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护法来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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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园里的血腥气还未散尽,阴云已压至头顶。

云栖的指尖在残卷封皮上轻轻一扣,那抹震颤的纹路让她后颈泛起薄汗——娄护法的黑鳞刃离鞘声太利,像淬过毒的针,直接扎进她因激战未平的心跳里。

"护好残卷。"沈砚的声音突然压过来。

他不知何时已横剑立在她身侧,玄色执法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那枚刻着"刑"字的玉牌。

云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退到了飞檐边缘,身后是晒药竹匾堆成的矮墙,竹篾扎得手背生疼。

娄护法的九柄黑鳞刃在半空划出暗红弧光,第一柄直取云栖心口。

沈砚的惊鸿剑旋出银芒,"当"的一声将刃打偏,火星溅在云栖眉骨上,烫得她眯起眼。

这才看清那刃身不是寻常金属,表面浮着细密的鳞纹,每片鳞甲都渗着暗褐色的黏液——是用妖兽毒囊炼的。

"沈堂主好剑法。"娄护法脚尖一点松枝,整个人如鬼影般欺近。

他的第二柄刃擦着沈砚左肩而过,割破衣料时带出一缕焦臭,云栖嗅出那是腐骨草的味道。

她突然想起杂役房老周头说过,娄护法早年在南疆养过万毒蛊,黑鳞刃上的毒,专破修士灵力屏障。

"邱师姐!"云栖突然扬声。

正在给受伤杂役敷药的邱师姐抬头,袖中立刻滑出三枚翡翠瓶。

她旋开瓶塞的动作快得像风,三股青雾分别扑向娄护法的面门、后心和持刃的右手——那是她新炼的"迷灵雾",用醉蝶花和幻心草配的,专扰修士神识。

娄护法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挥第三柄刃劈开青雾,却在转身时露出破绽——云栖看得真切,他左肋处的衣料鼓着不自然的弧度,那是贴身藏了护心镜的缘故,可右肩却只有一层薄布。

她之前在执法堂卷宗里见过,娄护法早年被魔修重创过右肩,至今灵力运转不畅。

"余道长!"云栖反手扯住余道长的衣袖。

这位总爱捻着长须说"阵在人心"的老修士立刻会意,枯瘦的手指在虚空中画出三道金纹。

云栖顺着他的手势望去,药园角落那株百年苦楝树下,三枚埋在土里的阵旗微微颤动——那是前日余道长说要"试试新阵"时埋下的,原以为是防鸟雀啄灵草,此刻倒成了救急的关键。

"丁前辈!"丁药师正蹲在地上调配金疮药,闻言抬头时眼角还沾着药粉。

他立刻从药篓里摸出个青瓷罐,拔开木塞的瞬间,药园里腾起一阵甜腥气——是用赤焰蜂的蜂浆混着爆心花炼的"乱神散",修士吸入后灵力会短时间紊乱。

"砚,引他到苦楝树那边!"云栖贴着沈砚耳畔急道。

她能感觉到他后背的肌肉因用力而紧绷,惊鸿剑上的灵力波动却稳得像山。

沈砚应了声,剑势突然变柔,原本凌厉的刺击化作游龙般的挑削,竟真将娄护法一步步引向苦楝树。

娄护法显然察觉了不对。

他第七柄刃突然转向,不刺沈砚却直取云栖咽喉。

云栖本能地低头,发簪被刃风削断,碎发垂落遮住视线。

她怀里的残卷却在这时发烫,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推着她去摸腰间的药囊——那里面还剩半袋灵谷芽,是今早刚收的新谷。

"接着!"邱师姐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云栖抬头,正见她抛来个绣着药草纹的锦囊,是前日说要送她的"护心囊",里面装着辟毒珠和凝心香。

云栖单手接住,另一只手将灵谷芽撒向空中。

农典里的记载突然浮现在脑海:"谷生则气聚,芽发则阵活"——余道长的阵旗埋在苦楝树下,而苦楝树的根系,正与她药园里的灵谷田相连。

娄护法的第八柄刃已经到了眼前。

沈砚的剑再次横挡,这次却传来骨裂般的脆响——惊鸿剑竟被黑鳞刃磕出了缺口。

云栖心尖一揪,这才想起娄护法上月刚突破了金丹后期,而沈砚不过金丹中期。

她咬着唇将残卷往怀里按了按,指尖触到余道长今早塞给她的阵盘,冰凉的玉质让她突然冷静下来。

"余前辈,丁前辈!"她举起阵盘,"现在!"

余道长的金纹终于画完,苦楝树下的阵旗"唰"地窜起三尺高的青光。

丁药师的乱神散也在此时撒出,甜腥气裹着青光漫向娄护法。

娄护法的动作顿了顿,右肩的灵力波动明显滞涩——那处的旧伤被乱神散激得发作了。

沈砚抓住时机,惊鸿剑突然爆发出刺目银光。

这是他从未在人前用过的"破云式",剑势如骤雨,专挑娄护法右肩的破绽。

邱师姐的迷灵雾再次扑上,这次混着丁药师新撒的醒神散,竟让娄护法的黑鳞刃出现了刹那的失控。

九柄刃中的三柄"当啷"坠地。

云栖趁机退到苦楝树下,指尖按在阵旗旁的泥地上。

残卷的纹路烫得她掌心发红,像是在催促什么。

她深吸口气,将灵谷芽混着护心囊里的辟毒珠埋进土里——农典里说"以灵养阵,以阵护道",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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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一声轻响从地下传来。

云栖抬头,正看见苦楝树的枝叶间闪过奇异的光芒,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光点顺着叶脉游走。

那光不是寻常灵力,带着她药园里灵谷抽穗时的生机,又混着农典残卷里那种古老的、沉淀了千年的厚重。

娄护法的第九柄刃在离云栖三寸处顿住。

他望着突然亮起的阵光,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这不是他熟悉的修士阵法,倒像是...像是某种活着的、会生长的东西。

云栖摸着怀里发烫的残卷,突然明白农典里说的"种阵"是什么意思了。

她望着沈砚还在与娄护法缠斗的背影,望着邱师姐重新调配药粉的侧影,望着余道长正以指为笔继续勾画的金纹,嘴角慢慢扬起。

苦楝树上的光网如活物般舒展,顺着叶脉爬向四周竹架,将娄护法的黑鳞刃挡在三尺外。

云栖掌心的残卷烫得几乎要烧穿衣物,她却紧咬牙关,指尖深深掐进泥土里——灵谷芽的根系正顺着阵旗的纹路疯长,每一根嫩芽都泛着翡翠色的微光,像无数条细小的灵脉在地下游走。

"砚!

右肩!"她突然喊出声。

沈砚正与娄护法错身而过,玄色衣袖被刃风割出数道血痕,却在听见她声音的瞬间旋身,惊鸿剑精准刺向对方右肩旧伤处。

娄护法闷哼一声,第七柄刃"当啷"坠地,可那光网也在此时晃了晃——云栖看见苦楝树最顶端的枝桠突然蔫了半寸,像是被抽走了生气。

"丁前辈!"她转头看向蹲在药篓旁的老药师。

丁药师正用杵臼快速研磨着朱红色药粉,袖口沾着星星点点的血渍,听见她的声音,立刻将药汁泼向空中:"接住!

麻痹丹!"三粒裹着金箔的药丸划出弧线,正落进邱师姐抛出的翡翠瓶里。

邱师姐旋身避开娄护法扫来的刃风,反手将瓶口对准对方后颈——那是修士灵力最薄弱的"风池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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