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暖炉心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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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紫宸论孝
紫宸殿内,鎏金蟠龙熏笼吐纳着银丝炭的暖意,驱散了深冬的寒气。
沈栖凰斜倚在铺着明黄软垫的坐榻上,指尖拈着一方质地细腻的月白色锦缎,在灯下细细端详。
锦缎上,银线绣制的缠枝莲纹如水波般流淌,带着一种低调的雅致。
她修长的手指在纹路上轻轻摩挲,仿佛在丈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心绪。
青幻,这位昔日沈栖凰用来试探萧承锐的棋子,如今身着象征一品大员的深紫官袍,怀抱着一摞待批阅的奏折,侍立在一侧。
她看着陛下将那方月白锦缎比在一只素雅的紫檀木暖手炉上,而旁边那只绣着“万寿无疆”、金碧辉煌的明黄色锦套却被弃置一旁。
青幻的目光在那月白与明黄之间流转,凤钗垂落的流苏随着她微蹙的眉头轻轻晃动。
“陛下,”青幻终究忍不住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清晰的困惑,“太后娘娘当年……那般待您,冷落、猜忌。如今陛下已然大权在握,为何还要……如此费心?”
她看向那月白锦套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替陛下感到的不值。
沈栖凰并未立刻回答,只是将选定的月白锦缎递给垂手恭候的绣娘。
她的指腹划过锦缎上熟悉的缠枝莲暗纹,那纹样……
是幼年在太后宫中玩耍时,常在帐幔上见到的样式,带着旧时光的温润。
“青幻,”她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仁孝’二字,乃历代帝王用以经纬天下、凝聚人心的基石。我身为天下共主,若不率先垂范,如何服膺百官,教化万民?”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飘落的细雪,继续道:“更何况,太后母族在江南坐拥三十万亩上等桑田,根深蒂固。新政推行‘女子棉纺坊’,急需上等棉种扩大种植。他们若能带头响应,改桑为棉,其示范之效,胜过朝廷百道谕令。”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坐榻扶手,那里因常年批阅奏章而磨出了薄茧,与这殿宇的华贵形成微妙对比。
青幻的目光落在奏折上那鲜红的“女子棉纺坊”批注上,忽然想起去年寒冬,陛下不顾风雪,亲自巡视新建织坊时,被寒风冻得通红的双手和袖口磨出的毛边,与此刻陛下指尖那层薄茧如出一辙。
“可是陛下,”青幻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臣听闻,太后在佛堂清修时,曾……曾多次口出怨怼,甚至……骂您是祸乱江山的‘妖女’……”
她终究是心疼自己的主子。
沈栖凰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她接过绣娘递来的、已套好月白锦套的暖手炉,指尖感受着紫檀木温润的凉意和锦缎的柔软。
银线绣制的并蒂莲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也曾在老皇帝雷霆震怒,欲将我送去北狄和亲时,力排众议,说孤星象有异,宫中‘有凤来仪’,此女动不得。”
沈栖凰的声音很轻,像在叙述一件久远的往事,目光却有些悠远,“人老了,困守孤灯古佛,总会念起些旧事。好的,坏的,都成了经卷里的灰尘罢了。”
二、檀木妒影
未时的阳光带着冬日特有的慵懒,斜斜穿过雕花窗棂,在光洁的金砖地上投下长长的光影。
殿门被推开,一股凛冽的寒气裹挟着风雪的气息卷入,萧执圭高大的身影裹着厚重的玄色大氅踏入殿内,大氅下摆扫过门槛,带起几点跳跃的炭火星子。
他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锁定了沈栖凰手中那件月白色的暖手炉套。
那素雅的、明显是女子偏好的颜色和样式,与他惯用的、象征帝王威仪的物件截然不同。
眉峰骤然蹙起,一道锐利的阴影落在他深邃的眼窝。
他脚下那双玄色皮靴,带着战场归来的寒气,重重碾过殿门口尚未扫净的残雪,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给我的?”他几步上前,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伸手便去拿那暖手炉。
沈栖凰顺势将暖手炉递给他,指尖不经意间拂过他带着凉意的手背。
萧执圭握住那温润的紫檀木炉身,入手却是一片冰凉,而非他预想中沈栖凰惯用的、触手生温的暖玉质地。
这份陌生的触感让他心头一沉。
“给母后的。”沈栖凰的声音温和,同时很自然地伸手从他宽大的袖袋中抽出那份来自大晟的密报。
她目光扫过奏报上鲜红的朱批——“乐户改制学堂进度已过半”,眼底掠过一丝满意。
随即抬眼看向萧执圭,补充道:“对了,你上次忧心江南棉种短缺,我已与太后提过。她母族那边,答应先捐五千担上等棉种,以解燃眉之急。”
“母后?”萧执圭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仿佛殿内的暖意瞬间被抽空。
他几乎是带着一种嫌恶,将手中那精巧的暖手炉“哐当”一声掷在紫檀木御案上。
紫檀木与玉石底座碰撞,发出刺耳的脆响。
这声音像是一根针,刺破了他强自压抑的情绪。“她当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萧承锐!还任由你嫁给杀害我的凶手!”
他猛地攥住沈栖凰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那温润的暖玉镯紧紧硌在她纤细的腕骨上,带来清晰的痛感。
他眼中翻涌着压抑多年的怨愤与不甘,“如今不过是看你大权在握,才假惺惺地来示好!栖凰,你莫要被这迟来的温情蒙蔽!”
无论是作为被生母舍弃的萧执圭,还是作为假死后被遗忘的慕容玦,太后给予他的,只有彻骨的冰冷与背叛。
三、帝王情痴
手腕上传来的痛楚让沈栖凰微微蹙眉,但她并未挣扎,只是用另一只手的指腹,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摩挲着萧执圭紧握她手腕的手背,感受着他掌心因常年握剑而磨砺出的薄茧。
“阿圭,”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穿透岁月迷雾的力量,“她收养我的时候,我还只是个侥幸存活、连宗谱都未入的孤女。朝不保夕,命若飘萍。”
记忆的闸门打开,清晰浮现出初入宫闱那惊惶的一幕:老皇帝因她不识宫中礼仪而勃然大怒,斥责声震得殿宇嗡嗡作响。
是太后,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悄悄拉到巨大的屏风之后,用自己雍容的身影挡住了帝王所有的怒火,低声安抚着她颤抖的肩膀。
“那时,她若不护我,我早已被当作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远嫁北狄,生死难料。这份庇护之情,是实打实的。”
她的目光坦然而坚定,直视着萧执圭翻涌着风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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