲,感激父亲给了母亲一个家,感激自己能陪在母亲身边,保护她、照顾她。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母亲在,只要他们一起努力,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陆母看着陆泽,眼神里满是慈爱。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经历了太多苦,但也遇到了太多好人——爷爷、父亲、陆泽,正是因为有了他们,她才能从黑暗中走出来,才能拥有现在的幸福。她轻轻拍了拍陆泽的手,轻声说:“阿泽,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着妈妈。”
陆泽摇摇头,笑着说:“妈,不用谢,您是我的妈妈,我照顾您是应该的。以后,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好不好?”
“好,”陆母点了点头,笑容像阳光一样温暖,“一起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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