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 我出生在这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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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龙的身影把在水面下进行机动的海鲜盛宴吓了一跳。银月龙坠入水中的瞬间,巨大的冲击掀起一堵仿佛能吞没一切的水墙,水面沸腾般的翻滚声一波接一波,震得附近的墙体结构都在低鸣。

随后,便没有然后了。

在掉进水里的一瞬间,这只银月龙就不再挣扎了。

他的翅膜松垂,尾巴无力地拍打着水面两下,便彻底没入海中。巨大的身躯在水下缓缓翻转,那些银白色的鳞片反射着最后的光,光从破碎的水面射入,又被鳞片折射回去,形成一场属于死亡的流光舞。

最终,他沉入深处,像一块坠落的月光石,坐在了海床上。

一串串气泡从他的口鼻间溢出,气泡的轨迹蜿蜒而缓慢,仿佛灵魂离体般在深蓝中上升。

海面上虽然有血在蔓延,但那血色并没有让海面重归平静。海浪仍在起伏,只是节奏变得更沉、更钝,像是海洋在为某种逝去的荣光哀悼。

接着,一只飞行轨迹位于银月龙左上方的烈阳龙,也被弩箭命中了。箭矢穿透了本就不很厚重的鳞片,烈阳龙发出撕裂喉咙的嘶吼,龙焰断断续续地从喉间喷出,像一段燃尽的咒语。

他挣扎着拍打翅膀,却终究支撑不住,在空中划出一条灿烂的坠落曲线,继银月龙之后,也栽进了海里。

与银月龙背上的龙王子不同,烈阳龙背上的那位龙王子并没有被弩箭命中。

在烈阳龙即将坠海前,他发狂的呐喊着,但不妨碍他打开了身前的固定扣,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犹豫。

然而,当他的脚步刚向前迈出的那一瞬间,那极短的一瞬!海面忽然破裂,一只深海骥像活动在漂移群岛的飞鱼那样,猛然跃出海面,溅起的水珠如同碎银飞散,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费纳芬的姓氏是星龙,他所持的家族剑叫做『龙剑』,在另一个时间线里,他是龙船的指挥官,而且是先后两艘。尽管他与许多与龙有关的事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他并不叶公好龙。

相反,当与巨龙作战时,作为玛瑟兰信徒的他,手比任何人都稳,他的心比冰海还冷。毫不手软,甚至带着某种近乎虔诚的克制。

在之前的战斗中,他利用深海骥独特的机动特性和他俩之间那种近乎心灵契合的熟悉感,迅速靠近了一只烈阳龙的尾部。

他几乎是凭直觉完成了一套动作,水流的节奏、龙翼的拍击频率、海流的方向,他全都在心里计算着。随后,他将厚重的锁链精准地抛出,缠在了龙尾上。

那链条绷紧的声音,就像一条命运的弦被拨动。

作为三叉戟携持者队长的他,主武器是一柄长约一点五米的三叉戟。

这柄武器与他几乎融为一体,冷冽、沉默、致命。

当深海骥跃出水面的那一刹那,浪花仿佛在时间中凝固。费纳芬的目光穿透了飞溅的水雾,瞄准了那位龙王子。就在那一刻,他隐约地察觉到,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对方?

一次会议?一次宴会?还是某场无聊的狩猎?

他认得那张脸,但他来不及想,也不想去想。

没意义!

此刻的海洋只容得下杀戮,而不是什么友情。

当深海骥跃到顶点,跃到他只需伸出腿,就能踹中对方头盔的那一刹那,三叉戟猛地刺了出去。

然而,龙王子也不是白给的。

他第一时间侧头躲闪,几乎在同一瞬间拔出佩剑,试图进行反击。但那一刺来的太快了,太狠了,快到反应本身都显得多余。

寒光闪动,金属刺入血肉的声音在浪声中短促又清晰,三叉戟两侧的副刺之中,有一侧狠狠地刺中了他的左眼,贯入眼眶。

伴随着一声惨叫的撕裂声,鲜血喷洒在空中,溅在深海骥的鳞甲上。

下一秒,深海骥的身影再次消失在海面之下,随着它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位龙王子的身影。它的动作极快,快到费纳芬来不及翻转三叉戟将其收回,快到那具有着贵族血统的身体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三叉戟带进了海里。

接着,用通俗的话讲,鲨鱼闻着味儿就来了。

而航道中,更后面的地方,继烈阳龙后,又一只烈阳龙的翅膀被命中了。她挣扎着,翅膀猛烈拍击着空气,掀起了狂乱的风。她本能地想要稳住自己的平衡,试图不让自己掉下去,试图寻找出路。

遗憾的是,她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冒失了?那种觉察来得太迟,迟到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退也不是,她是巨龙,也不是飞行器。进也不是,前方凶猛的弩炮在等着她,弩臂已经重新拉满,弩箭发出低沉的颤音,仿佛随时准备将她钉死在天空上。

她只能进行转向,也就是展开机动,进行大幅度转向,退出这里,从哪来的,从哪回去。

可空气太稠,空间太窄,风压太重,她那庞大的身躯在有限的空间中艰难扭动,如同一艘试图掉头的战舰。

年轻和经验不足在这一刻充分暴露,展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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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有一些别的解法的……

如果她能再冷静些,如果她能读懂气流的走向,如果她有更多的飞行经验,或者听见同族在风中发出的示警,或许结果就不会这样。

就在这抉择的一瞬间,就在这滞空的一瞬间,她那脆弱的腹部暴露了。

那是一片光滑的鳞面,没有重甲的覆盖,也没有风流的庇护。还没等她完成转向,她的腹部就多了六支弩箭。那些弩箭带着可怖的力量与精度,穿透鳞片、骨骼与血肉,发出低沉的撞击声,像连珠的钟鸣。

其中一支弩箭命中了她的心脏部位。

那一刻,她的动作突然僵直,眼中的金光骤然熄灭,就像灵魂被瞬间抽离一样。

但她没有直愣愣地砸进海里。

因为她的身后,还有一只烈阳龙。

她的突然停滞、那不受控制的坠落轨迹,让身后的烈阳龙措手不及。

那只烈阳龙原本正展开冲锋,翅膀如火焰般炽烈,打算接近弩炮阵地,用龙息展开攻击。然而现在,他的前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障碍——自己族群的尸体。

那是一瞬间的连锁反应。

猛冲的烈阳龙根本来不及做出调整,风向乱了,气流断了,所有的计算都在那一刻化为乌有。他躲闪不及,径直撞向了前方那只已经没了声息的烈阳龙。

这一撞,几乎摧毁了他的整个飞行姿态。

他的身位,占据了当场就没了声息的烈阳龙的身位,空气中瞬间爆发出刺耳的破风声,龙鳞与龙鳞摩擦的声音像石块相撞。

接着,他被还在射击的弩炮命中了。

撞击前的一刹那,背上还在施法的龙法师被打断了施法。那道原本即将成型的咒语被硬生生掐断,能量在空中炸开,交织成一团短暂的漩涡。

那一声咒语的尾音,变成了他临死前的恐惧呐喊。

而比魔法反噬更快到来的,是弩箭!

弩箭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的头部,几乎在一瞬间爆裂。

就这样,两只烈阳龙纠缠在一起,像一个准备下坠的皮球那样,一同掉进了海里。水花高高扬起,海浪被巨龙的体重压迫得发出闷响,浪涛带着碎鳞与血泡向四面扩散。

就这一会的功夫,最先冲进来的、由一只银月龙和三只烈阳龙组成的飞行编队,全没了。

说实话,他们的行为过于鲁莽,过于托大了。抽象的说,没了海门的航道与峡谷没什么区别。就像某些剧目中经典到不能再经典的场景,在没有侦查的情况下冒失地进入被伏击的地形,于是,这些巨龙就理所当然地被伏击了。

“装填!快!装填!再打一轮!”

负责射击的海卫在弹药打空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随即声嘶力竭地咆哮道。咆哮的同时,他离开了射击位置,再次抬头看向了天空。

在短暂的射击过程中,这名海卫取得了如果他能活过今天,能吹一辈子,能一直吹到死的辉煌战绩。这是那种能让人吹到皱纹爬满脸、牙齿掉光都要反复提的事迹。

如果不是伊泰恩王国沿海地区没有陆葬的传统和文化,甚至能将今天的战绩刻在墓碑上。那些前来墓园祭拜的后来者,或许会停下脚步,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这些文字,发出低声的惊叹:“还有这么一号人存在。”

他们或许会讨论他的射击角度、弩炮的拉力,猜测那一瞬间的风速,然后摇头,啧啧称奇。

而灵魂徘徊在引路石附近的他,会发出得意的笑。

他命中了银月龙的左眼,命中了烈阳龙的胸部……

可以这么说,那一只银月龙和三只烈阳龙的死,他有着很大的责任。没办法,他所在的战位是最靠前的,而他的技术,也的确非常的好。

天时地利人和凑在了一起了。

负责摇动绞盘的两名海卫们愣了一下,但也仅仅是愣了一下,愣神的时间连一个呼吸都不到。随即,他们探身,动作麻利得像机器,将打空的弹夹抽出。

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清脆中带着急促。

“这与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手忙活的时候,不耽误嘴吐槽,其中一名海卫咕哝着。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扛着弹夹的海卫已经迈步上前,将弹夹抬起,对准凹槽。

三人配合,动作极快,像排练过成百上千次的戏码,猛地一推,弹夹推入,金属齿轮咬合的声音像是短促的喝彩。接着,他们猛转绞盘,弩弦被拉紧,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看天上!”负责射击的海卫说了一句后,又回到了属于他的位置,调整弩炮的同时,他嘶吼道,“注意天空!”

与贝洛达和维尔特莉一样,位于航道两侧战斗的海卫们也有两个阶段,两套打法。

如果巨龙是从浩瀚洋方向来袭,并试图从航道穿过,那就像现在这样,操控弩炮展开攻击,这是第一阶段。

而第二阶段则是——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跑!

哎,突出一个灵活。

没有什么死守阵地的说法,没有什么被锁在碉堡里的说法,没有什么战斗到最后一刻的英雄主义。

这不是那种军阵中一跑就全乱的场合。

这里是战位,是分布散开的炮位,不是表演剧目的舞台。

不跑?那等什么?等巨龙靠近,挨喷?吃烧烤吗?

战位侧面十米的位置有一道厚重的防火门,这个炮组在战斗之前就商量过,只打一个弹夹。

打完,扔下弩炮就跑。

跑进防火门后面,将防火门一关,再将防火门上的转盘拧紧。

那一刻,他们就安全了,至少理论上是。

这也是为什么本该离开了,但负责射击的海卫喊装填时,其他炮组成员愣了一下的原因。

这特么跟事先说好的不一样啊!

不按计划来啊!

不按套路走啊!

而海卫之所以喊装填,而不丢下弩炮转身跑,是有原因的。除了他是这个战位的负责人之外,此刻所发生的一切,与战前的所有预想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完全超出了战前的所有推演。

在杜鲁奇和阿苏尔的预想中,巨龙可能会进入航道,也可能不会进入航道,而一旦巨龙真正进入航道,就有很大的概率会出现高空掩护。

那种场面,他们在无数次沙盘演练中都推演过:飞在航道上方的巨龙群会展开低空俯冲,利用炽烈的龙息对战位进行覆盖,把航道中的一切威胁都烧成焦炭、化为灰烬。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

至少目前为止,负责射击的海卫是没看到。

没有高空掩护,没有龙息倾泻而下的轰鸣,没有天空燃烧成炼狱般的景象,有的只是天象的压抑和巨龙位于更高处的身影。

这正是他决定继续射击的原因,再打一轮……

另一个更深层的原因,则是进入航道的巨龙编队已经脱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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