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甚合朕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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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此刻听完第二条时的……一种近乎冷酷的欣赏。

他缓缓踱步到巨大的大夏疆域图前,手指划过平阳城、划过井口谷、划过皇甫密控制的地盘。

“好……好一个‘伪君子’!好一个‘双簧戏’!”夏明澄的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愉悦,“叶泰,你这二策,釜底抽薪,诛心为上!甚合朕意!”

他猛地转身,眼中只剩下狠绝的杀伐:“立刻去办!调动你手下所有能调动的暗桩、细作、市井无赖!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两条谣言,给朕像瘟疫一样散播出去!

西夏平阳城,皇甫密的老巢,严星楚的地盘,还有那些所谓的‘盟友’境内,朕要这谣言无处不在!

传得越离奇,越有鼻子有眼越好!朕要看看,吴砚卿那个老虔婆,皇甫密那个伪君子,还有那个严星楚,如何应对这滔天的脏水!”

“属下遵旨!”叶泰心中一块巨石落地,知道自己的命暂时保住了,连忙叩首领命,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即将执行毒计的亢奋。

“记住,”夏明澄的声音如同冬月寒风,吹在叶泰背上,“朕只看结果。平阳城乱不起来,皇甫密的名声臭不了……你就提头来见!”

“属下明白!定不负陛下重托!”叶泰再次重重叩首,然后迅速起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去布置那张更阴险、更致命的谣言之网。

殿内,又只剩下夏明澄一人。

他走到御案旁,拿起那份宣告陈彦失败的密报,冷笑一声,随手丢进了角落燃烧的炭盆。

“僵局?”他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御案,“那就把棋盘彻底掀翻!看谁先被这浑水淹死!

皇甫密……严星楚……吴砚卿……朕倒要看看,你们这脆弱的同盟,经得起几次这样的釜底抽薪!”

三日,仅仅三日。

夏明澄淬毒的谣言,如同最致命的瘟疫,借着叶泰手下无孔不入的暗桩、市井贪婪的舌根、以及人心深处那点对宫廷秘辛的猎奇,悄无声息又迅猛地席卷了整个西夏国都平阳城。

它不再仅仅是城墙根下的窃窃私语,甚至已经渗透进了巍峨的宫墙。

晨光熹微,本该是宁神的时刻。

吴砚卿的寝宫内,上好的宁神香袅袅升起,却丝毫驱不散殿内主位之人眉宇间那团几乎凝成实质的阴鸷与狂怒。

吴砚卿保养得宜的脸上,脂粉也掩盖不住眼下的青黑。

案几上堆积的奏报,她一分也没心思看。

“母后……”一个带着几分少年清朗,却又明显底气不足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十六岁的皇帝夏明伦坐在下首,手里无意识地拨弄着一份奏折的边角。

他身形还有些单薄,脸上带着属于这个年纪的些许懵懂和不安,眼神躲闪地瞟向吴砚卿。

吴砚卿强压下心头戾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皇帝有何事?”

然而那语调里透出的紧绷,还是让夏明伦缩了缩脖子。

少年皇帝犹豫了一下,似乎鼓足了勇气,声音细若蚊呐:“母后……宫外……宫外那些人都在传……说……说朕……说朕不是先帝的儿子……”

他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仿佛急于寻求一个能安抚内心的答案:“他们说是魏卿……魏若白……母后,这……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朕……朕到底是谁的儿子?”

轰——!

吴砚卿只觉得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是足以焚毁理智的狂怒!

那是一种被最卑劣手段彻底撕开遮羞布、被亲生骨血当面质疑的极致羞辱与暴怒!

“放肆!!!”

一声尖锐到破音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

殿内侍立的宫女太监们吓得魂飞魄散,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以头触地,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吴砚卿起身几步冲到夏明伦面前,葱白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她猛地抬起手,似乎想狠狠扇过去,但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让她死死攥紧了拳头。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骇人的火焰,死死盯着被吓得脸色煞白、几乎要哭出来的少年。

“谁?是谁敢在你面前嚼这种下作至极的舌根!这是夏明澄那弑父禽兽的毒计!是东夏细作的污蔑!是要毁了我大夏的江山社稷!”

吴砚卿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嘶哑变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是哀家的儿子!是先帝明明白白、堂堂正正的皇子!是先帝临终托付江山、名正言顺的皇帝!、魏若白?他算什么东西!一个外臣!一个为哀家、为朝廷出谋划策的臣子!哀家与他清清白白,日月可鉴!”

她猛地转身,凤目如电,扫过地上那些抖得像筛糠的宫人,眼神阴冷如毒蛇:“查!给哀家彻查!

今日皇帝身边伺候的,听到皇帝问出这等混账话的,一个都不许放过!

吴征一的人呢?死绝了吗!给哀家把那些乱嚼舌根、惑乱圣听的狗奴才,统统抓起来!拔了他们的舌头!凌迟处死!”

她的咆哮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夏明伦被这从未见过的母亲形象彻底吓懵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几乎在吴砚卿于殿内爆发雷霆之怒的同时,魏府大门紧闭。

往日里虽不显赫但也门庭有序的魏府,此刻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府内仆役个个屏息凝神,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书房内,魏若白一身素色青袍,背对着门口,静静地看着墙上悬挂的一幅字:“慎独”。

眼神深处是难以言喻的疲惫、屈辱和一丝冰冷的愤怒。

“老爷……”老管家佝偻着腰,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宫里……太后那边,今日未曾召见。还有,门房回报,今日已有三拨不明身份的人在府外街角探头探脑……”

魏若白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复又睁开。

他挥了挥手,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知道了。闭门谢客。无论谁递帖子,一概不见。就说……就说老夫偶感风寒,需要静养。”

无需吴砚卿的暗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的敏感。

那奸夫、野种生父的污水,足以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