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暮光之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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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她重新开口，语气带上冷峻的锋芒：「能操纵魂与幽元、能驱动死者复苏的勾玉，不是寻常物。真梦得到这种东西，背后必有更大的牵引。如果伊邪那美的意志仍在，她的手，已经伸进了世原。」

仁屏住呼吸。她的话像是将一块巨石安在胸口，让人难以呼吸。

玲华继续道：「这已不只是权谋之争，而是比一国兴衰更危险的东西。小仁，这条线，我会查到底。」

说到这里，她忽然收敛冷意。巨大的掌心微微抬起，将仁轻轻托近面庞。她的目光放缓了些，声音也轻了。

暮光缓缓笼罩黑曜。远山在余晖里染上一层深紫，云海浮动，仿佛流动的墨色绸缎。灯火已在山脚点燃，一簇簇如星辰坠地，却无法驱散整片天地的幽暗。黑曜生来便属于这样的暮色——阴影与光交织，庄严、冷冽，又带着无法言喻的神秘。

「不过至少此刻，」她淡淡道，「我们还能在这里，静一静。」

仁凝视着她。此刻的她并非「黑曜妖后」，不是让群城战栗的存在，而只是站在风中的小玲。他心口涌起从未有过的冲动，声音低沉而坚定：

「你曾说，这世界很残酷，你说得没错。但因为你的存在，它也变得如此美丽。」

风声仿佛止住，天地都静下，像是在倾听这一句话。

玲华怔住，紫瞳深处映出一丝意外的光。她盯着他许久，才缓缓勾起唇角，带出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你总是会说这种别人不敢说的话。小仁……真是和当年没变。」

仁微笑着，目光依然凝视着远方的余晖：「我只是在想，尽管发生了那么多疯狂的事情，这一刻却还是令人感到如此平凡而真实。你和我，并肩看日落……我们在东京也是这样做的。如今又一次如此，虽然眼前的景象大多数人恐怕都难以置信。」

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颈侧。动作微小，却满含情意：「或许无论外界如何疯狂，我们心中的某些部分始终未曾改变。」

玲华伸出纤细的指尖，温柔覆在他的手上，动作微小，却带着神只回应祈祷般的庄重：「说得真好。」她低语，「不过，我想我们或多或少也发生了一些改变吧？至少，我很少记得自己会有这种……」

她顿了顿，像是在寻找一个久远的词汇：「满足感。」

仁心中一颤，忍不住轻笑：「堂堂妖后也有变温柔的时候吗？」

玲华佯装无奈地叹息：「可别对外人说出去。我还有名声要顾呢。」她的声音随即一软，认真了些，「但没错，小仁。你让我感到满足，甚至……幸福。」

最后那个词，她说得小心而郑重，像在捧起一件新奇而珍贵的东西。

仁怔住，喉咙有些发紧，只能用力点点头。

两人陷入一种被静谧包裹的安宁。夜幕一点点拉开，繁星逐渐显露，一弯新月悄然升起，清冷却皎洁。从下方的林海中，夜行兽群发出窸窣声，像在为黑夜奏起序曲。

玲华静静地伸手，将仁小心环到颈侧。仁感受到她强而有力的心跳与呼吸，整个人前所未有地安心。

就在这沉静的片刻，仁忽然低声道：「小玲……既然我们能做到，你想不想……再去看看东京？」

玲华微微一怔，垂眸凝视掌中的他，紫瞳深处闪过一抹复杂。她轻声反问：「你在想的……和我一样吗？」

仁点头，唇边浮出笑意：「是的。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