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沉香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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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棠颓然坐下，面如死灰："父亲临终前曾言，沈家曾犯下大错，让我寻找一个梅花胎记的女子，若能找到，便将家业尽数交予..."

云岫心中翻江倒海。她想起老仆曾说，她是被人从火场中救出的，而那救她的人，颈后有一朵梅花胎记...

"那你是谁？"沈砚棠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云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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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云岫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只记得大火、哭喊声，还有一个抱着我逃出来的女子。她的脸，我始终记不清。"

林望舒叹息一声："那位女子临终前告诉我，她不是你亲生母亲，只是受你生母之托，将你托付给沈家。她还说，你的生母姓柳，是当朝重臣之女。"

云岫如遭雷击。这一切颠覆了她对自己身世的认知。她看着沈砚棠，这个自幼与她相处却始终保持着距离的地主少爷，竟可能是自己的亲兄弟？

"不！"沈砚棠突然站起身，"即便如此，我沈家已为此付出代价。父亲临终前已将家业交由我打理，我发誓要弥补祖辈的过错。"

林望舒摇头："仇恨已深，不是道歉就能弥补的。"

就在此时，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一名护卫慌忙跑来："少爷，不好了！官府的人找上门来了，说是有人告发我们窝藏朝廷钦犯！"

沈砚棠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

林望舒面色凝重："我早已料到会有此局。那信中提及的奸臣余党仍在朝中，他们必不会放过我。"

话音刚落，房门被猛地踹开。几名官兵闯入，为首的官员冷笑道："林望舒，你勾结外敌，意图谋反，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诬陷！"林望舒厉声道，"我林望舒一生爱国，何曾做过这等事！"

沈砚棠挡在云岫面前："官爷，这其中必有误会。我兄妹二人只是普通商旅，何曾参与谋反？"

"哼，沈砚棠，你以为改了名字我就认不出你了？"官员冷笑，"你父沈志明，当年与奸臣勾结，血洗林家，罪证确凿！今日林家遗孤回来寻仇，你还有何话说？"

云岫闻言大惊，看向沈砚棠。沈砚棠面色苍白，嘴唇微颤："原来...父亲临终前所言非虚..."

"少废话！"官员一挥手，"拿下！"

几名官兵扑上前来，沈砚棠拔剑抵抗，却寡不敌众。眼看就要被擒，忽然窗外传来一阵喊杀声，接着是几声爆炸，火光冲天。

"撤退！"官员大喊一声，带着官兵仓皇逃出。

待火光稍熄，云岫发现房中只剩下她和林望舒。沈砚棠不知去向。

"他...他不会是..."

"别担心，他会回来的。"林望舒安慰道，眼中却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云岫心乱如麻，既有对身世的震惊，又有对沈砚棠安危的担忧。她突然想起那块绣布和沉香木屑，急忙从怀中取出。

"这或许能帮我们找到他。"林望舒接过绣布，仔细端详，"这花纹...与我母亲留下的玉佩一模一样。"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与绣布上的花纹完美契合。

"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林望舒叹息道，"三十年前的恩怨，今日终于有了答案。"

云岫沉默良久，忽然问道："若沈家真的犯下大错，你会如何处置沈砚棠？"

林望舒摇头："我此行只为寻真相，不为复仇。家仇大恨已过三代，何必再牵连无辜？"

云岫心中一动："那你为何要寻百年沉香？"

"为了救人。"林望舒苦笑，"我此行真正目的是为家父求药。他老年病重，唯有百年沉香能续命。"

云岫惊讶地看着他："那你为何不早说？"

"世事难料。"林望舒苦笑，"我本想等见到沈家人再说明来意，不料事情会如此复杂。"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推开，沈砚棠满身是血地冲了进来。

"云岫！"他顾不得自己伤势，直奔云岫而来。

"少爷！"云岫惊呼，急忙上前搀扶。

"父亲...父亲他..."沈砚棠声音哽咽，"他为了保护我，将罪名揽在自己身上，已被官兵抓走。"

林望舒神色凝重："情况比想象的更糟。沈老先生为保护儿子，承认了所有罪名。如今证据确凿，恐怕..."

"不！"沈砚棠猛然站起，"我这就去官府自首，换回父亲！"

"不可！"林望舒急忙拦住他，"你若再去，便是自投罗网。官府必不会放过沈家。"

"那该如何是好？"沈砚棠绝望地看着二人。

云岫思索片刻，忽然说道："林公子，你此行是为了寻百年沉香救父。而我家少爷是为了救父甘愿赴死。若能找到沉香，或许能一举两得。"

林望舒眼前一亮："云岫姑娘说得对！百年沉香不仅可救我父，也能救沈老先生。只是..."

"只是什么？"

"百年沉香生长在北疆绝壁之上，周围瘴气弥漫，毒虫横行，稍有不慎便会丧命。"林望舒解释道，"我曾探听过，只有知晓特殊口诀的人才能安全采到。"

"什么口诀？"沈砚棠急切地问。

林望舒沉吟片刻："那是林家祖传口诀，代代相传，用于寻找药草。我本不愿外传，但事已至此..."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吟诵："天山雪霁，云开日出；火燃心志，血脉相连。"

沈砚棠和云岫闻言，面面相觑。这口诀与他们在祠堂中看到的绣布和木盒上的图案何其相似！

"这口诀与沈家有什么关系？"林望舒疑惑地问。

沈砚棠摇头："我从未听父亲提起过。"

云岫却若有所思："我记得小时候，老仆曾教我一首歌谣，似乎与此相似。"

她轻声唱道："天山雪霁，云开日出；火燃心志，血脉相连。沉香火种，梅印为凭；血脉相连，恩怨两清。"

林望舒闻言，神色大变："这是完整的林家口诀！最后两句我从未听人唱过。'沉香火种，梅印为凭'，难道..."

"难道这与我颈后的胎记有关？"云岫摸着自己的后颈，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梅印为凭'！"

沈砚棠也明白了："所以你才能感应到沉香木屑？因为我们有相同的血脉！"

"不仅如此。"林望舒神色凝重，"完整的口诀指向一个秘密——沉香火种就藏在北疆的火山口中，只有同时具有沈家血脉和林家血脉的人才能取得。而这样的人，只能是..."

"我与云岫的孩子。"沈砚棠和云岫同时说出这句话，随即又陷入震惊的沉默。

"天意如此。"林望舒叹息道，"看来，当年那场大火，不仅是两家恩怨的开始，也是两家血脉的延续。"

沈砚棠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我决定前往北疆火山口寻找沉香火种。一来为救两家老人，二来也为了弄清楚这段纠缠三代的恩怨。"

林望舒点头："我与你同行。云岫姑娘，你..."

"我也去。"云岫坚定地说，"无论我与沈家有何渊源，他始终是我救命恩人，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三人商议已定，决定次日启程。夜深时分，云岫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满天繁星，思绪万千。她想起与沈砚棠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的命运，只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险，她都将与沈砚棠携手面对。

次日清晨，三人收拾行装，准备出发。沈砚棠交给云岫一个锦囊："这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些盘缠，若我们三人中有人遭遇不测，拿着这封信去找江南的沈家商号，他们会帮助你。"

云岫接过锦囊，心中一酸："少爷此言...

"不必多说。"沈砚棠打断她，目光坚定，"无论生死，我都会回来。"

三人踏上北疆之路，前方是未知的危险，也是命运的答案。云岫紧握着沈砚棠的手，心中默默祈祷：愿沉香火种能化解两家的恩怨，照亮前行的道路。

路漫漫其修远兮，他们将一同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