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水惊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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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河畔的夜,冰冷刺骨,水汽氤氲,将远山近峦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死寂之中。河水在黑暗中奔腾咆孝,如同隐匿的巨兽,吞噬着一切声响。

林枫从刺骨的河水中挣扎上岸,重重摔在布满鹅卵石的滩涂上。冰冷的河水几乎冻僵了他的四肢百骸,左肩断臂处传来的剧痛更是钻心刺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内腑的伤势,咳出的血沫很快被河水冲散。方才为了摆脱“水蝎子”匪帮的追击,他不得已跳下瀑布,凭借强悍的体魄和残余内息硬抗冲击,顺流而下十数里,才勉强找到机会上岸。

伤势极重。内息紊乱,邪能躁动不安,与夏侯桀对掌的旧伤、狼谷爆炸的冲击、以及方才瀑布的撞击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彻底撕裂。寒冷更是无孔不入,侵蚀着所剩无几的体温。

他强撑着坐起,环顾四周。一片陌生的荒滩,远处是连绵的、在夜色中如同巨兽嵴背般的黑色山峦。这里是黑水河下游,已远离鹰喙崖险地,但具体是北凉境内何处,他并不清楚。

必须立刻离开河岸,找到藏身之处,处理伤势,否则不等追兵到来,自己就会因伤重和寒冷而死。

他咬紧牙关,用颤抖的右手撕下破烂的衣襟,胡乱捆绑住身上几处较深的伤口,尤其是左肩,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止住流血。随后,他挣扎着站起,拄着一根捡来的枯木,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远离河岸的、地势较高的山林方向挪去。

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意识因痛苦和寒冷而阵阵模湖。但他死死咬着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体内那冰冷邪异的内息在绝境中自发运转,吊住他最后一口气,却也带来一种焚心蚀骨的饥饿感,催促着他去吞噬、去毁灭。

不能倒下…绝不能倒下…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依旧漆黑,他终于在山麓找到一处被野草灌木掩盖的、浅浅的岩石凹洞。他几乎是爬着钻了进去,蜷缩在冰冷的岩石下,再也支撑不住,剧烈地喘息咳嗽,浑身筛糠般颤抖。

他从怀中摸出几个被水浸透、但材质特殊的药瓶,辨认出夜枭给的疗伤药和解毒丹,不管不顾地吞下几颗,又拿出金疮药粉洒在伤口上。药力化开,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和镇痛效果,但于沉重的伤势而言,杯水车薪。

寒冷是最大的敌人。湿透的衣物紧贴皮肤,不断带走热量,再这样下去,必定失温而死。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尝试运转内息,想要催发气血抵御寒冷。但内息刚一调动,就引动伤势,五脏六腑如同刀绞,邪能更是躁动反噬,险些让他昏厥过去。

不行…常规方法无效…

他的目光落在洞外那些枯草和低矮的灌木上。钻木取火?以他现在的状态和独臂,根本不可能。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上来。

就在意识即将被寒冷和黑暗吞噬的刹那,他脑海中勐地闪过一个片段——那是灰鹞实验室里,一名余烬工匠调试某种能量符文的情景,符文激发时产生的微弱热能…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伸出颤抖的右手,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极不稳定的邪能内息。这内息冰冷暴戾,极难控制,稍有不慎就会反伤自身。但他别无选择。

他回忆着那符文的能量流转轨迹,以指代笔,艰难地在洞内干燥的泥地上刻画起来。线条歪歪扭扭,时断时续,每一次运指都耗尽他残存的精神力,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终于,一个简陋粗糙、甚至有些变形的简易热能符文完成了。他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丝内息勐地注入符文核心!

嗡…

符文微弱地亮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幽蓝光芒,随即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崩溃!但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意,从符文中心散发出来!虽然微弱,却足以驱散洞内最刺骨的寒意!

成功了!尽管简陋,尽管效率低下,但这源自邪能内息的、违背常理的应用,竟然真的产生了效果!

林枫瘫倒在地,大口喘息,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地将身体靠近那微弱的热源,感受着那一点点宝贵的温暖,如同即将冻毙的旅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火柴。

这一夜,他就在这冰冷的岩洞中,依靠着那微弱而不稳定的邪能热源,与重伤和寒冷搏斗,时昏时醒,每一次醒来都感觉自己离死亡更近一步,却又凭借顽强的意志硬生生挺了过来。

天光微亮时,寒冷稍减。那简陋的符文早已耗尽能量熄灭。林枫挣扎着爬出岩洞,必须找到食物和更安全的庇护所。

他在山林间艰难跋涉,凭借过往的野外生存经验,找到一些苦涩的野菜根和几只倒霉的草虫,勉强果腹。又找到一处更深、更隐蔽的狼弃洞穴,费力地用石块和枯枝堵住大部分洞口,只留通风缝隙。

接下来的几天,他如同野兽般蛰伏在这洞穴中,依靠有限的草药和食物,凭借邪能内息强大的恢复力(尽管伴随着痛苦和风险),艰难地修复着身体的创伤。伤势恢复得极其缓慢,且邪能内息在疗伤过程中变得更加躁动,那种冰冷的饥饿感日益强烈,时常让他产生种种暴戾的幻象,需要以极大的意志力才能压制。

第十日,伤势总算稳定下来,虽远未痊愈,但已能勉强行动。他决定冒险离开山林,寻找人烟,打探消息,并寻找更有效的药物。

他沿着山势向下,走了大半天,终于在一条泥泞的官道旁,看到了一座破败的、仿佛被遗忘的小镇。

镇子不大,房屋低矮破旧,多以土石垒砌。镇口歪歪扭扭的木牌上,刻着“黑石镇”三个模糊的字迹。镇外是大片荒芜的、似乎被抛荒的田地,杂草丛生,只有零星几点瘦弱的庄稼在风中瑟瑟发抖。几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农夫有气无力地在田里劳作,眼神麻木。镇内街道冷清,行人稀少,且多是老弱妇孺,面带菜色,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绝望。

好重的死气…这哪里是北凉边镇,分明是一处被抽干了生机的死地。

林枫心中凛然,压低了斗篷(用兽皮粗糙缝制),遮住面容和残臂,缓步走入镇中。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镇上居民警惕和恐惧的目光。他身形挺拔(尽管带伤),气息冷冽(邪能内息难以完全收敛),与这破败小镇格格不入。人们纷纷躲避,如同见了瘟神。

林枫找到镇上唯一一家门面稍大、挂着“酒”字破旗的客栈兼杂货铺,走了进去。

店内昏暗潮湿,只有一个老眼昏花的掌柜趴在柜台上打盹,一个伙计模样的少年正无精打采地擦拭着桌椅。

听到脚步声,掌柜抬起眼皮,看到林枫的打扮和隐隐透出的冷意,顿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紧张地站起身:“客…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一碗热水,两张饼。”林枫声音沙哑,抛过去一小块碎银。这是他从之前击杀的匪盗身上搜刮来的。

掌柜接过银子,掂量一下,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好嘞!狗子,快去给客官弄吃的!”他示意那伙计。

伙计怯生生地看了林枫一眼,快步跑向后厨。

林枫在角落一张破桌旁坐下,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耳听八方,感知着店内店外的动静。

很快,伙计端来了热水和两张粗糙硌牙的黑麦饼。林枫慢慢吃着,味道极差,但能补充体力。

“掌柜的,镇上…可有郎中?”林枫状似随意地问道。

掌柜脸色一苦:“郎中?早跑啦!去年瘟疫,镇上死了好多人,王郎中一家也没挺过去…现在有个头疼脑热,全靠硬扛呗…”他叹了口气,“客官您不是本地人吧?这兵荒马乱的,怎么到我们这穷地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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