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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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钺带着阿武、阿鬼踏入大堂，先订了包厢，随后递出请柬：“我姓陈，满汉楼的欧师傅是我世叔。劳烦将这请柬转交贵店行政主厨龙昆宝先生。”

见陈志钺衣着光鲜如富家公子，阿鬼西装笔挺似管家，阿武恤衫牛仔裤像保镖或司机，服务员不敢耽搁，即刻将请柬送至龙昆宝手中。

片刻后，龙昆宝持请柬步入包厢。

他扫视三人，目光落在陈志钺身上，笑意盈盈：“陈先生？久仰。在下龙昆宝。欧师傅近来可好？几次去满汉楼拜访，总未能遇上，实在遗憾。”

听龙昆宝绝口不提牛丸店，句句不离欧兆丰，陈志钺心知他在试探自己是否假借欧兆丰之名行事。

他轻拂茶沫，淡淡道：“托龙先生的福，欧叔自竞选餐饮协会会长败给您后，稍一激动便需服药。不过掌勺颠锅尚有余力，前几日还亲手做了道水晶咕咾肉待客。”

此言一出，龙昆宝神色微僵，对陈志钺的身份再无怀疑——对方点破了他与欧兆丰那段鲜为人知的旧怨。

论厨艺，他与欧兆丰难分高下，但按资历，欧兆丰本该接任会长。

当年陆羽楼为造势，暗中拉拢众多厨师支持他。最终他以压倒性票数胜出，气得设宴庆贺的欧兆丰当场昏厥。

龙昆宝本不愿与欧兆丰争这虚名。

让给前辈一届，留个好名声，下届自然轮到他。可金主要争，他这打工的哪有选择余地？

"我与欧师傅有些误会，如今他身体欠安，我实在过意不去。几次登门满汉楼，他避而不见..."龙昆宝摇头叹息，"陈先生，请帖我收下了。届时必到，只求您帮我引见欧师傅，有些话需当面说明。"

"龙先生的为人我了解。"陈志钺笑着起身握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误会说开就好，我愿为二位搭桥。"

听闻陈志钺愿作调解，龙昆宝喜出望外。虽已在满汉楼用过午餐，仍执意留客，亲自烹制金睛火脑。

"诸位莫误会，这猴头造型的器皿里盛的是猪脑。现今若真用猴脑，动保协会不答应，食客也难以下咽。"龙昆宝揭开猴形炖盅，热油浇下。

滋啦！经多道工序的猪脑遇热收缩，宛若活物。

阿武兴奋地拿起调羹，阿鬼松了松领带苦笑："龙先生，即便知道是猪脑，常人也难以下口啊。"

陈志钺尝了一口，笑道："其实可用豆腐作底，煨入味即可。这类猎奇菜式，八成还原度足矣。以龙先生手艺，定能胜任。"

"豆腐假脑？"龙昆宝眼前一亮，丢下油勺紧握陈志钺双手："陈先生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此计若成，对我厨艺突破大有裨益。恕我失陪，这就去试验！"

对龙昆宝这般痴迷厨艺之人，钻研菜品远比生意应酬重要。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欧兆丰遭黄荣算计后，甘当副手助阵。

见主人要忙，陈志钺不再久留。待阿武吃完剩余猪脑，便带二人离去。阿鬼选的旺角铺面位置绝佳，客流密集且消费力强。再请来欧兆丰、龙昆宝两位名厨助阵，开业必火。

备料、餐具、炉灶、员工制服...开业筹备千头万绪。

陈志钺计划打造连锁品牌，未来还打算收购工厂生产罐头。

旺角这家门店不仅是旗舰店，更是示范店。凭借超前的商业思维，他随便一个创意都能碾压阿鬼。

他先联系靓坤，吩咐对方从湾仔鱼市精选十几二十条手臂粗的濑尿虾，陈列在店铺冰台上吸引眼球。接着又致电信一，让龙城帮准备数百斤优质牛肉备用。

正在看漫画的龙卷风听到动静，忍不住插话："我没听错吧？用小孩手臂粗的濑尿虾做牛丸？这样一碗要卖多少钱？三十块都未必够本！"

"大哥，这是营销手段！开业当天总得给记者提供拍摄素材吧？难道整天拍剪彩嘉宾？龙昆宝还算上镜，欧叔那副尊容站在我们旁边，活像片咸酸菜。人家赏脸出席，总不能让他难堪。再说记者收了钱也得有东西可写。"陈志钺边说边翻阅通讯录。

龙卷风笑道："还要请记者登报？上个月辉记海鲜开张都没这么大阵仗。"

"所以辉记永远是大排档，而我要做 罐头大王。"陈志钺快速翻到目标页码，拨通了《工商日报》电话："您好，我找麦主编。什么？昨天离职了？请问新单位是？《新新日报》是吧？电话6738看着陈志钺从容不迫地与媒体打交道，龙卷风再次被震住："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报社主编？"

"来港第一天就认识了。"陈志钺已经拨通新号码："请转接麦尚先生，就说查旧报纸的年轻人找他。"

龙卷风放下漫画书，悄悄坐到他对面，满脸好奇。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带着台山口音的男声：“哎呀陈老弟，俺现在帮不了你。《工商日报》那边三个狗仔轮流守夜，员工做事拖拖拉拉，俺已经跳槽到《新新日报》了……”

“麦Sir，这次不是找你查旧报纸。长辈给了笔钱，我想在食品行业试试水。想请你派位记者朋友，在我店铺开业当天来拍照写稿，顺便在你们报纸登个广告。说来也巧，我这开业大吉，你那边升任采访主任。好事成双，润笔费、车马费、广告费我都付双倍，你觉得怎样？”

有钱不赚是傻子，何况对方主动加价。麦Sir在电话里大笑，不仅痛快答应，还把这条广告新闻提了个档次——安排当日头版。

“造势的事搞定了。”陈志钺挂断电话，掏出笔记本划掉一项。

龙卷风瞥见本子上列满条目，大多已被划去。“靓仔，有两下子。”他点燃双喜烟笑道，“刚才听那姓麦的跳槽，还想笑话你。没想到转眼就订了另一家报纸的头版。早些年要是有你这本事，龙城帮发展能快不少。”

信一年纪小，不解地问：“哥，钺哥出了双倍价钱，那个麦Sir当然会答应啊。”

“傻仔，现在正规大报不像从前，没探长拿枪压着。那帮文化人要是看不上你，钱塞过去人家还嫌脏。”龙卷风揉揉信一的头站起身，“想送钱也得人家愿意见你。多跟你钺哥学，他坑蒙拐骗很在行。”

“喂！什么叫坑蒙拐骗？我这是正经白手起家！”陈志钺立刻 。

信一素来信服龙卷风，何况陈志钺确实靠一身行头“白手起家”。他当即表示想跟陈志钺去《新新日报》见麦尚。

就在陈志钺为牛丸店奔波时，被他吓跑的关公已将白衣少年藏身九龙城寨的消息上报给龙头Tiger哥。

人死如灯灭，沙皮只是忌廉的亲信，并非Tiger哥嫡系。上次会议抚恤金加了叁万，还能怎样？Tiger哥正为应付蒋震发愁，揉着太阳穴道：“下次见到龙卷风我会请他帮忙找人。你们别进寨子抓人，免得节外生枝。去发江湖悬赏令——谁做了那小子，下次开香堂优先扎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