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草原龙虎斗,铁木真初露锋芒(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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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德薛禅把铁木真叫到帐篷里,说:“铁木真,你跟孛儿帖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我很满意。你现在虽然还小,但已经很有担当了,这乞颜部的未来,交在你手里,我放心。不过你也知道,草原上的规矩,男女成婚得看年岁,孛儿帖如今才九岁,你也刚满十岁,这会儿办婚事太早,身子骨还没长硬,扛不起家室的担子。”

铁木真坐在地毯上,手里攥着腰间的牛皮绳——那是娘去年用野牛皮给他编的,磨得光滑发亮,他听得认真,点头道:“德薛禅首领说得是,我懂规矩,不着急。只是我娘惦记这事,我过来看看孛儿帖,也跟您说一声,等我再长两年,能独当一面了,就风风光光来接孛儿帖,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这话刚落,帐篷门帘被轻轻掀动,孛儿帖端着一碗马奶酒走进来,听见“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耳朵尖都红透了,把碗递到铁木真面前时,声音比蚊子哼还小:“铁木真哥哥,喝……喝碗热酒,刚温好的。”

铁木真接过碗,指尖不小心碰到孛儿帖的手,俩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帐篷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暖融融的。德薛禅看着俩孩子这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行了行了,你们俩自己玩去,我跟铁木真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铁木真,你在这儿多住几天,正好让孛儿帖带你去看看咱们弘吉剌部的河,比斡难河的水还清呢!”

接下来的五天,铁木真几乎天天跟孛儿帖待在一起。清晨天刚亮,俩人就牵着马去河边,孛儿帖教他认水里的鱼——弘吉剌部靠河吃河,姑娘们都懂这些;中午坐在草地上,孛儿帖把自己绣的羊毛帕子拿出来,帕子上绣着一只小狼,针脚不算整齐,却是她攒了半个月的功夫绣的,递给他时说:“你说你喜欢狼,我就绣了这个,你带着,要是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

铁木真把帕子叠得整整齐齐,塞进怀里最贴身的地方,郑重其事地说:“我肯定天天带在身上,就算不想你的时候,也会看。”

这话逗得孛儿帖笑出了梨涡,伸手拍了他一下:“你怎么这么傻!”

可没等俩人再腻歪几天,铁木真带来的老部下就找来了,脸色有些急:“少爷,咱们得赶紧回去了!刚才有个路过的牧民说,塔里忽台知道您在弘吉剌部,好像要带人过来找事,说是‘要把乞颜部的余孽赶尽杀绝’,再晚就来不及了!”

铁木真心里“咯噔”一下,他倒不怕塔里忽台,可怕连累弘吉剌部——塔里忽台虽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但手里毕竟有不少人,要是真打过来,弘吉剌部就算能赢,也得死伤不少人。他立马站起身,拉着孛儿帖就往德薛禅的帐篷跑。

进了帐篷,铁木真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德薛禅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塔里忽台,真是个小人!也速该当年待他不薄,他不仅背叛乞颜部,还想对孩子下手,简直丢尽了草原人的脸!”

孛儿帖拉着德薛禅的胳膊,急得快哭了:“爹,那怎么办啊?不能让铁木真哥哥走,塔里忽台那么坏,万一在路上欺负他怎么办?”

德薛禅摸了摸女儿的头,又看向铁木真,沉声道:“铁木真,你别慌。塔里忽台要是真敢来,我弘吉剌部也不是好惹的,我让族人把营地守好,保证你安全。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留在这儿,塔里忽台说不定会一直盯着,反而麻烦。不如这样,我派二十个精锐护卫送你回去,都是能打能拼的好手,塔里忽台就算带再多的人,也不敢轻易动手。”

铁木真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他对着德薛禅拱了拱手,语气诚恳:“多谢首领成全,这份恩情,铁木真记在心里,将来一定报答。”

“报答什么,”德薛禅摆了摆手,“你是我女婿,保护你是应该的。只是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多加小心,塔里忽台那个人,心狠手辣,说不定还会耍别的花样。等过两年,你再过来接孛儿帖,到时候我再帮你想想办法,重振乞颜部。”

当天下午,铁木真就准备动身回去。孛儿帖把自己的一件羊毛外套塞给他,那外套是她娘给她做的,稍微大一点,刚好能裹住铁木真的身子:“草原上晚上冷,你带着,别冻着了。还有,路上一定要小心,要是遇到危险,就赶紧让护卫们保护你,别自己往前冲,我还等着你来接我呢。”

铁木真接过外套,紧紧抱在怀里,鼻子有点酸:“我知道了,孛儿帖妹妹,你也照顾好自己,别天天跑河边,风大。等我回去,就好好练骑马射箭,早点来接你。”

俩人站在营地门口,说了半天的话,直到太阳快落山了,铁木真才翻身上马。他回头看了一眼,孛儿帖还站在那里,挥着小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铁木真咬了咬牙,对着她喊:“孛儿帖,等着我!”然后一夹马肚子,跟着护卫们往斡难河的方向跑了。

一路上,铁木真都紧绷着神经,让护卫们分成两队,一队在前边探路,一队在后面跟着,生怕塔里忽台设埋伏。可没想到,走了三天,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倒是在第四天的时候,遇到了一群蔑儿乞人。

这群蔑儿乞人大概有三十多个,手里都拿着刀和长矛,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额头一直划到下巴,看着就凶神恶煞的。他盯着铁木真,笑着说:“这不是乞颜部也速该的儿子吗?怎么,从弘吉剌部骗媳妇回来了?可惜啊,今天遇到了我们,你这媳妇,怕是娶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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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心里纳闷,蔑儿乞人跟自己没仇啊,怎么突然找自己的麻烦?旁边的护卫长凑过来小声说:“少爷,您忘了?当年也速该首领,曾经抢过蔑儿乞部首领的媳妇,就是诃额仑夫人啊!他们这是来找茬报仇的!”

铁木真这才反应过来——娘跟他说过,自己本来不是也速该的媳妇,是蔑儿乞部一个首领的未婚妻,结果被也速该抢了过来,蔑儿乞人一直记着这个仇,只是以前也速该活着的时候,他们不敢来,现在也速该死了,又听说自己在弘吉剌部求亲,就想来找事,顺便抢点东西。

“原来是为了我娘的事,”铁木真往前挪了挪,盯着络腮胡壮汉,“当年的事,是我爹做的,跟我没关系。今天我们要回乞颜部,不想跟你们动手,你们要是识相,就赶紧让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络腮胡壮汉冷笑一声,“就凭你们这二十几个人?我看你是没睡醒吧!也速该都死了,你一个毛头小子,还敢跟我叫板?今天我不仅要抢你的东西,还要把你抓回去,给我们首领当奴隶,让你娘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说着,络腮胡壮汉挥了挥手,身后的蔑儿乞人就冲了过来,手里的刀和长矛对着护卫们刺去。护卫长立马喊道:“兄弟们,保护少爷!跟他们拼了!”

一场恶战就这样开始了。铁木真虽然只有十岁,但骑马射箭的本事一点都不含糊,他翻身跳下马,从背上取下弓箭,瞄准了一个冲在最前面的蔑儿乞人,手一松,箭就射了出去,正好射中那人的肩膀,那人疼得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紧接着,又有两个蔑儿乞人冲了过来,手里拿着刀,对着铁木真砍去。铁木真赶紧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刀,然后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对着其中一个人的腿狠狠砸去,“咔嚓”一声,那人的腿就断了,疼得在地上打滚。另一个人见状,又挥着刀砍过来,铁木真来不及躲闪,只好用木棍去挡,木棍被刀砍成了两段,铁木真手里只剩下半截木棍。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个护卫冲了过来,手里拿着刀,对着那个蔑儿乞人砍去,蔑儿乞人赶紧回头抵挡,铁木真趁机绕到他身后,用半截木棍对着他的后脑勺狠狠砸去,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护卫拍了拍铁木真的肩膀,喘着气说:“少爷,好样的!不过你得小心点,这些蔑儿乞人都很凶,别跟他们硬拼!”

铁木真点了点头,又拿起弓箭,继续射击。这边的护卫们也都很勇猛,虽然人数比蔑儿乞人少,但个个都是精锐,打得蔑儿乞人节节败退。络腮胡壮汉见情况不对,心里有点慌了,他本来以为,对付一个毛头小子和二十几个护卫,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这么难打。

他咬了咬牙,心里想着: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回去没法跟首领交代。于是,他提着刀,亲自冲了过来,目标直奔铁木真——他知道,只要抓住铁木真,这场仗就赢了。

护卫长见络腮胡壮汉冲过来,赶紧挡在铁木真面前,跟他打了起来。护卫长的功夫不错,手里的刀舞得虎虎生风,络腮胡壮汉一时之间也占不到便宜。可没过多久,护卫长就有点体力不支了——他刚才跟好几个蔑儿乞人打了仗,身上已经受了伤,现在又跟络腮胡壮汉这样的高手打,渐渐有点扛不住了。

络腮胡壮汉看出了护卫长的破绽,突然虚晃一刀,然后一脚踹在护卫长的肚子上,护卫长疼得弯下腰,络腮胡壮汉趁机挥刀,对着护卫长的脖子砍去。

“小心!”铁木真大喊一声,赶紧拿起弓箭,瞄准络腮胡壮汉,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箭还没射出去,络腮胡壮汉的刀已经快到护卫长的脖子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弘吉剌部的护卫突然冲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护卫长面前,“噗嗤”一声,刀狠狠砍在了他的背上,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

那护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临死前还看着铁木真,说:“少爷……保护好自己……”

铁木真看着他倒在血泊里,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这个护卫,这几天一路上都很照顾他,晚上还给他讲弘吉剌部的故事,没想到现在为了保护自己,死在了这里。

“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铁木真怒吼一声,再也忍不住,提着一把从地上捡来的刀,就对着络腮胡壮汉冲了过去。

络腮胡壮汉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竟然这么大胆,还敢主动冲过来,他冷笑一声,挥着刀就迎了上去。可他没料到,铁木真虽然年纪小,但爆发力极强,而且动作很灵活,他的刀好几次都差点砍到铁木真,都被铁木真躲了过去。

铁木真一边躲,一边寻找机会反击。他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如络腮胡壮汉,硬拼肯定不行,只能靠技巧。终于,他找到了一个破绽——络腮胡壮汉挥刀的时候,胸口露了出来,铁木真趁机冲过去,把刀狠狠刺进了他的胸口。

络腮胡壮汉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胸口的刀,又看了看铁木真,眼里满是不敢相信,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剩下的蔑儿乞人见首领死了,一下子就慌了,哪里还有心思打仗,纷纷转身就跑。护卫们想要追,铁木真拦住了他们:“别追了,他们已经吓破胆了,就算追上去,也没什么意义,还是先看看兄弟们的伤势吧。”

护卫们停下脚步,开始检查伤势。这次仗打得很惨烈,二十个弘吉剌部的护卫,死了三个,伤了五个,剩下的也都浑身是伤;蔑儿乞人死了十几个,剩下的都跑了。

铁木真走到那个死去的护卫身边,蹲下来,轻轻合上他的眼睛,心里又疼又恨:“兄弟,谢谢你,我不会忘了你的。等我将来强大了,一定为你报仇,让蔑儿乞人付出代价!”

然后,他让护卫们把死去的兄弟埋在附近的草原上,又给受伤的兄弟包扎好伤口,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才继续往乞颜部的方向走。

回到营地的时候,诃额仑早就等得心急如焚了,见铁木真平安回来,赶紧跑过去,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铁木真,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一路上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铁木真摇了摇头,把路上遇到蔑儿乞人的事跟娘说了,还有那个死去的护卫,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娘,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早点回来,那个兄弟就不会死了。还有,塔里忽台说不定还会来找事,蔑儿乞人也记恨上咱们了,咱们以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诃额仑摸了摸他的头,擦干他的眼泪,柔声说:“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坏人太坏了。那个护卫兄弟,是个英雄,咱们会永远记住他的。至于塔里忽台和蔑儿乞人,咱们也不用怕,只要咱们一家人,还有这些愿意跟着咱们的兄弟,团结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能平安回来,娘就已经很满足了,其他的事,咱们慢慢想办法。”

接下来的几年,铁木真更加努力地练骑马射箭,还跟着老部下们学习带兵打仗的技巧。他知道,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娘,保护孛儿帖,保护身边的兄弟,才能为爹和死去的护卫报仇,才能重振乞颜部。

这期间,塔里忽台果然来找过几次事,但每次都被铁木真和护卫们打退了。铁木真也越来越有威望,附近一些小部落的人,知道他勇敢又有担当,而且待人真诚,都纷纷来投奔他,乞颜部的人越来越多,势力也渐渐壮大起来。

到了公元1178年,铁木真已经十六岁了,长得身材高大,浓眉大眼,浑身透着一股英气,骑马射箭的本事,在整个草原上都很少有人能比得上,而且他手下已经有了几百个牧民,都是能打能拼的好手。

这时候,诃额仑又提起了接孛儿帖的事:“铁木真,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孛儿帖也十五岁了,该去弘吉剌部接她回来了,咱们把婚事办了,也了却娘的一桩心愿。”

铁木真一听,心里很高兴,这些年,他天天把孛儿帖绣的那只小狼帕子带在身上,早就想把她接回来了。他点了点头:“娘,我这就准备,这次我带一百个护卫去,不仅要风风光光把孛儿帖接回来,还要让塔里忽台和蔑儿乞人看看,咱们乞颜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小部落了!”

诃额仑笑着说:“好!娘支持你!你去准备吧,娘让人给你做新的盔甲和衣服,再准备些贵重的礼物,不能让弘吉剌部的人看轻了咱们。”

几天后,铁木真带着一百个护卫,骑着最好的马,带着满满的礼物,浩浩荡荡地往弘吉剌部去了。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以前他是偷偷摸摸,怕被人欺负,这次他光明正大,一路上,不管遇到哪个部落的人,都客气地打招呼,那些部落的人,见他势力壮大,也都恭敬地回应,没人敢再轻易找他的麻烦。

很快,就到了弘吉剌部的营地。德薛禅首领听说铁木真来了,亲自带着族人到营门口迎接,脸上满是笑容:“铁木真,你可来了!我跟孛儿帖,都等你好多年了!”

孛儿帖站在德薛禅身边,穿着一身红色的羊毛裙,比小时候长得更漂亮了,皮肤白皙,眼睛明亮,见了铁木真,脸一下子就红了,却不像小时候那样害羞,而是大大方方地走过来,说:“铁木真哥哥,你来了。”

铁木真看着她,心里又甜又暖,点了点头:“孛儿帖妹妹,我来了,来接你回家。”

德薛禅看着俩孩子,笑得合不拢嘴:“行了行了,别站在门口了,快进帐篷里坐,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好酒好肉,咱们好好聊聊。”

进了帐篷,德薛禅就跟铁木真商量结婚的日子,最后定在一个月后,在弘吉剌部的营地办婚事,到时候邀请附近几个部落的首领来参加,一是让大家知道孛儿帖嫁给了铁木真,二也是帮铁木真撑撑场面,让更多的人知道乞颜部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