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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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学实验室的金属门在气压作用下发出“嗤”的轻响。

“呼，这抑制声波的频率总算是找到了。”冰喻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柒霖，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发烫的耳尖——当手指碰到柒霖的时候，他总会想起晚上那不可描述的画面。

柒霖此时正弯腰检查数据记录仪，笔尖在纸质报告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实验区中央的SCP-3199卵表面凝着一层薄霜，传感器的绿灯依旧规律闪烁，只是比实验开始前黯淡了些许，像是耗尽了力气的呼吸。

“最后一组数据稳定在阈值内。”柒霖直起身，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地面的线缆，“声波频率20.3赫兹，持续输出功率1.2千瓦，3199卵体活动指数从基准值78降至11，符合预期抑制效果。”

冰喻接过他递来的记录表，指尖与对方指腹相触的瞬间，两人都顿了顿。

实验室的冷光灯在柒霖睫毛下投出浅淡的阴影，他忽然偏过头，声音压得很低：“你耳尖还是红的。”

“……声波震的。”冰喻错开视线，将报告卷成筒状在掌心轻敲，试图掩饰耳后升温的皮肤。

梦瑶抱着笔记本电脑凑过来，屏幕上跳动的波形图像一条沉睡的蛇，她戳了戳某个峰值点：“这里有个微小的波动，会不会是设备误差？”

柒霖凑近屏幕，呼吸拂过冰喻的耳廓：“不是误差，是我对声波的适应性调整。”他指尖点在波动起始处，“从第17分钟开始，卵体表面的霜层厚度减少了0.3毫米，所以我增加了一下声波强度。”

柒霖又看了看其他地方的数据，几分钟之后，他清了清嗓子：“我大致看了一下，实验数据没什么问题，现在把所有数据整理成加密文档，发给艾米丽。”

梦瑶“哦”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忽然抬头眨眨眼：“说起来，艾米丽刚刚还在群里抱怨李鸣在工程部取材料时把她的扳手扔进化粪池了——你们说她会不会趁机在设计图里加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柒霖面无表情的回答：“艾米丽的专业程度不需要怀疑，不过……”他话锋一转，“最好在文档末尾加一句‘禁止把李鸣当成零件做进设计图里’，就凭她那睚眦必报的性格……”

冰喻忍不住笑出声，声波实验带来的紧绷感在玩笑中渐渐消散。

实验室的通风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将空气中残留的二氧化碳抽向管道深处，送入清新的空气。

那些在低频声波里震颤的尘埃，此刻正随着气流缓缓沉降。

下午2点09分。

3199研究室的金属长桌上，摊开的设计图纸边缘已经被咖啡渍晕染出浅褐色。

李鸣正趴在桌上对着齿轮组的三维模型皱眉，当他把模型导入模拟软件时，模拟动画中弹簧主键突然弹开，整个齿轮组瞬间四分五裂。

“说了这个型号的弹簧张力超标。”艾米丽抱着双臂站在旁边，白大褂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贴着的创可贴——那是昨天在工程部调试产卵区液压装置时被油管喷溅的油污烫伤的。

她踢了踢李鸣的椅子：“备用参数模板在蓝色文件夹里，3.5毫米口径的适配方案。”

李鸣嘟囔着点开文件夹，嘴里还在碎碎念：“谁知道基金会的数据库这么离谱，连1950年款的铣床配件参数都有……”

话音未落，他手里的中性笔“哐当”一声砸在桌上，正好落在艾米丽的笔记本电脑旁。

艾米丽弯腰捡起笔，指腹擦过上面的防滑纹路：“别抱怨了，冰喻刚把声波数据发过来。”

她点开电脑上的加密文档，屏幕的光映在她镜片上，“嗯…抑制频率区间很稳定，我得设计一个能持续输出20-22赫兹声波的发生器，还要适配3199收容区的墙体结构。”

李鸣凑过来看屏幕，鼻尖差点碰到键盘：“收容区的墙体是三层铅合金夹钛钢，声波衰减率会很高。”

他摸着下巴，“你得加个定向增幅器，就像医院的超声波碎石机那样，把能量集中在卵体周围。”

“你在教我做事儿？”艾米丽调出收容区的结构图，指尖在触控板上划出几条红线：“安装位置选在卵体正上方3米处，那里有预留的管线通道。”

她忽然停顿了一下，“不过我选的那帮工程师肯定会抱怨，说什么‘破坏墙体完整性’之类的。”

“那就让他们抱怨呗”李鸣拍了拍她的肩膀，掌心的铅笔灰在白大褂上印出个灰手印。

“反正最后还得按我们的设计来——还记得上次他们说我工程部那哥们儿设计的防腐蚀涂层配方有问题，结果还不是偷偷拿去申请专利了？”

“你那哥们真惨，”艾米丽被逗笑了，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算了，不管他们会不会抱怨了，等声波发射器的图纸设计出来再说。”

她回到工位打开绘图软件，操作鼠标在上面勾勒声波发生器的草图，“声波发生器的隔热模块得用航天级别的，防止瞬时加热装置启动时过载。”

此时艾米丽的鼠标下垫着的是一张写满了计算公式的草稿纸——几小时之前他们还在讨论秘制酱汁的PH值。

李鸣看着那张画满计算公式的纸，忽然想起柒霖早上去声学实验室前对他说的话：“机械臂密封环的设置必须能扛住4.2的PH值，否则时间一长机械臂有可能会被秘制酱汁给腐蚀。”

他打了个寒颤，赶紧低头继续调整密封环的参数——比起化学试剂的腐蚀性，还是机械参数的调试更可控些。

第2天（工作周期第5天）

上午11点33分。

工程部的审核办公室里，老王把艾米丽提交的声波发生器制作申请表拍在桌上，老花镜滑到鼻尖：“定向增幅器的功率参数超标了30%，你想把收容区的天花板震塌吗？”

（上次由主管亲自签申请表是因为柒霖的电话，但这次恰好工程部主管去仓库巡视了，不在站点，所以按照程序是由审核办公室来进行申请表的审核。

而审核员老王头在19号站点是远近闻名的爱挑刺儿，况且还知识渊博，深不可测，各个学术领域都略有涉及。

艾米丽先前在工程部造产卵区模型那么久也是略有耳闻，为了过审，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包括但不限于瞎扯、造谣、断章取义、强词夺理…）

艾米丽抱着双臂站在桌前，身后的李鸣正偷偷用手机给冰喻发消息：【王老头又在挑刺，准备启动B计划】。（冰喻给出的B计划：无中生有，直接造谣。）

艾米丽指了指表格上的计算公式：“30%是安全冗余，根据声波实验数据，3199在抑制状态下可能会突然释放能量波（并不会），增幅器必须有瞬时过载能力。”

老王哼了一声，拿起红笔在“冗余设计”几个字上圈了个圈。

“上次Site-19休息室的可乐贩卖机就是因为工程部听信了你们所说的安全风险，允许你们加了所谓的‘安全冗余’，结果呢？一个可乐贩卖机就把整个休息室的电路都烧了。”老王说道。

他顿了顿，笔尖悬在“批准”栏上方，“虽然如此，但还是以收容物为重，所以这次就先给你过了。但是，这个声波频率会干扰隔壁收容区的监控设备，必须得加个屏蔽装置。”

“早就准备好了。”艾米丽从文件夹里抽出另一张图纸。

“屏蔽层用纳米级的镍锌铁氧体材料，衰减率99.7%，不会影响其他设备。”她看着老王的笔尖终于落在纸上，红墨水在“批准”两个字上洇开小小的墨痕，像极了冬日绽放的梅花。

李鸣在后面偷偷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手机屏幕上弹出冰喻的回复：【干得漂亮，生产线那边怎么样了？】

他飞快地打字：【酱汁喷涂器的喷嘴设计卡住了，艾米丽说要仿蜂巢结构】

老王把签好的申请表推回来，忽然叹了口气：“你们这群年轻人，跟当年的Kondraki一个德性。”

他指了指墙上的规章制度，“记得加个紧急关停按钮，上次有群新研究员给痒痒怪收容区加装的声波装置失控，抢救了半小时，最后拉的电闸才关停。

据传言，当天SCP-999差点震得褪了层皮，事后那群研究员全遭受了记忆删除滚回家去了。”

艾米丽接过申请表，指尖捏着纸的边缘微微用力：“知道了。”

她转身往外走，李鸣赶紧跟上去，两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

老王看着他们的背影，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口茶——金属杯壁上印着“安全第一”四个大字，这保温杯还是十年前他在中国考察某个工地时工地负责人送的。

工作周期第6天，下午3点47分。

3199收容区的金属地板上，散落着各种型号的螺丝刀和扳手。

柒霖正跪在地上调试某个传感器的角度，冰喻蹲在旁边给他递工具，指尖不小心碰到他后颈的碎发，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

“左边再高5度。”柒霖的声音有些闷，他正透过水平仪观察传感器的水平线，“这个位置要对准卵体表面的冰霜凝结点，那里是生理数据发生波动时最明显的观测区域。”

冰喻和另一个柒霖招来的收容专家调整好支架高度，忽然注意到他耳后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

“你过敏了？”他伸手想去碰，又硬生生停在半空。收容区的通风口正对着他们的位置，吹起柒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没事，昨天焊自动攻击装置的电路时被火花烫了下。”

柒霖直起身，黑色战术服的肘部沾了层灰，“防御装置第一部分的红外传感器已经架设好了，等声波发生器到位，就能形成双重屏障。”

他指了指墙壁上嵌着的金属板，“这些是应急冷却管，一旦温度超过阈值，会自动喷出液氮。”

冰喻摸着那些冰冷的金属管，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会不会太激进了？万一冷却系统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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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柒霖打断他，语气异常笃定，“我在每个节点都加了三重保险，就算其中两路失效，备用系统也能在0.3秒内启动。”

“更何况，就算最终失控那也顶多只是加工线停止加工，SCP-3199只会对过热的温度作出反应。”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遥控按钮，“这是紧急手动开关，我和你各带一个。”

冰喻接过那个冰凉的遥控按钮，上面刻着个微小的“喻”字。柒霖手里的那个刻着“霖”。

他忽然想起昨天梦瑶打趣的话：“你们俩现在比生物实验室里的DNA双螺旋结构还拧巴。”

“通知艾米丽，等声波发生器完成后，先储存在站点仓库的B区。”柒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那里有恒温保存柜，支持自主调节温湿度，适合电子元件的存放。”

他顿了顿，“等工作周期第20天，我们再一起过来组装，正好和生产线的设备同步调试。”

冰喻点点头，指尖摩挲着遥控按钮上的刻字：“好。”

收容区的灯忽然闪了一下，大概是电路出了点问题，玻璃柜中，3199成年体表面的丙烯酸树脂随着灯光的闪烁微微发亮，像撒了层碎钻。

柒霖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吧，去看看艾米丽他们的流水线设计的怎么样了。”他率先往门口走，冰喻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他黑色战术服的后摆沾着片灰尘。

冰喻走上帮他拍了拍，柒霖感受着后方传来的压力，嘴角不动声色的上扬几分。

工作周期第7天，上午9点12分。

3199研究室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咖啡香和打印墨水混合的味道。

艾米丽正趴在电脑前调试三维模型的线路图层，李鸣举着平板电脑对照参数，屏幕光在布满复杂线路的设计图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左边第三组蓝色线路图层，把绝缘层参数缩减3毫米。”艾米丽的声音从绘图软件的操作音里透出来，带着敲击键盘的节奏。

“小心点，这组是核心供电模拟线，昨天刚因为参数过载崩溃过一次。”

李鸣咽了口唾沫，回到工位上用鼠标小心翼翼地拖拽着参数滑块：“我说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会儿？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就睡了五个小时。”

他看着艾米丽搭在桌沿的手腕，那里因为长时间握鼠标而泛起淡淡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