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古卷中的龙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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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顶楼。”

“子夜。”

“钟山之门…在他们手里。”

冰冷、空灵，如同碎裂冰晶的声音，在静谧得只剩下心跳的房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夜的耳膜和心脏！

钟山之门！

父亲失踪的地方！烛龙低语中要找回眼睛的地方！

在他们手里？！

“他们”是谁？陈枭？深渊？还是…特勤局？！

巨大的震惊和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林夜的血液！他覆盖着细密鳞片的手猛地攥紧了怀中的兽皮古卷《兵道十二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布满血丝的右眼死死盯着门口那个散发着妖异气息的少女，瞳孔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左眼那如同烙铁灼烧般的剧痛，在血脉本能的强烈悸动下，反而被短暂地压了下去。

苏晚晴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简单的传话任务。她那双流转着幽蓝狐芒的眸子，平静地迎接着林夜震惊而锐利的目光，没有任何解释的意图，也没有丝毫停留的打算。她纤细的身影如同融入光线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一步，就要消失在门外的走廊柔光之中。

“等等！”林夜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强行压制的急迫，“‘他们’是谁？！陈枭？！还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

苏晚晴后退的身影微微一顿。她清澈的眸子深处，那点幽蓝的狐芒似乎流转得更快了一丝，带着一种非人的漠然。她微微侧过头，目光扫过林夜紧握兵鉴的手，又落在他那张因震惊和剧痛而扭曲的苍白面孔上，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勾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快得如同幻觉。

冰冷、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穿透力，也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

＞ **“想知道？”**

＞ **“子夜，自己来看。”**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彻底融入了门外的光线里，消失无踪。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合拢，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林夜一个人。

绝对的死寂。

只有他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如同破旧的风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咚咚作响，几乎要盖过呼吸声。苏晚晴最后那句话和那抹冰冷的嘲弄，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的神经。

子夜…图书馆顶楼…

陷阱？

还是…唯一的线索？

巨大的疑虑和冰冷的危机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但钟山之门！父亲的下落！烛龙力量的源头！这个诱惑太大了！如同黑暗深渊中唯一闪烁的光点，哪怕明知可能是致命的毒饵，也让他无法抗拒！

他猛地低下头，布满血丝的右眼死死盯住手中紧握的兽皮古卷！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力量！只有尽快恢复一丝掌控力！

洞彻！观察！锁定！

林夜强迫自己收敛心神，将所有残存的意志，不顾左眼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再次疯狂地倾注到那幅鹰眼图案之上！兵家残卷传来的那股锋锐清冷的意念，如同救命的清泉，再次涌入他灼热混乱的识海，艰难地驱散着惊疑和愤怒的阴霾，带来一丝宝贵的专注和清明。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流逝。

窗外的光线透过厚重的遮光帘缝隙，由明亮转为昏黄，最终彻底沉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当房间内彻底被黑暗笼罩时，厚重的木门外传来了极其轻微的“咔哒”声。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个穿着白色无菌服的医护人员如同幽灵般滑了进来，无声地将一个托盘放在门边的矮柜上。托盘里放着一支装着暗绿色粘稠液体的注射器，和一个散发着浓郁苦涩草药味的密封药罐。

没有任何言语。

医护人员放下东西，如同来时一样，无声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林夜艰难地撑起身体，背部龙棘带来的撕裂感让他闷哼一声。他摸索着拿到那支注射器和药罐。注射器里的暗绿色液体散发着刺鼻的化学药剂气味，显然是特勤局用来压制他体内龙血力量的抑制剂。而那药罐里的药膏，则带着一种奇异的清凉感，似乎是用来处理外伤的。

没有丝毫犹豫！

林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直接将那支暗绿色的抑制剂狠狠摔在地上！

“啪嚓！”玻璃碎裂，粘稠的液体溅了一地，散发出更加浓烈刺鼻的气味。

他不需要特勤局的“安抚”！更不需要这种可能带有监控或控制成分的枷锁！

他打开药罐，一股浓郁苦涩的草药味扑面而来。他用手指挖出冰凉的药膏，凭着感觉，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涂抹在背部狰狞凸起的龙棘和手臂覆盖的细密鳞片上。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传来一阵强烈的清凉和刺痛感，但背部那撕裂般的剧痛确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解着，龙棘带来的灼热感也消退了不少。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浸透了残破的训练服。身体的负担似乎减轻了一些，但左眼的剧痛依旧如同跗骨之蛆，视野是彻底的、令人心悸的黑暗。体内的力量依旧枯竭而混乱，如同干涸河床上流淌的岩浆。

他再次摊开《兵道十二鉴》，将全部心神沉入鹰眼图案的观想。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看”，而是尝试着按照鹰眼术那“凝练目力”的意念，去引导体内那残存的、如同野火般乱窜的烛龙之力！如同驯服最烈性的野马，用意志去拉扯那无形的缰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窗外彻底被夜色笼罩。子夜，越来越近。

当基地内部悠远而低沉的电子钟声，穿透厚厚的墙壁，隐隐传来十二下悠扬的钟鸣时——

林夜猛地睁开了右眼！

虽然身体依旧虚弱，左眼依旧灼痛失明，但经过兵家鹰眼术的强行淬炼和意志的凝聚，他残存的烛龙之力终于被强行约束、收束了一丝！如同狂暴的洪水被引入了一条狭窄的河道，虽然依旧汹涌，但至少不再肆意冲毁堤坝！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力量感，重新在他枯竭的经脉中流淌起来！

就是现在！

他不再犹豫！迅速将涂抹过药膏、龙棘和鳞片暂时隐去大半的身体，裹进一件从房间角落找到的、宽大的黑色连帽训练外套里。帽子拉低，遮住了苍白的面容和紧闭流血的左眼。他将那卷《兵道十二鉴》贴身藏好，深吸一口气，拖着依旧沉重却不再摇摇欲坠的身体，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厚重的木门。

门外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柔和的壁灯散发着惨白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基地特有的消毒水和金属的冰冷气息。林夜将感知提升到极致，左眼虽然失明，但被鹰眼术淬炼过的精神力和右眼的敏锐视觉，如同无形的触角，扫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没有巡逻的守卫。

没有隐藏的监控探头（或者以他目前的状态无法发现）。

整个“静心阁”区域，寂静得如同坟墓。

这很不正常！

以特勤局的严密，尤其是他这种“极度危险”目标所在的区域，怎么可能如此松懈？是陈山河的默许？还是……陷阱？

林夜心中警铃大作，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沿着记忆中升降梯的方向，在迷宫般的合金通道中快速穿行。脚步声被刻意放轻到极致，每一次落脚都如同羽毛点地。

幸运的是，一路上出奇地顺利。偶尔遇到岔路，凭着鹰眼术带来的敏锐直觉，他总能避开可能存在的监控区域。几分钟后，他成功找到了那个独立的小型升降梯。升降梯无声地将他送回了基地的主层。

主层的通道依旧空旷死寂。巨大的单向玻璃后面，那些训练舱大多黑暗一片。只有远处某个区域还亮着灯，隐约传来能量碰撞的微弱轰鸣，但离他很远。

基地的图书馆区域并不难找。它位于主建筑相对僻静的西翼，巨大的磨砂玻璃门上方镶嵌着“潜龙文库”的铭牌。门禁系统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林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有任何权限卡！

怎么办？

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枚温润的烛龙徽章——这是陈山河给他的唯一“身份凭证”。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他尝试着将徽章靠近门禁的感应区。

嗡！

一声轻微的蜂鸣。

幽蓝的光芒瞬间转为柔和的绿色。

厚重的磨砂玻璃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竟然真的可以！林夜心中一震，来不及多想，闪身进入。

图书馆内部空间巨大，高耸的书架如同钢铁森林，整齐排列，直抵穹顶。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油墨和电子设备混合的奇特味道。光线昏暗，只有书架顶端嵌着的、散发着冷白光线的条形灯带提供着基础照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和基地外围模糊的景观轮廓。

这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

林夜没有停留，目光迅速扫过指示牌，找到了通往顶楼露台的紧急消防楼梯入口。他推开厚重的防火门，沿着冰冷的金属楼梯，一步，一步，朝着顶楼攀爬。脚步声在封闭的楼梯间里发出空洞的回响。

越往上，空气越冷。

推开顶楼露台厚重的防火门，凛冽的夜风瞬间裹挟着江水的湿气和寒意扑面而来！吹得林夜宽大的外套猎猎作响。

顶楼露台极其开阔，没有任何多余的设施，只有冰冷的合金地板和环绕四周的低矮护栏。这里是基地的制高点，视野极佳。远处，江城璀璨的灯火如同铺洒在大地上的星河，在沉沉的夜色中流淌、闪烁。近处，基地内部稀疏的灯光如同蛰伏巨兽的眼睛。

而在露台最边缘的阴影里，背对着入口的方向，一道纤细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苏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