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倩女离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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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出自元代大戏曲家郑光祖所着杂剧《倩女离魂》,郑光祖乃是“元曲四大家”之一,尤擅写儿女情长,笔下人物多有至情至性者。此剧又脱胎于唐代陈玄佑的传奇《离魂记》。
张倩女:东昌府太守张公的独生女,年方十六。生得眉如远黛描轻翠,眸似秋水漾清波,。温婉如春水,一腔痴情。自幼便与表兄王文举定了婚约,只待文举功成名就,便行合卺之礼。
王文举:乃张太守内侄,也就是倩女的表兄,年方十九。出身书香门第,自幼苦读圣贤书,眉目清朗,言谈温雅。一心想赴长安应科举,求个一官半职,一来光耀门楣,二来也能早日迎娶倩女,不辜负这桩自幼定下的姻缘。
时维暮春,东昌府连日晴好,张府后园的海棠开得正盛,一簇簇压在枝头,红的似火,粉的如霞,风一吹,花瓣便簌簌落在青石板上,铺了层“花毯”。
这日清晨,张府前厅的伙计刚扫完地,就见巷口来了个青衫少年,背着个蓝布包袱,手里还提着个小礼盒,他刚走到府门口,守门的老仆就认出来了,忙笑着迎上去:“文举公子来了!快里边请,老爷太太刚在前厅说话呢!”
王文举作揖谢了,跟着老仆往里走。穿过游廊,就见前厅的槅扇半开,张太守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张太太坐在一旁,手里捏着串佛珠。他忙紧走两步,躬身行礼:“姑父、姑母,小侄文举,给您二位请安。”
张太守放下茶盏,笑着摆手:“快起来,一路辛苦。你这是……要往长安应试去了?”
“正是。”王文举直起身,把礼盒递过去,“小侄明日便启程,今日特来辞行。”
张太太接过礼盒,放在桌上,拉着王文举的手细细看了看:“好孩子,瞧你这模样,比去年又清瘦了些,定是读书累着了。长安路远,你路上可得注意身体。”
正说着,就听后园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伴着丫鬟春桃的声音:“小姐,前厅有客人,咱们绕着走罢?”
王文举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廊下走来个少女,穿一件月白绫袄,系着条水绿罗裙,鬓边插着支银质海棠簪,手里还捏着个刚绣了半朵兰草的香囊。那少女眉眼弯弯,肤色莹白,正是张倩女。
倩女原是要去后园摘花,没料到前厅有客人,刚想绕开,却被张太太喊住了:“倩女,过来见见你表兄。”
倩女脚步一顿,脸颊微微泛红,低着头走到前厅,对着王文举屈膝福了福,声音细得像蚊蚋:“见过表兄。”
王文举看着她,心里不由一动——去年见她时,她还带着些孩子气,如今却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像后园刚开的海棠,娇俏又动人。他忙躬身回礼:“表妹安好。”
张太守见两人这般模样,忍不住笑道:“你们俩自幼便定了婚约,往后就是一家人,不必这般生分。文举,你此去长安,若能考中,回来便把你和倩女的婚事办了,也了了我和你姑母的一桩心事。”
倩女听了这话,脸更红了,忙低下头,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她偷偷抬眼,见王文举正望着自己,眼神温和,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便又慌忙低下头,连耳根都热了。
到了午饭时分,张府摆了桌酒席,为王文举践行。倩女坐在下首,面前摆着一碟她平日里最爱吃的蟹粉豆腐,却没动过几筷子。她总忍不住往王文举那边瞟——看他端杯喝酒的模样,看他夹菜时的动作,连他跟父亲谈诗文时认真的样子,都觉得格外顺眼。
张太太见她心不在焉,便用公筷给她夹了块水晶肘子:“倩女,多吃些,看你这几日都没什么胃口。”又转向王文举,“你表妹素日最爱绣些小玩意儿,你到了长安,若见着好的丝线,便给她带些回来,她定欢喜。”
王文举应了声“好”,目光又落在倩女身上,见她垂着眼,脸颊泛着浅红,像熟透的桃子,便又低下头,慢慢喝了口酒,心里竟有些舍不得离开。
饭后,王文举要去收拾行李,便起身告辞。倩女送他到府门口,手里还攥着那个兰草香囊,犹豫了半晌,才把香囊递过去:“表兄,这个你带着……”
王文举接过香囊,捏在手里,针脚细密,兰草的叶脉都绣得清清楚楚,顿时心里暖烘烘的:“多谢表妹,我定会好好收着。表妹回去吧,风大,仔细着凉。”
倩女点点头,站在府门口,看着王文举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巷口,才转身回府。
自王文举走后,倩女便每日坐在卧房的窗前,手里本《论语》,翻来翻去总停在同一页,字一个也没看进去。
春桃见她这般模样,便劝道:“小姐,文举公子只是去长安应试,过些日子就回来了,您别这么惦记,身子要紧。”可是倩女的心早跟着王文举一起去了长安,这几句安慰有什么用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倩女的身子越来越弱。她茶不思饭不想,夜里总是梦见王文举在长安的街上喊她,她跑过去,刚要抓住他的手,梦就醒了,只剩下满室的冷清。
张太守和张太太见她这样,急得团团转,请了东昌府最好的大夫来诊治。那大夫把过脉后,皱着眉叹了口气:“大人、夫人,小姐这病,不是风寒,也不是体虚,是‘相思郁结’之症。解不开心结,再好的药也没用啊!”
张太太听了,忍不住抹眼泪:“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文举又不是不回来?”
张太守也皱着眉,叹了口气:“罢了,先让她好好歇着,我再派人去长安,给文举捎个信,让他考完试就赶紧回来。”
可送信的人还没出发,倩女的病就更重了。她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脸色白得像纸,呼吸细得像游丝。张太太守在床边,日夜不离,眼泪都快哭干了。
这日夜里,月色格外亮,透过窗纸照在床铺上,像铺了层白霜。倩女躺在床上,忽然觉得身子轻得厉害,像一片被风吹起来的棉絮。她想坐起来,刚一动,竟直接飘到了半空中——她吓了一跳,伸手去抓床沿,指尖却从床杆上穿了过去,像穿过了一层薄雾。
“这是怎么了?”她小声嘀咕,心里有些发慌。她试着往窗边飘,竟轻轻松松穿过了窗纸,站在院子里的月光下。脚没沾着地,却走得稳稳的,她也顾不上琢磨为什么,只想着:这样是不是就能去找文举表哥了?
夜风裹着她往前飘,飞过张府的朱漆大门,飞过城外的田野,飞过潺潺的河流。一路上,她看不见别的,只盯着前方亮着灯的地方。天快亮的时候,她看见一座驿站,驿站的屋檐下挂着盏红灯笼,里面的灯还亮着,飘进去一看,王文举正坐在桌前读书,桌上放着她绣的那个兰草香囊,压在《春秋》的书页上。
“表哥!”她喊了一声,声音轻得像风。
王文举抬头看见她,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手里的书“啪”地落在桌上:“表妹?你怎么会在此处?你一个姑娘家,怎敢独自跑这么远的路?”
倩女飘到他面前,见他眼里满是惊忧,心里有些甜蜜,又有些羞怯:“我……我想表哥,不想在家等,便来了。我不打扰你读书,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王文举皱着眉,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身上还是那件月白绫袄,像是从家里匆匆赶来的模样,又气又心疼:“你怎的如此莽撞?姑父姑母若知道了,不知要多着急!罢了,先在此处住下,待我应试结束,便送你回去。”
倩女听了,连忙点头,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她落在地上,试着走到桌前,拿起砚台旁的墨锭,想帮王文举研墨,可指尖刚碰到墨锭,墨锭却纹丝不动——她愣了愣,以为是自己没使劲,又试了一次,还是碰不到,只好讪讪地收回手,小声道:“表哥,我给你倒杯茶吧。”
说着便去拿桌上的茶壶,可手还是穿了过去。她心里纳闷:怎么回事?我怎么连个茶壶都碰不到了?
王文举见她动作古怪,便问道:“表妹,怎么了?”
“没……没什么。”倩女忙掩饰道,“许是路上累着了,有些劳累。表哥,你自己倒茶吧,我坐在旁边陪你读书就好。”
王文举也没多想,只当她是真的累了,便点了点头,继续拿起书来读。倩女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暖暖的,也忘了刚才的疑惑——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从那以后,倩女便留在了驿站。每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王文举就起来读书,倩女便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握笔的姿势,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工整的小楷;他累了,便站起来活动活动,倩女便跟着他在驿站的院子里走一走,听他说些长安的趣事;到了晚上,王文举在灯下整理笔记,倩女便坐在旁边陪伴他,王文举觉得,有她在身边,连读书都不觉得枯燥了。
王文举见倩女总不吃饭,便以为是驿站的饭食粗鄙,不合她的胃口。有一日,他去街上买笔墨,看见街边有个卖蜜饯的小摊,想起倩女在家时爱吃金橘脯,便买了一包回来,放在她面前:“表妹,你尝尝这个,是长安有名的蜜饯,甜得很。”
倩女拿起一块蜜饯,刚要往嘴里送,手却一轻,蜜饯掉在了桌上。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王文举说:“表哥,你吃吧,我没胃口。”
王文举见她这般,便也不再勉强,自己拿起蜜饯吃了起来。倩女看着他,嘴角沾了点糖霜,像个孩子,忍不住笑了——她心里虽然纳闷自己为什么碰不到东西,可看着王文举开心的模样,也就忘了这点疑惑。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科举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王文举也越来越忙,每天读到深夜才睡。倩女见他辛苦,便想帮他做点什么,可除了坐在旁边陪他,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在他读书累了的时候,轻声跟他说说话,给她解解闷。
有一日夜里,王文举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叹了口气:“表妹,我怕考不好,辜负了姑父姑母的期望,也辜负了你。”
倩女看着他,轻声道:“表哥,你这么努力,一定能考中的。我相信你,不管你考得怎么样,我都……都陪着你。”
王文举听了这话,看着倩女的眼睛,认真地说:“表妹,若我真能考中,回来便娶你,一辈子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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