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别回头,卡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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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窗棂,木屋在肆虐的狂风里呻吟,像条随时要散架的老船。煤油灯的火苗被门缝里钻进来的冷风撕扯得忽明忽暗,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我们三人巨大、扭曲、跳动的影子。巴布什卡玛利亚——我的奶奶——蜷在炉火旁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摇椅里,摇椅的节奏与屋外狂风暴雨的咆哮形成一种诡异的合拍。她浑浊的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沟壑纵横的脸庞在摇曳的阴影里,如同古木的年轮。
“淹死的人哪,”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揉搓枯叶,钻进我和姐姐娜斯佳的耳朵,“不会甘心待在水底的。尤其是这样的夜晚……”她顿了顿,屋外一道惨白的电光骤然撕裂黑暗,瞬间照亮了她毫无血色的嘴唇,紧接着,一个炸雷仿佛就在屋顶爆开,轰隆!木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灰尘簌簌落下。我和娜斯佳吓得尖叫一声,猛地抱在一起,心脏狂跳得快要撞碎肋骨。
就在我们惊魂未定,耳朵里还嗡嗡作响时,另一种声音穿透了密集的雨幕和呼啸的风声,顽强地钻了进来。
咚…咚咚…咚…
缓慢,沉重,带着一种湿漉漉的粘滞感,一下,又一下,敲在木门上。
“妈妈!是妈妈回来了!”娜斯佳眼睛一亮,脸上瞬间被喜悦点亮,她像只受惊后又找到庇护的小鹿,猛地从我怀里挣脱,就要冲向门口。
“站住!娜斯佳!”巴布什卡玛利亚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尖锐地劈开屋内的混乱。她不知何时已离开了摇椅,瘦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枯枝般的手死死攥住了娜斯佳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的眼睛瞪得滚圆,在昏暗中闪烁着一种非人的、极度的恐惧,“忘了我说的话了吗?!沃佳诺伊(水妖)!那是沃佳诺伊!它顶着亲人的声音和模样,是来找替身的!门开了,我们就都完了!”她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濒死的绝望。
娜斯佳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颤抖却固执:“巴布什卡……这世上……这世上没有鬼的……”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门外的敲击声陡然变得狂暴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娜斯佳!卡佳(我的小名)!给妈妈开门啊!”门外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急又怒,夹杂在暴雨声中,无比清晰地传入我们耳中,“冻死我了!快开门!”
是妈妈奥莉加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熟悉得令人心碎。娜斯佳像是被这声音蛊惑了,她不再看奶奶那布满惊恐的脸,反而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把眼睛凑到门板上一道窄窄的缝隙上,极力向外窥探。
“卡佳!是妈妈!真的是妈妈!”她激动地回头喊我。
我心脏缩紧,巨大的恐惧和一丝荒谬的期待撕扯着我。我也扑到门边,和娜斯佳挤在那道冰冷的缝隙前。屋外,惨白的闪电如同垂死巨人的痉挛,一次又一次地照亮门前那片小小的空地。在那短暂而刺眼的光芒下,我看到了妈妈。奥莉加妈妈浑身湿透,单薄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削的轮廓。长长的深褐色头发像湿透的海草,一缕缕黏在她苍白的脸颊和脖子上。她直挺挺地站在门前的泥泞里,脚下是一汪被雨水不断扩大的、浑浊的水洼。雨水顺着她的发梢、衣角流淌下来,汇入脚下那片小小的湖泊。她似乎察觉到了门后的窥视,抬起头,闪电划过她空洞的眼睛,里面只有一片被雨水浸泡的茫然和焦躁。
“开……开门啊……”她的声音在雷声的间隙里飘进来,带着哭音,手指徒劳地在湿漉漉的门板上抓挠着,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不行!”巴布什卡玛利亚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不知何时摸到了一小截蜡烛头,用颤抖的手划亮火柴。微弱的、摇曳不定的橘黄色烛光艰难地驱散了一小片门厅的黑暗。她举着蜡烛,小心翼翼地靠近门缝,昏黄的光晕向外扩散,照亮了门缝外那一小片区域。
光线下,妈妈奥莉加脚边的泥水清晰地映出了一个晃动的人影,一个属于她的、实实在在的影子,随着烛光在地面的积水中摇曳。
巴布什卡玛利亚紧绷的肩膀猛地垮塌下来,长长地、带着巨大后怕地吁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感谢圣徒……有影子……是奥莉加……快开门!”
门闩被拉开,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拽开。一股裹挟着冰冷雨腥味和泥泞气息的狂风猛地灌了进来,瞬间吹灭了巴布什卡玛利亚手中的蜡烛,也让我们齐齐打了个寒颤。妈妈奥莉加像个湿透的幽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带进一片冰冷的雨水和刺骨的寒气。
“你们想冻死我吗?啊?!”她声音尖利,带着劫后余生的愤怒和后怕,牙齿咯咯打颤,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水珠不断从她身上滴落,在脚下的木地板上迅速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她一把推开试图扶她的娜斯佳,踉跄着走向屋子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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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忙跑去厨房角落的炉子旁,拿起那个沉重的搪瓷水壶。我记得晚饭后烧开的水应该还温着。我倒了一杯,小心翼翼捧到妈妈面前:“妈妈,喝点水,暖暖……”
她根本没看那杯子,目光却死死锁住了我手中的水壶。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骤然亮起一种奇异的光,像是饿极了的野兽看到了鲜肉。那双曾经温柔的手,此刻被水泡得肿胀发白,指尖的皮肤起了层层叠叠、令人心悸的褶皱。她一把从我手中夺过水壶,仿佛那是什么救命甘泉,完全不顾那粗糙的搪瓷边缘,对着壶嘴,仰起脖子就灌。
咕嘟…咕嘟…咕噜噜……
寂静的屋子里只剩下她急促、贪婪的吞咽声。她喉头剧烈地滚动着,壶里的水位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下降。那声音在黑暗和风雨的背景音里被无限放大,显得异常刺耳和……非人。我呆呆地看着,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这不对,这完全不对。
一整壶水被她一口气喝得一滴不剩。她放下水壶,长长地、满足地叹了口气,伸出同样发白起皱的舌头舔了舔同样干裂的嘴唇,发出湿漉漉的声音。
“妈妈……”我声音发颤,悄悄扯了扯旁边娜斯佳的袖子,“姐姐……妈妈她……她喝了一整壶水……那是开水啊!”
娜斯佳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紧绷的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卡佳,你吓糊涂了?那水早凉透了,我刚才还喝过呢。”她拿起我刚才倒的那杯水,不由分说地塞进我手里,“不信你摸摸!”
冰冷的触感透过粗糙的搪瓷杯壁瞬间传递到我的指尖。凉的?我困惑地捧起杯子,杯口凑近鼻子,没有一丝热气。难道刚才炉子熄了?是我记错了?记忆在恐惧的撕扯下变得混乱不清。
就在这时,头顶那盏昏黄的电灯猛地闪烁了几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然后挣扎着亮了起来。光线驱散了最浓重的黑暗,但也让屋内的一切显出一种不真实的苍白。窗外的雨势似乎小了些,但风声依旧呜咽。
巴布什卡玛利亚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疲惫地拄着她那根磨得发亮的橡木拐杖,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老了,撑不住了……我先去里屋躺会儿……”她佝偻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通往里屋的黑暗门洞里。
妈妈奥莉加也停止了抱怨,她脱下湿透的外衣扔在地上,水渍迅速在地板蔓延。“我去洗洗,一身寒气。”她说着,光着脚,啪嗒啪嗒地踩过湿漉漉的地板,走向屋后的小洗澡间。昏黄的灯光下,她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清晰、湿漉漉的泥脚印。
“把地上擦擦,脏死了。”她头也不回地吩咐,声音隔着薄薄的木板墙传来,显得有些空洞。
我应了一声,转身去找抹布。可当我拿着抹布和水盆回来时,却发现娜斯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拿拖把,而是像一尊石像般僵在原地。她背对着我,身体微微前倾,眼睛死死盯着妈妈刚刚走过的那片地板,脸色惨白得如同死人,豆大的冷汗从她额角渗出,顺着太阳穴滑落。
“姐姐?”我的心猛地一沉,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心脏,“你怎么了?”
娜斯佳没有回答,她像是被无形的恐惧冻僵了,只有急促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从她喉咙里挤压出来。她极其缓慢、极其僵硬地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指向妈妈留下的那串泥脚印,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
“卡佳……”她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剧烈的颤抖,“你看……那是什么……”
我的目光顺着她颤抖的指尖,落在那串湿漉漉的脚印上。妈妈奥莉加的脚印清晰地印在木地板上,带着泥水。我的目光凝固了,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就在妈妈每一个脚印的脚跟后面,紧贴着一个更小、更浅的印记。那小小的脚印轮廓分明,五个圆圆的脚趾印清晰可见,小巧得如同婴孩的脚掌。它紧紧地、分毫不差地踩在妈妈脚印的脚跟位置,一步接着一步,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没有穿鞋的小孩子,正高高地踮着脚尖,紧紧地贴在妈妈的后背上,跟着她一步步前行。
就在这时,洗澡间那薄薄的木板门后面,传来了妈妈奥莉加的歌声。那调子很陌生,不成曲调,幽幽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灵和拖沓,断断续续地飘荡在木屋潮湿的空气里:
“小柳树弯下了腰……河底的水草缠住脚……沉下去……多冰凉……找个伴儿……就不怕了……”
那声音冰冷,毫无感情,像从深水里冒出的气泡,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水底的寒意,钻进我的耳朵,激起一层层冰冷的鸡皮疙瘩。这不是妈妈会唱的歌,绝不是!
“妹妹!”娜斯佳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你还记得巴布什卡讲的……沃佳诺伊的故事吗?那个脚印……那个小脚印……”
沃佳诺伊!水妖!那个会附身、会寻找替身的水中邪灵!奶奶警告的话语如同惊雷再次炸响在我耳边。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去找巴布什卡!”娜斯佳当机立断,声音带着哭腔,拉着我就冲向里屋。
巴布什卡玛利亚并没有睡,她只是和衣躺在窄小的木床上,盖着一条薄毯。看到我们失魂落魄、脸色惨白地冲进来,她吃了一惊,挣扎着坐起身:“娜斯佳?卡佳?圣母在上!你们俩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做什么?外面出事了?”
娜斯佳扑到床边,语无伦次,带着哭腔飞快地把那小脚印和妈妈诡异的歌声说了出来。
巴布什卡玛利亚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灰败得像一张揉皱的旧羊皮纸。她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种混合着绝望和狠戾的光芒,干瘦的手死死抓住床沿,指节捏得发白。“糟了!糟了!那是沃佳诺伊的印记!它……它找上门来了!它缠上奥莉加了!”她的声音嘶哑尖锐,如同夜枭的悲鸣。
“那妈妈……”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妈妈会不会……”
“它会要了她的命!”巴布什卡玛利亚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心脏,“沃佳诺伊进了门,不带走一条命,它是不会罢休的!”
“不!不行!”娜斯佳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我们得去救妈妈!现在就出去!”
“出去就是送死!”巴布什卡玛利亚厉声喝止,她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煤油灯光下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断,“卡佳!你个子小!快!从这扇窗户爬出去!”她指着里屋墙壁高处那扇狭小的、蒙着厚厚灰尘的气窗,“去村子东头!找叶甫根尼神父!只有他能对付这水里的邪祟!快!他懂那些古老的驱邪祷文!快去!”
窗户很高,娜斯佳咬着牙,迅速拖过墙角一个沉重的旧木箱垫在下面。我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冰冷的雨水立刻从窗缝里渗进来,打湿了我的手臂。恐惧像冰冷的手扼住我的喉咙,但我别无选择。我点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好!姐姐,巴布什卡,你们千万躲好!等我回来!”我扒住冰冷的窗框,在娜斯佳的托举下,费力地钻出那狭小的窗口,跌入外面冰冷狂暴的雨夜。
几乎就在我双脚落地的同时,我听到前屋传来妈妈奥莉加的声音。她没有开灯,只有一点微弱的、游移不定的烛光在黑暗中晃动,伴随着她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娜斯佳?卡佳?”她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像用指甲刮过玻璃,在风雨声中忽远忽近,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探寻,“你们在哪儿呀?为什么躲着妈妈?嗯?”
那声音像冰冷的蛇,缠绕上我的心脏。我不敢回应,甚至不敢大声呼吸,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窗户,一头扎进无边的黑暗和滂沱大雨之中。
暴雨如同冰冷的鞭子,无情地抽打在我身上、脸上。我身上单薄的衣衫瞬间湿透,紧贴在皮肤上,刺骨的寒意渗入骨髓。没有伞,没有灯,只有头顶不时撕裂夜空的惨白闪电,才能给我一刹那的、扭曲变形的视野。我凭着对村子道路的模糊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狂奔,朝着村子东头叶甫根尼神父那栋孤零零的、靠近林边的小屋方向拼命跑去。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灌进我的眼睛和嘴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窒息感。
就在我跑过一片低洼的泥地时,一个可怕的、微弱的声音穿透了震耳欲聋的雨声,刺入我的耳膜。
哒…哒…哒…
是踩踏水坑的声音,泥水被挤压溅起的声响。
哒哒…哒哒哒…
那声音就在我身后不远处!我跑,它就急促地响起;我因为恐惧或脚下打滑而稍稍放慢,它也跟着慢下来,但始终如影随形,保持着那个令人崩溃的距离。
有东西在跟着我!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我再也顾不上脚下的泥泞和黑暗,爆发出全身的力气,没命地向前狂奔!冰冷的雨水灌进我的领口,呛得我无法呼吸。脚下猛地一滑,我甚至来不及惊呼,整个人便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前扑倒,狠狠摔进一个冰冷刺骨、泥浆四溅的水坑里!泥水瞬间灌满了我的口鼻,死亡的冰冷触感席卷全身。
就在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时,一只冰冷、湿滑、沉重的手,毫无预兆地搭在了我同样湿透的肩膀上!那触感像一块刚从冰河里捞出的腐肉。
“啊——!”我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绝望地扭过头。
惨白的闪电划破雨幕,照亮了一张同样被雨水冲刷得狼狈不堪的脸。
“卡佳!谢天谢地!是我!”爸爸阿列克谢的声音带着惊魂未定的喘息和一丝恼怒,“我喊了你半天了!你跑什么?!像被魔鬼追着似的!”他用力抓住我的胳膊,把我从冰冷的泥浆里拖了出来。雨水顺着他凌乱的胡茬不断流下。
“爸……爸爸?”我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泥水混合着泪水糊满了脸,“我……我没听见你叫我……”
“这么大的雨,没听见?”他皱着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粗重的喘息在雨夜里格外清晰,“可能吧……先不说这个,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你妈妈呢?巴布什卡呢?娜斯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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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出现像一根救命稻草。我像抓住浮木的溺水者,紧紧抓住他湿透的棉袄前襟,语无伦次地将家里发生的恐怖事件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巴布什卡讲的故事,门外“妈妈”的异常,湿脚印后诡异的小脚印,妈妈的可怕歌声,以及巴布什卡让我去找叶甫根尼神父……
爸爸阿列克谢听着,那张被雨水冲刷得发青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如同墓石般惨白。当我说到巴布什卡让我去找神父时,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猛地后退了一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再次摔倒在泥泞里。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在闪电的光芒下剧烈收缩,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巨大的惊恐,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卡佳……”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冰冷的绝望,“你……你说……是巴布什卡玛利亚……让你……去找叶甫根尼神父的?”
我用力点头,急切地说:“是啊!她说只有神父能对付水里的邪灵!爸爸,我们得赶紧回去救妈妈和姐姐!还有奶奶!沃佳诺伊就在家里!”
爸爸阿列克谢的身体猛地晃了晃,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抬起一只沾满泥浆、不住颤抖的手,指向村子西头黑黢黢的、通向森林的池塘方向,声音里充满了崩溃的哭腔:“可是……可是你奶奶……巴布什卡玛利亚……她……她两个小时前……在村西那个老池塘……失足……淹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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