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狂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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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抬起的方向,赫然指向了隔离区厚重的合金气密门!以及门外……刚刚被强行物理切断的巨大电源主闸!
猩红的双目,妖异搏动的左臂,指向电源闸的方向。
这个动作,这个意图,如同冰锥刺入所有人的脑海!
它要……恢复供电?它要……再次吞噬电流?
“不!不能让它……”技术主管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肝胆俱裂的嘶吼,转身就想冲向门禁控制器,试图启动物理锁死程序!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沈默那只抬起的、非人的手臂,五指猛地张开!掌心正对着那扇厚重的合金门和门外的电源闸方向!
“嗡——!!!”
一股无形却极其恐怖的力场,以沈默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了粘稠的胶质,随即又被这股力量狠狠撕碎!实验台上所有未被摧毁的细小金属部件——螺丝、断裂的导线、破碎的合金片——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瞬间悬浮起来,发出高频的震颤嗡鸣!
与此同时,那枚“血饕餮”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红光!这红光不再局限于手臂,而是如同粘稠的血浆,瞬间浸染了沈默的整个上半身!他皮肤下那些暴凸的暗红脉络,如同功率全开的邪恶能量导管,疯狂搏动,将猩红的光芒泵向那只抬起的手掌!
“滋啦——!轰!!!”
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壮得如同成人手臂的、凝聚到近乎纯白的恐怖闪电束,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气息,从沈默那只抬起的掌心,悍然轰出!
目标——厚重的合金气密门!
“砰——!!!”
震耳欲聋的、如同万吨巨锤砸击金属的恐怖巨响,瞬间撕裂了整个地下空间!
那足以抵御小型爆破的合金气密门,在接触到纯白闪电束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黄油,接触点的厚重合金瞬间汽化、熔融!一个直径超过半米的、边缘流淌着炽热金属熔液的恐怖巨洞,被硬生生熔穿!刺眼的白光和灼热的气浪如同火山爆发般从洞口喷涌而出!
闪电束余势未消,如同死神的审判之矛,穿过熔穿的巨洞,精准地、狂暴地轰击在门外墙壁上那个巨大的电源主闸上!
“轰隆!!!”
比刚才更加恐怖的爆炸发生了!
巨大的电源闸连同包裹它的合金外壳、粗壮的电缆、以及后面大片的金属墙壁和管线,在纯白闪电的轰击下,如同纸糊的玩具般瞬间解体!刺眼的白光吞噬了一切!无数金属碎片、燃烧的电线、熔融的塑料如同炮弹破片般向四面八方疯狂喷射!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浓烟、臭氧的刺鼻气味和金属熔化的腥气,如同冲击波般横扫了整个外部通道!
“啊——!” “救命!” “呃啊!”
惨叫声、爆炸的轰鸣、金属扭曲撕裂的噪音、物体撞击声……瞬间在隔离区外混合成一片地狱的交响!
控制室厚重的防弹观察窗,被这股狂暴的冲击波狠狠撞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了整面玻璃!李维和里面的技术员被冲击波狠狠掀飞,重重撞在后面的仪器柜上,口鼻瞬间溢出鲜血!
隔离区内,靠近门口的急救医生和安全官等人,被熔穿大门喷涌出的灼热气浪狠狠掀翻,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摔飞出去,撞在远处的设备残骸上,生死不知!只有应急灯还在疯狂旋转,将一片片猩红的光斑投在浓烟、火焰和满地狼藉之上。
纯白闪电束在完成了毁灭性的轰击后,终于消散。刺眼的白光褪去,露出隔离墙上那个巨大、狰狞、边缘还在流淌着暗红炽热金属液的恐怖破洞。洞口边缘的合金被烧熔扭曲,呈现出一种非自然的、仿佛被强酸腐蚀过的暗红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高温和刺鼻的金属蒸汽。
浓烟和尘埃弥漫,模糊了视线。
死寂,再次降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深沉,更加绝望。只有远处燃烧的电线发出噼啪的微响,以及伤者微弱的呻吟,证明着这里并非完全的死亡之地。
实验台上,沈默那只抬起的、释放了毁灭性一击的手臂,如同失去了支撑,僵硬地、重重地垂落下来,砸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手臂上那些暴凸的暗红脉络,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些,但依旧在皮下缓慢地、如同活物般搏动着。
覆盖他上半身的粘稠红光,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收缩回“血饕餮”内部。他胸口微弱的起伏再次出现,比之前更加艰难,每一次都伴随着喉咙深处拉风箱般的、令人心悸的嘶鸣。那双猩红如熔岩的眼睛,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
仿佛刚才那毁灭性的一击,耗尽了他(或者说它)刚刚汲取的、来自强心剂和……其他某种东西的能量。
李维挣扎着从仪器柜的碎片中抬起头,半边脸被鲜血糊住,视线模糊。他透过布满裂纹的观察窗,死死盯着实验台上那具再次陷入沉寂的躯体,盯着那枚依旧贴在手臂上、如同恶魔心脏般微微搏动着的“血饕餮”。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荒谬绝伦的认知,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那东西……不仅能吞噬血液,吞噬电流……它还能……主动利用宿主残存的生命力……去掠夺……去释放……毁灭性的力量?
它不是寄生体……
它是……操纵者!
“嗬……嗬……”沈默艰难的喘息声,在死寂中如同恶魔的低语。
“快!救人!救外面的人!”技术主管挣扎着从一堆破碎的塑料外壳中爬起,半边肩膀不自然地扭曲着,嘶哑地吼着。幸存的、还能动弹的研究员,强忍着恐惧和伤痛,踉跄着冲向隔离墙上那个还在散发着高温和金属蒸汽的恐怖破洞,试图救助外面通道里生死不明的同事。
混乱、恐惧、绝望的气息,如同浓稠的毒雾,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沈默那只释放了毁灭闪电的手臂垂落、红光敛去的瞬间——
“滴……滴……滴……”
控制室内,那台连接着沈默身体、原本已经拉成直线、显示信号丢失的主生命体征监测仪,屏幕突然极其诡异地……闪烁了一下!
一条极其微弱、极其缓慢、却异常稳定的绿色曲线,极其突兀地……重新在屏幕上出现了!
心率:35 bpm。
收缩压:50 mmHg(微弱,但可测)。
血氧饱和度:70%(低得可怕,却稳定了)。
数值低得依旧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却不再是彻底的归零!而且,那跳动的波形,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恒定的韵律感。仿佛维持这具躯体运转的,不再是脆弱的心脏和血管,而是某种……冰冷、高效、非人的能量核心。
更无人察觉的是,在那重新跳动的、代表着心率的绿色波形下方,极其细微的、如同背景噪波般的阴影区域里,一个极其微小、极其模糊的、由最细微的像素点构成的……骷髅头轮廓,正随着每一次波峰的起伏,极其同步地……若隐若现。
那轮廓如此微小,混杂在仪器本身的底噪和损伤带来的干扰波纹中,几乎无法被肉眼分辨。
它静静地潜伏在数据的深渊里,如同一个烙印在生命信号源头的、冰冷的死亡图腾。
【养分……充足……】
一个冰冷粘稠的意念,如同深渊的回响,在沈默意识的最深处,无声地滑过。
【新的……循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