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暗香浮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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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金色的茶心树苗在晨曦中舒展嫩叶，第八道茶纹流淌着星辉般的光泽。归真茶城的废墟间，幸存的茶修们陆续醒来，发现自己的茶印不知何时已化作暗金纹路，与那株新生树苗遥相呼应。

白芷指尖轻触药篓，原本翠绿的灵草在暗金茶纹的浸染下，叶脉浮现出与陆荼胸口火纹相似的图案。她抬头望向茶亭方向——那里已无亭，唯有一盏青铜古灯悬浮在树苗上方，灯焰分出七缕，分别连接着七位守护者的眉心。

"茶道变了。"赤霄握紧新生手臂，银白剑气中缠绕着暗金丝线，"我们成了新火的......"

"容器。"陆荼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他缓步走来，每步落下，地面便绽开一朵暗金茶花。与往日的茶道气息不同，这些花朵散发的并非清香，而是一种沉淀了无尽岁月的古老韵味。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双眼——左瞳如常，右瞳却完全化作暗金色，细看之下，瞳孔深处竟沉浮着半截残碑虚影。

"太初之尸的茶化只是开始。"他抬手轻点青铜灯，灯焰骤然暴涨，"它的意志正在渗透新火。"

仿佛印证这句话，灯焰中突然浮现扭曲画面：东境茶山的人形茶傀跪倒在地，体表茶芽疯狂生长，最终结出一盏盏微型青铜灯；北荒的人皮灯笼上，守碑人面容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太初之尸残缺的五官......

赤霄的剑突然自行出鞘，剑锋指向陆荼咽喉："你不是陆荼。"

空气凝固。

暗金树苗的叶片无风自动，发出金属碰撞般的脆响。白芷的药篓中，所有灵草同时指向陆荼，却是在表达臣服之意。更诡异的是，在场茶修们的暗金茶纹不受控制地亮起，将他们的灵力源源不断输向陆荼右瞳中的残碑！

"我当然是。"陆荼的右瞳流转过万千记忆碎片，"只是不止是。"

他抬手握住赤霄的剑锋，暗金血液顺剑身流淌，竟在钢铁上蚀刻出与茶心树苗相同的纹路。剑修闷哼一声，本命剑传来的战栗感让他确信——这确实是陆荼的神魂，但体内多了某种......

"茶祖的遗嘱。"陆荼松开剑锋，转向青铜古灯，"和太初的诅咒。"

正午时分，异变从茶城外围开始。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个采茶归来的少女。她竹篓里的新茶突然自行飞起，在空中组成一幅诡异图案——正是太初之尸被封印前的完整形态！更可怕的是，看到这幅图案的茶修全都陷入呆滞，他们的暗金茶纹逆向流转，将灵力反灌入地底。

"是暗香。"白芷用银针挑破少女指尖，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暗红色茶晶，"太初之尸通过茶道体系反向污染。"

赤霄斩出七道剑气封锁茶城四方，却发现剑气触及的每一片树叶都开始渗出暗红汁液。这些汁液落地后形成微型血潭，潭水中浮现出众生癫狂的倒影。

陆荼闭目立于茶心树苗下，右瞳中的残碑虚影正与树苗第八纹共鸣。通过这种联系，他看到了更恐怖的真相：归真界的地脉网络已经变成双向通道，新火既能净化太初之尸，太初的意志也同样能借此侵蚀现世！

"需要斩断联系。"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双重回音，"但首先......"

地面突然裂开，七道暗金光柱冲天而起。每道光柱中都浮现出一件茶器虚影：药篓、剑穗、茶碾......正是七位初代守护者的本命器！这些虚影在高空交织成网，将整个归真界笼罩其中。

"七器锁天阵！"银辉的声音突然从青铜灯中传出，"但缺失了第八......"

话音未落，陆荼的右瞳突然流出暗金血液。这些血液在空中凝结成刀形，正是已经粉碎的青霜刀模样！

"不。"他握住血刀，"第八器一直都在。"

血刀斩向自己的左臂，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被一道白影拦住——竟是本该消散的银辉！她的虚影比任何时候都凝实，双手死死抵住刀锋："住手！你斩的不是手臂，是......"

"人性。"陆荼的左瞳终于流露出痛苦，"但这是唯一能延缓侵蚀的方法。"

银辉的虚影突然转头看向白芷："药君，还不动手？"

女医仙如梦初醒，药篓中飞出一根晶莹剔透的冰针。此针一出，整座茶城的温度骤降，地面结出霜花。

"千年寒髓，可冻神魂三刻。"白芷的指尖在颤抖，"但你会......"

陆荼已经闭上眼睛。

冰针入眉心的刹那，他右瞳中的残碑虚影果然凝固。但更惊人的是，所有人体内的暗金茶纹都停止了逆向流转，就连外围那些血潭也暂时停止扩张。

代价是陆荼整个人化作一尊冰雕，唯有右瞳深处，还能看到残碑虚影在缓慢挣扎......

封印陆荼的冰晶并非静止，而是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生长。三刻刚到，第一道裂纹就出现在他眉心。

"来不及了。"赤霄突然割破新生手臂，将血抹在剑身，"只能用那个方法。"

他的剑锋划过虚空，竟割出一道通往过去的裂缝！裂缝中浮现的正是往魂桥尽头的茶栈，那七只陶杯仍静静摆在柏木茶台上。

白芷倒吸一口凉气："你要逆转七情考验？"

"不。"剑修纵身跃入裂缝，"是重走问心路。"

众人来不及阻拦，赤霄的身影已消失在时光裂隙中。几乎同时，茶心树苗的第八纹突然脱落，化作流光追入裂缝。

异变陡生！

往魂桥的景象在茶城上空浮现，桥上赤霄每走一步，现实中就有一位茶修突然昏倒。他们的眉心浮现出与茶栈陶杯相同的纹路，体内灵力不受控制地灌入高空虚影。

"他在用众生七情为引......"白芷突然明白过来，"要重燃初代茶祖的本心！"

但太初之尸的反击来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