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恩威并施平内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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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完全笼罩哈蒙代尔时,陈健仍站在露台。
陈健捧着军报的手微微发颤——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人类、矮人、精灵、蜥蜴人……甚至还有两个半兽人青年按了血指印。
"大人,这是各族参军事宜的详细名录。"陈健将军报展开,月光落在"自愿参军"四个字上,墨迹未干,还带着松烟墨的清苦味,"兵务官说,西城门的队伍里有个矮人小伙子,天没亮就带着锻造锤来排队,说要'给陈大人打更硬的盾牌'。"
陈健指尖拂过名录上歪歪扭扭的矮人符文。
三天前,正是这个种族的几个小伙子,因为和人类商队争执,一怒之下砸了驿站的酒桶。
要不是他连夜提审,发现是商队故意抬高兽皮价格在先,那场冲突差点演变成种族械斗。
"去把博瑞特叫来。"陈健转身时,披风扫过石栏上的露水,"另外告诉厨房,给西城门排队的人送热汤——别用人类的陶碗,记得给矮人带木勺,精灵用叶盏。"
陈健刚要应下,露台下方突然传来喧哗。
几个火把在街角晃动,为首的是贺斯法,矮人标志性的红胡子被夜风吹得翘起,手里还拎着半袋麦酒:"陈大人!
俺们矮人连夜打了三十面盾牌,明儿个给新兵当训练用!"
陈健探身笑了:"贺斯法族长,可别让你的铁匠铺歇业了——哈蒙代尔的农具还等着你们打呢。"
"不打紧!"矮人拍着胸脯,酒袋在腰间叮当作响,"俺们白天打犁头,夜里打盾牌!
再说了......"他压低声音,可大嗓门还是传了上来,"俺们族里那几个闹事的娃,还关在牢里呢。
您说要'经得住火炼'的判决,俺们等着看!"
陈健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长剑。
剑鞘上的矮人锤徽还带着新刻的毛刺,那是贺斯法亲自带着工匠,在判决前夜连夜补上的。
次日清晨,广场的青石板被晨露洗得发亮。
陈健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下方密密麻麻挤着各族民众:矮人裹着粗麻围裙,精灵穿着缀叶的长袍,蜥蜴人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幽蓝,连平时少见的狗头人都缩在角落,抓着同伴的衣角。
"三天前,有人问我,"陈健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清越有力,"为什么要把闹事的矮人关进大牢?
为什么不直接砍了他们的脑袋?"
台下响起零星议论。
贺斯法站在第一排,红胡子绷成直线——他那两个闯祸的侄子,此刻正被卫兵押在台侧,手腕上的锁链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因为他们是我的子民。"陈健向前一步,"因为哈蒙代尔的联盟,不是靠刀架在脖子上的服从,是靠人心拧成的绳!"
他指向台侧的矮人青年:"他们砸了酒桶,伤了人,该罚。
可我让人查了三天三夜——被砸的酒桶里,装的是掺了水的劣酒;被伤的商队,前月偷了矮人工匠的秘银配方!"
台下一片哗然。
那个总把"公平交易"挂在嘴边的人类商队老板,此刻正缩在人群里,脖子涨得通红。
"所以我判他们:赔偿商队三倍酒钱,去驿站当三个月杂役。"陈健转身看向贺斯法,"但贺斯法族长,我要告诉你——"他的声音陡然沉下,像重锤砸在铁砧上,"若再有矮人,仗着自己是联盟一份子就横行霸道;若再有人类,借着族多势众欺压弱小——"他抽出腰间长剑,剑鞘上的七个族徽在阳光下流转,"这把剑,先砍我的族徽!"
广场陷入死寂。
直到贺斯法突然吼了一嗓子:"好!"他推开人群冲上台,抓起陈健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陈大人,俺老贺活了一百二十年,头回见当官的查案查到酒桶里的水!
这判决,比俺家锻造的秘银还经烧!"
台侧的矮人青年突然跪了下去,锁链砸在石板上发出脆响:"大人,俺们错了!
往后您让俺们扛盾,俺们绝不拿锤;您让俺们护人,俺们绝不伤人!"
陈健伸手虚扶:"起来。
从今天起,你们不是犯人,是新兵。"他转向全场,"我要建一支军队——不是只会杀人的刀,是能扛犁的手,能装星辰的脑!
这支军队的名字,叫联盟卫士!"
人群开始沸腾。
精灵少女摘下头上的银叶发饰,别在蜥蜴人士兵的肩甲上;人类老妇把热乎的麦饼塞进狗头人手里;连那个偷配方的商队老板,都红着脸挤到台前,举着钱袋喊:"我捐二十枚金币,给新兵打铠甲!"
"安静!"陈健抬高声音,"但我要告诉你们——"他的目光扫过各族人群,"联盟不是过家家。
从今天起,议会要立新规:种族辱骂者鞭三十,种族斗殴者关半年,种族屠杀者——"他的手指重重敲在剑柄上,"杀无赦!"
台下先是寂静,接着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
贺斯法抹了把脸,胡子上沾着泪:"陈大人,俺这就带族里的铁匠去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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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规里要是少了'矮人锻造优先'这一条,俺就把议事厅的桌子砸了!"
人群哄笑中,陈健看向站在角落的军官。
那人身穿普通皮甲,却带着股子不寻常的利落——正是昨夜陈健说的"主动要求负责新兵登记"的外乡人。
陈健注意到他腰间的匕首鞘上,刻着极小的泰塔利亚纹章,但此刻,那人正低头记录着什么,仿佛完全沉浸在工作里。
"还有一件事。"陈健等笑声稍歇,"我要在广场中央建一座方尖塔。"他指向广场中心的空地,"塔身上刻今天的演讲,刻各族的族徽,刻每个加入联盟的日子。
往后每批新兵,都要在塔前宣誓——"他顿了顿,声音放软,"宣誓他们的剑,为保护弱者而挥;他们的盾,为阻挡仇恨而竖。"
"好!"贺斯法第一个响应,"俺们矮人出最好的花岗岩!
精灵负责刻符文,蜥蜴人帮忙运石材,人类......"他瞥了眼商队老板,"就出点钱吧!"
人群又是一阵笑闹。
陈健看着台下攒动的人头,忽然注意到那个军官的笔顿了顿,然后在名录上重重画了道线——他写的名字是"梅斯特"。
傍晚时分,方尖塔的奠基仪式开始。
陈健亲手埋下第一块基石,基石下压着今天的演讲原稿,还有各族代表的一缕头发:矮人红胡子的毛茬,精灵银白的发丝,蜥蜴人蓝鳞上的薄皮,人类褐色的发卷......
贺斯法蹲在基石旁,用锤子轻轻敲了敲:"陈大人,这塔得建得高些。"他仰起脸,胡子上沾着石粉,"等俺孙子的孙子当族长时,还能指着塔说:看,这是陈大人带俺们建的。"
陈健蹲下来,和他一起调整基石的位置:"会的。
等塔建好,我要请你第一个在塔上刻字——就刻'矮人贺斯法,联盟脊梁'。"
矮人的脸涨得比胡子还红:"俺、俺就是个打铁的......"
"不。"陈健拍了拍他的肩,"你是第一个把'联盟'刻进心里的人。"
夜色渐深时,梅斯特站在西城门的新兵队伍里。
他摸了摸怀里的密信,信上蜥蜴人上司的字迹还带着潮湿的鳞片味:"查清陈健的军队弱点,尤其是种族融合的漏洞。"
但此刻,他看着前方那个正帮矮人小伙子系铠甲带的人类老兵,听着旁边精灵和蜥蜴人用混杂的语言讨论战术,忽然觉得那封信上的"弱点"二字,有些模糊了。
而在领主府,陈健翻看着新兵名录,目光停在"梅斯特"三个字上。
陈健端着茶进来,见他盯着名字出神,轻声道:"大人,这小子的履历没问题,说是泰塔利亚的流浪剑士......"
"我知道。"陈健合上名录,嘴角微扬,"让博瑞特多留意他——能混进新兵里的,要么是高手,要么是......"他没说完,只是望向窗外的方尖塔工地。
那里,贺斯法正带着矮人工匠打着手电筒,在月光下凿石,锤声叮叮,像首不成调却温暖的歌。
贺斯法的铁匠铺里,锻铁炉的火星子噼啪炸开,在深夜里像散落的星子。
七八个矮人长老围坐在铁砧旁,胡须上沾着未擦净的铁屑,目光全锁在矮人族长泛红的脸上。
"解散族军?
老贺你疯了?"大嗓门的老科林把酒杯重重砸在木桌上,麦酒溅湿了他靛蓝色的围裙,"当年马克汉姆爵士要收咱们的锻造税,是族军扛着盾牌守在矿洞口;三年前黑狼佣兵团抢铁矿,是族军的斧头劈开了他们的锁子甲!
没了族军,咱们矮人算什么?"
贺斯法把手中的羊皮卷"啪"地拍在铁砧上——那是陈健亲笔写的《联盟军事条例》,边角还留着松烟墨的痕迹。"看看!
陈大人说,往后各族私军归联盟统一调度,战时听令,闲时务农。
矿洞口的守卫由联盟卫士轮班,铁匠铺的安全有人类巡防队巡逻。"他抄起烧红的铁钳,在砧上敲出清脆的响,"今早我带那两个闯祸的小子去驿站当杂役,驿站老板克里斯迪非但没甩脸色,还塞给他们两袋麦饼——说是陈大人特意交代的,要'让犯了错的娃也吃热乎饭'。"
老科林的络腮胡抖了抖:"可...可要是联盟护不住咱们呢?"
"那便用这双手护。"贺斯法举起布满老茧的手掌,掌心还留着新磨的血泡——那是他昨夜亲自给新兵锻造盾牌时蹭的,"陈大人在广场说,联盟不是刀架脖子上的服从,是人心拧成的绳。
今早我去西城门看新兵登记,有个精灵姑娘蹲在泥地里,给咱们矮人新兵系绑腿带。
她手嫩,被粗麻绳勒红了,还笑着说'矮人兄弟的腿得绑紧了,跑起来才带风'。"他突然凑近老科林,红胡子几乎扫到对方鼻尖,"你当族军是盾牌?
错了!
陈大人给的,是能把所有族裔拢成一块的熔炉。"
炉火烧得更旺了,映得矮人们的脸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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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谁先叹了口气,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老科林摸出烟斗,点了三次才点着:"行吧...但要是三个月后矿洞丢了块铁,我第一个拿锤子砸议事厅的门。"
贺斯法咧嘴笑了,抄起铁钳夹起块烧红的铁块,重重砸下:"成!
要真丢了,我这把老骨头给你当砧子!"
同一时刻,领主府的书房里,陈健正把最后一页《联盟军事条例》递给陈健。
烛火在他眉骨投下阴影,却掩不住眼底的锐光:"把这份条例抄三份,明天送精灵长老会、蜥蜴人部落和狗头人聚居区。
记得附信——矮人族已率先解散私军,其他种族若有疑虑,可派代表来铁匠铺看他们的族军甲胄是怎么熔成农具的。"
"大人高明。"陈健低头整理文书,目光扫过条例末尾的"矮人锻造优先"条款,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贺斯法族长今早派人送来二十车花岗岩,说是给方尖塔的'添砖礼'。
他还让铁匠铺赶制了五十把带各族族徽的匕首,说要当新兵的入门礼。"
陈健指尖敲了敲桌面:"把匕首分发给各族新兵时,让博瑞特说清楚——这是矮人族的心意,不是特权。"他望向窗外,方尖塔工地的火把还在晃动,"要让他们知道,联盟的根基不是某一族的强,是每一族的暖。"
西城门的新兵登记处,梅斯特的手指在羊皮纸上停顿了三秒。
他盯着自己刚写下的"梅斯特"三个字,墨迹在粗糙的纸面上晕开,像块洗不净的污渍。
怀里的密信被体温焐得发烫,蜥蜴人上司的命令还在脑子里盘旋:"魔法矿是哈蒙代尔的命脉,陈健新征的矿工护卫队里定有疏漏。
你必须混进去,查清矿脉分布、守卫轮班、各族士兵配合漏洞。"
"下一位!"负责登记的军官敲了敲桌沿。
梅斯特抬头,正撞上对方审视的目光——那是个眼角有刀疤的人类老兵,铠甲右肩绣着联盟卫士的七族纹章。
"姓名?"
"梅斯特。"
"出身?"
"泰塔利亚流浪剑士。"
老兵的笔顿了顿:"泰塔利亚?"
梅斯特摸了摸腰间的匕首——那是他花光最后一枚银币请矮人铁匠打的,鞘上的泰塔利亚纹章被刻意磨得模糊。"家乡闹饥荒,跟着商队逃出来的。"他声音放得诚恳,"听说联盟招兵,想混口饭吃。"
老兵上下打量他:"会用剑?"
梅斯特抽出匕首,手腕轻旋,刀尖挑起桌上的羽毛笔,又稳稳插回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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