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家庭聚餐的“刻意”关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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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傍晚，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落，将整片天空渲染成深浅不一的橘红色，云朵如同被点燃一般，边缘透着金辉，缓缓浮动。微风轻拂，带着夏日末尾特有的凉意，路旁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吟唱着季节变换的旋律。苏念刚走出地铁站，轻轻舒了一口气，仿佛想把一整天的忙碌和疲惫都留在身后。她站在街边，微微仰头感受着傍晚时分的宁静，却不料被早已等在出口处的林薇一把拉住。

林薇身上那件碎花连衣裙显然是新买的，淡雅的浅紫色底上散落着细小的白色花朵，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衬得她整个人明亮又活泼。她的眼睛里像是藏着星光，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念念！我跟你说个好消息——今晚我小叔回家吃饭，我特意把你也叫上了！”

苏念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了，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她下意识地想向后退，手指无意识地捏住了衣角，既有些隐隐的期待，又忍不住感到忐忑。虽然这段时间她和陆时砚因为论文和研究项目接触不少，彼此之间也比普通师生更熟悉几分，但以学生的身份去教授家里吃饭，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冒昧和不安。她小声地说：“啊？这样不太好吧……会不会太打扰你们一家人团聚了？”

林薇却不由分说地挽住她的胳膊，语气热情又带着点小霸道：“有什么打扰的呀！我妈早就说想见见你了，总听我说起你，好奇得不得了。再说了，你现在跟我小叔不光是师生，还一起做项目，算是半个同事呢，多走动走动不是应该的嘛！”她眨了眨眼，凑近一些压低声音，笑容里多了几分狡黠：“而且我小叔可不是经常回家吃饭的哦，今天难得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尽管林薇说得轻松，苏念心里那点紧张却并没完全消散。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色T恤，又望了望林薇那一身精心搭配的连衣裙，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无意间闯入一场正式宴会的小麻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格格不入的朴素。她不由得小声嘀咕：“我是不是该回宿舍换身衣服……这样去见你家人，总觉得不太礼貌。”

林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亲昵地拉着她往前走，步子轻快又带着鼓励：“放心吧，我家没那么讲究，舒服自在最重要。而且你这样穿很好看啊，清爽又自然，我妈就特别喜欢女孩子大大方方的样子。”她语气肯定，让苏念稍微安心了一些。

两人并肩走在通往陆家别墅的小道上，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时光也跟随着脚步慢了下来。路旁的梧桐树叶仍在微风里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沙沙声，像在为这个美好的傍晚轻轻伴奏。苏念的心情渐渐松弛下来，不禁开始隐隐期待今晚的聚餐。她想起小时候，每次随父母去亲戚家做客，母亲总是一再叮嘱她要落落大方、礼貌周到。如今虽然母亲不在身边，但那些教导却一直留在心里，成为她待人处事的底色。

陆家的别墅坐落在这条林荫小径的尽头，白色的外墙在夕阳余晖中泛着温暖的光泽，显得既典雅又宁静。院前的花园显然被精心打理过，各色花卉正蓬勃盛放，月季、百合、茉莉……微风送来阵阵清淡的花香，仿佛一不小心步入了某个遗世独立的小小桃源。刚走近玄关，一股诱人的饭菜香就从屋里飘了出来，浓郁鲜香，让人忍不住胃口大开。

陆时宇一身舒适的家居服，从客厅里探出头来，一看见苏念就扬起爽朗的笑容招呼道：“哟，念念来啦？快进来快进来，我妈今天炖了你最喜欢的玉米排骨汤，香得我刚刚差点没忍住先偷喝一口！”

苏念还没来得及开口打招呼，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低沉而温和的嗓音：“回来了。”

她转过身，只见陆时砚正从楼梯上缓步走下。他换了件浅灰色的针织衫，袖子随意地挽到小臂，褪去了平日讲课时的严肃，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和。他的头发像是刚整理过，但额前仍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自然垂落，无意间添了几分随意和魅力。当他的目光落到苏念脸上时，似乎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嘴角轻轻扬起，低声道：“来了。”

苏念顿时觉得手心里有些冒汗，心跳也不自觉地快了几分。该怎么称呼他呢？是继续恭恭敬敬叫“教授”，还是跟着林薇喊“小叔”？她一时有些无措，只能略显结巴地开口：“陆、陆教授好。”

陆时砚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片刻，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随即温和地说道：“叫小叔就好，在家里不用太拘束。”他说得自然，一边接过她手中提着的水果篮，转身交给一旁的阿姨，吩咐道：“这是苏念带来的，洗些葡萄给大家吃吧。”他的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却让苏念心里悄悄泛起一丝暖意。

餐厅里，长长的餐桌上早已摆满了各式菜肴，琳琅满目，色香俱全。陆母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菜，红烧肉油润诱人、清蒸鱼鲜嫩爽滑、蒜蓉青菜翠绿欲滴……每一样都令人垂涎。老太太一见到苏念，立刻热情地招呼她坐下，笑容慈祥又温暖：“这就是念念吧？常听薇薇说起你，快来坐下，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

陆母虽已年过六旬，但精神饱满，眼神明亮，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爽朗和利落。她不停地为苏念夹菜，嘴上还絮絮叨叨着：“多吃点，你看你这孩子瘦的。”那关切的眼神让苏念不禁想起自己的外婆——每次回去，外婆也是这般生怕她吃不饱，不停往她碗里添菜。

餐桌上的气氛温馨而热闹，充满了家的气息。陆时宇拿出手机兴奋地给苏念看宝宝的B超照片，脸上洋溢着即将为人父的喜悦：“这是上周刚拍的，虽然还看不太清楚，但医生说孩子特别健康。我和薇薇已经开始想名字了，你觉得‘陆思薇’怎么样？”林薇怀孕刚满三个月，他现在开口闭口都是奶粉、尿布和育儿经，讲得头头是道，仿佛早已是个经验老到的父亲。

苏念被这样热闹而温暖的家庭氛围所感染，先前那点紧张不知不觉消散了。她小口喝着碗里的玉米排骨汤，汤汁浓郁鲜香，玉米的清甜完美融入了排骨的肉香，令人回味无穷。一不小心，汤还是有点烫，她轻轻嘶了一声，正想伸手拿纸巾，一旁就有人默默递来了一张。她抬头，正对上陆时砚收回手的动作，他继续低头吃着饭，仿佛这只是随手之举。可就是这样细微的一个动作，让苏念心里暖暖的，仿佛有温缓的水流轻轻漫过。

陆时宇突然笑着开口，眼睛在苏念和陆时砚之间转了转，语气里带着调侃和好奇：“念念，听说你最近在跟我小叔做研究？别看我小叔平时脾气好像挺好的，对学生要求可严格了，你没少被他批评吧？”

苏念赶忙摇头，脸颊微微发热，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维护：“没有没有，陆教授一直很照顾我，还帮我找了很多资料……我真的从他那儿学到特别多。”她说得诚恳，声音虽轻，却满是由衷的感激。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时砚淡淡接了过去。他语气平静自然，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她基础打得扎实，悟性也不错，一点就通。”说着，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苏念碗里，动作自然流畅，“多吃点，你林薇姐说这是你最爱吃的。”那块排骨色泽红亮、大小匀称，一看就是刻意挑选过的。

苏念捏着筷子的手稍稍收紧，心里漾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她悄悄抬眼，见陆时砚正低头听着陆母说话，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仿佛刚才那个“刻意”的举动只是她的错觉。可碗里那块明显被精心挑选过的排骨，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偶然。她不禁想起曾经在人民日报上读到的一句话：“生活的细微之处，往往藏着最真挚的情感。”也许，她该学会用心去感受这些沉默的温柔。

餐桌上的话题渐渐转向了轻松的家常。陆母兴致勃勃地说起社区新开的书法班，声音里满是参与的热情：“我最近也去跟着学了几次，虽然写得还不怎么样，但感觉特别有意思。你们年轻人要是有空，也该来试试，感受一下咱们传统文化的魅力。”陆时宇则笑着分享公司里发生的趣事，逗得大家笑声不断；林薇拉着苏念讨论婴儿房的布置思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我想把墙面刷成淡淡的蓝色，再贴一些小熊、小兔的贴纸，到时候宝宝一定会喜欢！”

置身于这样温馨融洽的氛围中，苏念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家庭温暖。她想起小时候，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一边吃饭一边聊着一天里发生的琐事，简单却幸福。如今那样的时光虽已远去，但此刻的暖意却一如往昔。她不禁深深认同人民日报曾提到的：“家的温度，在于家人之间的相互关爱与理解，在于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和推心置腹的交谈。”

陆时砚话虽不多，却始终细心关注着餐桌上的点滴。他注意到苏念多吃了几口清淡的菜式，便不着痕迹地将那几盘转到她面前；看到她的水杯快见底了，便适时示意阿姨帮忙添水。这些细微的照顾做得自然妥帖，几乎不着痕迹，却一次次被敏感的苏念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每一个小动作，都像一颗悄悄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漾开圈圈涟漪。

饭后，大家移到客厅喝茶休息。陆母亲手泡了一壶茉莉花茶，清新的茶香袅袅弥漫，令人心旷神怡。透明的茶壶中，洁白的茉莉花瓣缓缓舒展，仿佛在静静述说着一段段宁静美好的故事。林薇拉着苏念兴高采烈地去二楼看婴儿房的布置进展，两个女孩说说笑笑地上了楼，轻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客厅里只剩下陆家两兄弟。陆时宇用胳膊轻轻撞了撞哥哥，挤眉弄眼地笑道：“哥，你刚才给念念夹菜那一下，表现有点明显啊？”语气里的调侃显而易见，他早就看出了兄长那点不同寻常的心思。

陆时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妈吩咐多照顾点客人。”

“得了吧，”陆时宇毫不客气地拆台，“妈让你照顾，也没让你特意挑最大那块排骨夹给人家啊？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带点八卦的笑意问道：“说真的，哥，你对念念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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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那么多都堵不住你的嘴。”陆时砚放下茶杯，起身朝厨房走去，“我去看看水果切好没有。”

他刚走到厨房门边，就听见苏念和林薇的说笑声从婴儿房的方向传来，清脆悦耳，宛如春日里的风铃轻轻碰撞。透过半掩的门缝，能看见苏念正指着墙上贴的小熊图案笑得开心，夕阳透过窗户落在她的发梢，像是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她那明媚生动的笑容，仿佛让整个房间都跟着明亮起来。陆时砚静静地站在门口望了一会儿，眼底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如同春日的冰层悄然融化，温暖而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