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隋唐风云之王仙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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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僖宗乾符元年(公元874年)深秋,山东濮州(今山东鄄城北)的旷野上,一场罕见的旱蝗灾害已持续半年有余。曾经肥沃的农田龟裂如老树皮,缝隙里嵌着枯黄的草屑,连最耐旱的谷子都只剩下光秃秃的秸秆,秆上爬满的蝗虫还在贪婪地啃食最后一点绿意。夕阳把天空染成一片惨淡的橘红,旷野里听不到往年秋收时的欢笑声,只有饥民们无力的呻吟——他们提着破篮子,在田埂上翻找着能果腹的草根,有的孩子实在饿极了,抱着母亲的腿哭喊,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就在这时,一队身着皂衣的官府差役骑着马奔来,马蹄踏过干裂的土地,扬起阵阵尘土。他们手持皮鞭,闯入附近一个破败的村落,踹开一间间茅草屋。“缴税!缴税!”领头的差役腰间挂着铜铃,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却透着一股催命的寒意。一个白发老农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仅存的半袋杂粮,苦苦哀求:“官爷,这是我们全家最后的口粮了,求您留一口吧!”差役却一脚踹翻粮袋,杂粮撒了一地,瞬间被围观的饥民抢食一空。“交不出税,就拿人抵!”差役说着,就命人把老农拖拽在地,皮鞭如雨点般落下,老农的哀嚎声与孩子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在空旷的田野里回荡——这便是晚唐末年,底层百姓生活的真实缩影。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汉子攥紧了拳头。他身高八尺有余,穿着粗布短打,腰间别着一把磨得发亮的弯刀,正是濮州当地有名的私盐贩子王仙芝。他看着差役远去的背影,又望向围拢过来的饥民眼中的无助,突然振臂高呼:“官府逼得我们没活路,不如跟他们拼了!”这声呐喊,如惊雷般划破死寂的夜空,起初只有几个人响应,很快,越来越多的饥民抬起头,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当天夜里,王仙芝聚集了数千走投无路的饥民,在长垣(今河南长垣)的土台上插起一块木板,木板上用炭笔写着“天补平均”四个大字——这场看似仓促的起义,就此撕开了晚唐腐朽统治的第一道裂口,点燃了席卷全国的农民战争之火。
要理解王仙芝为何能一呼百应,必先看清他所处的时代——一个早已千疮百孔的晚唐。自安史之乱(755-763年)后,唐朝的盛世便如过眼云烟,留下的是藩镇割据、宦官专权、赋税苛重的烂摊子。到唐僖宗在位时(873-888年),王朝的统治已濒临崩溃,而压垮百姓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接连不断的天灾与人祸。
安史之乱后,唐朝为安抚叛将与立功将领,设立了大量节度使,这些藩镇“拥兵自重,政令自出”,不仅不向中央缴纳赋税,还时常互相攻伐,甚至反叛朝廷。河北的幽州、成德、魏博三镇,自唐代宗以来便“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节度使的任免全由藩镇内部决定,中央根本插不上手。比如成德节度使王承宗,父亲去世后直接自立为节度使,朝廷派兵征讨,打了几年也没能平定,最后只能默认他的地位。为了抵御藩镇叛乱,朝廷不得不扩充禁军,军费开支激增——唐穆宗时,禁军与藩镇兵的军费已占国家财政的八成以上,而这些负担,最终都通过赋税转嫁到了百姓身上。
更黑暗的是宦官专权。晚唐的皇帝,大多由宦官拥立,甚至被宦官谋害。唐僖宗继位时年仅十二岁,朝政完全由宦官田令孜把持。田令孜被僖宗称为“阿父”,他把朝廷当成自己的家产,肆意卖官鬻爵,将官职明码标价:节度使一职需缴纳三十万缗钱,刺史需五万缗,连最低级的县尉都要数千缗。有个叫崔荛的人,花了十万缗买了个陕州刺史,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搜刮百姓,甚至把百姓的门窗拆下来卖钱,当地百姓恨得牙痒痒,后来起义军攻来时,百姓们主动打开城门,把崔荛绑起来送给了起义军。当时民间流传着“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的歌谣,正是对这种黑暗统治的控诉。
苛捐杂税更是压得百姓喘不过气。唐朝中期推行的“两税法”,本以“夏秋两季征税,以资产为标准”为原则,到了晚唐,却被统治者肆意篡改——除了两税,还新增了“盐税”“酒税”“茶税”“青苗钱”“折估钱”等数十种苛捐杂税,甚至连农民的农具、房屋都要缴税。据《新唐书·食货志》记载,唐僖宗时期,一户中等农户的赋税,比唐玄宗开元年间增加了十倍以上。有个叫张全义的农民,家里只有三亩地,一年要缴的税却够买十亩地的粮食,他实在缴不起,只能卖掉自己的女儿,最后还是被逼得加入了起义军。
雪上加霜的是,从咸通末年(873年)开始,关东地区(今河南、山东、河北一带)接连爆发严重的自然灾害:咸通十四年(873年),河南、山东遭遇大旱,“赤地千里,麦禾无收”,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人相食”的惨剧;乾符元年(874年),蝗灾肆虐,“蝗虫自东而西,蔽日遮天,所过之处,草木皆尽”,连皇宫里的树木都被蝗虫啃得光秃秃的;乾符二年(875年),又逢暴雨,黄河决堤,河南、安徽等地“洪水泛滥,村落漂没,百姓流离失所”,无数人抱着门板、树干在洪水里挣扎,最后还是沉入水底。
天灾人祸之下,百姓的生活陷入绝境。《资治通鉴》中记载:“关东饥馑,百姓流殍,无所控诉,相聚为盗。”许多农户为了活命,不得不卖掉子女,有的甚至把刚出生的婴儿扔到河里,因为“养不活,不如让他早点解脱”。而官府不仅不加赈济,反而催逼赋税更急——正如当时的诗人聂夷中在《咏田家》中所写:“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不照绮罗筵,只照逃亡屋。”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王仙芝的起义,绝非偶然的“草莽作乱”,而是底层百姓对腐朽统治的绝望反抗。
王仙芝的出身,决定了他比普通农民更具反抗的勇气与组织能力。他生于濮州一个贫苦农户家庭,自幼丧父,靠母亲纺线织布勉强糊口。十五岁时,母亲病逝,无依无靠的王仙芝为了活命,加入了当地的私盐贩子队伍——这个在晚唐时期充满危险与反抗精神的群体。
为何是私盐贩子?这要从晚唐的盐铁官营制度说起。自汉武帝推行“盐铁官营”以来,盐便成为国家垄断的战略物资,唐朝也不例外。安史之乱后,朝廷为弥补财政亏空,对盐价一再加价:唐玄宗开元年间,盐价仅为每斗十钱;到唐德宗时,涨到每斗三百七十钱;唐僖宗时,更是飙升至每斗九百钱——相当于一户农民半个月的生活费。官盐价格昂贵,百姓根本吃不起,有的人家一年到头都吃不上盐,只能用咸菜汁代替,私盐便应运而生。
私盐贩子从盐场低价购盐,再偷偷运往各地贩卖,价格仅为官盐的一半,深受百姓欢迎。但朝廷为了维护盐税收入,对私盐贩子的打击极为残酷:《唐律疏议》规定,“贩私盐一石以上,杖一百;二石以上,徒三年;五石以上,绞刑”,连购买私盐的百姓也要受罚。为了对抗官府的追捕,私盐贩子们往往结成团伙,配备刀枪弓弩,甚至组建武装队伍。他们常年在山林、河道间穿梭,既要躲避官府的巡查,又要防备土匪的劫掠,逐渐练就了过人的胆识、精湛的武艺和严密的组织能力。
王仙芝加入私盐团伙后,很快就展现出过人的能力。他身材魁梧,力气大得能举起三百斤的盐袋,而且为人仗义,每次分盐钱时,总是把多的分给家境困难的兄弟;遇到官府追捕,他总是冲在最前面,掩护大家撤退。有一次,他们的盐队在河南商丘附近遭遇官府围剿,差役们拿着弓箭围上来,眼看就要被擒,王仙芝抄起一根扁担,打翻了两个差役,又夺过一把刀,劈开一条路,带着兄弟们冲出了包围。这次事件后,王仙芝成了濮州一带私盐贩子的首领,大家都愿意跟着他干。
在多年的盐贩生涯中,王仙芝走遍了山东、河南、安徽等地,亲眼目睹了百姓的疾苦与官府的残暴。他曾在河南开封遇到一个叫李大娘的农户,丈夫被差役打死,儿子被抓去当兵,家里只剩下她和一个六岁的孙女,为了活下去,李大娘只能靠捡别人扔掉的烂菜叶为生。王仙芝看在眼里,拿出自己卖盐赚的钱,给了李大娘一些粮食和碎银子,还帮她把死去的丈夫安葬了。这件事传开后,更多百姓知道了“濮州王大哥”是个敢跟官府作对、肯为穷人出头的好汉,有的百姓甚至主动给盐队通风报信,告诉他们官府的巡查路线。
同时,王仙芝也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江湖好汉,其中就包括后来成为他起义伙伴的黄巢。黄巢是曹州冤句(今山东菏泽西南)人,出身盐商家庭,家境比王仙芝富裕,却也因贩卖私盐与官府结怨。黄巢自幼熟读诗书,文武双全,曾多次参加科举考试,却因“宦官当道,科场腐败”屡试不第。一次落榜后,他在长安的客栈里写下《不第后赋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字里行间,已透露出对晚唐统治的不满与反抗之志。
王仙芝与黄巢相识于一次私盐运输中。当时,王仙芝的盐队要把一批盐从山东运到安徽,途中要经过曹州,而黄巢是曹州一带的盐贩首领,负责护送盐队过境。两人在曹州的一家酒馆见面,刚聊了几句,就听到外面传来马蹄声——官府的巡查队来了。王仙芝刚要起身,黄巢却按住他,低声说:“别急,看我的。”只见黄巢让人把盐袋藏到酒馆后院的地窖里,又让伙计们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自己则拿着一壶酒,走到巡查队首领面前,笑着说:“官爷,辛苦了,喝杯酒暖暖身子?”首领本来想搜查,见黄巢态度恭敬,又得了好处,便挥挥手让队伍走了。
这次事件后,王仙芝与黄巢成了莫逆之交,经常一起商议“如何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王仙芝曾对黄巢说:“如今官府不仁,百姓受难,我们不能再只做私盐生意,总得为天下穷人做点什么。”黄巢则回应:“若有一日,你举旗反唐,我必率部相从。”这番对话,为后来两人合兵起义埋下了伏笔。乾符元年(874年)深秋,当濮州的饥民再次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时,王仙芝知道,“做点什么”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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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符元年(874年)十一月,王仙芝在长垣正式起义。他没有复杂的仪式,只是在土台上放了一面用红布做的旗帜,旗帜上绣着“天补平均”四个大字——这是他和几个核心兄弟商量了好几天才定下来的口号。土台下,数千饥民围着,有的手里拿着锄头,有的拿着镰刀,还有的拿着木棍,眼神里满是期待。王仙芝站在土台上,声音洪亮地说:“乡亲们,如今皇上昏庸,宦官当道,官府只知搜刮,不管百姓死活。我们种地却吃不饱,织布却穿不暖,这样的日子,你们还能忍吗?我王仙芝今日起兵,就是要替天行道,补苍天不公,均天下贫富!愿意跟我走的,以后有饭吃,有衣穿!”
“天补平均”——这是中国历史上农民起义首次明确提出“平均”思想。在此之前,农民起义多以“替天行道”“反暴政”为口号,而王仙芝的“平均”主张,直接触及了晚唐社会贫富分化的核心矛盾,精准击中了百姓的痛点。话音刚落,饥民们便齐声高呼:“愿随王大哥反唐!”一个叫赵三的老农,颤巍巍地走到土台前,跪下说:“王大哥,我儿子被差役打死了,我跟你反了,就算死,也要拉几个贪官垫背!”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跪下,呼喊声震彻云霄。
起义军最初的装备极为简陋:大多手持锄头、镰刀、木棍,只有少数私盐贩子出身的骨干配备刀枪。但他们士气高昂,作战勇猛,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一场“为活命而战”的抗争。起义军首先攻克了长垣县城,打开官府粮仓,将粮食分给百姓——消息传开后,周边州县的饥民纷纷前来投奔,短短十几天,起义军便扩充到数万人。有个叫孙二娘的女子,丈夫被官府抓去做苦工累死了,她带着村里十几个妇女来参加起义军,王仙芝见她们虽然是女子,却个个精神抖擞,便让她们组成了一支“女子队”,负责运送粮草、照顾伤员。
乾符二年(875年)正月,王仙芝率领起义军攻克濮州(今山东鄄城北)。濮州是黄河岸边的重镇,官府在此驻扎了数千兵力,刺史是个叫李侃的贪官,平日里欺压百姓,无恶不作。起义军攻城时,百姓纷纷登城助战:有的为起义军送梯子,有的从城上往下扔石块砸官军,有的甚至打开城门迎接起义军。李侃见势不妙,带着几个亲信从后门逃跑,起义军顺利占领濮州。进城后,王仙芝下令:“只杀贪官污吏,不扰百姓!”起义军士兵们严格遵守命令,把李侃家里的粮食和钱财分给百姓,还打开了监狱,放出了被关押的无辜百姓。百姓们感激涕零,有的送水,有的送粮,还有的直接加入了起义军。
同年六月,王仙芝又攻克曹州(今山东曹县)。曹州是中原重镇,也是黄巢的故乡。此时,黄巢已在家乡聚集了数千人,听闻王仙芝攻克曹州,便立即率领部众前来会合。两支起义军合兵一处,兵力达到十余万,声势震动中原。王仙芝与黄巢在曹州的州衙里歃血为盟,黄巢端着一碗酒,对王仙芝说:“大哥,今日我黄巢率部来投,愿与你共破大唐,共享太平,若有二心,天打雷劈!”王仙芝也端着酒,说:“贤弟,有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以后我们兄弟同心,定要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随后,黄巢被推举为“副帅”,协助王仙芝指挥起义军。
起义军在山东、河南一带转战,所到之处,官军望风而逃。他们的战术灵活多变:遇到弱小的官军,便集中兵力歼灭;遇到强大的官军,便游击周旋,避开主力;攻克城池后,从不滥杀百姓,只杀贪官污吏,打开粮仓赈济饥民——这种“杀官济民”的做法,让起义军获得了越来越多百姓的支持。据《旧唐书·僖宗纪》记载,起义军“所过州县,百姓归之如流,官军莫敢撄其锋”。在河南许昌,有个叫刘崇的官军将领,看到起义军善待百姓,又想到自己平日里被上司克扣军饷,便带着数百名士兵投降了起义军,王仙芝不仅没有惩罚他,还让他担任了将领,刘崇感激不已,后来在战斗中屡立战功。
唐朝朝廷起初并未将这支“草莽之军”放在眼里。唐僖宗当时正沉迷于马球、斗鸡,对朝政毫不关心,有一次他和宦官们玩马球,还得意地说:“朕要是参加马球科举,肯定能中状元!”宦官田令孜则认为“一群饥民作乱,不足为惧”,只派了一些地方官军前往围剿。结果,这些官军大多“贪生怕死,敷衍了事”,有的甚至未战先逃,反而被起义军缴获了大量装备。在山东兖州,一支官军奉命围剿起义军,刚走到半路,就听说起义军有几万人,将领吓得赶紧下令撤退,士兵们也跟着逃跑,连武器都扔了一路,最后被起义军追上,杀得大败。
直到乾符二年(875年)九月,起义军逼近洛阳,朝廷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洛阳是唐朝的东都,若被起义军攻克,后果不堪设想。唐僖宗慌忙任命平卢节度使宋威为“诸道行营招讨使”,率领禁军三万余人,以及河南、山东等地的藩镇兵,前往镇压起义军。宋威是晚唐名将,曾参与平定庞勋起义(868-869年),颇有战功。他率军抵达河南后,对起义军采取“围堵拦截”的战术,试图将起义军困在山东、河南一带。
但王仙芝与黄巢早已料到官军的策略,他们决定避开官军主力,率领起义军南下,进攻唐朝的“财赋重地”——江淮地区。江淮地区(今江苏、安徽、湖北一带)是唐朝的漕运枢纽,也是朝廷主要的盐税、茶税来源地,素有“天下赋税,江淮占半”之称。起义军南下,不仅能摆脱官军的围剿,还能切断唐朝的财政命脉。乾符三年(876年)正月,起义军攻克汝州(今河南临汝),生擒汝州刺史王镣——王镣是宰相王铎的堂弟,他的被俘,让朝廷上下一片恐慌。唐僖宗甚至下旨“赦免王仙芝罪,许以官爵招安”,但王仙芝此时志在天下,拒绝了招安。他对前来招安的宦官说:“回去告诉你们皇上,若想招安,就得先免了天下百姓的赋税,杀了那些贪官污吏,否则,我王仙芝绝不投降!”
随后,起义军继续南下,先后攻克郢州(今湖北京山)、复州(今湖北天门)、随州(今湖北随州)等地,直逼扬州——唐朝最大的商业城市。扬州节度使高骈连忙向朝廷告急,田令孜不得不从长安调派禁军驰援。起义军见扬州防守严密,便转而进攻蕲州(今湖北蕲春)——这里,成为王仙芝起义的第一个重要转折点。
蕲州刺史裴渥,是个典型的“投机官僚”。他出身名门,却没什么本事,靠家族关系才当上刺史。见起义军势大,他知道硬拼必败,便想出了“招安”的计策。裴渥与王仙芝之间,还有一层特殊关系:他曾与王仙芝生擒的汝州刺史王镣是同科进士,而王镣此时仍在起义军中,裴渥便通过王镣与王仙芝联络。
裴渥派了一个亲信,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去见王仙芝。信中说,他愿意向朝廷上奏,请求授予王仙芝“左神策军押牙兼监察御史”的官职——左神策军是禁军的核心部队,押牙是中级武官,负责统领士兵,监察御史则是正八品的文官,负责监察官员,对于出身底层的王仙芝来说,这已是“一步登天”的待遇。同时,裴渥还承诺,打开蕲州城门,供应起义军粮草,与王仙芝“约为兄弟”,以后互相照应。
亲信把信交给王仙芝后,又添油加醋地说:“王将军,裴刺史说了,您要是接受招安,以后就是朝廷的大官,再也不用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了。您的兄弟们,也能跟着您沾光,说不定也能当个小官,养家糊口不成问题。”王仙芝拿着信,心里泛起了嘀咕。他出身私盐贩子,一辈子被官府视为“贼寇”,如今能获得朝廷的正式官职,摆脱“反贼”的骂名,甚至能进入禁军,这对他来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更重要的是,起义军虽然声势浩大,但缺乏稳定的粮草供应,长期作战也导致伤亡惨重——他想起那些在战斗中死去的兄弟,想起他们临死前还在喊着“要吃饭,要活命”,心里不禁动摇起来:“是不是可以通过招安,为兄弟们谋个安稳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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