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和解之途嗔怒起,病中眷恋亦难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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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龙接过那杯热水,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才发觉自己冷得发抖。
他低头看着水面微微晃动的倒影,脸色灰败,额角渗着虚汗,可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缓缓将杯子搁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
这声音像是某种信号,打破了办公室里短暂的平静。
“我已经把郊区项目的进度停了。”他开口,声音低哑,却字字清晰,“重新评估,再议。短时间内不会再推进。”
诸葛亮坐在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搭在钢笔上,闻言抬眼,目光如刀般扫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那块地,我不争了。”赵子龙直视着他,嘴角扯出一丝笑,带着疲惫,也带着释然,“你要拿就拿去吧,我不拦你,也不会让底下人暗中使绊子。这是我给你的答案,也是……我想和你谈的事。”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窗外雨声淅沥,玻璃上的水痕蜿蜒而下,像谁无声滑落的泪。
诸葛亮没动,甚至连表情都没变。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赵子龙,仿佛在审视一个陌生的入侵者。
“所以?”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大病一场,跑来我办公室,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主动退让?你以为这样就能一笔勾销?”
“我不是要勾销什么。”赵子龙摇头,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是想说,我不想再耗下去了。六年了,诸葛,我们从大学同窗到如今各自掌权,曾经一起熬过通宵做方案,一起在工地蹲点守进度,甚至你被人围堵时,是我冲进去替你挨了那一棍——你还记得吗?”
他的声音渐渐扬起,带着压抑已久的痛楚:“可现在呢?我们见面像仇人,开会像对峙,连一个正常对话都要靠我病得快倒下才勉强坐在一起。值得吗?”
诸葛亮眸色微动,但很快又沉下去。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他冷冷道,“你当初怎么上位的,你自己清楚。那些资源、人脉、机会,哪一个是凭你本事挣来的?你父亲一句话,就能让董事会推你上位,而我呢?我靠的是一个个项目、一场场竞标、一次次从零开始重建信誉。你说停就停,说让就让,现在告诉我‘我想和解’?赵子龙,你把我当什么?施舍怜悯的对象?”
赵子龙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一阵发黑,但他强撑着没倒下。
“你非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是吧?”他咬牙,声音颤抖,“好,我承认,我有背景,我走的路比你轻松。可这六年来,我哪件事做砸了?哪个项目烂尾了?我在岗位上偷懒过一天吗?我争那块地,是因为它对我战略布局至关重要,不是为了跟你斗!可你呢?你明知道我父亲已经退居二线,你还处处针对我公司,打压我的团队,连供应商都被你策反!你告诉我,这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还是……你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滚烫的怒意与委屈。
诸葛亮终于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一步步走近。
他的眼神依旧冷峻,却不再完全是漠然。
“那你现在停下项目,是真心想和解,还是因为知道拿不下来,干脆做个顺水人情?”他停在赵子龙面前,声音压低,“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身体状况?你发烧到三十九度还敢开车过来?你是不怕死,还是觉得用这种方式逼我能换来原谅?”
赵子龙怔住。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病了。
所以他递水,所以他让自己坐下。
可即便如此,他仍不肯松口。
“我不是逼你。”赵子龙终于低声说,语气里没了怒火,只剩下疲惫与恳求,“我只是……不想再这样了。我不想每次看到你,心里都像压着块石头。我不想梦里还在辩解自己不是靠关系混日子的废物。我想要一次机会,哪怕只有一次,让我们像以前那样,坐下来喝杯酒,聊聊项目,聊聊女人,聊聊未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防我如贼,我避你如疫。”
他说完,静静地看着诸葛亮。
对方却没有回应。
良久,诸葛亮缓缓转身,走回办公桌后,拿起一份文件,翻开。
“赵子龙。”他头也不抬,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漠,“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现在你是你,我是我。你的项目停不停,是你的事。我的决策,也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改变。如果你没有别的事,请回吧。你病着,不适合久留。”
赵子龙站在原地,像被钉住了一般。
他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忽然觉得无比荒谬。
他曾为这个人挡过刀,曾在他最落魄时借钱给他还债,曾在雨夜里陪他守在医院等父亲手术结果。
他们曾是彼此生命中最信任的人。
可如今,一句“请回吧”,轻飘飘地斩断了所有。
他笑了,笑得沙哑而苦涩。
“好,好啊。”他喃喃道,“诸葛亮,你真是……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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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朝门口走去,脚步踉跄,背影萧索。
就在手搭上门把的刹那,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他顿住。
却没有回头。
但也仅此而已。
办公室内,诸葛亮盯着文件,目光却未落在字句上。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笔杆,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雨,还在下。
赵云的手还搭在门把上,指尖冰凉,仿佛被这整间办公室的冷气浸透了骨髓。
门外走廊的灯光昏黄,映出他斜长而孤寂的影子,宛如一道被世界遗弃的裂痕。
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怕一眼看见诸葛亮脸上那副惯常的、不动声色的冷漠,会让他连最后一点站直的力气都消散殆尽。
可就在他准备拉开门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那声音几乎被雨声吞没,却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他早已麻木的心底。
他停住了。
不是因为希望,而是因为熟悉。
那是诸葛亮在大学时熬夜改方案后,揉着太阳穴发出的叹息;是他在父亲病危那晚,蹲在医院走廊抽烟时,从喉咙深处溢出的疲惫。
只有真正心力交瘁时,他才会这样叹气。
赵云闭了闭眼,喉结滚动,终是没再说话,抬手推门。
“砰——”
门合上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办公室再度陷入寂静。
只有雨滴敲打玻璃的节奏,固执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诸葛亮仍坐在原位,目光落在摊开的文件上,可那行字早已看了三遍,一个字也没进脑子。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帽,动作缓慢,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压抑什么。
片刻后,他忽然嗤笑了一声。
笑声很轻,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真是疯了。”他低声自语,声音冷得像结了霜,“烧糊涂了吧,跑来这儿演一出‘兄弟情深’?以为说几句旧事,我就会感动得热泪盈眶,跟他握手言和?赵云啊赵云,你还是这么天真。”
他合上文件,抬手松了松领带,眉宇间透出一丝烦躁。
可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门口——那个男人离开时踉跄的背影,那张灰败的脸,额角未干的虚汗……全都被他看在眼里。
他不是没察觉。
从赵云踏进办公室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病了。
走路时的微颤,说话时的喘息,还有那双曾经锐利如鹰、如今却黯淡无光的眼睛。
可他知道又能怎样?
过去六年,他们早已不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而是商场上你死我活的对手。
每一次握手,背后都藏着算计;每一次合作,结局都是背刺。
他早已学会不信任,尤其是对赵云这种“天生命运优渥”的人。
“凭什么他犯了错,一句‘我想和解’就能翻篇?”诸葛亮冷笑,指尖用力,钢笔帽“啪”地弹开,又“咔”地合上。
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向衣架取外套。
已经中午了,他约了投资方下午谈并购案,得去趟餐厅提前准备资料。
可当他经过茶几旁时,脚步却顿了顿。
那杯水还在。
赵云没喝,只搁在那儿,杯口一圈淡淡的唇印,水面上漂着一点茶叶末,已经凉透了。
诸葛亮盯着那杯水,眼神微动。
他忽然想起,大学时有一次赵云高烧不退,宿管不让校外医生进,是自己翻墙出去买药,回来时被保安追了半条街。
那晚他守在赵云床边,一遍遍换毛巾,听他迷迷糊糊喊“冷”,就把自己的外套裹在他身上。
那时的赵云,也会在梦里喊他的名字。
“诸葛……别走……”
可现在呢?
他冷笑一声,抓起外套大步往外走。
电梯口,他按下下行键,金属门缓缓滑开。
就在他抬脚要进去时,余光却瞥见会客区的沙发上,一个人影歪斜地靠在角落。
是赵云。
他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或许是走不动了,干脆瘫坐在那儿。
头微微垂着,脸色青白得吓人,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紫,呼吸急促而浅薄,像是风中残烛,随时会熄。
诸葛亮眉头一皱。
“还没走?”他语气冷硬,像在斥责一个不懂规矩的下属。
赵云似乎听到了声音,勉强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在他脸上。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牵动一丝苦涩的弧度。
“……走不动了。”他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喉咙,“头晕,腿软,想吐……估计是烧太高了。”
诸葛亮站在原地,没上前,也没走。
电梯门“叮”地一声关上,空荡荡地往下落。
他盯着赵云,眼神复杂。
“你明知道自己病成这样,还敢硬撑着来演这出苦情戏?”他冷声道,“你以为我会同情你?你以为装病就能让我心软?赵云,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赵云没反驳,只是闭上眼,轻轻摇头,像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他喃喃道,“我只是……想把话说完。说完我就走,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了。”
诸葛亮心头一震。
这话像一记闷锤,砸得他胸口发闷。
他看着赵云那副随时会倒下的模样,忽然觉得烦极了。
烦他的固执,烦他的自以为是,更烦他自己——明明该转身就走,明明该当什么都没发生,可他的脚却像生了根,一步也迈不开。
“……蠢。”他低声骂了一句,大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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