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铁腕织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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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镇满载而归的“废料”车队，如同注入垂死躯体的强心剂，瞬间激活了整个小镇的生机。工械坊旁堆积如山的劣质煤块和含铁废矿，在镇民眼中闪烁着比黄金更耀眼的光芒。燃料与原料的危机暂时缓解，随之而来的是近乎狂热的生产力爆发。

炉火日夜不熄，风箱呼哧作响，铁锤敲击声连绵不绝。更多的农具被锻造出来，分发到垦殖队手中，开荒的速度骤然加快。卫戍队换上了统一制式的铁矛头和简陋的皮木复合甲，虽然粗糙，但阵列操练时已初具肃杀之气。公仓里，新收获的变异作物和少量狩猎所得的肉食被仔细储存，每日按新规分发，无人再敢质疑。

林枫站在重新加固的镇墙哨塔上（由刘莽带人用石块和湿土垒砌），俯瞰着这片焕发出畸形活力的土地。他的面色依旧苍白，但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簇因力量增长而燃起的火焰却越发幽深。体内邪能内息在持续食用“能量块茎”后，变得愈发凝练澎湃，对周围的感知也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甚至能隐约捕捉到镇民情绪中细微的波动——希望、敬畏、恐惧、以及…一丝被压抑的贪婪与不安。

繁荣之下，暗流涌动。资源的快速积累和武力的初步成型，必然催生新的欲望和矛盾。绝对的秩序，需要绝对的武力与权术来维系。

“林师。”徐还之快步走上哨塔，脸上带着兴奋与忧虑交织的复杂神色，“新开垦的东坡地，作物长势极好，预计下月就能有第一批收成，足以缓解粮荒！但是…工械坊的煤耗太大，按这个速度，我们抢回来的煤最多只能支撑半月。而且…”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刘莽汇报，卫戍队中有人私下抱怨，觉得他们日夜操练，护卫镇子，分到的粮食却和垦殖队一样，有些不公。还有…王老五家偷偷藏了收获的薯块，被邻居告发了。”

问题来了。资源分配、内部矛盾、纪律问题…任何一个处理不当，都可能让刚刚凝聚的民心再次溃散。

林枫目光冰冷，没有丝毫意外。“知道了。召集所有卫戍队员和垦殖队、工械坊管事，镇口集合。”

镇口空地上，黑压压站满了人。卫戍队员持矛列队，神情肃穆。垦殖队和工械坊的工匠们则有些忐忑不安，不知发生了何事。

林枫站在一块高石上，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王老五。”

一个干瘦的老农浑身一颤，脸色煞白地被刘莽推了出来，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新规第三条，是什么？”林枫问。

徐还之上前一步，朗声道：“新规第三条：所有公产收获，必须如实上报公仓，私藏匿者，罚没当月口粮，鞭笞二十，劳役十日！”

“执行。”林枫澹澹道。

刘莽毫不留情，上前扒掉王老五的上衣，蘸水的皮鞭狠狠抽下！

啪！啪！啪！

清脆的鞭声和惨叫声在寂静的广场上回荡，令人心季。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直视。

二十鞭毕，王老五背后血肉模湖，瘫软在地。

“带下去，伤好后服劳役。”林枫语气毫无波动，目光转向卫戍队，“谁觉得不公？站出来。”

卫戍队中一阵骚动，却无人敢出声。

林枫冷笑一声：“觉得操练辛苦，护卫危险，就该多得？那么，垦殖队冒毒烟垦荒，工械坊日夜守炉打铁，就不辛苦？没有他们，你们哪来的粮食吃？哪来的铁矛用？！”

他声音陡然转厉：“黑石镇能活下去，靠的是每个人各司其职，缺一不可！今日起，卫戍队口粮增加半成，但若再有人敢私下抱怨，动摇军心，鞭笞加倍，逐出卫戍队，永不录用！”

恩威并施，简单粗暴，却极其有效。卫戍队员们心中一凛，那点不满瞬间烟消云散，齐声吼道：“遵命！”

“至于煤…”林枫目光扫向工械坊方向，“我有新法子。刘莽，挑五个手脚最稳、胆大心细的，随我去火石坡。徐文书，组织人手，按我画的图样，连夜赶制一批陶管和木扇。”

众人虽不明所以，但无人敢质疑，立刻分头行动。

林枫带着刘莽和五名挑选出的队员再次来到火石坡。他没有去动那些新采的煤，而是径直走向那处他曾感知到地热异常的区域。

“从这里，向下挖。”他指着一处岩石缝隙，“小心，越往下越热，遇到坚硬发黑的岩石层告诉我。”

队员们挥动镐头开始挖掘。果然，挖下不到一丈，土壤变得滚烫，岩石呈现出暗红色，触手灼热。

“停。”林枫蹲下身，手掌贴在一块暗红岩石上，体内邪能内息缓缓探入。一股灼热而混乱的地脉能量反馈回来，与他冰冷的邪能相互冲突，却又隐隐有种奇特的共鸣。

“就是这里。”他眼中蓝芒微闪，“刘莽，用钢钎，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凿出三个深孔。”他精准地指出了三个能量汇聚点。

刘莽依言行事，钢钎与岩石碰撞，火星四溅。

孔洞凿成，林枫取来特制的、内部刻有简陋导能符文的陶管（徐还之连夜带人烧制的），小心翼翼插入孔中，接口处用混合了高岭土的湿泥密封。三根陶管另一端，连接到一个临时打造的木制气箱，气箱另一端则连接着工械坊那最大的炼铁炉的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