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和解之途嗔怒起,病中眷恋亦难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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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听见脚步声,勉强又睁开眼,却见诸葛亮蹲了下来,眉头紧锁,伸手直接覆上他的额头。

那一瞬间,两人都怔住了。

诸葛亮的手很凉,而赵云的额头烫得惊人,像烧红的铁块。

他皱眉,收回手,语气更冷:“三十九度五,你还想撑到什么时候?想烧成肺炎住进重症监护室才甘心?”

赵云想笑,可嘴角刚动,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倾。

诸葛亮下意识伸手扶住他肩膀,触手滚烫,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那股不正常的热意。

“……对不起。”赵云低声道,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我……是真不想再这样了。”

诸葛亮没说话。

他盯着赵云苍白的脸,忽然觉得胸口堵得慌。

他猛地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

可就在赵云以为他会转身离开时,却听见他低声说:

“你真是……蠢到家了。”赵子龙听见那句“你真是……蠢到家了”,喉咙里泛起一阵苦涩的暖意,像是烧到极致的躯体突然被浇进一捧凉水,既痛又舒缓。

他想回应,想说点什么,哪怕只是笑一声也好,可身体早已不听使唤,四肢沉重如灌铅,意识在高热中浮沉,像溺水的人抓不住岸边的藤蔓。

他听见脚步声绕到身后,接着腰间一紧,诸葛诸葛亮竟真的弯下身,一手穿过他的腋下,一手托住腿弯,硬生生将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动作粗暴,毫无温柔可言,肩胛骨撞上茶几边缘,发出闷响,但他连哼都没哼一声。

“起来!装什么死!”诸葛诸葛亮低喝,声音里压着怒火,却藏不住一丝慌乱。

他用力将赵子龙往上提,对方的头软软地垂在他肩上,滚烫的呼吸喷在颈侧,像火苗舔过皮肤。

赵子龙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缝,视线模糊,只看见诸葛诸葛亮紧绷的下颌线,青筋微跳,额角竟也渗出了细汗——不是因为热,而是因为用力,或是……别的什么。

“我不……装。”他喃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只是……太累了。”

“累?”诸葛诸葛亮冷笑,脚下一用力,踹了他小腿一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像条快断气的狗,还非得爬回我面前摇尾巴?你以为我很享受看你这副样子?你以为我喜欢看你为了一个‘和解’两个字,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那一脚并不重,却让赵子龙浑身一颤。

他想辩解,想说自己不是摇尾巴,不是乞怜,只是……只是想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可话到嘴边,只剩下一串断续的喘息。

诸葛诸葛亮咬牙,终于不再废话,干脆利落地将他整个人扛了起来。

赵子龙只觉天旋地转,视野颠倒,胸口一阵翻涌,几乎要吐出来。

他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在这一刻丢脸。

走廊灯光刺眼,脚步声在空荡的办公区回荡。

路过几个加班的员工,惊愕地抬头,却在看清是诸葛诸葛亮后迅速低头,假装没看见。

没人敢问,也没人敢拦。

“赵总……怎么了?”前台小妹颤声开口。

“发烧。”诸葛诸葛亮冷冷回了一句,语气不容置疑,“送医院。”

电梯下行,金属壁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一个狼狈不堪,脸色青白;一个眉头紧锁,手臂因承重而微微发抖。

可那只手,始终没有松开。

地下停车场阴冷潮湿,夜风从入口灌入,吹在赵子龙滚烫的脸上,竟带来一丝诡异的清醒。

诸葛诸葛亮将他塞进副驾驶,动作粗鲁地扣上安全带,拉扯间,赵子龙的头磕在车窗上,发出一声闷响。

“疼吗?”诸葛诸葛亮忽然问,声音低哑。

赵子龙没答,只是轻轻摇头,闭着眼,嘴角却牵起一丝极淡的笑。

诸葛诸葛亮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俯身,猛地咬上他脖颈。

那一口不重,却足够清晰——牙齿陷进皮肤的瞬间,赵子龙猛地睁眼,瞳孔骤缩。

“你……”

“闭嘴。”诸葛诸葛亮松开嘴,直起身,指尖擦过自己唇角,眼神晦暗不明,“上辈子欠你的,行了吧?”

高烧让他的思维迟钝,可这句话却像一把钥匙,猝然打开了某扇尘封的门。

他想起大学时,自己替诸葛诸葛亮挡酒,醉得不省人事,醒来时对方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退烧药,骂他“上辈子欠你的”;他想起暴雨夜,诸葛诸葛亮发烧到抽搐,自己背着他跑三公里去医院,累到虚脱,对方醒来第一句话也是这句。

这曾是他们之间最私密的玩笑,带着埋怨,却藏着最深的羁绊。

可六年了,他们再也没有这样说过话。

赵子龙想伸手碰他,想确认这不是幻觉,可手臂刚抬起,又被高热拖回深渊。

他只能睁着眼,看着诸葛诸葛亮发动车子,侧脸在仪表盘幽蓝的光下显得冷峻而疲惫。

车子驶出地库,雨还在下,雨刷有节奏地摆动,像在切割这漫长的夜。

赵子龙的意识渐渐模糊,可那句“上辈子欠你的”却在他耳边反复回响,烧得他心口发烫。

他不知道诸葛诸葛亮会不会真的送他去医院,也不知道这一去之后,他们之间是否还能有转机。

他只知道,自己终于说出了那句话,而对方……没有彻底推开他。

车窗外,城市灯火如星河倾泻,映在赵子龙干裂的唇边,像一抹微弱的希望。

而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诸葛诸葛亮右手紧握方向盘,左手悄悄抚过自己刚才咬过的地方——那里,竟也泛起一阵隐秘的痛感,仿佛那口咬的不是赵子龙,而是他自己。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掉我三年的冷宫岁月?”

——诸葛亮摔碎了手中的青瓷茶盏,碎瓷溅到赵子龙脚边,像一场无声的雪崩。

王者峡谷的黄昏,血色残阳洒在城主府的飞檐之上,风卷起朱红帷帐,拂过庭院中那株半枯的梅树。

赵子龙站在阶下,披着玄铁战铠,却掩不住眉宇间的憔悴。

他望着门内那人——羽扇轻摇,眸光冷冽,正是他三年未敢直视的诸葛亮。

自从那场“赤壁误判”之后,赵子龙被贬出军机处,诸葛亮独揽大权,二人从并肩作战的挚友,沦为朝堂对峙的陌路。

可赵子龙今日竟主动登门,手中提着一盒药膳,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疲惫与诚恳。

“孔明,我知你恨我。”他声音低哑,“可这三年,我日日反思。赤壁之败,是我冲动冒进,连累三军。我……想赎罪。”

诸葛亮冷笑:“赎罪?你如今是公司CEO,坐拥王者集团七成股份,而我被架空在‘战略顾问’的虚位上,这就是你的赎罪?”

赵子龙摇头:“权力于我,早已如浮云。我只问你——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话音未落,他忽然踉跄一步,扶住门框,嘴角溢出一丝血痕。

诸葛亮瞳孔一缩。

——这人,病了。

不是普通的疲惫,而是内息紊乱、经脉逆行的征兆,是长期高压与心结郁结所致的“战魂崩解症”,王者峡谷中极少数武将才会罹患的绝症。

“你……什么时候开始的?”诸葛亮声音微颤。

赵子龙苦笑:“从你不再回我消息那天起。”

夜色渐深,羽扇搁在案头,药炉在角落咕嘟作响。

诸葛亮亲自煎药,手法熟练得仿佛从未断过。

他曾是赵子龙的军师,也是他唯一允许触碰他后背经络的人。

病榻上,赵子龙昏睡中呢喃:“……孔明,别走……当年若听你一言,何至于此……”

诸葛亮低头,指尖轻抚过他额前湿发,眼中冰霜悄然融裂。

“你总是这样,”他轻声说,“做错了,就硬扛,扛不住了,才想起我。”

可他还是留下了。

那一夜,风雪骤至,城主府灯火未熄。

一个守在床前煎药,一个梦中紧握对方衣角。

和解之路,始于嗔怒,成于病痛。

而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眷恋,终究在体温与药香中,悄然复苏。

风穿过高楼间的缝隙,吹动了窗边那盏未关的台灯。

办公室内,赵子龙靠在真皮沙发上,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本想亲自将那份和解协议送到诸葛诸葛亮手中,可刚走出电梯,便眼前一黑,跌坐在地。

他不该逞强的。

三天前,他站在公司股东大会上,声音坚定:“从今往后,我与诸葛诸葛亮,再无私人恩怨。”台下哗然,媒体争相报道“峡谷双雄冰释前嫌”。

可没人知道,那句宣言背后,是连续七十二小时未眠的煎熬,是他强压着咳血症状,也要亲手终结这场持续五年的对峙。

而此刻,门被猛地推开。

诸葛诸葛亮站在门口,黑风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眸光冷冽,手中捏着那份被退回的协议。

“你又来做什么?”声音如刀,毫不留情,“赵子龙,你以为写几句话,就能抹掉你当初夺我项目、断我融资的账?”

赵子龙抬眼,唇角扯出一丝笑:“我……只是想见你。”

“见我?”诸葛诸葛亮冷笑,“见我让你再演一出‘情深义重’的戏码?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更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和解!”

他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咚”的一声闷响。

回头,赵子龙已滑落在地,呼吸急促,唇色发紫。

诸葛诸葛亮心头一震,快步上前,探手一摸——烫得吓人。

“你……你发烧到40度?!”他声音骤然拔高,怒意瞬间被惊慌取代。

“没事……”赵子龙喘着气,还想逞强,“我就是……有点累。”

“累?你快把自己累死了!”诸葛诸葛亮一把将他扶起,动作却极尽小心,“你知不知道你肺部早有旧疾?还敢连续加班?还敢一个人来我办公室门口等?!”

赵子龙闭上眼,低笑:“因为……只有你关门的时候,我会觉得……世界真的关上了。”

诸葛诸葛亮一怔。

那一瞬,他仿佛看见十年前的校园天台,少年赵子龙把最后一块巧克力塞进他手里:“喏,你爱吃甜的。”而他自己,却因低血糖蹲在地上发抖。

原来,从那时起,他就一直在等一个人回头。

夜渐深,诸葛诸葛亮替赵子龙换下湿透的衬衫,喂他退烧药,守在床边翻看他的工作记录——密密麻麻的会议、项目、还有……一份从未提交的“联合开发计划书”,标题写着:“与诸葛诸葛亮的十年之约”。

他眼眶发热。

“你傻不傻?”他低声说,“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把自己搞成这样?”

病床上的人睁开眼,目光清澈如初雪:“因为怕你……一转身,就再也不回头了。”

窗外,王者峡谷的夜灯依旧璀璨,仿佛见证着无数恩怨情仇的起落。

而此刻,两颗曾彼此背对的心,在病痛与执念的尽头,终于轻轻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