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背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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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秒的时间，在一种近乎凝滞的压抑中飞速流逝。

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皇帝周牧，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近乎异常的沉默。

唯有那微微颤抖的指尖，以及冕旒下愈发深邃的眼眸，暗示着其内心绝非表面这般平静。

“真是有趣～”

星宝歪着头，眼神戏谑，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揶揄，

“是发现自己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所以选择坦然接受终局了吗？”

“聒噪。”皇帝周牧淡漠地刺了一句，仿佛并未意识到那迫在眉睫的毁灭。

“切～没劲！”

星宝撇了撇嘴，脸上那点玩味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猎食者的冰冷，

“既然你放弃选择，那我就默认你选择了最痛苦的那条路。”

“那么……”

“再见！”

话音刚落，星宝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原地消失。

下一刹那，她已出现在皇帝周牧的正面方，相隔不过数尺。

那双纤白如玉的手掌平举，一手萦绕着仿佛由无数命运丝线纠缠、编织而成的璀璨光晕，另一手则汇聚着足以引动万物根源欲望、令人心智沉沦的粉色辉光。

两股截然不同，却同样触及规则本源的力量在她掌心融合、坍缩，最终化为一道实体般的、不断蠕动着的“环抱”状粉色裂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皇帝周牧的身后。

「命运神权：目标必将承受下一次攻击，该判定具有绝对优先性，无法以任何形式豁免、闪避、转移。」

「无底深拥：展开一道无法以常规物理、能量、规则方式关闭的空间裂缝。裂缝内部是‘负距离’概念的具象化，任何被其‘拥抱’的对象，其存在将立即与自身最深层的欲望实体融合，发生‘自我交媾’，并在概念层面瞬间崩坏成无序的信息浆。」

……

毁灭来的无声无息。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席卷一切的冲击。

只有那道粉色裂隙如同情人的臂弯，温柔地向着皇帝周牧的后心“拥抱”而去。

只一瞬间，皇帝周牧便感觉视线一黑，不是视觉被剥夺，而是整个“存在”的概念都开始被拖入那片代表着终极沉沦的“负距离”深渊。

「警告！！！检测到超规格概念级打击！该能力无法被当前管理员权限豁免！」

「警告！！！你已在命运层面被‘无底深拥’绝对锁定！」

「警告！！！你的存在结构将在10秒内彻底解离，请立刻做出自救行为！」

「警告！！！请立刻做出自救行为！！！」

「请立刻做出自救行为！！！」

……

混沌中，耳畔是面板尖锐到几乎刺穿灵魂的警报声。

皇帝周牧的意识仿佛漂浮在无边无际的温水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将他最后的清醒淹没。

自救……？

为什么……还要自救？

朕……已经做得够多了吧？

为了这个世界，构筑法典，承担磨损，抵御深渊……朕，应该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是他们自己……选择了背叛，选择了投向深渊的怀抱……

这一切的结局……和朕……已经没有关系了吧？

头……好沉……

但……这种感觉……好奇妙……

温暖得……让人想就此沉眠……

就像是……

流萤的怀抱……

……

……

……

等等！

皇帝周牧那近乎停滞的意识猛然一颤，如同被冰水浇透。

流萤……？

流萤是谁？！

朕的记忆中……为何会突兀地浮现出这个名字？！

而就在这时，一道模糊的少女声音，仿佛突破了某种强大的界限，带着无尽的眷恋 ，直接传递到了他意识的最深处：

……

「这就是提瓦特吗？真的好美呀！」

……

「哇！那里有白色的漂浮灵！她……她怎么这么能吃啊？！」

……

「玛格丽特小姐！您居然会做橡木蛋糕卷！请务必卖给我十份！不，二十份！」

……

「这个八音盒好漂亮！上面的花纹好精致！买了买了！」

……

「芬德尼尔……那么辉煌的文明，最终就这样被埋藏在覆雪之下了吗？好可惜……」

……

「钟离先生学识好渊博，要不我们推举他继任岩神之位吧！」

……

「喂！周牧！你最近怎么总往天守阁跑？说！你是不是看上雷电将军了？！」

……

「白夜城的太阳之子……以自身为祭品，换取文明的延续……这太残酷了！」

……

「诶？那边有个穿绿色衣服的女孩被三个奇怪的蘑菇围攻了！我们快去救她！」

……

「我们成功拯救了布耶尔！」

……

「居尔城……无论重复多少次，最终都会被黄沙淹没吗……」

……

「芙芙真不愧是水神之名！这份为了子民扮演神明的觉悟，太令人感动了！」

……

「雷穆利亚的科技居然这么发达？」

……

「希诺宁，给我的萨姆也装一个你说的那个最新型号的燃素推进装置呗～保证不飙车！」

……

「什么？！雅珂达的月薪是一百万摩拉？？？这工资水平比甘雨还高啊！」

……

「潘塔罗涅先生，您怎么在神之眼的位置，戴了一个岩元素神之眼的模型啊？是因为没有真的吗？」

……

「牧！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深渊的气息……好像不太对劲？」

……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负面能量！这是亚空间的混沌乱流！是真正的深渊！！！」

……

「深渊降临的速度太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之中有……？」

……

「多托雷！！！」

……

「提瓦特……已经被腐化超过半数了吗……来不及了……」

……

「……芭芭拉小姐……她的牺牲，救下了蒙德一半的人口……」

「琴……节哀……」

……

「宵宫妹妹……也……这样吗……她已经不在了啊……」

「神里兄妹也……？……我知道了……」

……

「什么？你说璃月的牺牲者名单上……只有钟离先生一人？！」

……

「赛诺……那个总是一本正经的大风纪官……也战死了吗……」

……

「……牧……救救他们吧……救救那些还活着的人……」

……

「神性屏障？为什么要叫‘黑铁法典’这么奇怪的名字？」

「是为了对应云城那边的‘黑铁郡’吗？真是奇怪的恶趣味！」

……

「嗯？为什么要自称‘帝皇’？‘皇帝’不好吗？什么叫‘帝皇’这个称谓对亚空间混沌力量有特殊的压制效果？」

……

「嘻……告诉你个好玩的事，深渊那边的恶魔们，好像给你取了一个特别难听的名字，叫什么‘漆黑意志’。」

……

「呼……终于……终于把深渊的主力击退了！提瓦特……守住了！」

……

「好了！有‘黑铁法典’这套完善的系统在，提瓦特基本可以高枕无忧啦！我们可以放心去下一个世界了！」

……

「我们走吧！我还想去你之前跟我提过的那个‘忍者世界’看看呢！」

……

「……等等！那是什么？！」

……

「为什么……为什么深渊的意志……会降临在提瓦特这样一个力量层级并不算高的世界？！这不合理！」

……

「呃啊——！」

……

「哈……我……我居然这么强啊……哈哈……」

「我好像……真的……击退了祂……」

「咳……咳咳咳……」

……

「别哭……牧……别哭嘛……」

「我只是……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

「等我的八音盒……再次响起的时候……我……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你要……你要好好活着……连我的份一起……」

「最后……」

「……替我……守护好……这个世界……」

「一定……」

……

模糊的少女音，到此，戛然而止。

仿佛一首未完成的绝唱，余韵中浸满了温柔的嘱托。

而皇帝周牧，此刻早已是泪流满面。

那些被尘封的、被“磨损”剥离的、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流，冲垮了他用以维持“帝皇”姿态的所有心防。

与此同时，外界。

星宝看着身体微微颤抖、气息剧烈波动，却迟迟未被“无底深拥”彻底吞噬的皇帝周牧，绝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不对！”她灿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紧紧盯着周牧身后那道仿佛遇到了某种无形阻碍、无法完全合拢的粉色裂隙，

“你的‘欲望实体’……为什么无法被具现出来？！”

“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抵抗？！”

“……能力？”皇帝周牧缓缓抬起低垂的头，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沙哑感，

“哈……”

“这不是什么能力。”

“这是你们这些诞生于混沌、依靠本能行事的深渊之神，永远无法理解的概念。”

“放屁！”星宝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瞬间浣熊震怒，

“这世界上就没有我理解不了的欲望和情感！只要是存在之物，皆有其欲！”

“不，你不懂！”皇帝周牧嗤笑一声。

他随即轻轻一挥手，仿佛只是拂去肩头的尘埃，身后那道足以湮灭一切的“无底深拥”，便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般溃散。

“你不懂什么叫‘爱’。”

“你也不懂得，‘爱’所蕴含的力量，可以超越命运的枷锁，可以逆转既定的终局。”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温柔，

“就连朕……也从未真正意识到……”

“朕的爱人……会在朕濒临彻底死亡的最后刹那，跨越了时间与遗忘的阻隔，将朕重新……从深渊的边缘拯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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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受到了“神性·全知域”、“概率操控”的影响。」

「你‘死亡’的概率被强制降低为：0%。」

「你被‘命运’相关能力操控、扭曲的概率被强制降低为：0%。」

「该能力本质为‘神性’，优先级最高，已自动抵消所有外来负面技能特性及规则效果。」

「备注信息（由用户‘流萤’于███纪元██月██日添加）：唔……虽然你肯定用不上啦，但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嘛！你要是有一天不小心发现了这个隐藏能力，记得……记得给我买一个橡木蛋糕卷作为答谢哦～！」

这便是方才，在意识沉沦的最后一刻，皇帝周牧的面板上清晰显示出的战斗信息。

一段被他遗忘的、来自遥远过去的“保险”，一个少女笨拙却无比真挚的守护。

而一旁，全程目睹这一切的景元，在听完皇帝周牧那番“爱之宣言”后，整个头皮都开始阵阵发麻。

这既视感太强了！

简直和他偷偷看过的那些小说话本里的主人公一模一样！

总是在绝境之中，靠着什么爱情、友情、羁绊之类玄乎其玄的东西，然后十分不讲道理地爆种，把原本稳操胜券的反派给扬了。

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

他自己……好像、大概、可能……才是站在反派立场上的那一方啊！

而且还是那种因为信息差和仇恨，立场被固定死的反派！

就算他现在想临阵倒戈，高喊一声“陛下我悟了，带我一个”，估计对面那位刚刚爆种完毕、气势正盛的皇帝陛下，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吧？

果不其然，从记忆与情感的冲击中重新振作起来的皇帝周牧，周身瞬间散发出一种更加恐怖的威严。

他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再次投向星宝，他视线仿佛在俯瞰一只稍稍引起了他兴趣的蝼蚁。

“现在！轮到你说遗言了。”

星宝闻言，用小手指了指自己，整个人的表情充满了极度的不可思议，

“你在和我说话？？？”

“就凭你现在这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