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背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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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靠着你从‘空囊妃’那里剥夺来的那点可笑的‘落差’权能？？？”
“老登，你是否清醒？？？”
皇帝周牧微微蹙了蹙眉，似乎对星宝的措辞颇为不喜，
“怎么？同为深渊之神，莫非你们之间，还分个三六九等不成？”
星宝气的快哈气了，直接就是一个标准的浣熊叉腰震怒：
“你居然拿那些被本能驱动的废物跟本女王相提并论？！”
“别说是‘空囊妃’，就是祂们九个绑在一起，再算上隔壁的‘恐虐’、‘奸奇’、‘纳垢’，本女王一样可以把祂们都扬喽！”
这话一出，整个皇城核心区域，瞬间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安静。
不光是皇帝周牧，就连一直在内心疯狂权衡利弊、犹豫是否要跳反的景元，以及旁边面如死灰的宰相弘毅，都齐齐愣住了。
他们甚至暂时忽略了星宝话语中那足以颠覆寰宇认知的恐怖实力宣告。
而是被她“不小心”透露出的某个关键情报，惊得呼吸都漏了半拍！
“你……你说……九个神明……是什么意思……？”
景元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他体内的「未竟王」意识也传递出剧烈的波动。
“呃……”星宝脸上的怒容一僵，眼神开始不自觉地左右飘忽，语气也变得有些心虚，
“我……我刚才说了这个吗？”
“你说了。”皇帝周牧的声音斩钉截铁，目光如炬。
“会不会……是你们听错了？”星宝试图挣扎。
“……应该不会。”景元苦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还在嗡嗡作响的脑袋，
“印象……非常深刻。”
星宝：“……”
她有些懊恼地挠了挠自己那头漂亮的灰色长发，表情彻底垮了下来，像是放弃了抵抗。
“算了算了，说了就说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早点晚点你们都会知道。”
“你们想的没错，深渊孕育的新神，抛开那些不成气候的次级概念体不算，真正达到‘顶点’位格的新神，确实一共有九位。”
“本女王来这儿的主要目的呢，除了要拿走提瓦特这块漂亮的‘收藏品’之外，就是想亲眼看看，有没有本土生灵能够成功承载深渊本源的灌注，成为新神的一员。”
“现在看来……”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皇宫深处的某个方向，
“符合条件的，好像只有被你们称为‘皇后’的罗莎琳一个。‘空囊妃’……倒是挺适合她的。”
“你费尽心机寻找新神，究竟想做什么？”皇帝周牧眯起了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星宝话语中潜藏的信息。
“倒也没啥特别宏伟的目标。”星宝摊了摊手，语气难得地带上了几分……嫌弃。
“深渊嘛，好歹也算是我的‘家’，但我实在不想和那些只依靠本能行事的、没有理智的笨逼们为伍，太掉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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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由智慧生灵升格成的神明，哪怕过程再扭曲，其根源深处，依旧存在着唤回‘人性’的微弱可能。”
“我准备尝试一下，看能不能为这样的存在找回部分人性，然后……嗯，拉拢一下，搞个小团体什么的，以后出门打架也好有个照应，免得被那些不懂审美的蠢货围攻。”
“呵……满嘴谎言，荒谬绝伦。”皇帝周牧冷笑一声。
他根本不相信一尊象征着堕落与欢愉的深渊之神，会抱有如此和谐的目的。
话音未落，他已是不动声色地再次催动了自身的权能。
对于无法理解、无法掌控的变数，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在其彻底爆发前，将其扼杀。
同一时间。
星宝、景元、以及宰相弘毅三人视网膜前的面板，同时飞速划过了刺眼的战斗警报信息：
「警告！你受到了‘空囊妃’权能——‘落差’影响！你所期望达成的‘愿望’（包括但不限于攻击、防御、移动、思考等一切主观意图），即将以极度扭曲、背离你初衷的形式实现！」
景元脸色骤然一变，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要引动体内「未竟王」的「差寂」规则进行抵消。
然而，还没等他体内的力量涌动，战斗面板便紧跟着刷新出了新的提示：
「检测到更高层级命运力量介入！你受到了‘命运’的庇护，‘落差’权能的效果已被强制转嫁、指定由‘色孽’独自承担！」
而一旁，星宝的指尖正悠闲地把玩着一缕璀璨丝线，嘴角勾勒出一抹揶揄笑意，对着脸色微变的皇帝周牧说道：
“看吧，我早就说过了，‘空囊妃’的力量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她甚至连绕过我，去直接影响到我身边的‘友方单位’都做不到哦。”
皇帝周牧的表情彻底阴沉下来，“你为何能免疫这等触及概念本源的权能？”
“免疫？不不不！”星宝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深渊的权能源自神性，同源而生，怎么可能会被‘免疫’？”
“我只是动用了一点小小的‘命运’技巧，在规则层面，将你这次权能生效的所有‘目标指向’，全部修改、锁定成了本女王我一个人。”
她点了点自己光洁的额头，
“然后呢，再动用另一个小小的‘命运’技巧，将这份力量生效的‘时间节点’，无限期地向后‘延后’。”
“这样一来，这份源自‘空囊妃’的‘落差’权能，就像是一份被暂时存管起来的‘礼物’，虽然注定会由我签收，但什么时候送到我手上，得看本女王的心情。”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
“换句话说，本女王的战术储备库里，暂时又多了一件可以用来阴人……啊不是，是用来进行战术应对的武器。”
说着，星宝似乎是为了彻底打击皇帝周牧的信心，竟大大咧咧地直接向他发送了一串关于她核心能力的信息片段：
……
「命运神权（本源）」
「源力：你将直接拥有并掌控‘命运’概念的本源之力。」
「操控：你可无视一切规则、屏障、因果、时间线的限制，直接观察、干涉、编织、篡改乃至彻底掌控目标的命运轨迹。」
「代价：每一次操控命运，都将付出与被操控者同等的代价。」
「代价转移：你可将需要背负的‘代价’，随机指定或抛向无尽虚空，让幸运观众代为承担。备注：使用需谨慎，容易拉仇恨。」
……
皇帝周牧快速浏览完这简短的介绍，即便是以他的心性，此刻内心也只剩下了一片：
“……”
这他妈是什么逆天能力？！
这画风跟深渊神明完全不搭边吧？！
这真的是深渊能孕育出来的权能吗？！
难道是哪位象征‘命运’的古老神只，被色欲冲昏了头脑，心甘情愿将自己的一部分本源赠予了她？！
那也太抽象了吧？！
真就大头控制小头，被色孽给彻底俘虏了呗？！
沟槽的命运之神！
我诅咒你规划的所有命运，最终都会走向啼笑皆非的失败啊！！！
……
星宝看着皇帝周牧那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脸色，以及眼神中那一闪而逝的崩溃，整个人都笑嘻了，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愉悦。
“对了，我说皇帝陛下啊，”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用一种故作天真的语气问道，
“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试图对付我，难道就没仔细思索一下现状，没发现有什么地方……特别奇怪吗？”
皇帝周牧被她这突兀的问题打断了内心的疯狂吐槽，下意识地就开始凝神感知四周。
皇城之内，依旧被景元的「差寂领域」所笼罩，远处的平民在欲望与规则的冲突中挣扎，近处的弘毅面如死灰，景元严阵以待……一切似乎都与之前无异。
任凭他如何以神念扫描，甚至调动「黑铁法典」的权限进行探查，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明显超出预料的“奇怪”问题。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沉声问道，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星宝见状，撇了撇嘴，脸上期待落空的表情十分明显，仿佛精心准备的惊喜无人欣赏。
“还以为以你的敏锐能自己发现呢～”
“真是没意思～”
她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本女王就大发慈悲地提醒你一下吧～”
她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指向天空。
“你仔细回想一下，从我真身降临到现在，时间过去也不短了吧？”
“你的‘黑铁法典’，在检测到深渊之神本体入侵这种最高级别的危机时，除了最开始那几条宣告之外，还做了什么？”
皇帝周牧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猛地惊醒，瞳孔骤然收缩！
是了！
法典发出了强制呼唤本土神明降临的通报！
按照常理，即便神明们身处各地，需要时间响应召唤，此刻也早该有第一位神明抵达皇城了！
但事实上，除了他们这几个在场者，周围空无一人！
“你……你对祂们做了什么？！”
皇帝周牧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难以掩饰的惊疑。
一个可怕的猜想，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哟！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搁那儿自欺欺人呢？”
星宝的语气充满了毫不留情的嘲讽，
“本女王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你和提瓦特的控制权，我闲着没事儿干了，跑去满世界找那些弱小的原生神明们的麻烦？”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皇帝周牧的身侧，几乎要贴到他的身上。
她微微踮起脚尖，凑到他的唇瓣旁，抬起头，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轻声低语，
“其实啊，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不是嘛？”
“只是你一直不愿意去相信，不敢去面对那个可能性——”
“你曾经的那些伙伴们，那些与你一同守护了提瓦特无数岁月的‘神明’们呀！”
“祂们……是真的会……选择放弃你，放弃你坚守的信念，转而……投靠深渊，投靠我哦！”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这石破天惊的话语。
就在“我”字落下的瞬间！
一道！两道！三道！……
整整十几道散发着强大深渊气息的身形，骤然撕裂了皇城上空那被「差寂领域」和「极乐天」概念共同影响的昏暗天幕，降临在了皇帝周牧的四周，将他隐隐包围在了中心。
光芒散去，显露出其中一道道皇帝周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温迪、钟离、雷电姐妹、纳西妲、芙卡洛斯、那维莱特、玛薇卡……
几乎所有提瓦特现存、且被法典记录在案的神明尽数在此！
然而，与皇帝周牧记忆中那或洒脱、或沉稳、或威严、或慈爱的形象截然不同。
此刻的祂们，每一位的脸上都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有愧疚，有挣扎，有不忍，甚至……还有一丝决绝。
祂们的目光，几乎不敢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的皇帝周牧对视。
“你……你们……？”
皇帝周牧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仿佛支撑他屹立至今的某种信念支柱，在这一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星宝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姐们可是给出了最实在的承诺——只要提瓦特自愿归入我的「极乐天」体系，我以深渊之神的神格起誓，绝不会让任何深渊生物动这里的一草一木，保证其文明与领土的完整性，在我的神国中获得永恒的存在之基。”
“这个条件，不够优厚吗？”
“荒谬！深渊的承诺，谁会信？！”
皇帝周牧猛地转头，目光如同利剑般扫过在场每一位神明，声音中压抑着怒意。
他像是在等待着，等待着祂们之中，能有谁站出来，反驳星宝的话。
被那沉痛的目光注视，温迪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下意识地拨动了一下手中的斐林。
他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踏前一步，声音失去了往日的轻快，
“我们没信……至少，最初没有一个人真正相信深渊的承诺。”
玛薇卡神情落寞，赤红的眼眸中仿佛有火焰在黯淡：
“抱歉，帝皇大人……让您，失望了。”
“我不失望！”皇帝周牧额角青筋暴起，几乎是低吼着打断了玛薇卡的话，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温迪身上，
“朕只是在震惊于你们的愚蠢！你们的短视！”
“你们居然……真的选择与虎谋皮，跟吞噬了无数世界的深渊合作？！”
队伍中，芙宁娜的嘴角嗫嚅了一下，湛蓝的眼眸中迅速蓄满了泪水，她想要辩解，最终却只是带着哭腔，无力地重复着：
“我们也不想……我们真的不想这样的……”
“不想，为什么还要做？！”皇帝周牧的声音如同雷霆，在整个皇城核心炸响。
“因为……因为……”
芙宁娜的泪水终于滑落，声音哽咽，半天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而一旁，始终保持冷静，甚至冷静得有些异常的纳西妲，缓缓抬起了头。
她以一种近乎残酷的理性说出了原因：
“别责怪祂们的选择，周牧。”
“这不是出于背叛的愉悦，或是苟且的懦弱。”
“这是我们所能找到的……唯一有可能，保存提瓦特文明火种的方法。”
皇帝周牧看着眼前只剩下神性计算的小小女孩，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但依旧有些颤抖，
“纳西妲，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纳西妲沉默了一瞬，随即再次以那种令人心寒的冷静开口：
“前线失守了。”
“什么？！”皇帝周牧瞬间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那里是‘黑铁法典’规则本体的核心显化区域！怎么可能会……”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星宝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插了进来，
“你的‘黑铁法典’，确实是一套非常强大的系统。”
“它可以将所有纳入体系的生灵，都放在同一个力量评价标准下进行战斗，极大地抹平了先天差距。”
“法典提供的战斗面板，也确实能让你们的战士，更直观地理解深渊魔物的弱点，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预判深渊神明的攻击模式。”
“但是啊，我亲爱的皇帝陛下……”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欣赏着周牧脸上那逐渐凝固的表情。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位深渊神明，祂的力量本质、祂的存在形式，从根本上，就‘无法’被‘黑铁法典’的系统所识别、所解析、所纳入其评价体系呢？”
“当这样一位……‘未知’的、‘不可测’的神明，真正降临到提瓦特的本土时……”
“你所依赖的‘黑铁法典’，你所构筑的整个防御体系，又会发生些什么呢？”
皇帝周牧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一种冰冷的寒意，从他的脊椎一路蔓延至头顶。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咯～”
星宝脸上的笑容越发无辜，
“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本女王就再给你一个提示吧。”
她伸出手指，随意地指向了神明队列中浑身浴血的钟离。
“就拿你们这位最古老的岩神，摩拉克斯先生来举例吧。”
“明明根据‘真实’的历史记录，这位岩王帝君，早在深渊最初降临、璃港面临灭顶之灾时，为了给民众争取撤离时间，便已燃烧神魂，神躯化为玉障，力竭而亡。”
“你猜，他为什么还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呢？”
星宝的话语，如同重锤般敲击在皇帝周牧的心头。
脑海中记忆的钝痛，让他瞬间明白，星宝所言非虚！
然而，还没等他从这记忆的冲击中缓过神来，星宝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当然啦，摩拉克斯先生，只是其中一个比较有代表性的例子。”
“真实的情况，远比这一个个体的牺牲，要更加有趣。”
她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低下头，或是闭上双眼，不忍再听下去的神明们，然后用一种近乎平淡的语气，说出来让在场神明脊背发凉的话：
“提瓦特所有本土神明。”
“早在深渊意志降临这里的那一刻。”
“为了庇护各自麾下的子民，为了给这个世界争取最后一线生机……”
“就已经……”
“——彻底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