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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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在山河万里！

因而傅友德领会圣意，

当即出列。

“安西都护府的结局，可谓悲壮！”

“而那些镇守西域的都护府，最初却声威显赫，气势昂扬！”

“在汉朝时期，曾有一处与安西都护府不同、更为宏大的——西域都护府。”

“它助大汉镇抚西域诸国，一旦诸国生乱，便可出兵讨伐！”

“相传，在西汉汉元帝时，有一名叫陈汤的小将军，心怀求官之志，几经周折才随贵人赴西域都护府，成了一名校尉。”

傅友德缓缓道出他的名字。

外邦使臣们却面露困惑，似是对此人陌生。

“诸位或许不熟悉这个名字，但有一句话，诸位必定听过！”

傅友德望向殿外百姓，继续说道：

“我大明百姓，也曾听闻——陈汤虽为校尉，但当时西域都护府外，诸国屡有叛心，北方单于更屡次挑动，截我汉商货物，派兵侵扰！”

忽然，傅友德声调扬起，气势凛然：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大汉西域都护府终于发兵！”

“守城难以自保，千载功业，须争朝夕！”

“但西域都护府兵力不足，陈汤未待朝廷之令，便征召西域诸国之兵与屯田汉军，组成了一支临时大军。”

傅友德语气愈发铿锵，如金石相击：

“校尉陈汤率此军，以西域都护府之名，直击匈奴单于。”

“他要剿灭那些阻我大汉、掠我商旅的匈奴人！”

“不过数日，匈奴单于节节败退。”

“陈汤乘胜追击，破城灭族，擒其首领，为大汉振威扬名，使西域诸国无不震慑！”

“而他，也留下了那句至今想起，仍令人热血沸腾之言。”

此时，詹徽适时接话：

“是何言语？”

高台上，老爷子微眯双眼。

太子朱彪、晋王朱棢、燕王朱棣等人神色激动。

群臣亦面露自豪，仿佛共沐荣光。

傅友德一顿，继而豪迈高呼：

“臣汤将义兵，行天诛！赖陛下神灵，阴阳并应，陷阵克敌！”

“斩敌首及名王以下。悬头槁于蛮夷邸间，以示万里……”

他忽而止声，目光如电，扫视众使臣——

袍袖一挥，声震殿宇：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刹那之间，

如惊雷炸响，诸国使团闻之失色。

此言——

他们岂能不知！

实际上，直到如今，他们再次与大明边境发生战事时，

无数兵卒几近嘶吼地喊出这句话。

大汉的威名，

由此可见一斑？

帖木儿使团中，大祭司身旁的几位汉人，猛地握紧了拳头。

他们本想随之激动，

可很快，眼中掠过一丝黯然。

为首的徐姓青年，更是苦涩一笑。

然而一众外国使臣，却纷纷色变！

他们实在不解，

为何傅友德这位明朝大臣，要喊出这样一句话？

还有，

这与之前大明老皇帝的话，究竟有何关联？

众使之中，高丽使者忍不住了。

此时的高丽王国，尚不是后来的李氏朝鲜。

毕竟，

此时的李成桂，还只是高丽一员大将，

未曾起兵夺位，成为所谓李氏朝鲜的开国之主。

自然，

也还未向大明呈递降表，由洪武帝钦赐国号的一幕。

要知道——

“朝鲜”二字此时尚未诞生。

因为这是皇上亲自为他们定下的：大明属国！

因此，如今的高丽仍十分不安分。

他们曾臣服于大元，

与大明本就隐隐对立。

所以高丽使团径直质问：

“明国的臣子……

我们现在是在讨论新粮种之事，

不是来听你们炫耀过往辉煌的！”

“讨论？”傅友德放声一笑。

在朝堂上，面对大明百官，他素来少言，不常表露态度。

可对待这些外国使团，

他却显得骄纵而倨傲！

傅友德先向皇上拱手一礼，

随后大手一挥：

“现在谈的，不正是你们提起的新粮种一事？”

“胡言乱语！”

高丽使者不敢直接顶撞大明皇帝，

却敢反驳大明的臣子：

“自刚才起，你们就一直自说自话，谈什么荣光历史，要我们解诗句，还炫耀汉唐盛景！

什么大唐安西都护府的悲壮，

什么大汉西域都护府的威名，

这些哪一件与新粮种有关？”

高丽使者的质问，并未激怒傅友德。

相反，

此时大明百官，皆渐渐肃容。

因为他们已猜到皇上的用意。

而接下来的话，

正该由皇上——这位大明的天子，向各国宣示，

也向天下宣告！

“诸外使！”

果然，洪武帝缓缓起身。

斑白的两鬓并未显得衰老，

反倒更添多年帝位的沧桑与威严。

“方才所言，

便是朕的答复。

朕说过，这是一场交换！

大明承继汉唐之制，

你们已听到，我大汉西域都护府的声威远震，

也闻知大唐安西都护府的悲壮终章。

时至今日……”

皇上忽而长叹，

“五百年已过！

五百年后，我大明重为炎黄正统，

承汉唐之业，自当光复汉唐——

远迈汉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