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系统漏洞：打架也算成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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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的尾巴尖儿还带着刺骨的寒意，死死扒着东京灰蒙蒙的天空不肯松口。黑泽光裹紧那件领口磨得发亮、袖口绽着线头的旧外套，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化雪后泥泞不堪的小路，匆匆赶往小阵就读的那所位于贫民区边缘、由旧仓库改造而成的简陋小学校。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煤烟、腐烂垃圾和湿冷泥土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他刚刚结束了码头那份能把人脊梁骨都压弯的搬运工活计，汗水还没完全冷透，黏腻地贴在背上，又被寒风一激，冻得他直打哆嗦。疲惫像沉重的铅块坠着他的四肢，每迈出一步都耗尽全力。

然而，比身体的疲惫更沉重地压在他心头的，是口袋里那张被攥得发烫、字迹潦草的通知单。

“黑泽阵监护人：请速来学校办公室！”

通知单上那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坐立难安。又是小阵。距离上次被叫到学校处理“纠纷”还不到一周。这次又是什么？拆了教室的桌椅？把某个倒霉孩子摁进雪堆里？还是更糟？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漆皮剥落的铁皮门，一股混杂着粉笔灰、廉价消毒水和孩童汗味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办公室的简陋程度令人心酸，几张掉漆的旧办公桌拼在一起，唯一的取暖器嘶嘶地吐着可怜的热气。班主任中村老师，一个面容愁苦、头发花白、戴着厚厚镜片的老先生，正焦躁地搓着手来回踱步。听到门响，他猛地抬头，看到黑泽光，脸上的皱纹瞬间挤得更深了，像一张揉皱的旧报纸。

“黑泽先生！您总算来了！” 中村老师的声音带着一种心力交瘁的沙哑，他指着办公室角落里一个靠墙罚站的小小身影，“您看看！您看看您家黑泽阵又干了什么好事！”

角落里，小阵背对着门，站得笔直，像一杆插在冻土里的标枪。那身洗得发白的旧校服沾满了泥点、灰尘，还有几处明显的撕裂口，露出里面同样破旧的棉絮。他标志性的银发凌乱地翘着几撮，后脑勺对着黑泽光，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在他脚边不远的地上，散落着几颗沾着泥污的牙齿，旁边还有一小滩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迹，在灰扑扑的水泥地上显得格外刺目。

黑泽光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过去：“小阵？你……” 他绕到小阵面前，话头瞬间哽在了喉咙里。

小阵的小脸上，左眼下方一片触目惊心的青紫肿胀，高高隆起，几乎封住了半边眼睛。嘴角也破了，凝固着暗红的血痂。额角还有一道不算深但仍在渗血的擦伤。然而，最让黑泽光心惊的，是那双眼睛。没有疼痛，没有委屈，没有一丝属于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害怕或惊慌。只有一片冰封的湖面，碧绿的瞳孔深处翻涌着尚未完全平息的、近乎野兽般的凶狠戾气。那眼神，冰冷地扫过黑泽光，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他…他把高年级的山田君…打掉了三颗牙！” 中村老师的声音因为激动和难以置信而微微发颤，“就在操场后面！好几个孩子都看见了！山田君到现在还躺在医务室，半边脸肿得像馒头！黑泽先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这简直是暴力狂！校方必须严肃处理！”

黑泽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远比外面的寒风更刺骨。他看着小阵脸上那骇人的伤痕，再看看地上带血的牙齿，一股混杂着心疼、愤怒和深深无力的情绪在胸腔里激烈冲撞。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心绪，转向中村老师，声音带着沉重的疲惫：“中村老师，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山田君的伤势和后续治疗，我一定会负责。小阵他…他动手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 中村老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镜片后的眼睛瞪大了，“还能有什么原因！山田君不过是看他一个人站在那儿，想跟他打个招呼，问问他要不要一起玩躲避球！结果你家黑泽阵二话不说，像疯了一样扑上去就打！下手那个狠啊…拉都拉不住！” 他指着小阵，痛心疾首，“黑泽先生，这孩子心理绝对有问题！他看人的眼神…太吓人了！我们学校庙小，实在……”

“中村老师！” 黑泽光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在事情完全弄清楚之前，请不要轻易给我的孩子下结论！我会好好问清楚，也会承担所有责任。请您先带我去看看山田君，医疗费我现在就付。”

中村老师被黑泽光突然强硬起来的态度噎了一下，看着对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那不容置疑的坚持，最终只能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摆摆手：“医务室在那边…唉…您跟我来吧。”

黑泽光最后看了一眼依旧像冰雕般站着、眼神空洞凶狠的小阵，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他跟着中村老师走向医务室，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口袋里那几张典当怀表换来的、原本打算给孩子们添置冬衣的钞票，此刻变得异常烫手。

从学校出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赔掉了口袋里最后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勉强安抚住了愤怒的山田家长和心力交瘁的校方，换来了小阵“留校察看一周”的处分。黑泽光牵着小阵冰冷的小手，走在回贫民窟那破旧公寓的路上。寒风卷着地上的碎雪和垃圾，呼啸着刮过空荡的街道。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拉得很长，沉默得像两座移动的冰山。

小阵的手在他掌心里僵硬得像一块冰凉的石头，没有丝毫暖意。黑泽光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小小的身体里紧绷的肌肉和压抑的抗拒。他低头看去，小阵脸上那青紫的肿胀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狰狞，嘴角的血痂像一道丑陋的烙印。然而，他的小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碧绿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黑暗的巷口和角落，像一头随时准备应对伏击的幼狼。

“疼吗？” 黑泽光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干涩低沉。

没有回应。小阵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

黑泽光心头那股混杂着心疼、挫败和隐隐怒火的情绪再次翻涌上来。“为什么打人？” 他停下脚步，半蹲下身，强迫小阵看着自己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压抑的质问，“山田只是想跟你说话！你知不知道你打掉了他三颗牙！知不知道我赔光了家里最后一点钱！知不知道你差点被开除？！”

小阵被迫抬起头，冰冷的绿眸对上黑泽光布满血丝、充满疲惫和不解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畏惧，只有一丝被质问的不耐烦和更深沉的冷漠。他紧抿着干裂的嘴唇，一言不发，下巴却倔强地微微扬起。

【目标‘黑泽阵’遭遇高强度对抗！】

【战斗数据分析：敌我力量比（预估）1.5：1。】

【战斗过程回溯：格挡有效次数：3。闪避有效次数：2。重击命中要害（下颌）次数：1（效果：击碎目标牙齿*3）。】

【战斗结果：目标丧失战斗力。自身损伤：面部钝击伤（中度），表皮擦伤（轻微）。】

【判定：战斗技巧（近身格斗）熟练度显着提升！实战应变能力显着提升！对敌威慑力大幅增强！】

【综合评估：有效成长！】

【奖励发放：宿主基础格斗技巧（强化碎片）x1，金钱+3000円（已发放至口袋）。】

系统的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在黑泽光脑海中响起，冰冷、精确、不带一丝人类情感。伴随着提示音，一股微弱的暖流和关于发力角度、重心转移的零碎信息涌入他的身体和意识。同时，他感觉到口袋里微微一沉，多了几张薄薄的纸币。

黑泽光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维持着半蹲的姿势，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伤痕累累却面无表情的小阵，又低头看看自己下意识按住的、微微鼓起一点的口袋。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如同冰冷粘稠的泥浆，瞬间淹没了他。

技巧提升？威慑力增强？有效成长？奖励金钱和格斗技巧？

他看着小阵脸上刺目的青紫和嘴角的血痂，想着医务室里山田那肿得老高、呜呜哭泣的脸，想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和那个典当掉的、承载着最后一点念想的旧怀表……

“哈……哈哈……” 一声短促而苦涩的干笑，不受控制地从黑泽光喉咙里挤了出来。他猛地站起身，不再看小阵，大步向前走去，脚步有些踉跄。冷风灌进他大张的嘴里，却浇不灭胸腔里那团被荒谬感点燃的、冰冷又灼热的火焰。

这该死的系统！它到底在鼓励什么？！

系统的“奖励”像一剂扭曲的催化剂，并未带来安宁，反而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接下来的日子，小阵仿佛一头被解开了无形枷锁的凶兽，打架的频率和烈度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几天后，黑泽光下班回家抄近路穿过一条堆满杂物、光线昏暗的小巷。巷子深处传来压抑的喘息和闷哼声。他心头一紧，加快脚步冲进去。眼前的一幕让他血液几乎凝固：

三个明显比小阵高大半个头的半大男孩，正把小阵围在角落。地上散落着翻倒的垃圾桶，污秽流了一地。一个男孩捂着流血的鼻子，含糊不清地咒骂着。另一个正试图从背后抱住小阵。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小阵，脸上又添了新伤，额角破皮渗血，校服被扯开一道大口子。但他那双碧绿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种被彻底激怒的、近乎疯狂的凶狠。他像一头暴怒的幼狮，利用身材矮小的优势，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一记凶狠的低扫腿精准地踹在面前一个男孩的膝弯，那男孩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同时，他身体猛地一拧，手肘带着全身的力量向后狠狠撞去！

“嗷！” 背后试图抱住他的男孩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痛呼，捂着肋骨蜷缩下去。

【战斗分析：敌我力量比（预估）3：1。】

【战术应用：利用环境（狭窄空间限制对方人数优势）。】

【致命反击：膝弯攻击（效果：目标暂时丧失行动力），肋部肘击（效果：重创目标，大概率肋骨骨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