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道种为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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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最中央的祭坛上，初代阁主的无头尸身突然动了起来。那具尸身缓缓站起，原本应该是头部的位置，现在却钻出了一根碧玉珊瑚。珊瑚的心部正在剧烈地跳动着，而那跳动的节奏，竟然与卫衡此刻的心脏跳动完全一致！

"还不明白吗？"初代阁主的尸身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诅咒。随着这声音，尸身猛地一挥衣袖，掀起了一股记忆的狂潮。

卫璃的眼前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她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卫衡，他手持青铜钥匙，毫不犹豫地将其刺入了初代阁主的眉心。

"借你道躯温养千年，该物归原主了。"卫衡的声音在画面中回荡，带着一种冷漠和决绝。

随着钥匙的刺入，初代阁主的道种被硬生生地剜出，然后坠入了归墟之中。而那道种在归墟中迅速变化，最终化作了那根碧玉珊瑚。

更让卫璃震惊的是，这根珊瑚每开一次花，就会孕育出一个新的"卫衡"！

就在这时，卫璃突然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珊瑚道种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紧接着，道种竟然像花朵一样绽放开来，花瓣之间托着一枚龙皇逆鳞。

逆鳞上清晰地映出了卫璃此刻的倒影，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额头竟然生出了一对龙角，而双瞳也变成了异色，与怀中婴孩的模样如出一辙。

东海剑阁的十二艘战船原本正破浪前行，突然间，它们像是接到了某种命令一般，整齐划一地调转船头，船首像的眼眶中猛地射出混沌光柱，如同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

这些光柱在空中交汇，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旋涡。旋涡中心，一个小小的襁褓被光芒笼罩，襁褓中的婴孩竟然缓缓地挣脱了束缚，悬浮在半空中。

随着婴孩的动作，他的肉身开始发出细微的“咔咔”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破裂。眨眼间，婴孩的身体表面就出现了无数道裂痕，这些裂痕迅速蔓延，最终将整个肉身都撕裂开来。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在破碎的肉身之下，竟然露出了一副青年模样的琉璃骨。这副琉璃骨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正是三百年前卫衡渡劫时的模样！

“璃儿，这把‘舟’，该启程了。”青年的声音仿佛来自远古，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沧桑。

他的指尖轻轻一点，一道光芒从卫璃的身上飞出，那是她的珊瑚道种。道种在空中急速旋转，最终在虚空之中凝结成一艘巨大的青铜巨舟。

这艘巨舟气势磅礴，船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仔细一看，竟然是无数潮陨修士的姓名。每一道刻痕都在微微渗血，仿佛这些名字都承载着修士们的生命和灵魂。

就在这时，东海的修士们突然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集体跪倒在地。他们的本命法宝纷纷脱手飞出，如同流星一般冲向巨舟，然后准确无误地镶嵌在船帆上，形成了一幅复杂而神秘的《噬天阵图》。

与此同时，海底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正在挣脱束缚。紧接着，碧玉珊瑚的根系如同一根根利箭般刺穿了卫沅的元婴，她的身体瞬间被冻结，双手也开始逐渐晶化。

卫沅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明悟：所谓的“道种为舟”，并不是简单地用道种来承载修士们的修为，而是要用所有修士的生命和灵魂……来摆渡龙皇重临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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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当第一缕星光照亮船帆时，卫璃的琉璃骨爬满珊瑚纹。她踏着血浪登上舟头，怀中婴孩已化作三尺青锋。剑身映出初代阁主的血书，字迹正被潮汐逐渐改写：

**"三千道种血为墨，万古归墟舟作碑。"**

卫昭的珊瑚左臂突然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无数碎片如烟花般四散飞舞，而后迅速凝聚成一只巨大的船锚，以惊人的速度径直刺向他自己的胸膛！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卫昭却在这生死关头爆发出最后一丝灵力，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阁主！斩了那把剑！”

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震颤。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卫璃握剑的手突然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猛地调转方向，原本指向敌人的剑尖竟然直直地刺向了自己的眉心！

刹那间，混沌与清光在伤口处激烈碰撞，爆发出一团耀眼的星雨。这星雨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凝结成一句新的谶语：

**“欲渡苍生劫，先断摆渡人。”**

随着这句谶语的显现，那艘巨大的舟船也像是被抽走了支撑它的力量一般，轰然解体。船上的所有修士们的道种都如同流星般回归到各自的本体之中。

而在那沸腾的归墟海眼处，初代阁主的尸身却缓缓跪倒在地，他的手中，正捧着卫衡渡劫时碎裂的琉璃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