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新大陆的讯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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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云放下琵琶，嫣然一笑：“陛下过奖了。不过是见陛下近日操劳，聊以解乏罢了。”她性情爽朗，但心思细腻，看得出李琰虽表面平静，心中仍在权衡东西方之事。

上官婉儿为李琰斟上一杯温热的酒，轻声道：“陛下可是在为东、西之事烦忧？”

李琰接过酒杯，抿了一口，叹道：“知朕者，婉儿也。东洲富饶，乃天赐之礼，不容错过。西方纷争，亦是千载难逢之机，不容有失。然则，国力虽盛，亦需善用其力，取舍之间，关乎国运。”

“臣妾愚见，”上官婉儿柔声道，“东洲开发，可交由能臣干吏，按部就班，如同种树，需耐心等待其成材。而西方局势，瞬息万变，非有大智慧、大魄力者不能掌控。陛下或可效仿古人，设立东西两府，分而治之，各专其责。陛下则总揽全局，居中调度。”

阿史那云也接口道：“是啊陛下，我草原上有句老话，猎鹰的目光既要盯着眼前的野兔，也不能忘了天边的天鹅。东西两面，对我大唐而言，都是重要的猎物。”

爱妃的话语，如同春风拂过心田，让李琰的思绪清晰了不少。他笑着揽过二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你们说得对，朕既要眼前的野兔，也要天边的天鹅。而且……”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或许，东西之间，本就可以联动。”

正在这时，内侍来报：“陛下，艾琳公主求见，言及有新谱的琵琶曲，想请云贵妃指点。”

李琰与上官婉儿、阿史那云相视一笑。

“宣。”李琰道。

很快，艾琳公主款步而入。她今日换了一身大唐仕女常见的襦裙，略施粉黛，少了几分异域风情，多了几分中原女子的婉约，怀抱着一把装饰精美的琵琶。她先向李琰和两位贵妃行礼，姿态优雅。

“听闻公主新谱了曲子？”阿史那云热情地招呼她坐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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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是些粗浅之作，恐难入贵妃法眼。”艾琳谦逊道，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李琰。

“公主过谦了，但弹无妨。”李琰温和地说道。

艾琳深吸一口气，纤纤玉指拨动琴弦。一曲融合了龟兹乐舞的明快节奏与中原琵琶的丰富表现力的乐曲流淌而出，时而如大漠驼铃，时而如江南烟雨，竟别有一番韵味。

曲毕，阁内一片赞赏。

“此曲甚妙！融汇东西，颇有新意。”李琰赞道，“正如公主其人，连接着我大唐与西域。”

艾琳公主脸颊飞红，心中欢喜无限，鼓起勇气道：“陛下，外臣近日亦听闻西方故土战火重燃，心中忧虑。龟兹愿为大唐西进之耳目，我国中商队遍布丝路，或可为您带来最真切的西方消息。”

李琰看着她眼中闪烁的真诚与期待，心中一动。这无疑是一个加强西域联系、收集情报的绝佳渠道。他点了点头：“公主有心了。此事，朕会考虑。日后，或许真有借重公主与龟兹之处。”

得到皇帝的正面回应，艾琳心花怒放，感觉与这位伟大帝王的距离又近了一步。阁内气氛融洽，月色、音乐、美酒、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情愫，交织在一起。

然而，这份宁静再次被打破。王德顺再次匆匆而入，低声道：“陛下，玛丽公主已至长安，在宫外递了牌子请求觐见，言有关于南疆后续治理及……西方商路的紧要事宜禀奏。”

李琰眼中精光一闪。玛丽刚从南疆立功归来，立刻又带来了关于西方商路的消息？这位公主的嗅觉和行动力，果然非同一般。

“宣她至两仪殿等候。”李琰起身，对上官婉儿和阿史那云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两位贵妃体贴地起身相送。她们知道，她们的夫君，注定是属于这整个天下的。而她们能做的，便是在这深宫之中，给他一份温暖与宁静，以及无条件的支持。

李琰大步走向两仪殿，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东西并举，双管齐下！东洲以开发、殖民为主；西方则以渗透、谋略为先。而连接东西的关键节点——西域与南洋，则需要更多像艾琳、玛丽这样既有能力、又有“纽带”作用的角色。

寰宇一统的棋局，在他脑海中愈发清晰。下一步，该如何落子？

两仪殿内，烛火通明。

玛丽公主风尘仆仆，却难掩其绝代风华。她换上了大唐宫装，更显雍容气度，见到李琰，依礼参拜。

“平身。公主此次南疆之行，功在社稷，辛苦了。”李琰虚扶道。

“能为陛下分忧，是玛丽的荣幸。”玛丽抬起头，目光灼灼，“南疆诸部安置细则，臣已写成条陈。此外，臣在返程途中，接到锡兰商船带来的最新消息，关乎西方，不敢延误，特来禀报陛下。”

“讲。”

“罗马与波斯之战，波斯初战不利，已丢失数城。罗马皇帝希拉克略势头正盛。但大食的奥马尔哈里发，已暗中与波斯境内一些不满王室统治的总督有所接触。同时，臣的商队发现，从波斯湾至天竺的海路上，大食人的商船和战舰数量，近期明显增加。其志……恐怕不小。”

她提供的消息，与兵部线报相互印证，甚至更为细致。李琰看着她，心中赞赏更甚。

“陛下，”玛丽向前一步，声音压低，却带着无比的坚定，“南疆之事略定，玛丽愿再为陛下分忧。无论是重返锡兰，联络天竺诸国，以为西进之援；还是前往西域，利用商路网络，为陛下探寻西方虚实，玛丽皆万死不辞！”

她仰望着李琰，眼中不仅仅是臣子对君主的忠诚，更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崇拜的倾慕。她见识过这位皇帝的智慧、魄力与胸怀，深知唯有追随这样的雄主，才能实现更大的价值，甚至……靠近那轮令人心驰神往的烈日。

李琰看着她眼中燃烧的火焰，知道这又是一把可用的利刃，一条坚韧的纽带。他伸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深邃美丽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公主之心，朕已知之。且稍安勿躁，朕自有安排。你且先在长安住下，详细将南疆条陈与西方见闻整理出来。日后，自有你大展拳脚之时。”

他的触碰让玛丽公主身躯微微一颤，脸颊泛起红晕，心中却充满了被认可的喜悦和无限的期待。

夜色已深，两仪殿的烛光，与清晖阁的月色，交相辉映。东洲的富饶，西方的阴云，西域的柔情，南洋的手腕……所有的一切，都汇聚于长安，汇聚于大明宫，等待着那位来自后世的帝王，落下决定未来世界格局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