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秋露凝(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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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露凝在缠春藤的叶片上时,竹屋后的板栗树已缀满了褐红的果。灵木域主踩着木梯摘板栗,青岚域主站在梯下铺着布,偶尔有熟透的果子“啪”地裂开,滚落在布上,像撒了把圆滚滚的星子。
(“慢些踩,”青岚域主仰头看他,指尖捏着布角的力道紧了紧,“这梯子去年修的,怕是有些松。”灵木域主刚摘下一串,脚下的木梯果然晃了晃,他下意识伸手去扶,却捞住了青岚域主伸来的手腕。青岚域主的掌心带着布面的糙意,稳稳将他往下带了半阶,“说了不稳当。”灵木域主低头看他,板栗壳的尖刺蹭过衣袖,留下细碎的痕,“倒是你,不怕被砸着?”青岚域主笑着拍掉他肩上的碎壳,“砸着也当是接了你的灵气。”)
灶房的石臼里,新收的糯米正被捣得绵软。阿月握着木杵用力往下压,姬云帆蹲在灶前添柴,火光映得他侧脸发烫,忽然起身往石臼里撒了把桂花,金黄的碎瓣落在糯米上,像落了场暖烘烘的雨。
(“加桂花才香,”姬云帆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指尖捏起片粘在石臼边的花瓣,递到她眼前,“去年你做的桂花糕,孩子们惦记了整季。”阿月的木杵顿了下,糯米的白混着桂花的黄,在石臼里漾出温柔的纹,“那是玄黄域主教的法子。”她嘴上说着,却把木杵往旁边挪了挪,露出石臼中央最软的一团,“你来捣会儿?”姬云帆笑着接过木杵,掌心与她交叠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灶膛的火烫了下,却谁也没先松开。)
玄冰域主的冰窖外,晒着一排排新收的草药。沙海域主蹲在竹匾旁翻晒当归,忽然发现冰窖的门没关严,一缕白气悠悠飘出来,落在他手背上,凉得像浸了雪水。
(“又忘了关门,”沙海域主起身往冰窖走,刚掀开棉帘,就见玄冰域主正对着一块冰晶出神,冰晶里冻着片干枯的山茶花瓣——还是春日里阿月种的。“在看什么?”他轻声问,指尖不小心碰到冰窖的石壁,立刻凝出层薄霜。玄冰域主转头看他,冰晶在她掌心转了圈,“这花瓣冻了半载,倒比新鲜时更像玉。”沙海域主凑近去看,忽然从怀里摸出颗贝壳,“我捡了颗带花纹的,你看能不能冻进去?”贝壳的纹路在烛光下泛着淡金,玄冰域主接过时,指尖与他相触,冰晶上忽然凝出朵小小的桂花,倒像是偷了灶房的香气。)
玄黄域主坐在老槐树下的藤椅上,翻着今年的收成记录。孩子们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玩踢毽子,灵木域主削了根竹片当毽子杆,青岚域主则在一旁捡掉落的鸡毛,偶尔有毽子飞过来,他总能先一步接住,再笑着抛给灵木域主,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一高一矮,被夕阳拉得很长。
(“今年的收成比去年多三成,”玄黄域主晃着藤椅,声音里带着笑意,“灵木域主的土地,果然是养人的。”灵木域主正帮孩子调整毽子的鸡毛,闻言抬头看青岚域主,他手里正捏着根雪白的鹅毛,不知要往哪个毽子上缀。“是青岚域主常来浇水的缘故,”灵木域主说,指尖拂过孩子的发顶,“他比我上心。”青岚域主把鹅毛往他手里塞,“胡说,你半夜还来松过土。”两人的声音撞在一起,像槐树叶被风拂过的沙沙声,温柔得缠成一团。)
暮色漫过竹篱时,竹桌上已摆好了晚饭。阿月端来桂花糯米糍,姬云帆提着酿好的桂花酒,玄冰域主和沙海域主搬来一筐烤栗子,灵木域主和青岚域主则抬着个大陶罐,里面炖着板栗鸡汤,香气漫得满院都是,连缠春藤的叶子都像是往这边探了探。
孩子们捧着糯米糍吃得满嘴金黄,玄黄域主抿着桂花酒笑,忽然指着缠春藤架:“你们看,今年的藤爬得比竹架还高,都快够着屋檐了。”灵木域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青岚域主挂在檐下的剑穗,果然被卷须缠得更紧了,像打了个解不开的结。“许是想尝尝桂花酒的滋味,”青岚域主笑着举杯,与灵木域主的杯子轻轻一碰,酒液晃出的涟漪里,映着两人相视而笑的脸。
夜深时,虫鸣渐稀。孩子们枕着板栗壳做的小枕头睡熟,嘴角还沾着桂花的甜。竹屋里的灯还亮着,玄黄域主在写药方,灵木域主帮着研墨,青岚域主替他把散开的宣纸捋平,阿月和姬云帆在分装晒干的桂花,玄冰域主正往沙海域主捡来的贝壳里填草药,说这样能防潮。
风带着桂花的甜香穿过竹窗,缠春藤的卷须又悄悄绕了圈,把剑穗缠得更紧了些。裂界遗址的秋夜,就这样浸在板栗的糯香与桂花的甜里,像那盘刚出锅的糯米糍,入口温软,余味悠长,缠缠绕绕,漫过了又一季寻常的暖。
冬雪落满竹檐时,缠春藤的枯枝上已积了层薄雪,像裹了层素白的纱。灵木域主正用竹扫帚扫着廊下的雪,青岚域主端来一盆炭火放在廊边,火星子“噼啪”跳着,映得两人眉梢都暖了几分。
(“歇会儿烤烤火,”青岚域主往火盆里添了块松柴,松脂的香气混着暖意漫开来,“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灵木域主放下扫帚,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刚凑近火盆,就见青岚域主递来副手套,毛茸茸的,还带着余温,“去年你说扫雪冻手,我让阿月做的。”灵木域主接过戴上,指尖触到内里柔软的绒毛,忽然笑了,“你倒比我自己还上心。”青岚域主望着他被手套衬得更显修长的手,耳尖悄悄红了,“总得有人记着。”)
灶房的大锅里,正炖着当归羊肉汤,咕嘟咕嘟的声响混着肉香飘满了竹屋。阿月正往汤里撒着姜片,姬云帆抱着一捆干柴进来,靴底带进来的雪落在地上,很快化成了水,在青砖上洇出小小的痕。
(“够不够柴?”姬云帆把柴堆在灶边,弯腰看锅里翻滚的羊肉,热气扑在他脸上,把睫毛都打湿了,“我再去劈些?”阿月用勺子搅了搅汤,白汽模糊了她的眉眼,“够了,这锅汤要慢炖才香。”她正说着,忽然被溅起的汤汁烫了下,慌忙缩手时,姬云帆已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往凉处带,指腹的温度比汤还烫,“仔细些,”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散了灶间的暖,“去年你也被烫过一次。”阿月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锅里的羊肉汤还在滚,心也跟着“怦怦”跳得厉害。)
玄冰域主的冰窖成了天然的冰室,沙海域主正蹲在冰窖角落,往一个大陶罐里藏着什么,冰屑落在他发间,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陶罐口笑。
(“藏什么呢?”玄冰域主抱着一摞冰砖走进来,冰砖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她看着沙海域主神秘的样子,眼底漾起层浅笑意,“莫不是又藏了海边捡的贝壳?”沙海域主连忙把陶罐盖好,转身时带起一阵凉风,吹得玄冰域主鬓边的碎发飘了飘,“是给你的,”他从怀里摸出颗圆润的石子,石子在烛光下泛着蓝光,“深海里的暖玉,据说能驱寒。”玄冰域主接过石子,指尖刚触到,就觉一股温流顺着指尖漫上来,她往冰窖深处瞥了眼,那里藏着去年沙海域主送的珊瑚,此刻正覆着层薄冰,像裹了层剔透的糖。)
玄黄域主坐在暖榻上,盖着厚厚的棉毯,看孩子们在院里堆雪人。灵木域主正帮孩子们给雪人安鼻子,用的是颗红通通的山楂,青岚域主则在一旁滚着雪球,时不时往灵木域主那边望,见他耳尖冻得发红,便悄悄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等会儿好递过去。
(“再大些才稳当,”青岚域主把滚好的雪球往雪人身上摞,雪沫子溅在他肩头,“不然风一吹就倒了。”最小的孩子举着山楂跑过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灵木域主伸手扶住他,自己却往后踉跄了半步,正撞进青岚域主怀里。青岚域主伸手圈住他的腰,掌心隔着棉衣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都说了当心些,”他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雪地里滑。”)
暮色染透窗纸时,竹屋的暖炕上已摆好了碗筷。阿月端来刚出锅的蒸饺,姬云帆提着温好的米酒,玄冰域主和沙海域主抱来一坛羊肉汤,灵木域主和青岚域主则在给孩子们分发暖手炉,铜制的手炉烫得人心里发暖,连呼吸都带着白雾。
玄黄域主喝了口羊肉汤,暖意从胃里漫到四肢百骸,他看着孩子们捧着蒸饺吃得脸颊通红,忽然指着窗外:“你们看那缠春藤,雪压着倒像条玉链子,开春定能长得更旺。”灵木域主往窗外望去,青岚域主的剑穗还缠在枯枝上,此刻覆了层雪,倒像串晶莹的珠,“等开春发了新芽,我再搭个更高的竹架,”他转头看向青岚域主,目光落在他被炭火映得发亮的眼底,“你说好不好?”青岚域主刚点头,嘴角的笑意就像被风吹开的雪,漫得满脸都是。
夜深时,雪还在下。孩子们缩在暖被里睡熟,嘴角还沾着肉汤的油光。竹屋里的炭火还旺着,玄黄域主在给孩子们掖被角,灵木域主帮着青岚域主添炭火,阿月和姬云帆在收拾碗筷,玄冰域主正把沙海域主送的暖玉放进贴身的锦囊,沙海域主则在给她的冰砖刻着花纹,说要刻成缠春藤的样子。
风卷着雪花敲打着竹窗,缠春藤的枯枝在雪地里静静伏着,像在积蓄着力量。裂界遗址的冬夜,就这样浸在羊肉汤的暖香与炭火的温里,像那床盖在身上的棉被,厚重踏实,暖意绵长,缠缠绕绕,漫过了又一季相守的安。
待到来年冰雪再融,缠春藤定会抽出更嫩的芽,沿着旧年的痕,缠着新岁的暖,一圈圈,一年年,绕着这竹屋,绕着屋里的人,把裂界遗址的时光,缠成解不开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