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年后（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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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跟着菲尼克斯回她住所，开始了在过去的冰川“暂住”的日子。

菲尼克斯的居所简洁而雅致，带着她个人风格的冷冽。

她为莫言和凯琳安排了客房，而阿蕾奇诺则以“远房亲戚”兼助手的身份，与她同住主屋，方便就近“照料”，也避免了身份暴露的风险。

每日，菲尼克斯会去训练营，以严苛的标准锤炼那些年轻的预备成员。阿蕾奇诺有时会跟随前往，隐匿在暗处，静静观察着年轻时的自己和克蕾薇在严酷训练中挣扎、成长。那份熟悉又陌生的倔强，常常让她陷入沉默的回忆。

莫言和凯琳偶尔也会跟去，但大多时间都是在街外晃荡，久而久之两人对这座过去的城镇也熟悉起来。

他们混迹于集市，品尝着与现代风味略有不同的当地小吃，听着酒馆里流传的、尚未被后世神话的、关于守护者们最原初的轶事。同时又小心翼翼地不介入任何可能影响历史的事件。

而阿蕾奇诺与菲尼克斯的相处，则更为微妙。白日里，她是沉默能干的助手“阿蕾奇诺”，协助处理一些文书，或是安静地观摩训练。夜晚，在只有两人的时候，菲尼克斯会泡上一壶热茶，听阿蕾奇诺讲述未来。

波澜壮阔的战役、守护者之间的羁绊与分歧，但关于菲尼克斯的未来，关于那场注定到来的牺牲，她始终缄口不言。

而关于这一点，菲尼克斯也从未过问，毕竟那是自己的未来，听了不如意也只会徒增烦恼，所以知晓不如不知。

就这样，一晃便是二十年。

一日，市中客栈。莫言，凯琳与阿蕾奇诺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熙攘的人流。二十年的时光仿佛被压缩，并未在他们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唯一不同的则是这二十年的相处下来莫言与凯琳的穿着早已换上了本地的风格。

“二十年了啊……”凯琳搅动着杯中的热饮，语气带着一丝恍惚，“感觉就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莫言点了点头，目光沉静。

这二十年，他们目睹了佩露薇莉和克蕾薇从青涩少女成长为训练营中的佼佼者。并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历史的车轮沿着既定的轨迹缓缓前行。

“时间宝石……还是没动静啊……”莫言低声说道。

如今那颗宝石被阿蕾奇诺妥善保管着，始终黯淡无光。

“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凯琳靠着椅子叹了口气，“虽然这里也挺好，但总归不是我们的家。”

话落，空气沉寂了许久。阿蕾奇诺却始终沉默，她看着茶水中的倒影，眼神十分复杂。

这二十年的“旁观”，对她而言，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

每日看着年轻的自己和克蕾薇在训练中挥洒汗水，看着她们眼中燃烧着对力量与认可的渴望，那份熟悉的情感让她既怀念又刺痛。

每日看着菲尼克斯以严苛却又不失关切的方式教导着年轻时的她们，又时不时与自己讨论冰川未来的发展，夜深人静时，她多么希望这样的时间可以延续下去。

这是她曾经失去的、梦寐以求的时光。

然而，这份幸福却如同镜花水月，因为结局早已注定。

她见证了太多，也隐瞒了太多。

但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作为一个沉默的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时光流逝，看着那终将到来的分别一步步逼近。

这种无力感，比任何严酷的训练都要折磨人。

“阿蕾奇诺？”凯琳注意到她的异样，轻声唤道。

“嗯，怎么了？”阿蕾奇诺猛地回神，接着以平淡的态度问。

“你不会又在想菲尼克斯的事吧？”莫言问道。

阿蕾奇诺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是啊，我承认，与老师相处的这段时间确实是我最轻松的，也是最快乐的。但……”

“你还是没有把真相告诉她。”莫言轻声说道。

阿蕾奇诺轻轻点头：“说实话，我不知该怎样去阐述真相，特别是老师，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又会怎么想……”

凯琳看出了她眼中的挣扎和痛苦，她放下杯子，难得地用认真的语气说道：“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有些事……或许不说破，才是对彼此最好的保护。而且，我感觉，菲尼克斯她……看起来也并不像是会被未来束缚的人。”

莫言也点了点头：“历史的重量，知道得太多，有时反而会成为枷锁。或许，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选择。”

话音落下，气氛再次陷入短暂的沉寂，凯琳目光在周围晃了晃，眼睛一转迅速改变了态度：“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在这里待了二十年，咱们的样貌年龄感觉也没怎么变吧。”

莫言怀抱着双手说：“毕竟咱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或者说……被某种规则刻意模糊了？”

这二十年，他们看着身边的普通人从少年步入中年，甚至有人华发早生，而他们的容貌却几乎定格在穿越而来的那一刻。只有眼神中沉淀下来的东西，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阿蕾奇诺轻轻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清脆的轻响。

“或许，这也是时间宝石的一种保护机制。”她低声推测，“防止我们过于融入这个时代，以免在回归时产生无法承受的割裂感。”

“是这样吗？不过对你而言应该无所谓吧。”凯琳轻声说道。

阿蕾奇诺轻轻点头道：“的确，因为契约的原因，我与克蕾薇的年龄几乎永远定格在了成为圣骑士的那一刻。漫长的时光对我们而言，更像是一种常态。”

凯琳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反正能保持青春貌美也不算坏事啦！”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驱散空气中弥漫的淡淡忧伤。

听到这儿，莫言叹了生气，随即陷入了沉思。

『是啊，已经二十年了，可时间宝石却毫无进展，难道我们遗漏了什么关键？』

莫言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迪亚布罗说过，宝石需要在满足特定“愿望”后才会重启。佩露薇莉的愿望是再见菲尼克斯一面，这个愿望显然已经实现了。可为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阿蕾奇诺身上，她再次看着茶杯中的倒影，脸上带着一种历经漫长时光后的沉寂与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