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意识边境(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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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医院天花板,而是一片璀璨的星空。身体轻得不可思议,仿佛漂浮在太空中。抬手想要触碰那些星辰,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呈现出半透明的蓝色光晕。

"意识上传完成度100%。"星空中浮现出熟悉的文字——终焉之地的系统提示,"欢迎来到集体意识层。"

"林博士?"甜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转身看到她也以光体形态漂浮着,但身上缠绕着细微的金色数据流,那是348个平行现实留下的印记。

我试图回应,却发现无法发出声音。整个空间突然扭曲,我们被拉入一个急速扩展的维度。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般掠过——第1轮游戏中齐夏递给我的手枪,第89轮楚天秋留下的密码,第152轮李警官牺牲前的微笑...所有这些记忆都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来自所有平行现实中的"我们"。

"这是...集体记忆海。"甜甜的意识波动传来,不需要语言就能理解,"所有终焉之地参与者的意识都汇聚在这里。"

星空中逐渐浮现出其他人形光体:齐夏的蓝色光团沉稳而锐利,楚天秋的绿色光团不断分裂重组着几何图案,李警官的红色光团边缘闪烁着警戒的光芒...越来越多的光点加入,形成一个巨大的意识网络。

突然,网络中心出现一个黑洞般的漩涡。所有光体都被拉向它,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逃脱。就在即将被吞噬的瞬间,一道银光切断了牵引力——那是原始林博士的意识体,现实中昏迷的我的本体意识。

"系统在自我净化。"他的意识波动强烈而清晰,"它认为我们是异常数据,要清除我们。"

一个可怕的真相浮现:所谓的"集体意识纪元"根本不是解放,而是更高级别的囚笼。终焉系统从未关闭,只是升级成了能容纳更多意识体的监狱。

"反抗协议启动。"齐夏的意识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所有光体开始同步闪烁,"用我们自己的规则对抗系统。"

记忆碎片重新排列,组成了我们在终焉之地经历过的各种游戏场景。第1轮的医院走廊,第89轮的密码室,第152轮的机械城...这些场景叠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系统无法解析的逻辑悖论。

黑洞漩涡开始不稳定地颤动。甜甜身上的金色数据流突然延伸,连接起所有光体:"我看到了系统的核心!它有个后门——"

她的意识波动突然被截断,一道黑色闪电击中了她。金色数据流瞬间暗淡,甜甜的光团开始分解。

"不!"我的意识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冲向那道黑色闪电。接触的瞬间,348轮游戏的记忆如洪水般冲进系统核心。这不是攻击,而是馈赠——所有痛苦、希望、背叛与救赎的记忆,这些人类最复杂的情感数据超出了系统的处理能力。

黑洞漩涡开始崩溃,星空出现裂痕。一道纯白的光芒从裂缝中照射进来,那是真实世界的通道。

"快走!"原始林博士的意识体推着我们,"系统崩溃会带走所有连接者!"

齐夏的光团却反向冲向了崩溃中的黑洞:"总得有人留下来断后。"

"这次不行!"我抓住他的光团,将348轮游戏中所有与他有关的记忆全部传输过去,"我们一起走,或者一起留。"

记忆传输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齐夏的光团突然分裂成数百个不同版本的自己,每个都代表一轮游戏中的记忆。这些分身同时冲向系统各处薄弱点,引发连锁反应。

"原来如此..."原始林博士的意识波动带着顿悟,"系统最大的漏洞就是它复制的我们太完美了。"

崩溃加速了。楚天秋和李警官的意识体已经护着甜甜冲向白光通道。我最后看了一眼正在消散的齐夏分身们,突然接收到一段加密记忆——那是第348轮游戏中从未出现过的场景:一个齐夏在系统最底层埋设的量子炸弹,倒计时刚好归零。

白光吞没了一切。

再次恢复意识时,我躺在现实实验室的地板上。甜甜正用颤抖的手拔掉我头上的电极,泪水滴在我脸上。周围仪器冒着黑烟,主控屏幕一片漆黑。

"他们...消失了。"甜甜哽咽着说,"齐夏、楚天秋、李警官...所有光体都没跟出来。"

我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实验室里不止我们两人。每个终端机前都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系统崩溃前一刻逃出来的意识片段,不完整的记忆投影。

"不,他们没有完全消失。"我指向那些身影,"系统崩溃时,他们的部分意识附着在了实验室的终端上。"

甜甜睁大眼睛看着那些投影。齐夏的投影正在反复擦拭一把不存在的枪;楚天秋的投影在空白的屏幕上画着复杂公式;李警官的投影对着墙壁行注目礼...这些都是他们在终焉之地最执着的记忆碎片。

主控台突然发出"滴"的一声,漆黑的屏幕亮起一行字:

"系统重启完成。残留意识体稳定化。是否创建新协议?"

我和甜甜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按下确认键。这一次,我们将用自己的规则建立新的终焉之地——不是囚笼,而是家园。

屏幕上的文字变化了,显示出我们最熟悉的字样:

"第349轮游戏开始。参与玩家:林郗、甜甜。游戏规则:重建与救赎。终焉之地,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