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圭重生1:寒玉生暖,旧梦归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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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执圭缓缓转过身。

就在转身的刹那,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焚天烈焰,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强行按下,瞬间被冻结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只余下冰封千里的平静。

然而,那平静之下,只有最熟悉他的人才可能窥见一丝不同寻常的暗涌,如同冰层下汹涌奔腾的暗流。

“更衣。”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刚醒的磁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天生贵胄的威严,清晰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去风荷苑。告诉栖凰公主,就说本宫……”

他顿了顿,舌尖无声地划过齿列,品味着“栖凰公主”这个生疏而微妙的称呼带来的奇异感受,最终吐出的话语带着一种刻意的平静,却掩不住内里的急切,

“有些关于她……身世旧物的紧要事,需即刻问她。”

小禄被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某种东西骇得心头一凛,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躬身应是,几乎是屏着呼吸退了出去。

萧执圭走到衣架前,亲手取下一件月白色的云锦常服。

指尖触碰到那光滑微凉的衣料时,前世的某个记忆碎片毫无预兆地撞入脑海——也是一个寒冷的雪夜,栖凰穿着同样素净的月白衣裙,踮着脚为他披上厚重的玄狐裘,她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下颌,带着温软的暖意。

她眉眼弯弯,笑容温柔得能将冰雪融化,轻声说:“殿下畏寒,仔细着凉。” 那时他只觉得是寻常夫妻间的体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那份温暖。

如今隔着生死与时光回望,那温柔之下,是否也曾藏着连她自己都未曾明晰的、对另一个人的模糊影子?

那关切,是否也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命运无奈的补偿?

不!不能再想前世了!

萧执圭猛地攥紧了手中的月白衣料,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手背上青筋隐现,将那柔软昂贵的云锦攥出深深的褶皱,如同他此刻被嫉妒与占有欲狠狠揉搓的心。

这一世,他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尤其是萧承锐!

他要在那小子对栖凰萌生哪怕一丝一毫不该有的心思之前,就将她牢牢地、密不透风地护在自己羽翼之下!

他要精心编织一张最温柔、最华丽的网,用体贴入微的关怀,用不容抗拒的守护,用这重生得来的一切优势,让她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再也生不出逃离的念头,眼里心里,只容得下他萧执圭一人!

他走到殿角那面打磨得光可鉴人的巨大铜镜前。

镜中映出一张年轻的脸庞,眉宇间尚存几分少年人特有的清俊朗逸,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以及紧抿的薄唇线条,却已初具了日后睥睨天下的帝王威仪。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唇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克制地向上勾起,最终凝成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

那笑意未达眼底,冰冷的瞳孔深处,只有一片势在必得的、近乎疯狂的偏执与掌控一切的冰冷决心。

“沈栖凰……”他对着镜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年轻皇子,无声地、一字一顿地念出那个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名字。

语气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又带着一种要将对方彻底揉碎融入骨血的决绝,“这一世,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从前世到今生,生生世世,永不例外。”

一阵不知从何而起的夜风猛地灌入殿内,案头那盏孤灯的烛火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发出“噼啪”一声轻响。

骤然明亮又瞬间摇曳的光影,将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势在必得,映照得无比清晰,如同深渊中睁开的魔瞳。

风荷苑。

烛影摇红,将少女纤细的身影投在素白的墙壁上。

沈栖凰正对着一盏孤灯,神情专注而近乎虔诚地擦拭着一支陈旧的乌木发簪。

簪身古朴无华,唯有簪头镶嵌着一小块碎裂的、不知名的幽蓝色晶石。

这是她坠崖时唯一带在身上的物件,也是萧执圭将她从乱石堆里救起时,亲手拾回交还的“旧物”。

此刻,那碎裂的晶石在昏黄的烛光下,幽幽地泛着一种近乎妖异的微光,仿佛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入宫时日尚短,虽顶着皇后养女的光环,备受瞩目,但深宫如海,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白日里她谨言慎行,努力适应着这金丝雀般的生活,可每当夜深人静,独对这盏孤灯,那份对未来的迷茫、对自身处境的清醒认知带来的不安,便如同窗外池塘里悄然蔓延的水草,丝丝缕缕缠绕上心头,带来沉甸甸的窒息感。

窗外,风掠过荷塘,荷叶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衬得这偌大的风荷苑内殿愈发空旷寂静。

她想起白日里在御花园,偶遇萧执圭时的情景。

他站在一丛盛放的芍药旁,身姿挺拔如松。

目光无意间与她相触时,那眼神……与以往截然不同。

从前他虽也温和有礼,但那份温和里总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疏离与皇子的矜贵客气。

可今日,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深邃得像一口望不见底的古井,里面翻涌着她全然陌生的情绪——炽热、探究、还有一种……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般的占有欲?

那眼神让她心头莫名一悸,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烫了一下,慌忙低下头,指尖却无意识地绞紧了帕子,留下一片濡湿的汗意。

那感觉,让她隐隐不安。

“姑娘,”门外传来贴身侍女云袖刻意压低的、带着一丝紧张的声音,“东宫的小禄公公来了,说……殿下有请,请您即刻过去一趟。”

“即刻”二字,被云袖咬得格外清晰。

沈栖凰擦拭簪子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

那块冰凉的蓝色晶石边缘,在她柔软的掌心划过一道微凉的触感,带来一丝奇异的战栗。

这么晚了……

已过三更,萧执圭找她做什么?

还是“即刻”?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她抬眼,目光投向窗外。

半亩荷塘在浓稠的夜色里铺展,晚风送来清冽的荷香,也送来一丝更深露重的寒意。

她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发簪极其小心地放回一个半旧的锦盒中,合上盖子,仿佛也暂时关上了心中翻腾的思绪。

她起身,理了理身上并无褶皱的素色裙摆,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窗边案几上一个新换上的青瓷梅瓶——里面斜斜插着几枝今晨刚采下的晚莲,粉白的花瓣娇嫩欲滴,边缘还凝结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烛光下闪烁着脆弱的光芒。

“知道了,”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地响起,听不出丝毫波澜,唯有指尖无意识地、反复地拂过裙角绣着的精致荷纹,泄露了一丝潜藏的紧张,

“……替我取那件藕荷色的外衫来,我换了就去。”

她走到妆镜前。

镜中映出一张清丽绝伦却略显稚嫩的容颜,眉如远山,眸似秋水,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那双清澈的眼底深处,却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坚韧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她不知道,就在这一墙之隔、荷香弥漫的夜色里,一场由重生帝王精心策划、名为“守护”实为“禁锢”的盛大棋局,已然落下了第一子。

而这棋局的背后,是深不见底、足以焚毁一切的执念与不容任何分割的绝对占有,如同风荷苑下这片看似平静无波的池水,月色下波光粼粼,深处却早已暗流汹涌,漩涡深藏,只待时机,便会将一切卷入其中,万劫不复。

今夜的风,裹挟着清冽的荷香,注定不会平静。

那扇即将开启的门扉后,等待她的,是前尘的清算,亦是命运更深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