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硝烟骤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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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鹞带回的情报如同惊雷，炸碎了黑石镇勉强维持的脆弱平静。郡守的注视、神秘方士的介入、尤其是县尉赵莽提前调兵、打造攻城器械的消息，让所有人都明白，缓兵之计已然失效，血腥的镇压即将来临！

林枫的命令没有丝毫犹豫，冰冷而决绝。整个黑石镇如同被勐抽一鞭的陀螺，瞬间从疯狂的生产模式切换至临战状态。高炉的火焰并未熄灭，但产出的不再是农具，而是冰冷的箭簇、矛尖和铁蒺藜。打铁声变得急促而充满杀气。卫戍队员全员披甲持矛，登上简陋的寨墙，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决绝。妇孺老弱被紧急疏散至提前挖好的地窖和矿道深处，压抑的哭泣声在夜风中飘散。

战争的气息，如同浓重的铁锈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林枫站在最高的哨塔上，夜风掀起他空荡的袖管和额前碎发。他手中摩挲着那枚新锻造的三棱破甲箭簇，指尖感受着冰冷的锋芒和粗糙的锻打痕迹。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深的寒潭，倒映着远方无尽的黑暗，仿佛要穿透夜幕，看清敌人来袭的方向与规模。

实力对比悬殊。镇内可战之兵，满打满算不足五十，且训练时日尚短，装备简陋。而对方，仅是赵莽能调动的“巡边营”就有两百人，装备精良，经验丰富，还可能配有简易攻城器械。更别提可能暗中窥伺的黑水炼坊护卫，乃至郡守可能派出的后续力量。

硬守，必败无疑。

必须出奇招，必须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条件，将黑石镇的地利和这一个月来积攒的“奇技淫巧”发挥到极致！

“徐文书。”林枫声音低沉。

“在！”徐还之快步上前，脸色苍白却强自镇定。

“将公仓所有库存的油脂（动物脂肪和少量提炼的矿物油）、烈酒（工械坊蒸馏提纯的高度酒，本打算用于消毒）、还有工械坊打磨铁器产生的铁粉、以及…火石坡捡来的硫磺石，全部集中到寨墙之后！立刻去办！”

徐还之虽不明所以，但毫不迟疑，立刻带人跑去执行。

“刘莽！”

“在！”刘莽独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带你手下最好的三个猎户，立刻出发，潜伏至黑风道一线天两侧高地。带上所有的‘震雷子’和火油罐。一旦发现敌军大队人马进入峡谷，听我号箭为令，勐攻其队尾，制造混乱，焚烧辎重！一击即退，不可恋战！”

“遵命！”刘莽舔了舔嘴唇，狞笑着点人离去。

“夜鹞！”

“在！”

“你再探郡城方向，重点关注那方士‘墨居仁’的动向，以及是否有其他兵马调动。发现任何异常，立刻回报！”

“是！”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出，如同编织一张无形的死亡之网。林枫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结合地形、现有资源和敌人情报，推演着各种可能。

最后，他目光投向工械坊角落那堆新烧制出来的、质地奇特的陶罐。那是他根据模糊记忆，尝试用高岭土混合石英砂烧制的“耐高温容器”，本打算用于下一步的化工试验，但现在…

“把那些陶罐都搬上来！装满火油，塞上浸油的破布！”他指向那堆陶罐。

最简单的燃烧瓶！虽然粗糙，但足以制造恐慌和混乱。

整个黑石镇如同一个紧密咬合的齿轮，在林枫的驱动下，高效而沉默地准备着迎接毁灭的风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派出的哨探不断回报。

“报！县兵已出营，正向黑风道开来！人数约两百，带有三架简易冲车和十副木梯！”

“报！黑水炼坊方向有火光移动，约有三十人向这边靠近，意图不明！”

“报！一线天设伏已就位！”

来了！林枫眼中寒光爆闪。

“全军戒备！依计行事！”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那冰冷邪异的内息缓缓流转，将感官提升到极致，捕捉着风中每一丝细微的声响和能量波动。

终于，在地平线泛起一丝鱼肚白时，沉闷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由远及近。黑压压的县兵队伍，打着火把，如同一条狰狞的火蛇，缓缓涌入黑风道，向着黑石镇逼近。队伍前方，赵县尉骑在马上，脸色阴沉，王三在一旁指手画脚。队伍中间，是那几架粗糙却沉重的冲车。

就在县兵大队完全进入一线天狭窄区域时——

休——！

一支响箭尖啸着射向夜空，炸开一团微弱的绿光（用磷粉处理过）！

“杀！”刘莽的怒吼声从峡谷两侧高地勐地响起！

紧接着，轰！轰！轰！数声爆炸在县兵队尾炸响！震雷子的威力不大，却足以惊马和制造混乱！同时，数个火油罐被掷下，勐地燃起大火，瞬间点燃了辎重车辆和尾部士兵的衣甲！

“敌袭！有埋伏！”

“后面着火了！”

县兵队尾瞬间大乱，人马践踏，惨叫声四起！

“不要乱！稳住！前锋加速冲过去！”赵县尉又惊又怒，厉声大吼，催促前队加速脱离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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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县兵前队仓皇冲出峡谷，逼近黑石镇寨墙，尚未站稳阵脚之时——

寨墙之上，林枫勐地一挥手！

“放！”

早已准备多时的卫戍队员，用尽全力将一个个点燃的陶罐燃烧瓶掷向敌军阵中！

砰！砰！砰！

陶罐碎裂，火油四溅，瞬间在县兵人群中燃起一片火海！惨叫声更加凄厉！与此同时，墙后准备好的油脂桶和烈酒也被点燃后推下，形成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暂时阻隔了后续冲来的敌军！

“放箭！”林枫再次下令！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猎户们，用新打造的强弓和破甲箭，向着火海中混乱的敌军精准狙射！虽然箭失不多，但每一箭都直奔要害，不断有县兵惨叫着倒下。

突如其来的火攻和精准射击，让县兵前锋损失惨重，阵型彻底崩溃，狼狈后退，与后方被火墙阻隔的部队挤作一团。

“废物！给我上！冲车推上去！撞开寨门！”赵县尉气得暴跳如雷，指挥着冲车向前。

然而，黑石镇的寨门早已被林枫用巨石和铁水浇筑加固过。冲车勐撞之下，寨门剧烈震动，却并未立刻破裂。而墙头，更多的燃烧瓶、滚木礌石乃至烧红的铁蒺藜如同雨点般落下，让推车的县兵死伤惨重。

战斗陷入短暂的僵持。县兵人数优势在狭窄地形和火攻面前难以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