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格余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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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仁杰贴着墙根摸回积善里十三号时，左肩的伤口已经结了痂，粗布短打黏在血肉上，每走一步都扯得生疼。

他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放轻，可每一次牵动伤口，还是让他眉头紧皱。

他摸出藏在门楣上的铜钥匙，指尖刚碰到锁孔，后颈突然泛起凉意——这是在市井混了十年练出的警觉。

他反手扣住门环，整个人借着惯性向后仰倒，却见月光里只有自己拉得老长的影子在砖墙上晃。

"疑神疑鬼了。"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伤口的疼痛让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钥匙"咔嗒"一声捅开锈锁。

屋内霉味混着艾草香扑面而来，方仁杰反手闩上门，摸黑摸到案几上的粗瓷灯盏。

火折子擦燃的瞬间，他借着微光迅速扫过屋内：缺了口的陶壶在原位，床脚压着的半块米饼没被动过，连窗台上那盆快枯死的野菊，叶子都还保持着他出门前的蜷曲状态。

确认安全后，他才松了口气，伤口的疼痛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将怀里的布包轻轻搁在案几上。

布包解开的刹那，泛黄的纸页间飘出淡淡松烟墨香。

方仁杰的手指在纸页上顿了顿——这是他第一次离神判门的秘密这么近。

系统的光框适时浮现在眼前，淡金色的字迹像游鱼：【检测到关键证物"神判遗录"，是否立即研读？

选项：①立即研读（消耗当前体力 30%） ②待明日再看（保存进度）】

左肩的伤口突然一跳，方仁杰只觉得一阵眩晕，他想起黑衣人最后那句"九局大人要的东西，你拿不稳"，喉结动了动。

他扯下腰间的酒囊灌了口烧刀子，辛辣顺着喉咙窜到眼眶，此刻伤口的疼痛加上体力消耗的预感，让他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伸手按下第一个选项。

纸页翻得哗啦作响。

前半段是神判门历代判案心得，"验骨先看尺骨结节毒杀必查食水顺序"之类的行话让他眼底发烫——这是祖上传下来的真东西。

直到翻到第三页，一行朱砂小字刺痛了他的眼："血影针，以人血淬毒，见血封喉，二十年前灭门夜，门中十二位武师皆丧于此物。"

方仁杰的手剧烈发抖，伤口被牵动，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纸页在指缝间发出哀鸣。

他想起奶娘临终前抓着他的手，血沫混着话一起涌出来："小少爷...血...血光..."当时他太小，只记得奶娘掌心的温度一点点冷下去，后颈被指甲掐出的月牙印，此刻正随着心跳突突作痛。

"原来不是意外。"他对着跳动的灯花呢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伤口的疼痛让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系统等级提升至三阶，解锁"判案空间"功能。

是否立即激活？】

方仁杰几乎是立刻应了"是"。

淡金色的光雾从他掌心腾起，在半空凝成半透明的仓库虚影。

他看着自己的倒影迈步走进去，脚踩在幻境的青砖上，竟能清晰感觉到和真实地面一样的凹凸——那是被货物压出的浅坑。

由于体力消耗和伤口疼痛，他的脚步有些虚浮。

"这就是判案空间？"他伸手触碰幻境里的木箱，指尖传来木头的粗糙触感。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可自由查看现场细节，当前可选：①重演黑衣人行动轨迹 ②模拟自身潜入过程】

方仁杰盯着幻境里那个背对自己的黑衣人影子。

他想起对方甩出透骨钉时手腕的翻转弧度，想起铁屑乱飞时脚边的内力波动——这个能逼得他带伤逃窜的对手，绝不是普通江湖客。"选①。"他咬着牙说。

幻境突然开始流动。

黑衣人从阴影里现出身形，动作比记忆中更慢，像被抽了丝的皮影。

方仁杰看着他甩出透骨钉，看着他震起铁屑，看着自己滚进阴影的瞬间——黑衣人原本追向门口的脚步忽然顿住，转身走向墙角那堆破布。

方仁杰心中疑惑，黑衣人为何突然改变方向，难道这墙角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屏住呼吸，伤口的疼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幻境里的黑衣人蹲下身，指尖在砖缝上点了点，又迅速收回。

整个过程不过三息，却在慢放的幻境里被拉长成一根细针，扎进方仁杰的神经。

更夫的梆子声突然穿透幻境。

方仁杰猛地回神，发现自己额角已经渗出冷汗，伤口的疼痛让他身体有些发软。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笔记，"血影针"三个字在灯影里忽明忽暗。

墙角那堆破布下，到底藏了什么？

窗外传来野猫的尖啸。

方仁杰合上笔记，将它重新裹进布包，塞进床底的暗格里。

后颈的伤疤又开始发烫——这一次，不是疼，是痒。

他摸出短刃在掌心划了道小口，看着血珠渗出来，又慢慢凝结。"九局大人。"他对着窗外的月亮轻声说，"你要的东西，我偏要攥紧了。"

判案空间的虚影在他掌心明灭，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而幻境里那个黑衣人在墙角停留的三息，正随着系统的运转，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像根拨弄琴弦的手，轻轻挑起了下一段风暴的前奏。

方仁杰盯着判案空间里黑衣人在墙角停留的三息，喉结动了动。

系统提示音刚落，那团淡金色光雾便如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簌簌落回他掌心。

他低头看向左手背——方才在幻境里模拟触碰青砖时，指尖竟真的蹭破了皮，血珠渗出来，混着系统奖励的《风雷腿残篇》泛着微光的羊皮卷，在案几上洇出个小红点。

"这破系统，连痛感都模拟得这么真。"他扯了扯嘴角，伤口的疼痛让他的笑容有些扭曲，却没急着收起兵书。

指节抵着案几，目光死死黏在墙角那堆破布上——方才幻境里黑衣人蹲下去时，砖缝间似乎闪过一丝金属反光。

他摸出短刃，猫着腰挪到墙角，伤口的疼痛让他的动作有些迟缓，刀尖挑开霉烂的灰布，露出底下被磨得发亮的青砖。

短刃轻轻敲在第三块砖上时，闷响里混进一丝空洞的脆响。

方仁杰瞳孔微缩，右手按在砖面上慢慢摩挲，终于在砖缝边缘摸到半枚指甲盖大小的凹痕——这是机关的启动点。

他刚要用力，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他猛地缩回手，额头的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伤口的疼痛让他有些心慌。

"急什么？"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把残篇塞进怀里，"先弄清楚血影针的底细。"

第二日清晨，晨雾未散的青石板上还凝着露。

方仁杰裹紧粗布短打，怀里的布包用草绳捆了三道——那是神判遗录。

他拐进西市巷口时，孙大夫的医馆门帘正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飘着艾草香的药柜。

一路上，伤口的疼痛让他走得有些艰难。"方更夫？"孙大夫正在擦药碾子，抬头见他，手底下的动作顿了顿，"今日不是该轮你戌时打更？"

方仁杰把布包往桌上一放，直接掀开外层粗布："孙伯，我想请您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