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你保护不了她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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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礼醒来的时候看到了洒在被面上的炽白日光，在床尾，在她脚下。

光线从大腿分割，枕头边还是一片晦暗，她不需要眯起眼睛就能完全看清房间里的一切。

戚礼撑了撑发沉的脑袋，看向外面，好像和他在一起的每个晨间，窗帘都像这样拉了半边。

起身下床，洗漱完拉开门，她听到外间有一点动静，是谁的说话声。

那个声音如释重负又疲惫不堪：“说真的，你再不回来我真没招了，转移那笔钱需要你这个资金占比最大的户主提供信用资质和近期流水，这个我总不能替你办。”

彭以河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回来？”

“辛苦，会尽快的。”秦明序隔着一段距离听来的声音分外低沉，手撑着套间内小面积的料理台。

戚礼嗅到空气中一点点热油香，定睛一看，秦明序手边有一盘冒着热气的蛋炒饭。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提。”彭以河说。

秦明序抽了双筷子，摆在餐盘里，并未言语。于是彭以河继续说下去：“上周，Vita跟我说，Lilia反折的那条腿，养不好了，她彻底瘸了。”

秦明序用厨房纸细心擦了擦盘边的瑕疵，还是那副表情，“你不该说。”是回答他上一句。

彭以河轻嘶了一口气，“是觉得你对女人还是太狠了点，毕竟共事了那么久。”

“什么？”秦明序问。

戚礼看到他深邃完美的侧脸，嘴角是平淡的，一双眸被睫毛压着，漠然到令人生寒。她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即使关系最差的那段时间，他对她恶言恶语，也没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彭以河从淡淡两个字听出不悦，笑了一声，“没事。”本来就是那女人自找的，他也就是恻隐了那么一秒钟。

这话题就这么过去了。

可能是脚下拖鞋拖沓出声音，秦明序察觉到，转头看来。

她半边身体躲进视线盲区，睁着眼睛看着他这方向。他勾起一笑，对那头说：“不说了。”

就挂了电话。

秦明序撑着椅背，一双眼冰消雪融，温柔问她：“醒了？”

戚礼在他那样的目光中心脏抖了抖，不可控制地贪恋，抿唇点点头，“嗯。”

“昨晚就说饿，过来吃饭。”他一边说，一边用厨房纸擦了擦手。

戚礼惊讶地走过去，看着明显用过的电磁炉，和那盘蛋炒饭，“你做的？”

“你不是说要吃我酒吧的蛋炒饭？”他把厨房纸团成团扔到她肩上，轻飘飘一下就算是惩罚，“回去让厨师给你做，但现在，只有我做的。”

他眯了眯眼睛，威胁地看她，“敢说不喜欢，你就死定了。”

戚礼坐下，因为洗脸鬓边几丝潮湿的黑发，秦明序看着她浸在晨光里的脸，终于没忍住，隔着桌子和她接吻，千篇一律的薄荷牙膏气息掺上她身上的香气也缠绵出几分不同来。

她的手扶住他的肩，吻到上不来气无意识挠了他脖颈一下，幽幽的疼痒。秦明序停住，微微分开一点看她。戚礼脸红道：“真饿了。”

他笑着放过她：“吃吧。”

戚礼扒拉两下盘中的蛋炒饭，熟悉的卖相让她有些发愣，低头吃了一口，咀嚼的动作越来越慢。

秦明序还在说：“我找的厨师做蛋炒饭有这么好吃吗？让你喝醉了都念念不忘，我说没有你还跟我急，戚礼，你可真行。”

他垂眸含笑看她的发旋，“要不我回去跟他学学配方，以后我给你做，省的你总是惦记着别的男人给你做的饭。”

他多霸道，惦记饭都不行。

戚礼眼底有些湿，抬起头问：“我第一次去你的酒吧，那盘蛋炒饭，是秦老板请的，还是秦老板自己做的？”

秦明序被她问得一愣，“我做的。”

“你做的？”她似是不信，眼尾发红，“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给我做一盘蛋炒饭？”

居然在那么早的时候？

“给老板跳舞热场，老板表示一下怎么了。”他浑浑笑，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

其实是看到她穿过人群之后用手捂了一下胃，不知道是饿了还是疼，莫名其妙就去后厨给她随便做了一份主食。在国外这些年，他没好好过，会做的东西实在不多，蛋炒饭算是为数不多拿得出手。

戚礼的五脏六腑微微发热，低下头又吃了一口，含糊说：“不许和厨师学，我就喜欢你做的这份。”

鸡蛋呈丝状，均匀裹到火腿和米饭上，胡萝卜丁软硬正好，口感毫不发黏，她吃的一口接一口，喉头发堵。

“这么好吃？”他怀疑地问，凑过去张开了嘴，戚礼喂了他一口，秦明序嚼嚼，好像是有点好吃。

秦明序在她身边坐下，戚礼换成勺子又喂了他一口，然后用纸巾擦擦嘴，偎过来勾住他脖颈亲了一下。

秦明序还在嚼嚼的嘴一僵，这才看清她眼圈是红的。

他不知如何是好，指腹擦过她的眼皮，失笑：“一盘蛋炒饭能给你感动成这样？”

戚礼吸吸鼻子不说话，又亲了他一下。

她不是感动，就是很心疼，像她后来不合口味的两盘蛋炒饭一样，他们同样误会蹉跎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如果她知道第一次的蛋炒饭就是他做的，如果她知道他是真的爱她，她可能愿意先开口的。

秦明序身体更僵了，眼中簇然烧起幽幽火苗，手抚上她的腰，“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说过什么吗？”

戚礼摇摇头，“不记得。”

她酒量好，但每次断片就是断得干干净净，除了睡觉不想干别的。

秦明序认命地舒了口气，她昨晚抽抽噎噎说了那么多真心话，诉了那么多委屈，他还敢碰她吗？为了证明他对她好不是只想睡她，为了挽回他们之间岌岌可危的信任，他做了极大决心才艰难说出：“赶紧吃，吃完送你回去。”

“别乱亲了。”他正人君子般道。

医院大门近在咫尺，秦明序缓缓踩了刹车，侧头静静看她。

戚礼似有所感，微凉的指尖搁在他右手背上，攥了攥指根，像一块冰滑到他指缝里。

她的手好像总是这么凉，秦明序反手攥紧了，捂热了才让她下去。

戚礼隔着车门收敛地笑，说晚上见。他们约了电影。即使戚礼时间很紧张，但她答应的事就会做到。

秦明序没回应她，看着她背影步步远离。

时间上午九点三十八分，大把天光洒在路面上，白昼让人看不清前方。秦明序收回视线低头看手机，是护工今天刚给他发来的戚磊的身体数据。

应该说，是戚磊的一切，医生说了什么，神智清不清醒，几点到几点摔了东西，吼了嚷了，饭吃了多少，入院之后的每一天他都清清楚楚。

戚礼来京之后，报告甚至精细到戚礼每天和他说过什么话。

这种对曾经那样折磨过他的老刑警的方方面面的掌控，满足了他的私欲。同样，戚磊若是在戚礼面前破坏他们的关系，也会遭到及时的阻拦。

秦明序不会允许戚礼再次动摇，一切可能的萌芽都会被他扼杀。

他远远望着那方窗户，那里有个侧对的人影，是戚磊在窗边，往下看。

秦明序似乎觉得戚磊看到了他，看不清眼神，像审讯室里戚磊坐在对面盯着他时那样捉摸不透，这种久违的紧张让他不适地皱了皱眉。

怕来怕去无非是怕戚礼离开他。可现在又有什么好怕？戚磊已经尽数在他的监控下。

秦明序问戚磊今早的状态。护工很快回复：早饭之后有些糊涂，半小时后准备抽脑脊液做术前准备。

他捏着手机转了两圈。又糊涂了，不知道明天术后会是什么结果。

或者说，他内心深处希望是什么结果？医生都是他找的，这个结果当然攥在他的掌心。

路边松柏苍翠，秋天的浓寒绿墨，微微结冻着霜，如同他磋磨不化的心。少顷，秦明序闭了闭眼，开车驶离。

戚礼进病房的时候，宋漱华正在和苏琳打着视频说话，戚礼听见称呼走过去把脸露到屏幕里，笑盈盈叫了声舅妈。

“暮暮，刚才还说起你，你妈妈说你这些天几头跑忙坏了。”苏琳忍不住心疼孩子。

戚礼笑着说没关系，“要谢谢舅舅帮我们跑动手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