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羂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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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表达的情绪永远不会消亡。它只是被活埋，并将在未来以更加丑陋的方式出现。

和吉野顺平敲定了继续接触真人的方案，又做了一些清理家附近咒灵的任务，第二天良姜午休完一睁眼，约定好的见面就从脑子里蹦出来，催促自己快点准备。

跟夏油杰的二次见面完全是乌龙，良姜本来想给家政阿姨发的回复不小心发送给了夏油杰，稀里糊涂应下了出去玩的邀约。

盯了那两个字半天，良姜只能妥协。

两个人那次之后断断续续地聊天，夏油杰是很会照顾人的类型，涉猎的知识面也广，即使不想让关系变得亲近，良姜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复消息……

关系还是亲近了。

从夏油杰的只言片语中不难看出他学校的事情好像比较多，但他坚持联络，让良姜面对善意的惶恐之余，忍不住幻想着更亲近些。

那就将错就错。

好好捯饬一番，良姜前往游乐园，明明已经提前了半个小时，夏油杰却也到了，站在树荫底下朝她挥手。

白衬衫和黑长裤，跟见面的时候没什么分别，良姜穿着牛仔短裤，白t扎进去，利落又亮眼。

良姜其实喜欢游乐园，摆锤，过山车，鬼屋，只要是刺激的都喜欢，但是天内理子很少玩这些，自己一个人去总觉得不得劲，于是没真正来过这里。

这次夏油杰的邀约，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来了当然要玩的尽兴，所以换掉了长裙长裤，决定多玩几趟感兴趣的项目，还涂了果冻色的唇釉，和清爽活力的妆容完美融合。

像多年的老友见面一样没有客套，良姜自然地和夏油杰打招呼然后直奔目标玩耍，到半程休息的时候有点喘，但是很兴奋，夏油杰时刻关注着她，一副温柔自持的样子表现地很淡定。

游乐园人很多，良姜动如脱兔，虽然还是话少，眼睛却出卖了好心情，到处走动，这里看看那里逛逛，丸子头有点散了，她时不时捋捋碎发，好在心情并不受影响。

“——”

大量的人群又涌向了她们刚刚下来的游乐设施，来不及招呼好像在走神的夏油杰，良姜抓紧时间拉住他的手臂，夏油杰条件反射一样顺从地偏过身侧目，即时的快门便已经响起。

松开手，良姜查看手中的相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这种人超级多的游乐园，理子应该会又开心又孩子气地抱怨吧。

不等夏油杰问拍的怎么样，良姜主动把相机递过去，心情好到没注意彼此间过于亲近的距离，两个人头对头凑在一起欣赏刚刚抓拍到的场景。

其中两张良姜最满意，相片的主背景十分清晰，摩肩接踵又着急忙慌去排队的欢乐人群，下半部分是她和夏油杰，两个人比着小树杈傻乎乎地笑。主要是她看上去傻乎乎的，大概是平时不爱给自己拍照的缘故，一上镜她就只知道咧嘴了，这一点连理子都不知道。

还有一张就微妙许多，是突发奇想的仓促的第一张。

急于说出自己的想法，又一时嘴笨，良姜只好拽了一下夏油杰，想要替嘴巴说话的目光随动作跟过去，夏油杰也慢半拍看向良姜。

恰好镜头有点晃，拍出来的效果竟然出奇地甜蜜，熙熙攘攘的热闹背景虚焦模糊到有残影，前头不小心对视的眼睛里藏着适逢其会的暧昧，骤然拉近的距离中呼吸都能交缠几分。

“这，这张有点奇怪哈……”

开口竟然磕巴了一下，良姜的耳后多了几分热意，面上仍镇定地想删了这张照片，被夏油杰拦了下来。

他眉眼弯弯，眼波流转的狐狸眼蛊惑人心，说话像是在故意轻敲她的心门，温润又暗藏锋芒：

“我觉得这张照片很好看啊，显得我们很亲近，良姜难道不喜欢么？”

审美点被狠狠戳了戳，良姜赶紧摇摇头又点点头，轻咳一声：

“喜欢……我是说，咳，还好，不讨厌。”

“记得发我一份哦。”

夏油杰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对面少女微妙的羞窘，大大方方讨要，让良姜稍微松了口气。

“当然，这是我们两个人共有的照片。”

游乐设施玩了个尽兴，两个人来到附近的店铺，已经临近傍晚，许多白天不太显眼的闪光饰品玩具此时电量满满地吸引来往的游客，还有发出微光的风铃一晃一晃，随着摆动发出叮叮的脆音，和游乐园人声鼎沸的环境音共同构成夜晚新一轮的狂欢。

走进一家人少些的店，良姜走了一段拐弯，发现夏油杰还在自己身后，一惊：

“诶？”

她一个人逛街习惯了，看到感兴趣的店就会沉浸进自己的思绪里，认知里也不觉得谁会对他人注视的东西投注过多关注，没想到夏油杰会愿意在逛店的时候跟着自己，还不声不响的。

“比起分开寻找有趣的东西，我更喜欢和良姜待在一起——去了解那些有趣呢。”

他讲话莫名大喘气，意味不明的直视让良姜不由得移开视线，在琳琅满目的首饰中晃了晃，又被招牌上写的情侣款一蛰，猛地转身，不自然地回应：

“哦，随你，开心就行。”

转了一小圈，出来的时候夏油杰手上多了几个皮筋和发卡，良姜瞥了眼刚压下好奇心，夏油杰就叫住了她，挥挥手上的发卡。

“给我？”

又捋了捋碎发，良姜不确定地问，看见夏油杰笃定地点点头，还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为什么叹气？

“良姜，要别头发吗？”

为什么要把头发别起来？

正有点摸不着头脑地想着，夏油杰已经凑过来轻轻扶住她的后脑勺，用手中刚刚才被她称赞过好眼光的发卡帮忙将散落在后颈处的碎发一并夹了起来，动作生涩但利落。

夏油杰是以拥抱的姿态固定发卡的，和直窜一米九的身高比起来，良姜的标准一米七二还有点不够看，只能到他胸口，干净的皂香袭来，她僵硬地眼睛都忘了眨。

太……近了。

好在夏油杰动作很快，后退半步绕过去看了看还不忘正经自然地给她竖大拇指，开玩笑地夸自己做的不错。

良姜觉得自己大脑有点短路，一个立志不入爱河的寡王在那一瞬间被动摇了道心——不行，她赶紧定住心神，嘴角扬起一个寻常的弧度，若无其事摸摸后脑勺，感叹他心细。

夏油杰本身就是心思细腻的人，平时的聊天中这点很明显，良姜不想让自己脑袋里面的“人生三大幻想之一：ta喜欢我”破坏两个人之间平和轻松的相处。

一饭之缘到现在这样已经很让人惊喜，青春期寡久了大概就是容易上头，良姜不觉得所谓的躁动荷尔蒙可以打破自己仿佛天生刻在骨子里的理智，也不愿意允许情绪操控自己。

兔子不吃窝边草，人贵有自知之明，人生三大错觉等等默念了几句，良姜安定许多，没注意到身旁夏油杰猛抽了一下的嘴角。

告别的时候，夏油杰晃晃手中的手机，笑眯眯说保持联系，良姜在他意味深长的注视下有点心虚，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