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意识仲裁机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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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乘梓

沈溯的指尖悬在星核之树的全息操控界面上,冰凉的蓝光顺着指缝渗进皮肤,像是某种来自宇宙深处的脉搏在与他共振。平台主控室里弥漫着星核之树特有的、类似雨后松针的清冽气息,控制台旁的自动咖啡机正规律地吐出热气,蒸腾的白雾裹着咖啡因的微苦,在全息投影的边缘晕开淡淡的水痕——这是人类在深空探索中保留了百年的习惯,用最寻常的烟火气对抗宇宙的虚无,可今天,这缕白雾却有些反常。

它没有像往常一样顺着通风口的气流飘向左侧,而是在半空中突然凝滞,随后竟沿着“意识仲裁平台”核心数据流的光路,凝成了一串细碎的冰晶。

“温度稳定在21.7摄氏度,湿度42%,通风系统运行正常。”苏晓的声音从主控台另一侧传来,她面前的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参数,指尖在虚拟键盘上敲击的节奏与星核之树的能量波动完美同步,“星核之树的意识流转化率维持在98.3%,昨天接入的七个文明记忆模块都没有异常反馈,刚才的冰晶……可能只是气压差导致的偶然现象。”

沈溯没有回应,他俯身靠近那串悬浮的冰晶,瞳孔在蓝光下缩成细缝。冰晶的每一面都清晰地映着主控室的景象,可当他转动视角时,却在冰晶内部看到了不属于这里的画面:一片无边无际的暗紫色星云,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星云中穿梭,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正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更诡异的是,那些光点的运动轨迹,竟与意识仲裁平台的核心算法流程图完全重合。

“偶然现象不会重复三次。”他抬手触碰冰晶,指尖刚一接触,冰晶便瞬间消散,化作一缕极淡的白烟融入数据流光路。而就在冰晶消失的瞬间,主控室所有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原本显示各文明记忆共识的界面上,同时跳出了一行相同的文字——“记忆共识正在被修正”,字体是平台从未设定过的暗金色,且没有任何来源标识。

苏晓的手指立刻停在键盘上,眼神骤然凝重:“我没有授权任何修正指令,星核之树的权限锁也处于最高级别,这行文字……像是直接生成在数据流底层的。”她快速调出权限日志,屏幕上的记录显示,过去一小时内,只有她和沈溯的操作记录,且全部集中在常规参数检查上,没有任何异常访问痕迹。

沈溯走到控制台前,调出刚才冰晶出现时的能量波动曲线。曲线的峰值处有一个极其细微的缺口,像是被某种频率的能量切割过。他突然想起三天前,来自泽洛斯文明的使者在接入记忆模块时,曾无意中提过一句:“你们的星核之树,在吸收记忆时会发出‘沉默的震颤’,那是我们的母星毁灭前,宇宙弦发出的最后声音。”当时他只当是外星文明的诗意比喻,可现在再回想,那所谓的“沉默的震颤”,或许正是某种未知力量在干预的信号。

“通知所有文明的代表,十分钟后在虚拟议会厅集合。”沈溯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他盯着屏幕上那行暗金色的文字,总觉得那不是简单的系统提示,更像是某种警告——或者说,是一个开始。而此时,自动咖啡机再次吐出热气,这一次,白雾没有凝成冰晶,而是在空气中拼出了一个模糊的符号,那是人类最早的象形文字之一,代表着“疑问”。

虚拟议会厅的穹顶是模拟的宇宙全景,无数星辰在其中缓慢运转,营造出一种置身星海的辽阔感。但今天,这份辽阔却让在场的文明代表们感到压抑——他们面前的悬浮座椅上,都放着一块透明的“记忆结晶”,里面封存着各自文明最核心的记忆片段,也是意识仲裁平台裁决标准的基础。可现在,所有结晶的表面都浮现出了暗金色的纹路,与主控室屏幕上的文字同源。

“我们的‘时间记忆’被篡改了。”泽洛斯文明的使者率先开口,他的身体由半透明的能量构成,说话时会泛起层层涟漪,“刚才检查记忆模块时发现,关于‘泽洛斯星毁灭原因’的记录,从‘宇宙弦坍塌’变成了‘自我意识过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的母星毁灭时,所有观测设备都记录下了宇宙弦的波动数据,那是无法伪造的!”

话音刚落,来自卡隆文明的代表立刻附和,他的外形类似多足的晶体,每根“足”上都镶嵌着能显示情绪的光点,此刻那些光点全是代表焦虑的红色:“我们的‘生命起源’记忆也被修改了!原本记录的是‘由星际尘埃中的有机分子自然演化’,现在却变成了‘由更高维度文明创造’,这完全违背了我们千年来的科学观测!”

议论声瞬间在议会厅里炸开,不同文明的语言通过翻译系统转换成统一的声波,却都透着相同的恐慌。苏晓站在议会厅的高台上,快速调出记忆模块的修改日志,脸色越来越差:“所有修改都发生在过去两小时内,修改痕迹被完全抹除,只能通过前后数据对比发现差异。更奇怪的是,这些修改后的内容,竟然在各文明的记忆共识中形成了新的‘临时共识’——就像是平台默认了这些篡改后的记忆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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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溯没有加入议论,他走到议会厅中央的“共识核心”前,那是一颗由所有文明记忆能量凝聚而成的光球,原本呈现出柔和的七彩光芒,现在却有暗金色的纹路在其中游走,像是血管里蔓延的毒素。他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光球,脑海中突然涌入一股陌生的意识流——那不是任何一个已知文明的意识,而是一种极其古老、极其庞大的存在,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有无数碎片化的信息在流动:“共识是枷锁,修正才是解放”“存在的本质不是记忆,是遗忘”“你们终将成为‘空白’”。

意识流消失的瞬间,沈溯猛地后退一步,额头上渗出冷汗。他刚想把刚才的感受告诉苏晓,却注意到议会厅的角落里,来自埃达文明的使者正独自站在阴影中,没有参与任何讨论,只是盯着共识核心,眼神复杂。埃达文明是所有接入平台的文明中最神秘的一个,他们的记忆模块里只有关于“意识本质”的研究记录,从未提及过自己的母星或历史,甚至没人见过他们的真实形态——他们总是用全息投影将自己伪装成其他文明的样子,今天选择的是人类的外形,可沈溯却注意到,他投影的指尖,正无意识地勾勒着与冰晶内部星云相同的图案。

“埃达文明的代表,”沈溯朝着阴影处走去,“你们的记忆模块没有异常吗?”

埃达使者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后缓缓转过身,投影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我们的记忆很稳定,没有任何修改痕迹。”可他说话时,投影的边缘出现了细微的闪烁,那是能量不稳定的表现——通常只有在说谎或情绪剧烈波动时才会出现。

沈溯没有戳破,只是盯着他的指尖:“你们文明研究意识本质,那有没有想过,当所有文明的记忆都被篡改后,我们所认知的‘存在’,还算是真实的吗?”

埃达使者的指尖突然停住,投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暗金色的光,快得让人无法捕捉:“真实本身就是相对的,不是吗?就像你们人类,也会通过梦境重构记忆,那些被重构的记忆,对你们来说,难道不是另一种真实?”说完,他没有再停留,转身化作一道光消失在议会厅,留下沈溯站在原地,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埃达文明显然知道些什么,可他们为什么不愿透露?那些暗金色的力量,到底与他们有没有关系?

“沈溯,你看这个。”苏晓的声音从主控室的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急促,“我刚才调取了星核之树的深层日志,发现了一个隐藏的‘观察者模式’,这个模式一直在记录所有文明的意识流,而且启动者的权限等级,比我们的最高权限还要高!”

沈溯立刻赶回主控室,苏晓正指着屏幕上一段加密的代码,代码的排列方式与暗金色文字的纹路惊人地相似。“我尝试破解了一部分,”苏晓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跳动,“里面记录的不是数据,而是一段‘意识对话’,其中有一句反复出现的话:‘当第一百个文明接入时,仲裁者将苏醒’。我们现在接入的文明,正好是第九十九个。”

“第一百个文明是谁?”沈溯追问,心脏莫名地加速跳动——如果这段对话是真的,那即将接入的第一百个文明,很可能就是暗金色力量的源头,也是篡改记忆的幕后黑手。

苏晓摇了摇头,屏幕上的代码突然开始自动重组,原本零散的字符拼成了一张星图,其中一个坐标正闪烁着暗金色的光芒,那是距离银河系约三百万光年的“空白区域”——在所有已知的宇宙地图中,那里都是没有任何星体的虚无地带,可现在,星图上却标注着一个名字:“遗忘之域”。

“这个坐标……”沈溯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突然想起刚才在议会厅里,埃达使者投影消失前,曾在空气中留下过一串坐标,当时他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乱码,现在对比星图,竟完全一致。

就在这时,主控室的警报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墙壁上快速闪烁,屏幕上弹出了紧急通知:“未知文明正在靠近,请求接入意识仲裁平台,文明标识——空白。”

苏晓立刻调出探测数据,屏幕上显示的是一艘外形酷似冰晶的飞船,正以超光速向星核之树驶来,飞船的能量波动与之前冰晶消散时的波动完全相同。“他们的飞船没有发出任何通讯信号,只有接入请求。”苏晓的声音有些发紧,“要不要同意接入?如果他们就是篡改记忆的幕后黑手,接入后很可能会彻底控制平台。”

沈溯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冰晶飞船,脑海中再次响起那股古老意识流的声音:“存在的本质不是记忆,是遗忘”。他突然意识到,埃达文明一直隐藏的,或许就是关于“遗忘之域”的秘密,而那些被篡改的记忆,可能不是为了欺骗,而是为了提醒——提醒他们,所谓的“记忆共识”,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

“同意接入。”沈溯的声音很坚定,“但启动‘隔离模式’,将他们的意识流与现有记忆模块完全隔开,同时通知埃达文明的使者,我要单独见他。如果他不来,我们就永远无法知道,‘仲裁者’苏醒后,等待我们的到底是解放,还是毁灭。”

苏晓虽然疑惑,但还是按照沈溯的要求操作。当“同意接入”的指令发出后,冰晶飞船突然停止了前进,飞船表面浮现出暗金色的文字,这一次,文字不再是零散的句子,而是一段完整的话:“埃达文明的‘观察者’,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告诉他们,‘空白’才是所有文明的最终形态。”

而此时,沈溯的通讯器突然亮起,来电显示是埃达使者的名字。他接通通讯,对面没有传来声音,只有一段音频,那是泽洛斯文明记录的“宇宙弦坍塌”的声音,可在音频的末尾,却夹杂着一个人类的声音,那声音与沈溯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我在遗忘之域等你,沈溯。”

通讯挂断,主控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屏幕上,冰晶飞船仍在悬浮,暗金色的文字在不断闪烁;窗外,宇宙的星辰依旧运转,可沈溯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所认知的一切——记忆、共识、存在的本质,都将被彻底颠覆。而埃达使者是否会来,“空白”文明接入后会发生什么,以及那个与自己声音相同的存在,到底是谁,这些谜题,只能等待时间来揭晓。而时间,显然已经不多了。

通讯器的忙音还在耳边萦绕,沈溯抬手按了按眉心,试图驱散那道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带来的眩晕感。主控室里的红色警示灯仍在规律闪烁,却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每一次亮起都拖出淡淡的残影——这不是视觉错觉,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控制台旁的时钟,数字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退,从“14:37”退回“14:36”,又卡在“14:35”的位置反复跳动。

“苏晓,看时钟。”沈溯的声音有些发涩。

苏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手指瞬间停在键盘上:“时间流速紊乱了?可星核之树的时空稳定器显示正常,外部宇宙的时间同步信号也没有异常……”她话没说完,自动咖啡机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原本已经空了的咖啡杯里,竟缓缓注满了冒着热气的咖啡,液体倒流的轨迹在空中划出完莹的弧线,与之前冰晶消散的光路完美重合。

这是人类最熟悉的日常场景——清晨冲一杯咖啡,看着液体填满杯子,可此刻的“倒流”却像一把锤子,敲碎了所有习以为常的认知。沈溯走近咖啡机,发现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正顺着杯口向上爬升,重新融入咖啡中,而杯底残留的褐色痕迹,竟在慢慢褪去,恢复成瓷杯原本的雪白。

“不是时间倒退,是‘局部时空重构’。”沈溯突然想起埃达使者说过的话,“他们在修改记忆的同时,也在篡改我们周围的‘现实锚点’。”所谓的现实锚点,是意识仲裁平台为了让不同文明适应共同环境设定的基础规则——比如咖啡会变凉、时钟会前进、水珠会下落,这些最寻常的物理规律,此刻却成了被篡改的对象。

就在这时,苏晓面前的屏幕突然亮起,暗金色的文字再次浮现,这一次却不再是冰冷的提示,而是一段动态影像:画面里是星核之树的根部,无数暗金色的丝线正从土壤深处向上蔓延,缠绕着树干上的每一片叶子,而那些叶子里封存的,正是各文明的核心记忆。影像的最后,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星核之树顶端,虽然看不清面容,可那人抬手的姿势,与沈溯刚才触碰冰晶的动作一模一样。

“这影像……像是从星核之树内部拍摄的。”苏晓的指尖微微颤抖,“可我们从未在树体内安装过摄像头,是谁在记录这些?”

沈溯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影像中星核之树的土壤上——那里隐约露出一块破碎的金属片,上面刻着的符号,与他小时候戴过的一块旧怀表上的花纹完全相同。那怀表是父亲留下的遗物,在他十岁那年随飞船失事沉入了地球的深海,怎么会出现在星核之树的土壤里?

现实与记忆的边界开始模糊,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被篡改的不只是各文明的记忆,还有他自己的——那块怀表的“沉没”,会不会也是被虚构的情节?

“空白”文明的飞船仍悬浮在星核之树外,像一颗静止的冰晶。沈溯通过隔离频道向对方发送了通讯请求,屏幕上却没有出现任何文明代表的身影,只有一片纯粹的白色,随后,暗金色的文字在白色背景上缓缓浮现:“想知道埃达文明的秘密吗?去‘记忆囚笼’找答案。”

“记忆囚笼是什么?”苏晓立刻调出星核之树的结构图,却没有找到任何相关标注。

沈溯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陌生的记忆——那是在搭建意识仲裁平台时,埃达使者曾私下对他说:“当共识变成牢笼,真正的自由藏在‘未被记录的记忆’里。”当时他以为是哲学隐喻,现在才明白,“记忆囚笼”或许是星核之树内部的一个隐藏空间,而埃达文明,很可能早就知道它的存在。

“我去星核之树内部看看。”沈溯抓起桌上的便携意识连接器,“你留在这里监控‘空白’文明的动向,一旦有异常,立刻切断接入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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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点头,却在沈溯转身时拉住他:“等等,我破解了‘观察者模式’的另一部分日志,里面提到‘埃达文明的每一代使者,都是上一代的记忆复制品’——他们不是在隐藏历史,是根本没有历史,或者说,他们的历史就是不断复制记忆。”

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沈溯猛地停住脚步:如果埃达使者是记忆复制品,那他们口中的“意识本质”,到底是真实的研究成果,还是被预设的程序?而那个与自己声音相同的存在,会不会也是某个“复制品”?

星核之树的内部比想象中更辽阔,树干里布满了发光的脉络,每一条脉络都对应着一个文明的记忆模块。沈溯沿着脉络向前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转身时,却只看到一道残影——那是一个穿着人类宇航服的身影,背影与他完全一致,正朝着脉络深处跑去。

“站住!”沈溯追了上去,却发现对方的速度越来越快,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不变。跑过一段弯曲的脉络后,前方突然出现一扇光门,身影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沈溯紧随其后,却在踏入光门的瞬间,被一股强大的意识流包裹——

这里就是“记忆囚笼”,四周漂浮着无数透明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装着一段记忆:有泽洛斯文明母星毁灭时的场景,可画面里的宇宙弦没有坍塌,而是被一道暗金色的力量撕裂;有卡隆文明的生命起源,那些有机分子不是自然演化,而是从一艘冰晶飞船上散落的;还有埃达文明的记忆,气泡里没有任何画面,只有一段文字:“我们是‘仲裁者’的容器,每一代使者都在等待‘空白’降临。”

沈溯伸手触碰埃达文明的气泡,气泡突然破裂,一段意识流涌入他的脑海——那是埃达文明第一代使者的记忆:他们原本是一个普通的文明,却在十万年前被“空白”文明发现,“空白”文明抽取了他们的核心记忆,将他们改造成“观察者”,任务是引导所有文明搭建意识仲裁平台,等待第一百个文明接入,唤醒“仲裁者”。

而“仲裁者”,竟是星核之树本身。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沈溯转身,看到了埃达使者——这一次,他没有使用全息投影,真实形态是一团由无数记忆碎片组成的光团,光团里隐约能看到各个文明的影像。

“你终于来了。”埃达使者的声音不再是人类的语调,而是无数声音的混合体,“‘空白’文明不是敌人,也不是幕后黑手,他们是‘熵的清理者’,而星核之树,是宇宙熵增到极限时的‘重启按钮’。”

沈溯的心脏剧烈跳动:“重启按钮?那我们搭建的意识仲裁平台,难道是一个毁灭装置?”

埃达使者的光团闪烁了一下:“不是毁灭,是‘重置’。当宇宙的熵增达到临界值,所有文明的记忆都会成为‘熵的载体’,只有将这些记忆清零,让文明回归‘空白’状态,宇宙才能重新开始。而你,沈溯,是‘重置’的关键——你的记忆里,藏着上一个宇宙的‘重启密码’。”

这个答案超出了所有想象,沈溯刚想追问,却听到星核之树的脉络传来“咔嚓”的断裂声,记忆囚笼里的气泡开始逐个破裂,无数记忆碎片像流星雨一样落下。埃达使者的光团突然变得不稳定:“‘空白’文明开始强制接入了,他们要提前唤醒‘仲裁者’,你必须在星核之树苏醒前,找到自己的‘原始记忆’——那块怀表,就是打开原始记忆的钥匙。”

话音刚落,埃达使者的光团突然消散,只留下一道暗金色的光路,指向记忆囚笼的深处。沈溯顺着光路向前跑,脑海中不断闪过片段:父亲的怀表、沉入深海的飞船、星核之树土壤里的金属片……这些看似无关的记忆,此刻却像拼图一样,逐渐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他的父亲,或许不是普通人,而是上一个宇宙的“观察者”。

“沈溯,不好了!”苏晓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强烈的电流干扰,“‘空白’文明的意识流突破了隔离模式,正在入侵共识核心,星核之树的能量波动开始异常,那些被篡改的记忆,正在变成‘真实’——泽洛斯文明的使者说,他们亲眼看到了自我意识过载导致母星毁灭!”

沈溯加快脚步,终于在记忆囚笼的尽头看到了怀表——它就悬浮在一个巨大的气泡里,表盖打开,指针正顺着逆时针方向转动,表盘上的花纹与星核之树的脉络完全吻合。他伸手触碰气泡,怀表突然飞出,落在他的掌心,表盖自动合上,刻着的符号开始发光。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苏晓的尖叫,随后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电流干扰声越来越大,最后只剩下一句模糊的话:“沈溯,他们说……你是上一个宇宙的‘仲裁者’……”

通讯中断,记忆囚笼开始崩塌,四周的脉络不断断裂,暗金色的丝线从四面八方涌来,缠绕着沈溯的身体。他打开怀表,表盘里没有指针,只有一段文字:“每一次重启,都是对存在的背叛;每一次记忆,都是对空白的反抗——你想成为拯救者,还是毁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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