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笼裂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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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的锦缎,流光溢彩,铺满了大梁皇宫的每一寸地砖、每一道回廊,连空气都仿佛浸染着金粉的奢华与虚浮的暖意。

帝后情深,是坊间传唱不衰的缱绻佳话,亦是朝堂上下心照不宣、用以粉饰太平的“祥瑞”。

这祥瑞的中心,是年轻的帝王萧承锐与他唯一的皇后沈栖凰。

登基五载,后宫空置,唯有凤仪宫的主人沈栖凰,独占帝王心尖。

萧承锐待她,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口中怕化了,那份小心翼翼与极致占有,已然刻入骨髓。

晨起,他必执青黛,于菱花镜前,细细为她描摹远山黛眉,指尖流连的温度,烫得她肌肤微颤;

议政归来,纵是十万火急军情,也必先绕至凤仪宫,只为看她安然一眼,那目光落定,才仿佛魂魄归位;

若她偶染微恙,轻咳一声,整个太医院便如临深渊,战栗匍匐。

他的依赖深入骨髓,沉重而窒息,仿佛她纤细的脊骨,才是支撑他头顶那沉重帝王冠冕的唯一支柱。

他凝望她的眼神,炽热得能融化金石,专注得容不下天地万物,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餍足——仿佛拥有了她,便填补了灵魂深处所有幽暗的罅隙,拥有了这天下所有的意义。

甚至,在两人之间,那森严的君臣壁垒被刻意抹去,只余下寻常夫妻的“你我”。

这亲昵,是萧承锐亲手编织的金丝牢笼上,最柔软也最牢固的锁扣。

沈栖凰呢?

她完美地扮演着大梁最幸福、最尊贵的女人,如同宫廷画师笔下最标准的仕女图。

她回以萧承锐温婉如水的笑容,恰到好处地依恋;

她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一丝风浪也无;

在盛大的国宴之上,她与他并肩立于丹陛之巅,华服逶迤,接受万民的朝拜与艳羡。

她似乎沉溺于他给予的无上荣宠与绝对安全感——这曾是她幼年失忆、在深宫幽暗角落挣扎求生时,最渴望抓住的浮木。

萧承锐的深情,如同冬日暖阳,一点一点,试图融化她心底因萧执圭之死而凝结的、厚重如万载玄冰的坚壁。

有那么一些恍惚的瞬间,在暖阳的蛊惑下,她几乎要沉溺于这片虚假的温柔海,忘记那深埋心底、日夜啃噬的疑影——关于萧执圭那场被称作“意外”的惨烈战死的疑影。

然而,终究是“几乎”。

今日午后,天光被厚重的云层压得发白。

萧承锐于御书房召见心腹重臣,密议北境棘手的军务。

沈栖凰如往常般,带着亲手熬制、氤氲着清甜香气的莲子羹款步而至。

殿门开启的声响惊动了内里肃穆的气氛,萧承锐抬眸,方才还如刀锋般冷峻的眉眼,在触及她身影的刹那,冰雪消融,暖意横生。

他甚至不顾几位重臣尚在阶下,霍然起身相迎,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玉碗,随即温热的大手便裹住了她微凉的柔荑,不容置疑地将她引至御座旁那张专属于她的锦凳上。

“阿沅来了。”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驱散了满室的凝重。

阶下的臣子们早已眼观鼻、鼻观心,对这帝后间不合礼制的亲昵习以为常,只当是另一场帝王的“祥瑞”展示。

沈栖凰温顺地落座,唇边噙着得体的浅笑,目光却如最机敏的蝶,不经意地掠过御案上摊开的北境舆图。

就在那描绘着山川险隘、兵家要冲的地图边缘,压着一个半开的紫檀木长匣。

匣子并未阖严,边缘处,一抹极其熟悉的、带着岁月沉淀的、微微泛黄的卷轴质地,猝然刺入她的眼帘!

——

记忆如潮水汹涌,瞬间将她拽回风荷苑那个弥漫着荷叶清香的初夏午后。

池中粉荷初露尖角,蜻蜓点水。

少年萧执圭,眉眼温润如玉,将一卷画轴珍而重之地递到她手中,眼中含着星辰般的笑意,声音清朗:

“栖凰你看,昨日承锐练他那套新剑法,一个鹞子翻身没使好,结结实实摔了个大马趴!我趁他揉屁股时偷偷画下来了,等他回来,定要臊臊他!”

她好奇地展开卷轴。

画上,阳光明媚,柳丝轻拂。

三个无忧无虑的身影跃然纸上:执圭端坐抚琴,神情专注而温柔;

承锐则手持木剑,动作矫健,脸上是少年人特有的、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

而她,正踮着脚尖,调皮地将一片碧绿的荷叶,轻轻扣在承锐的发顶,自己则笑得眉眼弯弯,如同偷吃了蜜糖。

“执圭哥哥画得真好!”她由衷赞叹,指尖带着少女的娇憨与亲昵,轻轻拂过那细腻的笔触,仿佛能触碰到画中流淌的阳光与暖意,

“不过,承锐哥哥那性子最是要强,若知道你这般‘记挂’他,怕是要跳起来跟你急呢。”

萧执圭的目光落在她明艳的笑靥上,专注而深邃,那深处似乎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愫。

他忽而倾身,压低了声音,带着只有她能懂的试探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栖凰,若他日……我为储君,你可愿……常来东宫,看我作画?”

那时的她,心思尚如清水,不解其深意,只当是少年意气风发时的戏言。

她歪着头,狡黠地眨眨眼,指尖不经意地轻敲着身旁石桌上的棋盘边缘——那是他刚教会她的弈棋之道,黑白纵横间藏着万千机锋。

“太子殿下若诚心相邀,栖凰自然乐意叨扰。不过嘛……”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中闪过慧黠的光,

“殿下可曾想过,这棋局之上,有时看似退一步的‘让’,未必不是更高明的一种‘取’?”

少年萧执圭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朗声大笑起来,笑声清越,惊起了池畔几只水鸟。

然而,那笑声深处,却飞快掠过一丝被她无意间点破心事的了然,以及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决绝的决心——一种为了“取”,而甘愿行险、甚至不惜代价的决心。

就在那一刻,角落里,刚刚寻来的萧承锐,手握着一柄象征兄弟情深的、新得的龙渊剑,脚步猛地顿住了。

他清晰地听到了最后那句关于“让”与“取”的话语。

阳光透过树隙落在他年轻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却沉入浓重的阴影。

他看着兄长大笑时望向栖凰的专注眼神,看着栖凰与兄长之间那份自然流淌的亲昵氛围,握着剑柄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那柄龙渊剑冰冷的触感,仿佛瞬间刺穿了他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投下一片冰冷的、带着妒意与猜忌的阴影。

——

那是萧执圭生前最珍视的旧物之一!

匣中是他亲手所绘,凝固了他们三人最纯粹、最无忧的少年时光。

画上萧承锐的笑容,灿烂得刺眼,眼神清澈得不染尘埃,依偎在长兄身边,全然不似如今这龙椅上深沉莫测、心思如海的帝王!

萧执圭“战死”之后,这卷画,连同他所有沾染着旧日气息的遗物,都该被彻底封存,甚至按照某种不成文的默契,被悄然销毁才对!

它怎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萧承锐日常批阅奏章、掌控天下的御案旁,被如此随意地压在军国大事的地图之下?

一股冰冷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沈栖凰的脚底窜起,顺着脊椎急速攀升,瞬间麻痹了她的四肢百骸!

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结成冰碴,每一次心跳都带来尖锐的刺痛。

她面上依旧维持着无懈可击的温婉浅笑,耳中听着萧承锐与臣子们商议着粮秣调度、兵马行程,每一个字都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模糊不清。

宽大的云锦凤袍袖口之下,她的手指却死死地攥紧了光滑的衣料,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柔软的皮肉,留下月牙形的、几乎要渗出血来的印痕。

唯有这真实的痛楚,才能勉强压制住她几乎要破腔而出的惊骇与翻涌的杀意。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

终于,重臣告退,沉重的殿门在身后缓缓阖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御书房内,只剩下两人。

萧承锐似乎松了口气,带着一丝处理冗务后的疲惫,将身体放松地靠向宽大的龙椅靠背,阖上了双眼。

他习惯性地伸出手,在空气中摸索着,精准地握住了沈栖凰放在膝上的手。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在她冰凉细腻的掌心无意识地、充满依恋地轻轻摩挲着,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阿沅,”他低唤着她那个只属于他的、饱含占有意味的表字,声音带着沙哑的满足与深深的倦怠,“有你在身边,我这颗心……才算落到了实处。”

“勤政是好事,可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骨。”沈栖凰的声音轻柔依旧,如同最温顺的丝绒。

然而,她的心却像是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揉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几乎要窒息。

她垂眸,看着萧承锐毫无防备的睡颜,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帝王此刻显得异常脆弱。

她的目光,却再次不受控制地、毒蛇般滑向那个半开的紫檀木匣。

匣口的缝隙,如同地狱敞开的一线门扉,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与刺骨的冰寒。

一个疯狂到让她自己都战栗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瞬间攫住了她所有的理智——就是现在!趁他闭目,趁这千载难逢的间隙!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屏住呼吸,细微得如同冬夜凝结的霜花。

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藏在厚重的袖袍阴影里,如同最谨慎的猎手,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探向那半开的匣口。

每一个关节都僵硬如铁,却又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稳定。

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卷轴的冰凉边缘,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来自旧日时光的腐朽气息。

她屏气凝神,用最微小的力道,极其轻柔地将它向外抽离。

卷轴无声地滑出,露出了匣底的景象——

下面压着的,并非她预想中的奏疏或玉玺!

赫然是一块巴掌大小、边缘染着暗沉如墨、近乎黑色的污渍的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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