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只为公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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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鼓惊破子夜寒霜,打更人陈三裹紧粗布棉衣,刚转过巷角便僵在原地。

沈府方向红光冲天,雕花木窗在烈焰中扭曲成狰狞的鬼脸,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混着浓烟扑面而来。

他猛地敲响铜锣,沙哑的嘶吼划破夜空: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火——”

梆子声如惊雷炸响,毗邻而居的百姓们跌撞着冲出家门,卖菜的张大娘提着木桶赤脚奔来,发间还别着沈府前些日子丫鬟送的绢花;

车工周老四扛着长梯,喉间哽咽着,寒风卷着火星掠过街巷,老弱妇孺也举着铜盆陶罐汇聚而来,火光映照着他们焦急的面容。

火势借着北风疯窜,琉璃瓦在高温中迸裂,金漆梁柱轰然倒塌。

百姓们不顾灼人的热浪泼水扑救,却见火势如活物般愈燃愈烈:“取水!去护城河取水!”有人喊着,二十几个汉子抬着水车狂奔,溅起的水花在火光中映出点点血色。

但那火舌仿佛受了诅咒,连泼上去的水都化作蒸腾的白雾,晨光初现时,火场终于沉寂,焦黑的梁柱间横陈着三百余具焦尸。

仵作掀开白布的手不住颤抖:

“一个人都没逃出来……”

围观的百姓发出压抑的啜泣,刘老汉捶打着焦土痛呼:“往日沈府施粥,我家孙儿才没饿死啊!”卖针线的王寡妇瘫坐在地,攥着沈夫人赏的月白帕子泣不成声。

衙役们举着水火棍维持秩序,却无人忍心呵斥这些红肿着眼的百姓,当最后一具焦尸被抬走时。

一名老捕头望着满地狼藉喃喃自语:“门窗未损,火从内起……三百余口竟无一人逃出?”

此时师爷的催促声传来:

“速速清点,八百里加急呈报朝廷!”

残阳如血,将沈府废墟染成暗红。

画面转回,沈苍梧望着郑吣意染血的衣襟怒音道:“这圣上是越来越昏庸了,亲小人,远贤臣!如今朝堂乌烟瘴气,政令一出,百姓连糠麸都吃不上!”

喻清蘅轻轻将沈别漓护在身后,女儿攥着郑吣意送的兔子灯,发间红绳还沾着方才慌乱时的尘土,她望着厅中狼藉。

想起方才街头百姓惊恐的眼神,喉头发紧:“公公,如若再如此下去,百姓苦不堪言,将来阿漓长大该如何?难道也要看着世道分崩离析吗?”

沈别漓懵懂地仰头看着母亲,又怯生生望向神色凝重的众人,忽然扯住祖父的衣角:“方才看见许多人,为何都不开心。”

童言无忌的话语让厅内气氛愈发压抑,宋谨娴下意识摸了摸袖中藏着的密信,那是她暗中联络西北的谋划。

谢淮钦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想起沈苍梧白日里说的“守得一隅安宁”,此刻却觉得这“安宁”如薄冰般脆弱。

她抬眸看向郑吣意,见其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肩头血迹已凝成暗红,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沈老,如今义军虽行事偏激,却也因百姓走投无路而起,若能...若能整顿朝纲”

沈苍梧冷笑一声道:“整顿?”

“圣上被奸佞蒙蔽,谈何容易。”

郑吣意强撑着起身,伤口撕裂的疼痛反而让她愈发清醒,目光扫过众人道:“沈老将军,晚辈今日护下阿漓,不仅是因为恻隐之心,方才危险之际,我忽然明白。”

“明日百姓苦不堪言,便有乱军苛政!”

“若放任下去。”

“还有多少孩子要面对这样的世道?”

沈苍梧沉默良久,面庞在烛火下忽明忽暗道:“郡主,你可知这棋子落在何处最安全?”

“不是中心,不是边缘,而是...”

“有进有退,可攻可守的夹缝。”

喻清蘅若有所思地望着二人,她想起白日里街角妇人压低声音的议论,轻声道:“公公,或许我们该为孩子,也为天下百姓,找一找这条夹缝。”

此时,更鼓声穿透寒夜,惊起檐下宿鸟。

宋谨娴上前温声对着女儿道:“意儿快坐下,阿苑带着新配的金疮药来了。”

话音未落,林苑已提着药箱疾步而入,发间簪着的白玉兰在寒气里凝着薄霜,熟稔地扣住郑吣意手腕,扫过众人欲言又止的神色,

“去西厢房。”

“伤口沾了寒气,得用艾绒熏一熏。”

偏房内,铜炉腾起袅袅青烟。

林苑一边用银针挑开血痂,一边道:

“又逞强,这道伤再深半寸...”

话未说完,郑吣意已伸手戳她酒窝:

“知道你最心疼我。”

“快些上药,别耽误晚膳。”

重回厅中时,檀木长案已摆满珍馐。

沈苍梧亲自夹起一块炙羊排:

“尝尝这瓜州烤物,炭火里掺了沙枣枝。”

郑吣意刚要开口说局势,腕间忽被谢淮钦握住,指尖在她掌心轻敲三下,示意莫急。

酒过三巡,众人散去各自屋内,郑吣意刚推开房门,便见谢淮钦抱着铜盆立在檐下,水汽氤氲中,发梢凝着细小冰晶:“阿苑说要趁热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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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盆里的热水腾起白雾,郑吣意望着桌上的翡翠色药膏轻笑:“膳前才敷过,又折腾?”

谢淮钦将人按在软榻上。

指尖已探入其衣襟:

“冬夜寒凉,药效易散。”

温热的呼吸扫过锁骨,人忽然顿住:

“别动,血痂粘住纱布了。”

郑吣意望着那专注的眉眼。

忽觉喉头发紧:“我自己来..……便.……”

话未说完,双手已被按住。

谢淮钦指尖蘸着药膏,动作轻柔地覆盖在郑吣意肩头的伤口上,屋内暖意融融,铜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却掩不住话语里的凝重:"还有七日,便是你归京的日子。”

“这一路暗潮汹涌,我们必须早作筹谋。"

郑吣意望着帐顶晃动的烛影,忽然开口:"谢郎,若要天下太平,非得走这条险路不可吗?"

她侧过头,目光与之相撞:

"这些年我们东奔西走,树敌无数。”

“万一...……万一最后落得个玉石俱焚。”

“真的值得吗?"

谢淮钦握住她未受伤的手道:

“意儿,如今世道门阀垄断。”

“衙门里堆积的状纸无人过问。”

“女童因生来是女被沉塘,寒门书生的文章抵不过世家子弟的一句举荐——这世道不论公正,只有刻意为之的压迫!才是错的。”

郑吣意沉默不语,她想起江南水患时,那些因交不起赋税被迫卖儿卖女的百姓。

谢淮钦停顿片刻道:“女子连读书识字都要被视作僭越,明明有经天纬地之才,却只能困于闺阁之中,意儿,你告诉我,这样的世道,真的能换来太平吗?"

谢淮钦的声音渐渐激昂:"女帝在位时,朝堂上有女子为相,军营里有女将挂帅。"

"那时不分男女,只论才能。”

“不论出身,只看德行。”

“可如今...那些世家大族视律法如无物。”

“视百姓如蝼蚁,这样的洵朝。”

“难道不该改变吗?"

"意儿,我们要的从来不是女子凌驾于男子之上,而是让每个人都能站在公允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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