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豪门赌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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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游戏厅后门的灯泡亮得刺眼。
表叔站在窗边,一根烟烧到指尖。他眉头微皱,把烟头摁在窗台上,压出第三个黑点。
从子夜到现在,他已经看过窗外六次。
\"检查装备。\"他转身,嗓音干涩。
王胖子系好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脖子上那根假金链子难得摘掉了。
刘瘦子刚换了副新眼镜,没了裂痕,镜片后的眼神格外锐利。
我则穿着前天买的西装,肩膀紧绷,像套了层硬壳。
\"撤退路线,再过一遍。\"表叔走到门前,一手搭在门把手上。
\"情况有变,我走厨房后门,老刘走侧门,小林走地下车库。\"王胖子答得飞快,\"三人不同路线,半小时后花鸟市场集合。\"
表叔点头,却又皱眉:\"外面至少两辆车。东侧那辆黑奥迪,如果司机下车点烟,立刻启动b计划。\"
\"b计划?\"我问,心里一紧。
表叔抽出三张对折的纸条,交给我们:\"随身带着,没事别动。今晚顺利,回来就烧掉。\"
接过纸条,能感觉里面夹着硬物,棱角分明,像钥匙。
\"四点十七。\"表叔看表,\"走。\"
他拉开门,外面不是通往游戏厅的走廊,而是条窄巷。十米外停着辆没牌的黑桑塔纳,白烟从排气管冒出来,消散在夜色里。
\"上车。\"表叔简短地说,目光扫过暗处每个角落。
车内弥漫着烟味和化学清洁剂的气息。司机是个瘦削中年人,戴鸭舌帽,从上车到现在连头都没回一下。
表叔坐进副驾驶,半晌不言。车子已穿过三条街,拐上环城路。路灯在车窗上一闪而过,像道道刀光。
\"浙闽两地几个大商人的局。\"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沙哑,\"郊区别墅,底注五万,无上限。\"
\"五万?\"王胖子喉结上下滚动,\"咱们带得起吗?\"
\"带不起。\"表叔语气一沉,\"今晚不为赢钱。\"
\"为什么去?\"我直视他的后脑勺。
他转过头,路灯一闪而过,照亮他眼中闪烁的犹豫:\"为了个人。\"
城市灯光在后视镜里淡去。柏油路变成砂石路,车身开始颠簸。两侧的杨树影子像是鬼魅般掠过车窗。司机熄了大灯,只凭借月光和惯性前行。
\"今晚出事,你们马上分头走,按纸条上的行事。\"表叔顿了顿,\"不要管我。\"
车厢里只剩发动机声和轮胎碾过砂石的声音。王胖子张了张嘴,却被表叔一个眼神按了回去。
\"好好看。\"他的声音恢复平静,\"今晚会让你们三个见识真正的牌局。\"
二十分钟后,夜色中出现一片灯火。欧式别墅,三层高,白墙,四周是修剪整齐的灌木。
门前停了十几辆豪车,两名黑西装守在铁门边,耳机里不时传出沙沙声。
车在铁门外停下。一名保镖走近,手电光束扫过车内每个人的脸。
表叔递出一张烫金请柬,保镖接过,用耳麦低语几句,点头放行。
别墅内部装修堪称奢华。水晶吊灯反射着刺目光线,大理石地面能照出人影。客厅摆着自助餐台,轩尼诗xo、马爹利蓝带等名酒一字排开。二十多人三三两两聚在各处,烟雾在头顶盘旋,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香水混合的气味。
\"跟我来。\"表叔径直走向楼梯。
二楼是专门赌厅,比一楼朴素,深红墙纸,几张赌桌分布其间。每桌两名保镖,一名荷官。角落里的摄像头对准每张赌桌,红点闪烁。
表叔领我们到最角落一张桌前。那里已坐了三人:左侧秃顶男人,满脸横肉,十个指头七个戴戒指;
右侧染褐色卷发的中年妇女,指甲油厚得像涂了十层;
对面消瘦年轻人,西装革履,眼神阴鹜。
\"许老弟,可算来了?\"秃顶男人站起来,两只手抓住表叔一只手摇晃,\"等你半天了。\"
\"江老板,路上耽搁了。\"表叔任由他摇晃,\"带了几个徒弟来见世面。\"
\"久闻许九州收了几个好苗子。\"江老板眯眼看向我们,视线在刘瘦子镜片上多停了两秒,\"今天终于见着了。\"
荷官走过来,开始洗牌。他的手腕极稳,十指翻飞,牌如流水般穿梭,没发出半点声响。我下意识盯着他的手——食指第二关节有层薄茧,拇指微微外翻,绝对练过“三仙归位”洗牌法,至少有十年功力。
赌局开始,底注五万。我后背已渗出冷汗,这金额顶我们大半年收入。表叔掏出一卷现金,放在桌上,荷官点了点,换成筹码推给他。
第一轮牌发下来,我偷瞄自己的,不上不下。表叔神色如常,看不出喜忧。
\"加两万。\"江老板推出两枚筹码,大拇指在赌桌边缘蹭了一下。
染发女人立刻跟注,年轻人也跟了。
表叔看了眼牌,手指在牌边轻轻一搓,牌面微不可察地挪了半毫米:\"跟了。\"
又过两轮,底池近二十万。我手心全是汗,表叔在玩种看不懂的牌路。
\"亮牌吧。\"江老板嘴角上扬,露出三条A,\"够看了吧?\"
染发女人撇嘴,扔牌;年轻人脸色一沉,也扔了。
表叔不慌不忙:\"还不够。\"他慢慢翻开底牌,是顺子。底牌A在他指尖停留了不到半秒,牌面却变成了10,角落的花色也由红心变成黑桃。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自然,如果不是我曾受过专门训练,绝对看不出任何异常。
江老板脸上笑容僵住:\"许老弟今天手气不错。\"
\"运气罢了。\"表叔收筹码,嘴角没任何弧度,但眼角肌肉绷紧了,这是他警觉时的表现。
第二局,表叔赢;第三局,小输;第四局,又赢回来。不到一小时,他面前的筹码已堆成三座小山。
赌厅内气氛逐渐凝固。更多人围拢过来,眼神在牌桌和表叔手上来回游移。
我抓机会打量四周,起码能辨认出三名职业老千——吧台边那个,手指骨节突出,指甲修得平得反常;墙边那个,目光始终跟着荷官的手,从不看牌面;角落里那个,每隔几分钟看一次手机,却从不滑动屏幕。
\"要不换个玩法?\"江老板突然提议,\"二十一点,单局底注十万,怎么样?\"
表叔点头:\"随便。\"
荷官换了副牌,洗牌发牌。这次我看清了他的手法变化——食指和中指的角度调整了约3度,拇指在底牌上停留的时间比正常长了0.2秒。这是控牌手法,能精确调整发到每个人手里的牌。
奇怪的是,表叔似乎没注意到,依然按正常策略打牌。但很快他开始出现不该有的失误——该要牌时不要,该停牌时继续要。尤其是一次明显的破绽,他叫停时牌面才14点,任何有经验的赌客都知道这点数应该再要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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