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合力护卷破危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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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的雷网在玉玦金光下劈啪作响,云栖能感觉到他怀里的温度在一点点流失。

她的指尖还沾着刚才替魏书生止血时的血渍,混着药田里翻涌的灵草气息,在鼻端凝成刺人的铁锈味。

"小心!"邱师姐的惊喝撞进耳里。

云栖抬头,正看见娄护法的玄铁剑裹着黑风劈来——这已是他今日第十三次攻击。

那护法的道袍原本是青灰色,此刻被血浸成了暗褐,左袖空荡荡垂着,应该是方才被沈砚的雷火削断了手臂。

可他的眼神比剑更利,像淬了毒的钉子,钉在云栖怀中用红布裹着的残卷上。

"他气息乱了。"云栖突然开口。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戳破了紧绷的空气。

沈砚垂眸看她,睫毛扫过她发顶:"你怎么知道?"

"看根须。"云栖偏头,下巴蹭过他颈侧的伤口。

药田里,那株缠上娄护法鞋跟的养气草正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爬,细弱的叶片在黑风里颤巍巍的,却始终没断。"灵草最会认生机——他每出一剑,根须就缩一缩,刚才那剑......"她顿了顿,喉间泛起腥甜,"根须没缩,反而往他脚踝里扎了半寸。"

沈砚的指尖在她后背轻轻一叩,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云栖知道他在问:"确定?"她反手攥住他腰间的玉佩,那是用她种的金盏花炼的,此刻正发烫——那是沈砚在运功的征兆。"确定。"她贴着他耳朵,"他伤在肺腑,刚才强提的那口气,散了。"

余道长的困灵阵突然发出裂帛似的响。

云栖转头,见老道长扶着阵旗单膝跪地,额角的血滴在阵眼上,将原本青白的灵光染成了暗红。"撑不住了。"他哑着嗓子,"最多再半柱香。"

丁药师的药囊"啪"地落在地上。

这个总把药囊系得整整齐齐的老头,此刻衣襟全散着,露出心口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捏三颗爆灵丹,可没药引......"他浑浊的眼珠突然亮了,"那株变异的承露芽!

刚才灵气乱涌时,它抽了三片金叶子!"

"魏书生!"邱师姐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那个总爱咬着笔杆翻古籍的书生,此刻正趴在断墙上,左手捂着肋下的刀伤,右手还攥着半本抄得歪歪扭扭的残卷。"我数过,娄护法的剑招有七处破绽!"他咳了两声,血沫溅在抄本上,"第三式'裂云'出剑时,左肩会沉半寸!"

云栖望着众人,突然笑了。

她的笑很轻,像春风吹过刚翻松的土。

沈砚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自己后背画圈,那是她从前在药田里想主意时的习惯——先画个田垄,再画株灵草。"我们有半柱香。"她轻声说,"余师伯用困灵阵锁他脚步,沈砚用雷网压他气机,邱师姐带魏书生去捡断剑——他刚才劈碎的那柄铁剑,碎片能当暗器。"

丁药师急得直搓手:"那药引?"

"我去采承露芽。"云栖抬头,对上沈砚骤冷的目光。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按住他唇:"你雷网一松,困灵阵就撑不住。

那芽长在药田最中央,只有我......"她低头看自己沾着泥的鞋尖,"只有我能让灵草不扎我。"

沈砚的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她眼下的青影,望着她发间沾着的草屑,突然低头咬住她耳垂。

云栖吃痛,正要躲,却听见他闷声说:"若你敢摔了,我便把这山炸了,把你埋在药田里。"

"好。"云栖应得脆生生的。

她从他怀里滑下来,膝盖刚触地就一阵发软。

沈砚要扶,她却摆摆手,从腰间解下那串用稻穗编的护身符——是老农夫留下的,"你瞧,灵草都向着我呢。"

娄护法的剑风再次劈来。

这次云栖看清了,他握剑的右手在抖,手腕处有道青紫色的淤痕,应该是方才被余道长的阵旗抽的。

困灵阵的灵光突然暴涨,余道长吐了口血,将最后一道符拍进阵眼:"小丫头,快走!"

云栖猫着腰冲进药田。

断枝残叶擦过她的脸,她却顾不上疼——承露芽的金叶子就在前方,三片叶子像小伞似的撑着,叶尖还挂着晨露似的灵光。

更妙的是,那芽周围缠着一圈火棘的新刺,刺尖泛着淡红,是要结火棘果的征兆。

"云丫头!"丁药师的吆喝混着风声灌进耳朵,"那芽的根须缠了青芝菌丝!

你得连土挖!"

云栖蹲下身。

指尖刚碰到承露芽的茎秆,就有细微的痒意顺着血管爬上来——是灵草在认主。

她想起老农夫教她的话:"跟灵草说话,比用锄头管用。"于是她轻轻说:"乖,跟我走,等打完这仗,我给你换块最肥的土。"

承露芽的金叶子轻轻颤了颤。

云栖刚要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她回头,正看见娄护法的玄铁剑钉在离她三步远的土里,剑身上的黑风散了个干净。

沈砚站在他面前,雷网裹着他的指尖,正一滴一滴往下淌血——他刚才硬接了那剑。

"走!"沈砚吼道。

他的白衣全红了,可眼睛亮得吓人,"再不走,我就把你捆在雷网里!"

云栖手一紧,连土带芽挖进陶盆。

她能感觉到陶盆里的土在动,是青芝菌丝在钻——它们在帮她固定灵草。

邱师姐的声音从左边传来:"接住!"一团碎铁片子划破风砸过来,云栖本能地躲,却见那些铁片擦着她耳尖,"叮"地钉在娄护法脚边。

"成了!"魏书生的笑声带着哭腔,"他踩在困灵阵的死门!"

余道长的阵旗突然爆出刺目白光。

云栖被晃得眯起眼,再睁眼时,娄护法已被捆成了个粽子——不是用绳子,是用火棘的新刺。

那些原本细弱的刺不知何时长得比剑还长,根根扎进他的道袍,将他钉在药田中央。

"该你了,丁老头!"邱师姐抹了把脸上的血,冲丁药师喊。

丁药师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三颗丹丸。

云栖这才发现,他的手背上全是被灵草扎的血洞——刚才他一直在徒手捏药,为的是省时间。"接着!"他吼道,将丹丸抛进云栖怀里的陶盆。

丹丸刚碰到承露芽的金叶子,整盆土突然冒起青烟。

云栖盯着那青烟,心跳得快要撞破喉咙——青烟里有光,是金的,是红的,是灵草们的光。

"沈砚!"她转身,"雷网借我!"

沈砚没说话,只是抬手。

他指尖的雷火"唰"地窜过来,缠在陶盆边缘。

青烟裹着雷火,突然凝成一支箭的形状——箭杆是承露芽的茎,箭头是火棘的刺,箭尾是青芝的菌丝。

云栖举着箭,能听见灵草在唱歌。

那声音很轻,却比任何法术都清晰:"去,替我们守住家。"

娄护法突然抬头。

他的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却在看见那支箭时,第一次露出了惧色。

云栖深吸一口气。

她的手指扣住箭尾,感觉到灵草的力量顺着血管往上涌——那是老农夫教的,是药田养的,是他们一起等的。

"得罪了。"她轻声说。

箭离弦的瞬间,药田里所有的新芽都颤了颤。

云栖望着那支箭划破金光,突然想起老农夫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种地的人,从来不是一个人在种。"

此刻,她不是一个人。

箭尖即将触到娄护法咽喉时,云栖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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