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心灯溯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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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青铜钥匙坠入大海的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卫璃的倒影在涟漪中瞬间破碎，化为无数星砂，飘散在海面上。

与此同时，在现实世界的图书馆地底，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原本静静躺在古籍间的青铜钥匙，突然开始发芽，嫩绿的芽苗迅速生长，穿透了《垂天钓海经》的封皮，然后在书架上蜿蜒伸展，最终形成了一株碧玉珊瑚。

短发的卫璃站在书架前，手指悬停在书页上方，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的目光紧盯着古籍上的铜版画，突然发现自己倒映在画中的影子正在发生异变——发梢处竟然开始垂落星砂，瞳孔也泛起了珊瑚色，而丹田处则隐约浮现出一个青铜齿轮的虚影。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同学，闭馆了。”卫璃猛地回过神来，发现管理员的手正搭在她的肩头。然而，就在管理员的手碰到她的瞬间，整个图书馆突然剧烈地倾斜起来。

书架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纷纷倒塌，化作了青铜舟的残骸。地砖的裂缝中，汹涌的咸涩海水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图书馆。而原本挂在墙面上的《海国图志》，突然像是被什么力量触动，开始流淌出血液，这些血液在虚空中凝结成了初代阁主的谶碑，上面刻着一行字：

“书海即归墟，墨痕即星砂。”卫璃心中一惊，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谶碑上的字突然闪烁起奇异的光芒，光芒化作一道道绳索，将她紧紧束缚。她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就在这时，那青铜舟的残骸竟缓缓聚合，重新拼成了一艘完整的青铜舟，船头雕刻的异兽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咆哮。

海水不断上涨，卫璃被卷入了汹涌的浪潮之中。当她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奇异的空间，四周是无尽的书海，一本本古籍漂浮在半空中，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而那艘青铜舟就停在不远处，舟上站着一个身影，正是初代阁主。

初代阁主看着卫璃，缓缓开口：“你已踏入这书海归墟，便再难回头。唯有解开这其中的秘密，才能重返现实。”卫璃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她踏上青铜舟，朝着那无尽的书海深处驶去，一场未知的冒险就此展开。

通天剑冢的月光藻突然穿透维度，如同一股绿色的洪流，在图书馆地底疯长。它们迅速蔓延，覆盖了整个地面，甚至爬上了墙壁和天花板。

卫昭的残魂从藻丛中缓缓复苏，他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被一层绿色的光芒所笼罩。他的珊瑚左臂突然伸出，如同一条灵动的蛇，准确地插入了承重柱。

"阁主！地脉在吞噬现实！"卫昭的声音在图书馆中回荡，带着一丝惊恐和绝望。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承重柱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轰然倒塌。灰尘和碎石四处飞扬，露出了下方倒悬的归墟海眼。

归墟海眼是一个巨大的旋涡，深不见底，仿佛是一个通向无尽黑暗的通道。卫沅的元婴碎片在旋涡中飞速旋转，然后逐渐重组，形成了她的珊瑚躯体。

卫沅的躯体爬满了青铜锈迹，她的眼睛紧闭，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归墟海眼时，她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星灯...现实世界的星灯要灭了..."

与此同时，短发卫璃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卫衡的呓语："阿姊，书页间的空白处...藏着真正的《无相诀》..."

卫璃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不由自主地走向那本放在书架上的《垂天钓海经》。当她的指尖触及到书页的空白处时，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突然，空白处的墨迹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游动起来，如同一条条活鱼。它们迅速汇聚，形成了一行血字，正是当年卫衡渡劫前刻在琉璃骨上的绝笔：

**"垂天非钓海，落笔即归舟。"**卫璃看着这行血字，心中一震，仿佛抓住了一丝解开谜团的关键。此时，归墟海眼的吸力越发强大，青铜舟也开始剧烈摇晃。初代阁主神色凝重，大喊道：“这血字或许就是破局之法，但时间不多了！”

卫璃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思索“垂天非钓海，落笔即归舟”的含义。突然，她灵机一动，想到《垂天钓海经》中记载的特殊法术。她迅速翻开古籍，按照上面的指引施展法术。只见一道光芒从她指尖射出，冲向归墟海眼。

就在光芒触碰到海眼的瞬间，海眼中的旋涡竟缓缓停止，卫沅的身体也不再被拉扯。而那些漂浮的古籍开始有序排列，形成了一座通往现实世界的桥梁。卫昭的残魂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阁主，成功了！”

卫璃带着坚定的神情，踏上了这座由古籍搭建的桥梁，朝着现实世界走去。她知道，这场冒险还未结束，但她有信心解开所有秘密。

海底城郭的鲛人雕像不知何时集体浮现在图书馆穹顶，它们的琉璃目射出青光，在地面上拼出一个巨大的青铜罗盘。卫璃站在图书馆中央，看着现实中的自己一步步走向盘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她手中的古籍突然无风自动，书页翻飞间，竟化作三百六十五柄星灯残剑，如流星般坠落。卫璃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该补全命盘了。”管理员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声音苍老而沙哑，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卫璃猛地转过头，却看到管理员正站在不远处，他的脸上戴着一张人皮面具，此刻正缓缓撕去。

面具下露出的，竟然是垂钓老者那星云般的面孔！他手中的扫帚不知何时已化作一根钓竿，鱼线的末端，拴着的正是短发卫璃的魂魄。

卫璃惊恐地看着这一切，想要挣脱那股无形的力量，但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当鱼钩刺入古籍的刹那，整个图书馆都开始虚化，书架、桌椅、学生……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而那些原本在书架间安静阅读的学生，此刻也纷纷化作鲛人尸傀，他们手中的书本突然长出锋利的牙齿，封皮上浮现出青铜齿轮的纹样，狰狞而恐怖。

卫璃的丹田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低头看去，只见现实与虚幻的青铜齿轮在她的紫府中相互咬合，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就在卫璃痛苦不堪之时，初代阁主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手中光芒一闪，一道护盾将她护住。“不要被这痛苦影响，集中精神！”初代阁主大声喊道。卫璃咬着牙，强忍着丹田的剧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想起了之前在《垂天钓海经》中看到的只言片语，或许能找到破解之法。

这时，那些鲛人尸傀朝着他们涌来，手中带齿的书本如利刃般砍向他们。初代阁主挥舞着衣袖，卷起一阵狂风，将尸傀们暂时吹退。卫璃趁机翻开脑海中《垂天钓海经》的记忆，寻找着线索。突然，她眼睛一亮，找到了一种可以分离青铜齿轮的秘法。

卫璃迅速施展法术，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她手中射出，打在紫府中的青铜齿轮上。齿轮开始缓缓分离，现实与虚幻的力量逐渐不再相互冲突。与此同时，那些鲛人尸傀也停止了攻击，图书馆的虚化也渐渐停止。垂钓老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准备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归墟海域的卫璃突然呕出银血，这一幕让她自己都惊愕不已。她手中的星灯，原本应该映照出美好的景象，此刻却呈现出了现实世界的恐怖一幕——碧玉珊瑚正从图书馆地底破土而出，它那巨大的枝桠间，悬挂的并非道种，而是密密麻麻的人类魂魄！

这些魂魄的眉心都刻着潮汐纹，仿佛被某种力量控制着。而珊瑚的根系则如同恶魔的触手，正源源不断地抽取着这些魂魄的记忆。

卫璃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她终于明白，所谓的“垂钓”，竟然是如此残忍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