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杨相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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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晓兕:叔父今日要说的杨相如,可是《请罢括户疏》里那个倔县令?
贞德本:(抓把瓜子咔咔嗑)可不咋的!这老哥可是个妙人儿——神龙年间中的进士,从县尉干到县令,走哪儿都跟开了挂似的,吏治清明得跟咱家刚擦的玻璃窗一样透亮。结果开元六年进中央当左拾遗,偏在宇文融搞"括户运动"时,非得当那个出头椽子。
贞晓兕:侄女听说他连上三疏,把新政毛病扒得底儿掉?
贞德本:那家伙竟然敢跟上面叭叭算账——虚报户口等于让老实人背黑锅,不裁冗官就像拿漏勺舀饺子,邻保代赔非得把全村逼成跑路天团!可惜满朝文武都跟着源乾曜、陆坚搁那儿喊"加油干",就他非要当那个扫兴的。
贞晓兕忍俊不禁。
贞德本:流民越抓越多,税收越收越少。皇上嫌他泼冷水,直接把他一竿子支到怀州当别驾。你猜咋的?人家临走前不吵不闹,到任后该干啥干啥——这就叫"是金子到哪儿都发光,是倔驴到哪儿都撂蹶子"!
贞晓兕:这般心性倒是难得...
贞德本:这就跟咱东北爷们似的,认准的理儿十头牛都拉不回!他奏疏里那些"臣恐岂可",就跟咱瞅见邻居家房子着火似的,急得直跺脚。西洋管这叫"低权力距离"——说白了就是皇上穿龙袍在他眼里跟穿花棉袄没两样!
夕阳把瓜子壳染得金灿灿。
贞晓兕:所以叔父总说,官场既需要陆坚的锦绣文章...
贞德本磕完最后一粒瓜子:也得有杨相如这样的"人间清醒"!兕儿啊,你将来在鸿胪寺见惯了外国使团吹彩虹屁,可得学学这老哥——该捧场时捧场,该掀桌时掀桌,别学那些个墙头草随风倒!
皇甫憬被贬消息传来时,贞晓兕心中警铃大作。可是马上又想到了叔父的话:“做事就跟咱家腌酸菜似的,坛子封得再严实,也得留个气眼——这皇甫憬、杨相如啊,就是盛世大唐最不能少的那道缝!”
她通过观察和旁敲侧击,从一些往来商贾和低阶官吏口中拼凑出信息,判断皇甫憬赴任途中恐有杀身之祸。
危急关头,她再次利用鸿胪寺的“外事”特权,比如承诺为其争取更好贸易条件,这是对波斯商队首领心理需求的把握,将皇甫憬伪装成商队成员,秘密送离险境。
此举彻底激怒了幕后黑手。
他们无法直接对付皇帝刚刚留意到的人,便罗织罪名,以“纵放重要逃犯”、“勾结外邦、图谋不轨”的罪名,将贞晓兕投入御史台大牢。
这一次,贞晓兕没有朝堂辩论的机会。
刑期定在东市口。断头台上,冰凉的刀锋已经架起……
监斩官掷下令牌。
千钧一发之际,贞晓兕用尽全身力气,仰头高喊,她没有提数据,没有提史料,而是直指皇帝最关心的人心与稳定:“我死不足惜!然皇甫县尉为何被贬?盈川百姓之苦何人能解?今日杀我,寒的是天下欲投奔大唐的蕃胡之心,堵的是千万流民求生之路!陛下!得人心者,才是天下啊!”
她声音凄厉,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但她想大不了一死,说不定穿越回博士时代了,没事儿做个心理咨询,周末喝喝小酒,吹吹在大唐鸿胪寺上班的牛皮……惬意极了不是?
那柄巨大的铡刀,在距离她脖颈仅毫厘之处,硬生生停下。
快马飞驰而至,“刀下留人”的老套呼喊再次响彻刑场……
她赌赢了,在最后关头,她用对人心的呐喊,触动了她从未见过、却深谙其心理的皇帝内心最深处的顾虑。
在贞晓兕于权力旋涡中挣扎的同时,一段意想不到的缘分也在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