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视线会瞬间变得模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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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除了几只不知死活的夏蝉，在稀疏的树丛里有气无力地嘶鸣着，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深度的昏睡。

“叩……叩叩……”

一阵极轻微、却极富穿透力的敲击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声音来自阵地最前沿、伪装得最好的一处观察哨。那是潜伏在那里的观察哨兵，在用两块石头，敲击着预设好的信号——三长一短，代表“发现敌情，小股步兵”。

这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在整个阵地上，激起了一圈无形的、紧张的涟漪。

观察哨发出了信号。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所有或坐或躺，正在争分夺秒闭目养神的士兵，都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们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仿佛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敌人出现了。

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命令。每个人都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的木偶，迅速而悄无声息地滑入了各自的战斗位置。战壕里，刚刚还是一片或躺或卧的景象，转瞬间，便只剩下一排排探出掩体的、黑洞洞的枪口和一顶顶冰冷的钢盔。

大家各就各位，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之前的喧嚣和疲惫，在这一刻被彻底涤荡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度集中的、如同猎豹发现猎物般的专注。空气，仿佛在瞬间被抽空，变得粘稠而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林泰早已蹲在指挥部的战壕里， 他没有动，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动静。他将身体的重心，稳稳地压在双腿上，通过一部高倍望远镜， 冰冷地观察着远方的敌情。

在他的视野里，山谷尽头那片被热浪扭曲的空气中，几个模糊的黑点，正在慢慢地蠕动、变大。渐渐地，那些黑点，解析成了人形的轮廓。

一队士兵，正在慢慢向前推进。

他们走得很小心， 队形拉得极开，彼此之间的距离，至少保持在十米以上。这是一种典型的、用来防备炮火和机枪扫射的疏散队形。时不时， 整个队伍会突然停下来， 士兵们会迅速寻找掩体，或蹲或卧，举起武器上的瞄准镜，观察着前方这片寂静得可怕的山坡。

他们的动作，标准、冷静、充满了职业军人的素养。这绝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林泰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将望远镜的焦距，调到最清晰，稳稳地锁定在对方的队伍上。他开始像一台精密的计算机，快速地分析着他所看到的一切细节。

这次来的敌人不多， 从人数上看，大概是一个排的兵力。 他们没有重武器，最显眼的，不过是队伍中后方的一挺班用机枪。更重要的是，林泰仔细地扫视了他们后方的地平线，没有发现任何履带扬起的烟尘，这意味着，他们没有坦克或者装甲车的支援。

这似乎是一个好消息。一个没有重火力掩护的步兵排，想要攻下他这个虽然简陋、但居高临下的阵地，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林泰的心，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他那根名为“警惕”的神经，绷得更紧了。他不敢大意。

丰富的战斗经验告诉他，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这种规模和配置的攻击，不像是主攻，更像是一种……试探。一种用人命来投石问路的、冷酷的战术侦察。

因为，很可能这只是一支先头部队。

时间，在敌人的脚步下，被一寸寸地碾压。

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

敌人的先头小队已经踏入了林泰心中那条用鲜血划定的死亡红线。他们似乎因为这过分的寂静而产生了一丝懈怠，队形开始变得密集，脚步也加快了几分。一名军官模样的敌人，甚至摘下了头盔，擦了擦额头的汗，不耐烦地挥手，催促着身后的人跟上。

就是现在！

林泰的瞳孔猛然收缩成一个危险的针尖。他没有嘶吼，只是通过战术喉麦，用一种冰冷到不带任何感情、却足以让所有听到的人血液为之凝固的声音，吐出了一个字：

“打！”

这个字，如同点燃火药桶的引信，瞬间引爆了这座死寂的山坡！

敌人进入射程后，战斗——不，是屠杀，悍然打响了！**

“妈的！！”

张冲发出一声压抑了太久的、混杂着兴奋与狂怒的咆哮。他那紧绷到极限的拇指，狠狠地按下了重机枪的蝶形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一条由炽热钢铁组成的鞭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从他亲手构建的沙袋工事后猛地抽出！火龙瞬间从枪口喷涌而出，灼热的弹壳如同金色的瀑布，叮叮当当地从枪身侧面飞速弹出。红色的曳光弹在空气中划出一条条笔直而致命的 scarlet 轨迹，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扫向那片还茫然不知所措的敌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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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敌人， 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就被撕裂、贯穿！血花与碎肉在他们身后爆开，形成一片凄厉的红色烟雾。应声倒下的他们，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生命就在这零点几秒内，被狂暴的动能彻底剥夺。

其余的敌人，脸上的懈怠瞬间被极致的恐惧所取代。他们大脑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做出最原始的反应——立刻散开卧倒！ 前一秒还算整齐的队形，瞬间化作了一地狼狈不堪、四处寻找掩体的活靶子。

随即， 反应过来的敌人开始疯狂还击。各种不同口径的自动步枪、冲锋枪，从石头后、土坎下、草丛里，喷吐出复仇的火舌。双方开始对射，子弹在两军阵地之间仅有不到百米的空间里，织成了一张密集而致命的火网。在空中呼啸的，不再是风声，而是无数索命的死神。尖锐的破空声，子弹命中泥土和沙袋时发出的“噗噗”声，以及跳弹击中岩石时迸发出的刺耳锐响，构成了一曲狂乱而血腥的交响乐。

在这片混乱的中心，林泰却如同风暴之眼， 冷静地可怕。他没有选择全自动扫射，而是将自己的步枪调成了单发模式。他蹲跪在战壕里，利用沙袋作为依托，每一次呼吸，都与扣动扳机的节奏完美契合。对他而言，战场上那些奔跑、躲藏的敌人，已经不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个需要被冷静清除的、移动的数据点。

“砰！”

他的枪口喷出一团硝烟。一声枪响过后，远方一个正试图架设机枪的敌兵，头盔猛地向后一仰，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瘫倒下去。林泰的眉毛都没有动一下，拉动枪栓，黄铜弹壳清脆地弹出，他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下一个价值最高的目标。

“砰！”

又一声枪响，一个挥舞着手臂、似乎在指挥同伴的敌人，胸口爆出一团血雾，踉跄着跪倒在地。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子弹的呼啸，没有战友的怒吼，只有准星、目标、呼吸、击发。每一声枪响，都有一个敌人倒下。 这种高效而冷酷的杀戮，为整个阵地，注入了一剂强心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