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化不开的暖,剪不开的念(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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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漫过竹篱时,缠春藤已抽出新绿的芽,顺着去年的竹架悄悄往上攀,嫩得能掐出水来。灵木域主蹲在篱边松土,指尖拂过刚冒头的草叶,青岚域主提着水壶走来,壶嘴的水流细细密密,漫过土壤时,惊起几只冬眠刚醒的虫。
(“慢些浇,”灵木域主抬头看他,阳光透过新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晃得人眼晕,“嫩芽经不起太急的水。”青岚域主把水壶往低了些,水流在泥土上洇出浅痕,“去年这时候,你也是这样护着它们的。”他说着,忽然发现灵木域主耳后沾了片草屑,伸手想去拂,指尖刚要碰到,却被灵木域主偏头躲开,草屑落在他手背上,像只胆小的虫,“你倒是比嫩芽还怕碰。”青岚域主笑起来,声音里裹着春风的暖,灵木域主低头继续松土,耳根却悄悄红了,“别闹,孩子们该醒了。”)
灶房的竹筛里,晒着新采的春茶。阿月正用竹匾摊晾着茶叶,姬云帆从院里折了枝桃花进来,粉白的花瓣落在茶叶上,像撒了把碎雪。
(“给茶添点花香,”姬云帆把花枝插在灶边的陶罐里,指尖捏起片花瓣凑到鼻尖闻,“去年你采的春茶,玄黄域主赞了整季。”阿月翻动茶叶的手顿了顿,竹匾里的碧色与粉色交叠,像揉碎了的春景,“那是沙海域主寻来的山泉水好。”她嘴上说着,却把最嫩的一捧茶叶拨到竹匾中央,“你来试试炒茶?”姬云帆笑着挽起袖子,掌心接过她递来的竹铲,两人的手腕不经意相碰,像被春日的阳光烫了下,谁都没先移开。)
玄冰域主的冰窖外,积了半冬的雪正慢慢化,檐角的水滴“嗒嗒”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沙海域主蹲在冰窖门口,用石块围起个小水洼,里面游着几条刚从溪里捞的小鱼,银闪闪的像会动的光。
(“冰化了就该添新冰了,”沙海域主往水洼里扔了粒米,小鱼们争抢着游过来,“今年我去深海采些万年冰?”玄冰域主抱着刚晒好的草药走出来,药香混着融雪的湿意漫开来,“不用那么费事,”她看着水里的鱼,眼底映着碎光,“去年的冰还够用。”沙海域主忽然从怀里摸出个海螺,放在唇边吹了声,清越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燕,“听,是春天的声音。”玄冰域主侧耳听着,指尖被海螺的凉意浸着,心里却像被春风吹软了,悄悄漾起涟漪。)
玄黄域主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翻着新写的药草图谱。孩子们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放风筝,灵木域主削了竹骨糊了纸,青岚域主则在风筝尾端系上彩绳,偶尔风筝线缠在一起,两人便凑着头解,指尖碰着指尖,像沾了春日的蜜。
(“今年的春茶该摘了,”玄黄域主用树枝在地上画着药草的样子,“阿月的手艺,配得上灵木域主种的茶。”灵木域主刚帮孩子把风筝线理顺,闻言往灶房方向望,阿月正和姬云帆说着什么,两人的笑声被风送过来,软乎乎的,“青岚域主寻的山泉水才是关键,”他转头时,额角的碎发扫过青岚域主的手背,像羽毛轻轻搔过,“去年他跑了三座山才找到那眼泉。”青岚域主把彩绳往他手里塞,“你还不是半夜去看茶苗?”两人的声音混在春风里,像槐树上新抽的枝,缠缠绕绕,分不清哪根是哪根。)
暮色爬上竹窗时,竹桌上已摆好了晚饭。阿月端来新炒的春茶,姬云帆提着酿好的桃花酒,玄冰域主和沙海域主搬来一碟碟腌菜,灵木域主和青岚域主则抬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蒸好的青团,艾草的清香漫开来,连缠春藤的新芽都像是往这边探了探,想尝口春天的味。
孩子们捧着青团吃得嘴角发绿,玄黄域主抿着桃花酒笑,忽然指着竹架:“你们看,缠春藤都快爬到屋檐了,再过些日子,就能遮出片凉荫了。”灵木域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青岚域主挂在檐下的剑穗,被新抽的藤芽轻轻缠着,像系了根绿色的绸带,“等夏天来了,就在藤下摆张竹桌喝茶。”青岚域主举起酒杯,与灵木域主的杯子轻轻一碰,酒液晃出的光晕里,映着两人眼底的春。
夜深时,蛙鸣渐起。孩子们枕着艾草做的小枕头睡熟,鼻尖还沾着青团的香。竹屋里的灯还亮着,玄黄域主在整理药箱,灵木域主帮着捆扎草药,青岚域主替他把散开的麻绳系好,阿月和姬云帆在分装晒干的桃花,玄冰域主正往沙海域主捡来的贝壳里填新采的薄荷,说这样能清神,沙海域主则在给她的冰砖刻着花纹,说要刻成桃花的样子。
风带着艾草的清香穿过竹窗,缠春藤的新藤又悄悄绕了圈,把剑穗缠得更紧了些。裂界遗址的春夜,就这样浸在青团的软糯与桃花的香里,像刚抽芽的藤,带着怯生生的嫩,又藏着缠绵绵的劲,一圈圈,一年年,绕着这竹屋,绕着屋里的人,把寻常的日子,缠成了化不开的暖。
夏雨敲打着竹瓦时,缠春藤已爬满了整个竹架,浓绿的叶间缀着细碎的白花,风一吹就簌簌落,像撒了把碎雪。灵木域主站在廊下编竹筐,青岚域主坐在竹椅上择菜,豆角的嫩荚在竹篮里堆得冒尖,偶尔有雨滴顺着藤叶滑下来,落在青岚域主的发间,他却浑然不觉。
(“编那么密做什么?”青岚域主抬头看他,竹条在灵木域主指间翻飞,很快成了个精巧的筐底,“装些瓜果,松些才透气。”灵木域主低头调整竹条的间距,额角的汗混着雨珠往下滴,“去年你说竹筐太松,装樱桃总掉。”他说着,忽然见青岚域主起身往屋里走,片刻后端来块干净的帕子,不由分说往他额上按,“都湿透了还编,”青岚域主的指腹擦过他的眉骨,带着帕子的凉,“雨停了再弄也不迟。”灵木域主握着竹条的手顿了顿,帕子上的皂角香混着雨气漫过来,像浸了夏的清。)
灶房的陶罐里,酸梅汤正咕嘟咕嘟煮着,陈皮与乌梅的酸香漫得满院都是。阿月往陶罐里丢了几颗冰糖,姬云帆搬来个竹榻放在廊下,刚用布擦去榻上的潮气,就见阿月端着晾好的酸梅汤出来,青瓷碗里的汤色深红,浮着几粒亮晶晶的冰块——是玄冰域主特意从冰窖取的。
(“快尝尝凉不凉,”姬云帆接过碗递到她手边,指尖不小心碰到碗沿的冰,猛地缩回手,却被阿月一把攥住,她的掌心带着灶间的暖,“刚从冰窖拿的,仔细冻着。”阿月把他的手往自己掌心拢了拢,酸梅汤的酸香钻进鼻腔,姬云帆忽然笑起来,“去年你煮的酸梅汤,孩子们抢着喝,连玄冰域主都多喝了半碗。”阿月瞪他一眼,手却没松开,“再胡说就不给你喝了。”话音刚落,两人的笑声就被雨声裹住,像掉进汤里的冰糖,甜得发融。)
玄冰域主的冰窖成了避暑的好去处,沙海域主正蹲在冰窖里翻找东西,忽然摸到个冰凉的瓷坛,揭开坛盖一看,里面竟是去年酿的梅子酒,酒液清透,浮着颗完整的青梅。玄冰域主抱着团竹席走进来,见他捧着酒坛发愣,眼底的冰意都融了些:“藏了一年,倒还记得。”
(“去年摘梅子时你说要酿酒,”沙海域主把坛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冰窖的寒气漫过两人的脚踝,“本想等今年梅子熟了再开封,倒被你先找着了。”玄冰域主捻起坛里的青梅,果皮上还沾着细密的冰珠,“冰了一年,该更醇了。”她说着,忽然见沙海域主耳后沾了点冰屑,伸手去拂的瞬间,他却往前凑了凑,冰屑落在她的指尖,像颗会化的星,“等雨停了,去摘新的梅子吧?”沙海域主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散了坛里的酒香,玄冰域主点头时,鬓边的碎发被他肩头的竹席蹭了蹭,痒得她差点笑出声。)
玄黄域主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摇着把蒲扇看孩子们在雨里踩水,灵木域主编好的竹筐被孩子们当成了小船,在积水里推来推去,青岚域主站在廊边护着,生怕他们摔进泥里,偶尔有孩子滑一跤,他总能眼疾手快地捞起来,衣摆沾了泥也不在意。
(“孩子们倒是不怕淋,”玄黄域主扇着扇子笑,“想当年灵木域主小时候,也爱这样踩水,被你师父追着打。”灵木域主刚编完最后一个竹筐,闻言往青岚域主那边看,他正弯腰给孩子擦脸上的泥,侧脸被雨雾衬得柔和,“那你记错了,爱踩水的是青岚域主,”灵木域主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当年还掉进过溪里,是我把他捞上来的。”青岚域主回头瞪他,泥点溅在鼻尖上,倒像颗没擦净的梅果,“胡说,明明是你先推我的。”两人的拌嘴声混着雨声,像竹架上的缠春藤,缠得密不透风。)
暮色漫过竹窗时,竹桌上已摆好了晚饭。阿月端来刚蒸的荷叶鸡,姬云帆提着冰镇的梅子酒,玄冰域主和沙海域主抱来一筐新摘的莲蓬,灵木域主和青岚域主则在给孩子们擦湿漉漉的头发,粗布巾擦过发间的水珠,溅在衣襟上,像落了场小而密的雨。
玄黄域主剥着莲子,忽然指着竹架上的缠春藤:“你们看那花,雨打过后倒更艳了,结的籽也该饱满了。”灵木域主往藤架望去,青岚域主的剑穗被藤蔓裹着,花瓣落在穗子上,像系了串香雪,“等天晴了,摘些藤籽来种,”他转头看向青岚域主,目光落在他被雨打湿的领口,“明年就能爬满后墙了。”青岚域主刚要说话,被莲子的清甜呛了下,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梅。
夜深时,雨还在下。孩子们缩在凉席上睡熟,嘴角还沾着莲子的粉白。竹屋里的灯还亮着,玄黄域主在翻医书,灵木域主帮着青岚域主缝补被孩子们扯破的衣摆,阿月和姬云帆在分装晒干的荷叶,玄冰域主正把沙海域主找的梅子酒倒进小瓷瓶,沙海域主则在给她的冰砖刻新的花纹,这次刻的是荷叶的形状。
风卷着雨丝敲打着竹窗,缠春藤的花叶在雨里轻轻晃着,把竹架缠得更紧了。裂界遗址的夏夜,就这样浸在荷叶鸡的香与酸梅汤的凉里,像檐角垂落的雨帘,细密温柔,又带着化不开的黏,一圈圈,一年年,绕着这竹屋,绕着屋里的人,把流转的时光,缠成了剪不断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