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上天庭不是来吵架的,是来查账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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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燠望着前方的天库朱门,袖中清单上的金光突然连成一片,照得她眼底发亮——这次,她要写的命书里,没有“反派”,没有“清剿”,只有三百户山民的名字,和两个歪歪扭扭的“安”“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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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要跨进天库门槛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比广元帝君的更淡,却像根细针,精准地扎进安燠的灵觉里。

她猛地回头,只见南阙尽头的祥云里,不知何时多了道玄色身影。

那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却让她想起三百年前的那个雨夜——

当时她还是青丘小狐,躲在树洞底下,看着一道玄光劈碎她的狐丹。

“夫人?”程砚察觉到她的异样,停下脚步。

安燠摇了摇头,把清单攥得更紧。

玄色身影已经消失了,像从来没出现过。

她望着程砚担忧的眼神,忽然笑了:“没事,可能是风。”

程砚半信半疑,却没多问。

他把钉耙换到另一只手,护在她身侧:“那咱们继续查账?”

“查。”安燠抬脚跨进天库,“查个底朝天。”

门内传来算盘珠子滚落的声音,混着程砚的嘀咕:“夫人,你说天库里有没有藏桂花蜜?我上次酿的,被山雀偷吃光了...”

安燠的笑声飘出来:“有,肯定有——广元帝君欠的账里,可不止香火。”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玄色身影的斗笠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他望着天库方向,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玉佩上的纹路,竟与安燠发间的木簪如出一辙。

“有意思。”他低笑一声,转身融入祥云,“三百年了,终于有人敢翻这旧账。”

风卷着他的话音消散,只留下片残云,像极了安燠清单上画的那朵。

南天门的玉麒麟刚打了个喷嚏,就见虹桥尽头浮起两道人影。

安燠踩着云头,指尖转着块半透明的玉牌——那是方才过虹桥时,天道垂落的法理之光凝成的“审计符”,此刻正泛着清凌凌的光,把她额间的狐毛金饰都映得发亮。

程砚跟在她身侧,九齿钉耙往肩头一扛,熊皮大氅被罡风掀起,露出腰间挂着的半葫芦桂花蜜——方才在云头飞的时候,他趁安燠不注意偷摸灌了两口。

“仙官大人,”安燠眼尾微挑,望着守在南天门的增长天王,语气甜得像含了颗糖,“劳烦通传司禄院,就说持《九重天债契》的债权人,带天道认证的审计令,来查账了。”

增长天王的琵琶弦“铮”地绷断一根。

他盯着那枚审计符上流转的法则纹路,喉结动了动:“这、这不合规矩……司禄院的账册乃天机,岂容外……”

“外妖?”程砚突然插话,熊耳在发间抖了抖,声如闷雷,“周天山守关共主的印信,算不算规矩?”他抬手亮出掌心的守山令,青铜印纹里腾起半条玄龙,直扑增长天王的面门。

天王慌忙后退三步,撞翻了案几上的降魔杵。

安燠掩唇轻笑,袖中摸出本翻得卷边的《天条疏义》:“第三万六千七百二十二条,”她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凡持天道认证之债契者,有权对债务方进行财务审计。司禄院掌三界功德账,正是天庭欠我家的债——”她歪头看向程砚,“夫君说是不是?”

程砚立刻点头,熊爪子往她腰上一搭:“夫人说的都对。”

增长天王的冷汗顺着甲胄往下淌。

他当然记得三个月前那桩震动六界的“虹桥事件”——青丘玉面夫人与不周山守山共主以血契连通虹桥,引动天道法理重铸,愣是把原本该被孙悟空一棒打死的“反派剧本”,改成了天庭欠他们的“因果债”。

如今这两人,一个是天道认证的“债权人”,一个是守山共主,真要闹起来,连凌霄殿都得给几分薄面。

“小的这就去通传!”天王转身跑得比风还快,连被撞歪的南天门都忘了扶。

司禄院的偏殿里,安燠望着堆成山的账本直咋舌。

朱红封皮的账册足有一人高,最上面那本还沾着桂花蜜——不用看,肯定是程砚刚才趁她不注意摸的。

她抽了本《东胜神洲香火录》,随手一翻,眉峰就皱成了小括号:“贞观三年,陈家庄供奉河伯的三牲,记成了天庭收的功德?”她敲了敲账页,“河伯属水部,司禄院越权记账,这算监守自盗吗?”

站在一旁的司禄院主簿额头直冒冷汗:“这、这是笔误……”

“笔误?”程砚把钉耙往地上一杵,震得地砖都裂了条缝,“我在不周山守关时,山脚下的土地庙一年收三斗小米,都记成‘清供’入了司禄院的账。三斗小米换三升功德,剩下的两斗七升呢?”他眯起眼,熊瞳里泛起金光,“莫不是进了谁的私库?”

主簿的腿肚子直打颤。

他偷眼去看安燠,却见那女修正慢条斯理翻着另一本账,指尖在“西牛贺洲灾劫款”那栏停住:“贞观十三年,通天河鲤鱼精祸乱,天庭拨了十万功德赈灾。可这底下——”她抽出张泛黄的批条,“广目天王批的‘暂存司禄院’?”她抬眼笑,“十万功德暂存三年,利息该算谁的?”

“夫人,”程砚突然凑过来,手里举着本油光水滑的账册,“这本《上仙私奉录》有意思。广元帝君的丹炉每月要‘损耗’十斤南海珊瑚,可我上个月去南海,老龙王说给广元的珊瑚都翻倍了——”他压低声音,“那老龙还说,多送的珊瑚都进了个叫‘玄玉阁’的铺子,掌柜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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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郎!”安燠突然按住他的手,眼尾扫过门口。

穿月白道袍的仙官正跨进门来,腰间玉佩叮当作响——正是广元帝君最器重的大弟子清微。

他扫了眼满地狼藉的账册,冷笑:“玉面夫人好手段,查账查到广元宫的头上了?”

“清微上仙这话说的,”安燠把账册往桌上一摞,指尖轻点审计符,“我查的是司禄院的公账,怎么倒成了针对广元宫?”她翻开《天条疏义》,“第一万三千零五条,凡神职所属账目,皆属审计范围。广元帝君掌三界法纪,他的丹炉用度,自然该查。”

清微的脸青了又白。

他刚要发作,程砚突然把钉耙往两人中间一横:“夫人说话时,旁人不许打断。”他歪头,熊耳在发间晃了晃,“守关人说的话,可是能成真的。”

话音未落,清微的喉咙突然像塞了团棉花。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方才程砚说话时,他分明看见空气中浮起金色的符文,正是不周山守关人独有的“真言具现”!

安燠掩唇笑出声,指尖绕着发尾的狐毛金饰:“清微上仙要是不服,不妨去凌霄殿告我们。就说玉面夫人带着守山共主,按天条查了司禄院的账——”她眨眨眼,“说不定玉帝还会夸我们尽职呢。”

清微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敢出声。

他拂袖转身时,广袖带翻了案几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上仙私奉录》上,晕开好大一片污渍。

安燠眼疾手快捞起账册,在水渍未干处瞥见几个模糊的字迹——“玄玉阁”“广元”“青丘血”。

她睫毛微颤,不动声色把账册塞进程砚怀里。

程砚立刻会意,熊爪子往衣襟里一揣,把账册捂得严严实实。

“今日就查到这儿吧,”安燠伸了个懒腰,状似随意往清微身上扫了眼,“劳烦司禄院把这月的功德流水送到不周山,我得回去跟夫君核对账目。”她挽住程砚的胳膊,仰头笑,“对吧?程郎?”

程砚立刻点头,熊爪子悄悄往她手心塞了颗桂花糖:“都听夫人的。”

两人走出司禄院时,已是暮色四合。

天河的星子落进安燠的眼尾,她捏着程砚揣来的账册,轻声道:“那‘青丘血’三个字,你也看见了?”

“嗯。”程砚的熊耳耷拉下来,声音闷闷的,“当年青丘被灭,你说你是旁支遗孤……”他突然攥紧她的手,“我守了不周山三百年,就没见过这么脏的账。夫人要查,我就陪你查到底。”

安燠望着他发间晃动的熊耳,心里软成了团蜜。

她踮脚在他脸颊上亲了口:“查完账,咱们就去吃南天门的糖画。我要最大的那只狐狸。”

程砚的耳尖瞬间红透,却还是梗着脖子应:“要两只!一只狐狸,一只熊。”

远处,南天门的灯笼次第亮起。

安燠望着那片灯火,指尖轻轻抚过审计符上的纹路——这趟天庭没白来。

那些见不得光的账册,那些藏在字缝里的阴谋,终有一日,会成为捅向广元帝君的最利的刀。

而她要做的,不过是把刀磨得更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